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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后重生计 作者:鹦鹉晒月-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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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人麻木的快速经过,无一人敢插手,更有些胆小的子民,逃的飞快,很怕被殃及池鱼。
章栖悦骤然觉得惊愕,这还是她熟悉的燕京城吗?本该是古老、厚重被万民敬仰的皇家圣地,虽然有些眼高于顶、有些狗眼看人低、有些富贵繁华之气,但绝对不该是流氓的滋生地、不该是龌龊的摇篮,更不该在青天白日下上演如此没有道德底线的戏码!
章栖悦抬起脚步要上前。
对面,一辆低调但绝不贫寒的马车停下,红色的车身,墨色的锦缎暗纹海稠车帘,四角衔玉流苏,顶端趴着的八只玉蟾蜍,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装饰。
在日前越加,繁杂火气的氛围下,这辆马车如一道凉风,吹开夏荷颜颜,如清风拂面。
章栖悦看到了车身处一个小小的‘权’字,潜意识里想到了一张如沐春风的容颜,永远波澜不惊的男子,傲然与芸芸众生之上。
车帘掀开。
章栖悦果然见到了权书函,比之一年前长高不少,一身淡蓝是的锦袍,头上束着深蓝色发带,目光平和柔软,眉目清晰俊朗,气质卓华、静意悠远。
权书函也看到了远处的章栖悦,愣了片刻,略有些腼腆愧疚的展颜,眉眼弯下,瞬间舒缓了他的气质。
章栖悦一愣,继而璀璨一笑,这个男人,责任感是不是太强了些,这些人怎么会是他的责任,何必对她说歉意,不过想到男人的家国天下,章栖悦友好的受下,示意他权大少爷赶紧一展身手,救黎民水火之中。
权书函被章栖悦的目光一调侃,顿时更多了几分心虚,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动容,她今天穿了一身粉紫色的高腰长裙,薄纱轻舞的披帛搭在臂上,让她生生有股高贵凌厉的美。
只要站在那里他便觉得今天的太阳不热,街上的气氛不浮躁,反而是她淡淡的笑,优雅的谅解。
争论中的人见到权书函,当朝正六品翰林侍书,骤然失了声音,转而,立即赔笑,口吻谄媚的要把角落里瑟瑟发抖,但一看便姿容艳丽的小娘子送给权书函。
如果是以前权书函一定有长篇大论怒斥对方,但不知怎地想到不远处看着章栖悦,顿觉羞愤不已,于是长篇大论更加恐怖,字字珠玑、句句伦理,就差把这两人说到监牢里永世不得超生,已死来安天下的地步。
章栖悦目瞪口呆,不得不赞一句,不愧是笔杆写死大活人的权书函,更不愧是绵里藏针的一代大内阁,果然非常人所能及。
两男子早已落荒而逃,角落里惹人怜爱的小姑娘感激的看着权少爷,欲语还休、楚楚可怜。
权书函历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给对方介绍个名声不错的牙行已经是法外开恩。
毕竟对他卖身太过不现实,堂堂权少爷会缺一个想以身相许的女子吗?她侮辱她自己不要紧,侮辱了权贵滔天的权家,不是恩将仇报吗?
章栖悦看着那小姑娘给权书函磕了头,一步三回头的用水汪汪的眼睛看权书函,最后都没得到对方回应时,才哭泣着被带走。
权书函尴尬无比,尤其章栖悦再对他一笑,仿佛他经常这样骗小姑娘动情似的。
到底是多年好友,权书函自认光明磊落,与之相处亦不避讳,直接抛开之乎者也,少年气的羞涩质问:“笑什么!就是你救了她,她也一样三回头。”
章栖悦背后的弄巧、婉婷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不是笑这件事,而是笑权少难得的小模样,很难想象如此姿容绝代的男子会娶位怎样的夫人,总觉得谁站在他身边也配不上那股书墨风采。
权书函更加无奈,只好讨饶:“章小姐,你就这样看友人的笑话。”
章栖悦立即抿嘴,脸色绯红:“呵呵,权少爷,如果你但凡春风解意一点,也不至于让人家小姑娘含恨而去。”
权书函闻言无奈苦笑,章栖悦摆明是调笑他了。
两人寒暄几句,碍于年岁大了,不好相约而聚,便告辞而去。
权书函蹬了马车,章栖悦入了衣行。
这次一步三回头,换成了权书函,可惜,佳人已去到底错过……
这本事一段小插曲,茫茫燕京城,能碰到的几率不大,一年之中权书函跟章栖悦遇到也不过才这一次。
夜里,正在与相公谈论政事的权老夫人听小厮汇报了这件事后立即如临大敌,担忧不已。
章家的姑娘她见过,够漂亮也够安静,据说当年在初慧殿跟书函关系还不错,可就是这样他才操心,她儿子可不能……
权老夫人看眼烛火下的权老爷,一时失了主意,怕儿子抵不住诱惑又怕章栖悦舍了忠王府:“你说咱儿子会不会对章家的姑娘……”
权老爷不以为意:“行了,多大的事,书函不是那种人,你把你儿子想成什么人了,他跟瑞枫叶交情不错,怎么会做出那种事,你这种想法,简直在侮辱书函。”
权老夫人见相公一副高枕无忧的姿态就来气:“那你说他现在怎么还定不下来。”
权老爷看夫人一眼,一语中的:“每次都是谁先不同意的,是你!我说权夫人,您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为儿子操心,你这样每晚必问一次儿子一天的动向你不嫌累啊。”
权老夫人闻言想反驳,但张了张嘴发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权老爷无奈摇头,与之相伴多年,知她性子沉稳行事有度,当着书函的面也是一位严母,只是背地里……哎,权老爷觉得不提也罢……
在这万民烦躁,弊端显现的时刻,太子殿下力排众议,调任玄一执掌刑部,开始了大周朝百年来第一次整风运动。
章栖悦初听此消息时震了一下,玄家?
一个月后,她的所想被证实,玄天机以铁面阴狠的手段席卷燕京城,严刑酷法、宽进严处,几乎是屁大点事,都能判个终身监禁、秋后处决。
一股阴风瞬间刮遍大周领土,玄天机以高调的手段、明面的手法,张狂的告诉天下人什么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你是王孙贵族、权贵门阀,被其逮住嫖、宿、买、卖,一概充军,绝不宽恕!
一道道弹劾玄天机的折子如满天大雪落在皇家书案上,褒奖的机乎没有,酷吏一次铁铁的扣在玄天机头上!
除了民间有不少中下阶层势力拥护他,大周权贵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短短一个月,燕京便有六十人落马!其中一半以上是死刑!平均玄天机一天要杀一个,折磨一个!
就没有一个被他抓紧大牢后放出来的。
怪异的是刑部大牢的看监着最近换的频繁,大多受了强烈刺激,看了过于血腥的画面,生生吓出病来。
众官员状告玄天机假公济私、手段阴损。
玄天机寻了权书函给他些反驳奏折,慷慨激昂、用词恳切,大概就是贪污横行、人性泯灭,焉能不严刑酷法、以正效尤!所有反驳他的人均居心叵测、图谋社稷!
瞬间气死一票老臣子!
玄天机的名讳在燕京城如日中天,他就像个大魔神,所到之处一片凋零,纵然有天大的怨气也得蛰着,因为此人阴邪无常、还有些精神不好,先斩后奏的事经常为之、嗜血的让人觉得不正常。
夏浪滚滚,半个月来被烧烤的大地,傍晚时分终于迎来一场特大降雨。
阴云雷电、黑暗无比,大雨倾泻而下瞬间在地上汇成河流,淌淌而过,街道上骤然没了人影,家家户户亮起了油灯。
如此大雨磅礴中,一定五彩的轿子悄无声息的向赵府行进,抬轿的人身轻如燕,轿子平稳如静,除了闪电划过那一顶夺目的轿身,周围死般寂静、无声无息。
119好久
坐落于贵圈中央的赵府大门被敲响,大雨磅礴中,彩色的轿子停下,一道雷电划过‘赵府’二字平白透出一股阴森之气!
常管家披着蓑衣跑来,几步路却已经被雨水浇的湿透,他快速打开小们,往外看一眼,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见鬼!”顿时骂了一声,便快速关上门要往回走。
就在门堪堪合上时,一只苍白如骨、白的慎人的手臂哐的伸来,挡住了门扉:“老……伯……”
“鬼……啊!鬼啊!——”常管家吓了一跳,拔腿就跑。
在夜雨下,这截手臂白的醒目、瘦的惊人,仿佛染了一层白蜡的浮尸,发着森森幽光。
玄天机闻言,阴测测的发笑,一瞬间,仿佛周围百里在笑声中变成了坟场,他是唯一控场的恶鬼,他瘦的不像话,白的如同被白灰漂过。
雨倾狂而下,房梁处汇成一幕幕雨帘,气势磅礴、天地一色。
玄天机笑的更加阴沉,站在漆黑的雨夜中,出奇的醒目:“真是一座让人生畏的宅子。”玄天机迈开腿,一脚踩在常管家丢弃的利锁上也毫无察觉,直到拖行了几步才从脚板拔出,嘀咕一句:不是自己的果然不好用。
玄天机含笑的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本该是客人让主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他走来却如死神踏步、百鬼夜行。
一路上被他吓的光影随处可见!惊扰了后院用膳的赵玉言母女。
赵玉言胆子大,大喝一声常管家:“慌什么慌!真有鬼也不会找你报仇!”
赵玉言话落,突然见女儿已经放下碗筷出去了,吓的赶紧去追:“悦儿,你回来,小心外面真有鬼。”
玄天机已经站在了内院正房外,闪电划过,他阴测测的笑脸直面章栖悦。
赵玉言啊了一声。
章栖悦静了一息,瞬间恢复平静,今晚的玄天机十分醒目,大雨落下、夜色正浓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熠熠白光和目光里的阴狠。
他还是原来的相貌,只是周身气质凌厉气场强大。
赵玉言急忙户主女儿,雨水冲花了她的妆容也不自觉:“你……何方妖孽……”
章栖悦的手搭上母亲的肩膀,温和宽慰:“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名满燕京的玄侍卫,万一他以藐视官职罪,把娘抓进监牢里,到时候娘可有理说不清了。”说完看向静立在原地的玄天机,目光冷冽,神情无畏。
玄天机突然笑了,笑声沙哑,似鬼如泣:“不愧是章小姐,冷静一如往昔,不知章小姐可否赏脸我们借一步说话。”
章栖悦讽刺的看眼他背后。
玄天机率先开口,这次音量正常很多,但依旧沙哑,不是变声期的正常反应,反而像被什么利器把嗓子撕裂,再难修复:“章小姐不用担心,他们能进后院,证明他们都不是男人,下去吧,在外面等我。”
章栖悦眉目微骤,想问一句,你能进后院是不是也不是男人,但到底没逞口舌之快:“娘,带所有人下去吧,大家受了惊吓,让厨房炖些压惊烫,给大家压压惊。”
赵玉言闻言看看远处的人,又不放心女儿:“你……”
章栖悦握住母亲的手,微微一笑,笑容在夜幕下安静甜美:“娘放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可,去年……”赵玉言恨不得砍死了玄天机。
“娘放心,您也说是去年了,女儿不计较,娘带大家先离开,相信我。”章栖悦紧握了一下母亲的手。
赵玉言看眼女儿坚定的神情,瞪了远处白如蜡身的少年,带着众人转身离开。
大雨依旧在持续,夜色伸手不见五指,冲刷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要换了地装。
章栖悦执着伞,雨幕落下快速在伞周围形成一道道雨帐。
大雨落在玄天机穿着的斗笠上也模糊了他的视线,只是一张脸露在空气中分外醒目。
四周变得静悄悄的,没了杂音只余雨声,哗哗的声响交织在两人之间,两人都静的可怕。
玄天机注视着章栖悦,一袭粉耦色的百褶长裙,亭亭玉立,耳唇上一枚荷叶耳钉熠熠发光,他看了好久,那一闪而逝的光泽圆润如玉,温暖若光,看着便让人心生向往。
她的皮肤一样粉嫩,比以前更加娇艳,她是初春的第一颗嫩芽,已经吐露自己的芬芳,即便这夜色也无法掩饰,她渐渐成型的美丽。
玄天机看着看着,突然舔了舔嘴角,发出阴测测的笑声:“章小姐不管何时何地都美的让人动容、闻着心醉。”
“玄公子也不逞多让,何时何地都光彩照人,今非昔比。”
玄天机看着章栖悦静了几秒,玩味的盯了她很据,才再次扯动唇角:“章小姐不请在下进去坐坐。”
“地方寒微,恐请不下您这尊活佛。”章栖悦目光依旧安静。
“这也是……”玄天机望着她的眼睛,那双眼安静、沉默,不怒无喜,仿佛要把他当落雨看了,掉地方完事,玄天机自认跟她有刻骨铭心的仇,就这样把他‘抛弃’了?章栖悦未免太让人好奇:“我们有仇吗!”
“刻骨铭心。”如果你不没事废后,九炎落那种人总是想不起来后宫里的大小显示,或许裳儿的日子能过的好一些。
“可你小时候用了我很多墨汁,我都没怪你。”无辜的语气、不解的疑惑,他实在不明白,如果只是那没成功且过去一年之久的意外,总不至于让章栖悦如此忌惮他才对。
“……”
“还有。”玄天机突然间兴奋的笑了,大雨压弯了斗笠也未察觉:“你爹已经向我爹提亲了!”嘿嘿,玄天机如要喝血的恶鬼,眼前就是最美味最得他心的血色:“你愿意吗,愿意吗……你一定愿意的是不是……”
章栖悦眉头皱的死紧,玄天机精神是不是坏了。
玄天机舔舔嘴角,自己疯癫完后依然贪婪的看着章栖悦,但见章栖悦无喜无怒,又无趣的收敛眼中的火热,方才稳定下心神道:“你劫你一次,你找他劫我一次,扯平了。”
章栖悦语气平静:“这种事能这样算吗?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主动我被动,你是事后报应,我是无辜受害者,能一样吗……”
玄天机看着章栖悦,久久的看着她美丽到静默的出奇的眼睛,突然道:“我似乎有些相信你活过一次。”
“哦?”
“你知道我跟轩辕佳说这些的时候,她情绪有多激动,好爽如她,被当男孩子教导的轩辕家大小姐都几乎崩溃的跟我死拼,并不把我受的罪与她的恨相抵。
你却不一样,我从进门到现在一直看着你,你始终平静的可怕,仿佛根本不把这些事放在眼里,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追求,来呀,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太子……”
章栖悦终于知道此人哪里不对劲了,如果自己重活过一次,可以看淡一切事情,那么玄天机靠什么称到现在,他显然不是只收到了那次所见中的一次待遇,如果她没看错,玄天机的右腿应该是假的。
什么支撑着他一步步爬上来,让九炎落都给了他一次机会。
玄天机仿佛猜出章栖悦再想什么,突然慎人的笑了:“你想错了,他没有放过我……如果他不追究我的过错,我现在就会拿着婚书娶了你,然后放回家好好折磨。”说着说着玄天机兴奋的吸吸口水,仿佛又嗅到了献血的味道。
“老实说话,你恶不恶心。”
“你也觉得我恶心,我也觉得我自己很恶心,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来美人,告诉我,你仿佛对太子殿下的性子异常的熟悉,就连我这幅样子出现在你面前你都没有惊慌。
你看其他人,哪个不是被我吓的半死,连我自己照镜子都不敢多看一眼,你却直视了这张脸这么久,一点也不像温柔可人的闺中千金小姐,倒像是,像是,嘿嘿。跟我一样面目丑漏、恶心狰狞的人……”
雨越下越大,冲击着油纸伞的面身,累了她的胳膊。
章栖悦转身,走廊里,放下了手里的纸伞,捏着酸痛的手臂,自嘲,安逸久了,这点承重也会觉得累。
玄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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