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小女的田上人间-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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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姑娘，我发现这些日子，挽娘越来越难伺候了，天天问我那鲁书雅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赵丽娘报怨。

“挽夫人还叫我去找几个丫环过来服侍那姓鲁的贱丫头。”十五爷冷哼，又想从他手里拿钱，还是拿给那个姓鲁的！简直是在破天荒的绝不可能！

长工们恨姓鲁的，甚至比离玉还有恨一些，当年那鲁家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挽夫人掳走了，结果还虐待了挽夫人，把挽夫人打成那样，他们肯定是气愤不过的。

离玉这几天一直没有去理会疯娘的举动，疯娘善良，她无可厚非，那鲁书雅就算是疯娘的亲生女儿，但风光的时候一直没有认疯娘，相反还合谋着鲁家的人对疯娘下手，现在人家鲁书雅落魄了，就找过来了！

离玉依然做着平时要做的事情，偶尔去田间和农场看看，闲得就看看李掌柜和孔掌柜送过来的帐本，听听院子里的雪落之声。

鲁书雅能下床走动了，中毒之后，她又在床上躺了六七天才下床，见到离玉的时候的，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玉小姐。”

小叶子撇着嘴唇，扶着这个曾经风极一时的天虞府大丫环，鲁家的大小姐，慕容夫人刘挽娘的女儿！

小叶子其实也很不乐意，她总觉得这个鲁书雅身上的气息总是让人感觉阴阴的，有时候明明看到床上的鲁书雅睡着了，她转身的时候，又觉得有一双阴勾勾的眼睛盯着她的后背，让她后背生寒。

“鲁小姐身体不好，还是不要行这么大的礼了，否则我娘又会怪罪于我了。”离玉的声音淡淡的，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鲁书雅那双柔弱的眸瞳里泛着水光，“玉小姐是在怪书雅吗？怪书雅抢了你的娘？可是那也是我的亲娘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却不能相认，希望玉小姐能够理解书雅的这份心情。”

离玉回头，果然看到奶娘抱着小毓儿出来晒太阳，只怕鲁书雅说的那些话儿还有脸上表现出来的神情是做给奶娘看的！

那奶娘是离玉从赵姓的村子请过来的，人称云娘，云娘是赵家村一个普通的农妇，生了第三个孩子，六个多月了，她就将自己的孩子断了奶，交给了婆婆带着。这奶娘的工作是每个月一两的银子，一个普通的农妇家里，一两银子也够一家人过两三个月了。

云娘笑眯眯的看过来，觉得挽娘真是好福气，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儿，而且两个都是很能干的，现下看来她们又相处得这么好。

“鲁小姐，你的心情我可不能理解，我只能理解得到当年我娘被鲁家抛弃时的心情。”离玉淡淡的开口，收了石桌上的物什，十五爷替她抱着一堆的书籍跟在了她的后面。

十五爷瞟了一眼鲁书雅，又叹了一口气，那脸色有些怒意！

鲁书雅清楚的明白，这府里的个个，要不是看在她那疯子的娘面上，一早就将她打出去了，她在心里暗暗的隐忍，她一定会得到她应该得到的。

小叶子见离玉走了，提醒道，“鲁小姐，我还是扶你回房吧。”

“这你奴婢好大的胆子，在本小姐的面前居然不自称奴婢！？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进了偏院，鲁书雅忍不住的对小叶子发火。

小叶子愣了愣，这么些年来，她小叶子一直靠着自己的双手照顾着残废的弟弟，玉小姐对底下的人个个都跟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在玉府是没有主子和奴婢的等级区分的，所以小叶子的心里也没那层贵族为尊，平民为贱的思想。

“玉府的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我们听玉小姐的话，是因为尊敬玉小姐，如果玉小姐的话有错误，我们也可以直接提出来。”小叶子不服气的言道。

这个鲁书雅算什么，别以为当过贵族家的大丫环就可以趾高气扬了，到了玉府，那些贵族的规矩全部都是狗屁，这里有离玉小姐制定的平等规则。

鲁书雅觉得这个小叶子敢顶嘴，肯定是因为轩辕离玉授意的。恶奴欺生主，贵族大宅里这种事情见怪不怪的，她心里恨恨的，“你这死奴婢，这么没大没小的，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玉小姐说我可以一直在玉府里做事，直接我出嫁，如果出嫁之后还愿意来，还可以另签劳动合同。”小叶子哼道，脸色尽是得意，还好她一直是在玉府当丫环，若是去了等级森严的贵族，只怕以她这性子，早就被主子打死了。

鲁书雅那柔弱的水眸里闪过一丝阴狠，总有一天，她会这里所有的一切！

小叶子将鲁书雅扶回了床上，又接着说道：“十五爷说了，照顾你花了不少的钱，等你好了，就得将那些钱全部都还上去！玉府不养闲人！”

鲁书雅又是一怔，连一个小丫环三翻五次的欺负到她的头上了，这不是轩辕离玉授意的又会是怎么样？

偏院离疯娘住的主院子只隔了两道墙，可是那孩子的哭得还是连绵的透过两层的墙壁传了过来，鲁书雅拂掉了床上的瓷枕！冷冷的怒道：“野种！整天就知道哭哭哭！”

慕容毓满月的时候，十里八村的人都过来贺喜，村子里的村民各种从家里手搬来了桌椅凳子，又翻出自家的碗筷锅子过来帮忙。

各家还从家里的米缸里捡了几粒米，熬了一锅粥，说是白家米，象征着吉祥喜庆！那一帮村妇和村民在厨房和院子里忙碌着，偶尔也有村里的小孩子跑到切菜的地方，捡起刚刚切着的萝卜咬着，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在门口的空气里玩着雪。

疯娘穿得很厚，抱着慕容毓从从房里走出来，看到府里热热闹闹的场景，那双水眸泛着晶莹的光芒。

以前她生第一个女儿的时候，正好是被鲁家休掉，挺着个大肚子回了娘家，当天夜里便生下一个女儿，那鲁家听说她生的是女儿，就更加不会去理会她了。娘家的人连产婆都没给她请，由刘家老太太亲自接生的，接完之后也没有好东西调理，况且家里又有张氏那恶妇，就算有好东西，也不会落到疯娘那里，张氏天天对着疯娘破口大骂！还总是觉得刘家对她这个媳妇不公平，家里已经很困难了，还非要把那贱命的疯子养在家里。

“玉儿，书雅怎么不在？”疯娘突然开口。

离玉正在招待那些热闹的村民，村民们个个一脸的喜庆，对于离玉从刚刚开始的不接受，到现在的敬佩，而且离玉对村里的每个人都很有礼貌，哪里有困难也愿意帮忙，村民们也不明白为什么挽娘有个这么厉害的女儿了，还非要认了那被天虞府赶出来的鲁家孤女？

“我不知道，你叫小叶子去看看吧。”离玉开口，帮着旁边的一个农妇抬了一下菜筐子！

那些农妇看到疯娘那华贵的气质，眼睛羡慕不已，不停的夸着疯娘如何如何好命之类，招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夫婿，还有一个这么聪明的女儿，现在又添了个儿子，真是儿女双全，好命得很！

鲁书雅听到那些村民所说的话，更是气得脸色狰狞，她现在什么都没有，还是废人一个，寄人篱下，那些吵嚷声让她更加的烦躁，一帮没见识的土包子！那轩辕离玉有几个钱就把他们一个个的给收买了！

小叶子叫道：“鲁小姐，挽夫人叫你出去坐会，府里来了好多的客人呢。小少爷今天得了好多的礼物和祝福。”

鲁书雅扶着床沿下了床，拿了旁边的一双拐杖，冷冷的言道：“什么客人，都是些低贱的平民而已。”

小叶子吃惊的看着她，“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真是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挽夫人的……哼……我还懒得来伺候你！”

鲁书雅瞠了她一眼，“果然是恶奴！”

小叶子之前听离玉所说，不管鲁书雅如何如何，她只要做本份的事情就行了，鲁书雅所说的话，全部就当没有听到，所以小叶子觉得作为一个玉府一个资深的白领丫环，该聋的时候就应该聋，什么也听不到。小叶子拿了起棉裘的披风披到了鲁书雅的身上，扶着她往正院走去。

鲁书雅指着身上的披风言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硬，弄伤了本小姐那娇嫩的肌肤怎么办？”

小叶子怔了怔，没有说话，扶着鲁书雅接着往前走，什么娇嫩？她这个资深的丫环都没有看出来，整个府里，就那两个女工人，一个是丫环，一个是厨娘！

“翠竹姐姐，你也来啦。”小叶子松开鲁书雅，走了过去。

翠竹是林夫子府里的丫环，现在还一直住在那里，现在都十八九岁了，有媒婆过来说亲，她都拒绝了，府里的丫环也差不多嫁了，只有她还留在那里，说是为了替林夫了守着那宅子，一辈子都不嫁人了，翠竹跟着林夫子和林夫人，对于诗书之类也耳濡目染，林夫子那学堂，如今是她在教授村子里的孩子。离玉也提出不少的银两过去，算给翠竹教书的工钱，听到那院子里的朗朗书声，才会让人感觉，林夫子还一直在这里看着孩子们识字学文。

平民里会识字和算数的，大多进了城里都会找到一份比较高又轻松一些的工作，而且那学费也收得不多，富裕些的村民就象征性的交一些书籍费，没钱的就直接免费了，虽然没书籍，但是翠竹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她会将要授课的内容先抄下来，然后再发给那些穷一些的学生。

这边小叶子和翠竹有说有笑的，说得哪家的孩子很聪明，诗文教一次就会了，哪家的孩子一直升不了级，学什么都学不进去，又哪家的孩子调皮异常，喜欢恶作剧什么的，说到开心的地方，便哈哈大笑。

鲁书雅扶着拐仗一步一步的走着，对于那个做着事，突然跑去聊天的丫环表现得很愤怒，这府里竟然是一点儿规则也没有！

正院里的热闹更是让她反应不过来，看到轩辕离玉跟那些村民混在一起，鲁书雅的嘴角扯上一丝轻屑的笑意，果然是物以类聚，低贱就是低贱。

疯娘见到鲁书雅出来，将孩子放到云娘的手里，赶紧这去扶她。

“书雅，我叫小叶子带你过来，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那贱奴婢真是没规则的，自己跑去跟人聊天了，娘你一定要替我作主，把那贱婢重打板子，再赶出府去。”鲁书雅哼道。

疯娘一阵吃惊，“小叶子除了贪玩些，没什么缺点，也没做错什么事情，怎么能打她呢，再说那是玉请进府里的丫环……”

鲁书雅哼道，“我就知道娘在这府里是一点说话的份量都没有，任由着那轩辕离玉指手画脚，她只是你捡回来的野种，当初若没有你，她恐怕早就死了，现在却一点也不知道感恩图报，这么对待娘，连个府里的奴婢都不听娘的话了！”

疯娘一听鲁书雅这么说离玉，顿时就有些不舒服，“谁说玉是野种，玉是我的女儿！谁也不能说她是野种！要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鲁书雅哪里想过疯娘会这么激动，这个时候好像还能看到一丝疯癫的影子，疯子果然是疯子，就算不疯子，还是改不了疯癫的本性，她冷冷道：“她是你的女儿，那我呢，？我就不是吗？我在鲁家受了这么多的苦，鲁家倒了，又卖身给人当下贱的奴婢，那天虞府的二少爷强占我，那五少爷利用我夺回天虞府之后，又把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个轩辕离玉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疯娘捂着唇，吃惊的看着眼前的鲁书雅，疯娘那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涌了下来，“书雅受了这么多的苦，都是娘不对，娘以后会对你好的，会给你一切最好的，好好的补偿你！”

鲁书雅在心底冷哼，“果然是疯子好骗！”

突然鲁书雅又柔弱的目光望过来，“娘，你知道就好了，以后你可不能像刚刚那样凶我。轩辕离玉是你的女儿，我也是呀！”

疯娘扶着鲁书雅坐在了院内的一张软椅上，“书雅，你现在在这里坐儿，我去抱小毓儿。”

鲁书雅乖巧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云娘手里的婴儿之后，眼睛里划过一丝狠毒之色，那个小野种肯定是不能留的，她明显觉得疯娘对那小野种的在意，不比在意她少！所以鲁书雅暂时没有这能力对付轩辕离玉，那慕容毓还是襁褓中的孩子，总应该能对付吧。

这一天里，府里一直都是人潮喧哗的，那鲁书雅一直坐在旁边，那些村民偶尔的朝她看一眼，虽然眼里有疑惑，碍着离玉在场，个个也没有多去研究。酒席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坐在了院子摆着的酒席桌上，没有等级之分，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些憨厚的笑容，离玉的眼里，是最纯真的笑容，他们所说的话里，绝对是发自真心的，那些祝福的话语里，没有一丝虚假的成份，这让离玉觉得，其实这份真诚，才是天下最宝贵的东西。

鲁书雅却一直不习惯跟着这么些粗鲁的人一起用餐，那些村民很没有礼貌，吃饭的时候，也跟恶死鬼投胎一样，大笑起来的时候口水满天飞，溅到那些饭菜里，真的是很恶心！

疯娘见鲁书雅不动筷子，赶紧夹了一筷子猪肉放在她的碗里，“这是酱油扣肉。书雅，你要多吃点，好好补补身体。”

鲁书雅看着那又厚又肥，还泛着肥腻的油光的大肉块，顿时一阵皱眉，“这是扣肉？！”这哪里是扣肉，顶多算是肉！

“都是村里的乡民亲手做的，肯定没大酒楼的那么好看，不过味道不会比大酒楼的差，要不鲁小姐尝尝看。”离玉漫不经心道。

疯娘又赶紧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离玉的碗里，“玉，快吃，多吃点，你经常跟着商队各地各国的跑，连吃饭都不规则的。每次你出门，娘都很担心！”

离玉夹起那块大大的肥肉咬了一口，虽然是有些太过于油腻了，虽然村里的大叔大嫂们那手艺不及大酒楼的厨子，不过都是用了心思做出来的。村子里的人平时没什么乐事，无非就是哪家里有喜事，只要在村里随意的知会一下，那些热情的村民就会在那天带着家里的厨房装备过来帮忙，主人家只要提供材料就行了，那些煮蒸的事情，包括洗碗收拾残局，他们可全都包了，就算是这么冷的天气里，那些勤劳的村妇也做得很欢畅。

鲁书雅却皱眉，将碗里的肥肉扔了出来，“谁要吃这贱民吃的东西，这东西在贵族里，连狗都不吃！”

她这么一吼，几十桌的村民齐齐的回过头来，看着鲁书雅！

离玉轻轻的抬袖，示意他们不要太紧张，那些村民才收回了目光，接着狼吞虎咽，杂吧杂吧的咬东西声音不绝于耳！

鲁书雅轻哼，疯娘却不紧不慢的言道，“书雅不爱吃肉，那就吃青菜吧。”于是夹了一些青菜放到鲁书雅的碗里。

鲁书雅那目光盯着青菜上面已经被熟的小青虫，胃里一阵翻滚！“我才不吃！”

那些村民再也忍不住了，几个脾气坏的甚至已经拍了桌子，愤怒不已。

“不过是个和主子暗结珠胎的下人！你还当自己是鲁家的小姐？”

“就是，小小年纪就跟主子有一腿了，一点也不懂得自爱。”

“我听说那二少爷生前还说要纳她当少姨娘呢。我说一个丫环怎么能当少姨娘呢，原来是这肚子里有了不应该有的东西！”

“一看就是副下贱坯子的模样！呸！”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狗剩他爹，这上梁不正，下梁歪是谁教你的？”几个大汉哈哈大笑起来。

“那是林府的女夫子教我儿子的，我在旁边听了就会了。”那男人白了那帮嘲笑他的人一眼。

赵丽娘和两个农妇抬着一筐红鸡蛋出来，言道：“什么高兴事儿，瞧把你们乐的？”

“俺们……”

离玉轻咳了一声，那些村民这才闭上了嘴，就算鲁书雅再怎么可恶，可是他们个个都会给离玉面子。

“怎么又不说了呢？”赵丽娘言道，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大汉，“你俩过来把这些鸡蛋发下去。”

“咱听说这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