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涛声依旧-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韩耀后退一步:“……”

鼎丰真的小伙计用纸包挡住脸,非常不给面子的笑了。

35大外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对饮、zyh君的地雷~(≧▽≦)谢谢你们~【最近更新不勤收了地雷感到惭愧T T

P。S。昨天选修课结课,梨子没法逃课,只能去签到听课交作业了,不然木有成绩岂可修Q Q在评论里的请假不知道爱妃们都看到了没,让大家空等了,对不起。这学期梨子的课和考试实在太多了,焦头烂额,开坑开得不理智。不过,虽然不能日更,梨子一定尽所能填完它的。【握拳

以后再有临时不能更新的情况时,请假在文案最后面哦,用红色字,这样大家都能看到~

仲秋时节,凉风瑟瑟,四条街上的大院却不萧瑟,反而如同农村的秋收一般热火朝天。

秋阳和煦的播撒在屋顶上,青石板上,月亮门里缠着枯黄藤蔓秧子的竹竿上;窗台下铺了席子和帘布,晒满了各种蔬菜,大萝卜切条,黄瓜裹了草灰,跟土豆挨着都一片片儿散开,晒得蔫巴巴卷曲起来;向日葵花盘被撅下来摞在篱笆边。

高壮男人挽起毛衣袖子,弯腰把冬储大白菜整齐的排码在窗台下,黑白花的大猫仰在菜垛子上晒肚皮,绿莹莹的眼珠子眯成一条缝,喵喵哼唧。敞开着的大铁门边堆满没拾掇的白菜和萝卜,少年坐着小板凳扒菜叶子,街坊家的小孩子们拎着碎花布缝的沙袋,用菜叶摆图形玩儿,摆成房子,云彩,小狗。

有个年纪小的娃儿,说话都不利索,踩着门槛仰脸看屋檐上的泥窝,小嗓子嫩生生的自言自语:“小燕子为什么飞走了?”

“因为小燕子去南方过冬了呀。”张杨仰着好看的嘴角说。

小娃偏着头:“为什么不在北方过冬呢?”

“因为啊,燕子不吃落地的,鸽子不吃喘气儿的,咱们这边儿的冬天没有小飞虫,不飞走的话,小燕子就饿瘦喽。”张杨把小娃从门槛子上抱下来,揽在身前, “以后不能踩门槛,该长不高了。”

小娃儿没在意长不高的事情,小眉头蹙的紧紧的,思索小燕子现在到南方没有,在南方呆多久才回家,还能找到路么?最后问出口的变成了:“小燕子什么时候回家啊?”

张杨用鼻梁蹭蹭孩子通红的脸蛋儿,声音悠扬,“我给你算算……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归一九,犁牛遍地走……”

小娃听得懵懂,掰手指头纳闷,咋有这老些九呢?

玩儿菜叶的孩子们争相表现:“我听一遍就背下来了!三九四九看柳,七九八|九有牛!”

张杨忍不住乐,夸他:“说得好,就是有几个字儿让你吃了。”

有街坊路人从墙边走过,偶然瞥见了院里的情景,含着打趣的赞叹:“嘿呦!这谁家啊?这日子过得这么立整呢,有模有样的哈!”

韩耀听见了,走过来递过去一支烟,拍拍张杨脑袋,笑道:“咱有管家。”

张杨一摆手示意没那回事儿,手上麻利的劈白菜,还能闲出工夫跟街坊唠嗑。说着说着,忙一指墙边一筐一筐的大红李子和葡萄,让拿一些回家吃,省得我们再给你送过去了。

街坊和他推让,男人二话不说拿起一筐塞他怀里,街坊便也收下了,连声道谢,站到鸟笼里的八哥嘎嘎叫了才挥手别过,随口招呼“以后有空上我家吃饭”之类的话,抱着草筐悠哉的走了。

韩耀撩起毛衣,连同背心一起掀下来挂在门闩上,重新点燃一支烟,把小娃儿拎起来放在墙头上逗弄,弄得孩子嘴巴一撇一撇要哭了再放回地面上,看他嗷嗷跑走。

在新民胡同吃饭那晚,张杨火烧尾巴似的一顿嚷嚷之后,韩耀这些天果然不出去跟人喝酒码长城了,每天在家忙乎过冬的事情,收拾菜园子,把吃不完的蔬菜摘下来晒成干儿储存。

拱形架子上葡萄藤和红李子树硕果满缀,熟透了,俩人也不犯愁吃不完,韩耀把果子剪下来,用草绳编的大筐装上,全都送人情。

邻居街坊,跟韩耀关系深一些的朋友,张杨剧团的老师和师哥师姐,苏城一家连带陈叔的份儿,小韶也有一份,让他拉到烟台跟洪辰分了。大家都乐呵呵的收下,有的留吃饭,有的给准备了回礼,不过张杨没要,本就是不要钱的东西,也是为了谢谢大家照顾他,怎么好收回礼。不l过邻居家的山楂树挂果了,晒干后顺墙头给他家递来一大筐,张杨倒是没客气。

至于冬储的大白菜,本来韩耀想托人往家里拉一车回来,图方便,省得去路边的大集了,但是张杨怕别人弄来的菜不好,一定要亲自去一颗一颗挑,还义正言辞的教训韩耀:“太不会过家了,冬储菜要吃一冬天,还得腌酸菜,你让人随便给弄来的万一菜心儿烂了咋办。你欠人情不说,天冷下去外头再卖的那些又贵又不好,你说咱家还过不过冬了?别人看见了不笑话咱们?”

韩耀被教训了一顿,非但不恼,反而看着小孩儿这模样还觉得高兴。他乐乐呵呵的应下来,推出半年没用过的倒骑驴,大手抹干净木板上的一片灰尘,让张杨坐上去。

然后,衣着光鲜的大狗熊脚穿锃亮皮鞋,蹬着破脚蹬子,嘎呦嘎呦载着小孩儿驶向街口的秋天大集,在摩肩接踵的妇女老太太中间从前挤到后,一家家摊子挑选质量好的冬储菜。

集市上,张杨扒拉开毛驴的大长脸,俯身挑选板车上的蔬菜,跟菜农口沫横飞张牙舞爪的讨价还价,嘴巴里直呼白气儿。

韩耀站在旁边,莫名的就觉着这小样儿有趣。他就愿意听张杨教训他不会过日子,为他合计打算。而看到满登登到处是菜的大院,干净温暖的屋子,甚至地窖里泛着酸味的大缸,他又打从心底里愈发觉得暖,踏实,像有人用双手捧住了他的心脏,那滋味他形容不出来,反正高兴。

*

1986年2月初始,小年夜下了场鹅毛雪,四条街大院银装素裹,张灯结彩的街道埋了小半米深的积雪。

张杨终于放年假了,还跟去年一样,从小年放到正月十五,有小一月的空闲时间。

韩耀朋友给他送来了不少年礼,寻常东西不提,一掌长的大斑节虾,海蟹,田鸡等都成箱搬来,这都是平时吃不着的新鲜东西;还有的挺实惠,一吨煤,上百斤的香米和精面粉,可能是韩耀随口提了句家里缺什么,他们这就给弄来了。

甚至有人给送来一台电冰箱,说是用外汇券在友谊商店弄来的好货,老他妈经用了。

家里的地窖虽然也能储物,但是一进一出还得爬梯子,不方便,屋里有台冰箱就便利多了。张杨对于这些贵的新奇玩意儿都喜欢,家具失宠了,冰箱上位了,张杨天天把冰箱擦得亮堂堂,里面规整的跟要展览似的。

朋友给送礼,不管关系深浅友谊长短,回礼是必须的,过年了大伙儿聚一聚联络感情也要得。于是韩耀成天成宿的在外面跟人“小聚”,回家来就四件事——往回搬礼品;往外送礼品;睡觉;吐。

张杨的好友们也给送来不少年礼,洪辰和秦韶也来了一次,在家住了两天再返回烟台,这一回张杨可是牟足了劲儿招待的,把家里那些存货全拿出来变着花样款待。接着又往金老师家,陈叔,苏城和陈晓云家,平日关系紧凑的师哥师姐家等等都送去回礼。

金老爷子今年还想留张杨在家过年,张杨很感激老师的一片心,不过今年他要回老家去。老爷子只好再一次把压岁钱提前掏出来,在家请徒弟吃了顿大餐,到天抹黑了才依依不舍放走。

最后去到苏城家里送礼,张杨和韩耀更是赶上了件大喜事。

虽是年节要喜庆,但整个苏家又洋溢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晚上一起吃饭时,苏城终于憋不住了,扳着张杨肩膀说:“我家提前请你吃酒,到时候你多给我随礼。”

张杨纳闷儿:“啥随礼?”

苏城都笑得合不拢嘴了,还不好意思说,最后陈晓云从厨房来堂屋,大大方方的一指肚子:“你大外甥。”

张杨起先一愣,继而反应过来,瞪眼睛张大了嘴,看着她说不出话。

韩耀先头一杯酒还在嘴边,连忙一口灌了重新满上,给苏城敬酒:“恭喜!”

陈晓云笑道:“喝了我家的酒了,多随礼啊,给你大外甥花钱不能小气。”

韩耀一拍桌,“必须的!等我回去准备准备,赶明儿咱好好庆祝!”

“云姐怀孕了!”张杨高兴的不知道站着好还是坐着好,好半天还手足无措的看着陈晓云笑,小心翼翼伸手去摸,嘀嘀咕咕:“外甥还是外甥女啊,看不出来啊……”

陈晓云垂眼,语气不自觉的温和下来:“不到四个月,还没显怀呢,过年就能看出来了。”

苏城还在傻笑,边笑边往嘴里灌酒,撒了一身也不知道,“儿子闺女都行,肯定都长得好,孩儿他妈就漂亮。”忽然又晃着杯中的酒叹气:“孩子长大以后,不知道咱们会变成啥样。”

张杨乐道:“没等孩儿出生,当爹的还先感伤起来了,惦记二十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别管他,这两天就神经了。”陈晓云在桌边坐下,道,“这孩子算是有福,赶上好时候,以前我妈生我都愁得慌,家里多一张嘴吃饭。”

张杨笑道:“好在现在生活富裕了,吃穿上学都不愁了。”

韩耀道:“社会也在变,这孩子以后见识得肯定比咱们多,想法也先进。他属于是新生的一代了。”

这顿席从下晌到天黑,大家站在门口互相拜过早年,韩耀让他们不用送,都回家去。苏城里倒歪斜的走路,三两步回头道一次别。

张杨站在街口挥手,目送他们的身影没进转角的大树背后,抬眼望了望漆黑的夜空,感慨:“大外甥啊……”

韩耀帮他系好围巾,轻笑道:“当长辈了。”

“可不咋地。”张杨想想就不禁眉开眼笑。

韩耀揽过他肩膀往前带,笑叹:“你自己就是个小孩儿,还盼着当长辈。”

张杨瞪眼:“我怎么不能当长辈了,我都十八了,我家那边儿的旧时候,还有妈和闺女同一年怀孕的,出生就是长辈……”

韩耀含笑听张杨絮叨,两人肩并着肩,晃晃悠悠往家的方向走,在没过脚踝的积雪里踩出四排脚印。

36回家

腊月二十七那晚,从苏城家一路踩雪走回四条街,中途天又飘起小雪片儿,渐渐转成大朵大朵绒花般的无声飘落,进屋时鞋帮和领口里都攒了雪,湿冷冰凉。

当时俩人倒是没觉得怎么冻人,倒是让北风吹得格外精神。韩耀烧热火墙,铺被躺在炕上,还有一搭没一搭闲扯到午夜才睡。却不料,翌日早上张杨就瘫在炕上起不来,发烧咳嗽,浑身酸疼。

韩耀睡醒了见张杨竟还没起就觉着不对劲儿,用手贴小孩儿的额头,灼热的手心都觉得烧得慌。韩耀当即麻爪,急吼吼又漫无目的的在堂屋来回绕,半天才终于想起带他去医院。

可是,眼看着要到年节,诊所大夫早关门回家过春节去了;大医院仅剩的不放假的门诊和急诊里全是人,都等着看病买药,护士忙得脚不沾地,挂号都得排俩小时。

摩托车开起来兜风兜雪,在冰天雪地里折腾了一大圈,张杨风寒反倒加重了,烧的嘴唇干燥泛白,呼在狗熊脖颈间的气息跟熨斗冒蒸汽似的。韩耀自个儿生病的时候都没这么着急过,用外套裹紧张杨脑袋,架着他开铁门,急得手劲儿毛躁,把门闩推咣咣响。

邻居家大婶儿出来倒泔水桶,听见动静往这边望了眼,询问过后道:“没事儿没事儿,就是风寒,我熬碗葱豉汤,喝喽捂一觉就好,甭吃药。”韩耀道谢也顾不得,点点头赶紧扶张杨进屋上炕,蹲在厨房烧火墙,没一会儿邻居大婶的喊话声传来,从墙头递来一碗滚烫的汤水。

葱白和淡豆豉煮的热汤,碗里飘着姜末,张杨蔫巴巴盘腿坐在炕梢,咕咚咚两三口喝光,捂棉被一宿睡到天亮,发出一身汗后好了不少。大狗熊在边上给他压着被角一整夜,天泛亮之后再试体温,还有点儿低烧,但起码看着有些精神头了。

韩耀在灶台前作死似的叮叮咣咣好一阵,用昨晚大婶儿给的豆豉又鼓动出碗汤,问:“还有哪儿难受不?”

张杨喉咙肿,声音有些沙哑,用手背抹了把清鼻涕,道:“没事儿,好了。”

韩耀如释般叹了口气:“那就行,就怕你烧出个好歹来。喝吧,喝完再躺一会儿。”

“没那么娇性。”张杨还有点儿浑浑噩噩的,打起精神朝韩耀笑了笑,喝完就掀被下地要去干活。家里一盆衣服没洗,还有刚才惊天动地的锅碗瓢盆声,估计厨房也不知道糟成啥爷爷奶奶样儿了。然而下地时无意间看了眼日历,张杨遂即一惊:“到腊月二十九了!”

韩耀刚钻进被窝想补觉,让他一嗓子吓得虎躯一激,继而想起来,回张杨老家的车票是二十九晚上的硬座,这可不就到眼前了么。

车票是腊月二十九后半夜的普快。原本是想尽早,可春节买票回家的人用蝗虫过境形容都不夸张,售票口人山人海,堵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最后还是韩耀托人在车站给弄来两张。那哥们儿给韩耀送票时还说:“你知会晚了,年三十儿之前的车次只有这趟有座,费挺大劲弄两张连号的,回头请喝酒啊。”

虽然不能早回家,但有了票还是让张杨无比雀跃。他已经快有两年没回祈盘屯了,只要能让他回一趟家,啥时候都成啊!打从进了冬天他就等啊盼啊,终于让他盼来了!张父张母也在期盼,还特意打电话询问哪天下车,说要去县城接他们出站。

腊月二九张灯结彩,然而夜深人静之际,烟囱飘忽出的蒸馒头的炊烟早已散尽,爆竹声零星,家家户户都在睡梦中等待年三十儿到来。四条街从南至北只有韩家宅子依然灯火通明,暖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打在扫干净的石板上,一团旖旎的光晕。

张杨高兴得甚至有些心慌,风寒没好,四肢仍然乏力,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用手纸塞住鼻孔隔鼻涕,拽着棉裤腰开始清点要带回去的东西。

两人四只手,还得带上只桃酥,能拿的东西实在不多,所以张杨择礼物越发精细,都是农村买不到的,他和韩耀分别准备了不同的两份,毕竟韩耀去别人家过年,不好空着手。再就是张杨掏钱给爹妈买的尼龙绸大衣和夹克衫,给老姨一家和大舅买的衣裤,没见过面l儿的大舅姆也有条连衣裙和粉色的确良衬衫。

韩耀把冻成坨的海鱼和螃蟹拖到门边,和别的东西规整在一处,再把朋友给送的茅台揣进行李包,道:“要不再拿两只野鸡,还能拿得动。”

“那玩意儿也就城里稀罕。”张杨来回整理礼物,企图腾出更多余富位置,“我家那边儿南山上到处是野鸡,下雪了拿盆敲响儿能惊飞一片,都傻了吧唧的把脑瓜子插雪地里撅着后屁股,拔起来就是一只,老好抓了。”

韩耀轻笑:“成,那就这样。不寒碜吧?”

“好着呢,我爸妈他们得乐坏了。”张杨抬眼瞅他笑。

这些大包小箱的归拢好,两人清点两次确认没落下啥东西,钟表指针便已过了十二点,把装桃酥的小纸箱往小行李包里塞,完后抓过大猫按进去试试大小,尾巴在肚皮下打弯儿就正好,想来是能对付着坚持到下火车。

韩耀展开褥子:“来睡一觉,还难不难受了?”

“不难受,就鼻涕多。”张杨闷声闷气应道,把脚搭在炕沿外,合衣躺下。

这么凑合着打盹到凌晨两点,俩人起身,把桃酥按进行李袋藏好,连拎带扛着各种礼物,关灯锁门,直奔火车站。

省城火车站一年三百六十天从来没有冷清的时候,春节更不用说,煞是壮观。

上下车进出站的乘客,送人接站踮脚眺望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