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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少年成长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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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要?”她说,脸上掠过失望的神色。
“不--嗯,对,噢,不--”他有点语无伦次。
“黄鱼好吃吗?”她机智地转了话题。
“噢,好吃,很好吃。谢谢,谢谢你。”
她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也“嘿嘿”地对她一笑。
“那我以后再给你黄鱼。”她说,收起自己的饭盒和盘子,一转身走了。
他呆呆地站在桌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食堂的门外。
突然,他看到一个女生从那扇门走了进来。那人径直向他走来。她的身子背对着光,他一时看不清她是谁,但根据她的身影和走路轻快的步履,她很像是戴娟娟。是她,果然是她!她已走近,他完全看清了她的脸,她那秀丽的容颜。他的心顿时猛跳,那咽下去的饭和黄鱼也快跟着他的心跳上嗓子眼。
眨眼间,戴娟娟已来到他面前。“晚上六点,到司令部战斗室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她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就走了,那样子就像是从他身旁经过的一个陌生人。他又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从食堂的另一扇边门走了出去。
她要他晚上到那个战斗室去。那次他就是在那个房间里把发言稿给她看的,那是他有生以来最美好的时光。今晚,他又要与她在那里呆在一起,她可能又会把身子伸过来,又会把她那“富有弹性”的身体靠在他的肩上。一想到这,他全身的血都涌了上来,脸也涨得绯红。她会让他去做什么?他不由得自问。她是不是又要他写一个发言稿,或者写一篇大字报?不像,完全不像。那次她要他写个批判朱祖礼的发言稿时,她说得是那么自然轻巧,她是当着另一个女同学的面与他说的,完全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可是,今天她只是经过他身旁时,悄悄说了这句话,那模样像是搞地下工作。她为什么这样做?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要找他。难道说今晚她想对他说些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话?她会说些什么?她会不会对他说些令他幸福的话?可能会的,很有可能会的!他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甜美,那味儿比吃了蜜糖还甜,比刚才吃的黄鱼还美。
整个下午,他都沉浸在幸福之中,这是一种兴奋,一种甜蜜,一种就要实现自己梦寐以求的目标时的愉悦。他在操场上走来走去,嘴上哼着毛主席语录歌。他抬头看了看天,觉得那蓝蓝的天空多么美丽,一片片白色的薄云在浮动,仿佛棉絮在漂移。他觉得自己就像一片白云,向着太阳慢慢飘去。太阳,天上的太阳晒在他身上,给他带来温暖。可他心里更温暖,他觉得自己心里也有个太阳。那就是戴娟娟,她使他心里暖烘烘的。不,不仅仅是暖烘烘的,而是热烘烘的。他觉得全身都热烘烘的。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他已在操场上走了好几个来回了,可太阳的位置似乎没什么变动。他决定先回宿舍,或者去大字报墙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大字报贴出来。看大字报已成了他的一大爱好。
他刚转身准备离开操场,老油条迎面走了过来。“嘿--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呀?”老油条笑嘻嘻地冲着他说。
“我有什么高兴的--”他拖长着嗓音说,心里却是喜洋洋的。
“我刚才一直在看你,”老油条略显得意地说,“我看到你在操场上边走,边唱,还边笑。”
“我笑了吗?”他问,对着老油条一笑。
“是呀。你瞧--你现在就对我笑了。是不是心里有什么喜事啦?”老油说,对着他皱了一下鼻子。“有什么喜事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有什么喜事。我还不是和你一样的,都是穷苦的学生。”他爱理不理地说,转身想走。他可不愿和老油条这种爱捣蛋的家伙多谈。
“是不是那个小丫头给了你一条黄鱼,你就心里美得不得了啦?”老油条嬉皮笑脸地说。
刘望海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老油条居然注意到招弟和他一起吃饭,还看到她把黄鱼夹到了他盘里。看来,男女生在一起特会引起众人的注意。他今后可要小心一点。他心里又对戴娟娟油然而生一种钦佩,她当时行同路人地扔下一句话,做得多么正确。比起那个敢做敢为的韩招弟,她可高明多了。
他觉得自己今后行事得小心些。不然,他就会成为同学取笑的对象。这些中学生都是目光敏锐头脑机灵的家伙,而且正处于对异性格外敏感的年龄段。如果有哪个人与异性同学有接触,他们都会擦亮眼睛去看,即便不是直截了当地瞪大眼睛直视,也会眯起双眼偷偷地窥视。他到不是怕自己被人取笑,而是怕戴娟娟受了连累。她可是学校最突出的女生,最伟大的红卫兵闯将啊。如果她成了同学们闲言碎语的对象,那她还怎能保持自己的光辉形象。他宁愿别人笑他和别的女生来往,也不想让人说他和戴娟娟有什么瓜葛。对了,韩招弟是一个不怕别人说的女生,那就让老油条这样的人来说他和韩招弟,让他和她成为他们开心的话题吧。
“那个小丫头怎么啦?”他神气地说,“你是不是觉得她是你班的,就得把黄鱼给你,而不能给我,嗬?”
“我哪敢,我也没这个福份。她喜欢你,又不喜欢我。她如果喜欢我,那还轮得到你吃黄鱼。哈--你是喜欢吃她的黄鱼了,我听出来了,你喜欢她啦。”他说着,笑了起来。
刘望海心里又是一咯噔。是呀,那个韩招弟可能真的喜欢他了,可是他并不喜欢她,他清楚自己的心里没有她,他平时根本没想到她。今天如果不是她来到他这张桌上和他一起吃饭,他是不会和她说话的。现在,老油条却竟然说他喜欢她了。他正要反驳,可一想,这样也好,他就担一下这个虚名,这多少可以起到掩护真情的作用。
“你说我喜欢,就算我喜欢吧,这样你高兴了吧,嗬--”
老油条看到对方脸皮厚得很,一点也不感到害羞,心里也没了趣。“你老叫我老油条,我看你这根油条比我老多了。”他说,皱了一下鼻子,转身走了。
刘望海对他的背影咧嘴一笑,心里甚是得意。可不一会儿,他觉得这样做有点无聊,有点太不讲情义,他怎么可以利用韩招弟对他的那份情感!他转身向寝室走去,他要躺到床上休息一下,他的两条腿都有点走累了。刚才因脑子一直兴奋,现在这头脑似乎昏沉沉的有点反映不灵敏了。他得养足力气和精神,不然,他没到晚上就会把精神和力气耗个精光。
刘望海躺在床上不久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夜幕已降临。他急忙跳下了床,穿上鞋子就往外走。戴娟娟让他晚上六点去司令部,现在不知几点了。看天色,六点肯定已过。他是怎么搞的,怎么一睡就睡了这么久,连晚饭都睡过了头。他恨得真想打自己几下。
造反司令部的门大开着,那盏一百瓦的灯泡把门外的走廊都照得亮堂堂的。他快步来到门口,正想进去,一眼看到赵丰逸背对着门站在桌前,他猛地收住了脚步,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门对面的一根砖柱后。他悄悄地伸出头来,向房间里窥视,看到戴娟娟坐在桌旁,面对着他。刘望海伸出了只手,向她招了招。她一眼瞥见了他,但她没有对他做出表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进去,还是站在门外等她叫他?
过了一会儿,刘望海看到她对赵丰逸说了什么,他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口走来。他连忙把头缩回到砖柱后。他听到赵丰逸啪嗒啪嗒地从他身旁的走廊走过去。等脚步声远去后,他才从砖柱后出来,一闪身进了司令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的。不过,他心里觉得,他这次来与她见面,最好不要让别人看见。
他的做法是对的。戴娟娟等他进来后,立即起身去把门关上。房间里只有她与他两人。他的心顿时狂跳。她要对他说什么不让人知道的事,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来迟了。”她轻声说,似乎有点责怪。
“我不知道怎么的,一睡就睡过头了。”他也轻声说,似乎向她承认错误。
“那么,你晚饭都没吃!饿吗?”她关切地问。
“不饿。一顿不吃没关系。想想红军过草地,这点饿算不了什么。”他说,挺起了胸膛。
“等会儿你上街时顺便买个包子什么的填一下肚子。”她说,从兜里掏出了一角钱,递给他。
“不,不要。”他连忙往后退。
“别推三推四了。我还有正事要和你说。”她硬是把钱塞进了他的衣袋。
他心里充满了感动。除了他的外婆,还从没人给过他钱。他妈妈虽然每个月寄回十多元钱,但那也都是寄到他舅舅名下的。现在,这位戴娟娟居然把一角钱给了他。她是他最崇拜的人,最喜爱的姑娘,如果她需要,他会愿意把自己所有的钱都送给她,尽管他一共只有十几元钱。那都是他前几年卖桔子皮和压岁钱积攒下来的。
“你有什么事要我做吗?”他心情激动地问道,从她的口气他听出,她想要他做什么事。“只要你说的,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做。”
她没有说话,两眼默默地瞧着他。他也默默地瞧着她。他看到她脸上有一种复杂的表情。那是一种犹豫与决断、顾虑与企盼交织一起的表情。他静静地等着,不敢说话,惟恐他一张嘴,就把她想说的话吓回去了。
“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同学。”她说。
他脸一热,她的夸奖令他不知说什么好,他同时也意识到她已不再叫他“小同学”。他为她不再把他看成是一个小同学感到高兴。
“我知道你也是一个可靠的人。”她继续说,“你说呢?”
他一时不知道她所谓的“可靠”的真正含义。“我--我可靠--”他结巴地说。
“这件事,我反复考虑,只有交给你去办才能让我放心。”她说,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的脸又一热,这次他的心头都热了。他意识到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可能一直红到耳根了。他为此感到气恼。他不想在她面前红脸,这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他不希望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得不成熟。虽然他年龄比她小二三岁,个子也还没她高,但他很想与她接近,不管是从哪个方面都向她接近。
“我一定会把你交代的事办好。”他下保证似地说。
她微微一笑。他注意到,这是他进屋后她第一次露出的笑容。可是,她的笑脸后面似乎隐藏着一种忧伤。“这我相信。不然,我怎么会叫你来?不过--”
他两眼瞧着她,勇敢地瞧着她。他相信只有用这种勇敢的眼神,才能使她对他更为放心,更为信任。
“不过--”她又犹豫起来,把脸转向一旁,似乎在避开他的目光。
他焦急不安地等待。
“你能保证--”她欲言又止,在房间里踱起了步。
他的目光跟着他移动。她显得顾虑重重,踱到他面前,就又转身走开。
“你能保证绝对保密吗?”她再次踱到他身旁时,突然问。
“我保证。”他简短地回答道。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话更能让她放心。
“嗯--如果有人拷问你呢?就像日本鬼子拷问八路军战士那样,嗯?”
“我也一定保守秘密。我一定像八路军战士那样勇敢。我还要像《红岩》里的革命烈士一样勇敢。”他突然想到《红岩》这部书是受到批判的小说,便又收口说:“我一定像《红灯记》里的李玉和那样不交出密电码。”
“好,那非常好。”她高兴地说,又露出了笑容。
刘望海也笑了,略显得意地笑了。他觉得自己能让她高兴,能让她对他信任,这就是他最大的幸福,最大的光荣。“我还要像《地道战》里的那个民兵大伯。日本鬼子开枪打准了他,他还是把村口的大钟敲响了,咣--咣--给村里的民兵和村民报信。他是这样--”他正准备做出大伯牺牲前的壮烈状。
“好了,好了--”她打断了他。
他连忙收起了自己的表演,恭敬地站着不动,听她发话。
“我觉得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她自言自语地说,“因为你是一个既聪明又有责任心的人。”
他一听她这么说,心里又是一阵激动。
“我想让你给我家送一封信。”她说,两眼紧紧地盯着他。
“给你家送一封信?”他不解地问。他知道她家就在县府大院里,可能就在最后面的那幢宿舍楼里。他知道那里,他甚至可以从后面的围墙翻墙进去。
“对,我家出事了--”她轻声说。
他听出她的嗓音里包含一种忧伤。刚才她笑容中隐藏的那种忧伤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他仍不明白,她为什么选准了他来为她送信。她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回去对家人说。她的家离这里最多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跑去的话,十来分钟就可以到了。
“我家出事了。”她继续说,似乎要给他交代清楚,“我爸爸自杀了。”
“啊--”他失声喊了起来。
“别紧张。他没有死,他被我妈救下了。”她神情镇静地说。
“噢,噢--还好,还好,噢,还好--”他说,心里仍忐忑不安。
“我不想让我爸死。”她口气坚定地说,目光越过他的肩膀,射向前方,“他一死,那他就成了自绝于人民的——就成了真正的反革命了。那我们全家就成了反革命家属,我也就是成了反革命的女儿了。”
刘望海看到她那双忧伤的眼睛含着泪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晶莹明亮。
“可是,这种时候,我不能亲自去劝说他。你能理解,像我这样的人,这种时候更应该和他划清界线。”她说着,眼睛眨了一下,泪水一下满出了她的眼眶。她连忙转身,一昂头,好像要把泪水甩回到眼里。
“我能理解。”他喃喃地说,两眼盯着她的后脑勺。他想走到她的面前,对着她说:他能理解她的心情,理解她的处境,甚至能理解她的眼泪。可是,他不敢这么做。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眼泪,他觉得自己也能理解她的这一心情。
戴娟娟慢慢把头转了回来,她又显得镇静自如,尽管那双眸子仍含着一层薄薄的泪水。“我不能回去和他当面说,但我想将我的一些心里话让他知道。我已写好一封信。你能帮我交给我家吗?”
“能,一定能。这还不简单。我现在马上就可以去,从县府大院的大门进去。如果那个管门的瘸子不让我进,我就从后面的围墙翻进去。我过去就--”他正得意地想说下去,猛地收住了嘴。
“进去不难。”她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我怕,万一我家周围有人守着,你一不小心被人抓住,我的信要是落在那些人手里,那后果就不可想象了。”
“那我--那我就像地下党员那样把信咽到肚子里去。”他说,又挺起了胸膛。
她看到他那挺胸收肚的样子,苦笑了一下。“你这样说,我多少放心了一点。可是,可是,你做这事,有很大的风险。你这是去全县最老牌的走资派的家,弄不好你也会被打成保皇派。你为什么愿为我冒这样大的风险?”
刘望海一时语塞。他心里想说:我喜欢你,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可是,他觉得这样说太俗气,太没有革命精神,而且他也不敢这样说。于是,他转而说道:“毛主席说:下定决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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