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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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上方就是怕红鸾身弱受不得风，但是天气又热不能让红鸾干热着。

红鸾长长一叹：“也是我在宫中无根无本，所以那些太监才如此相欺，不然也不会就听了我们院中宫女挑拨、在挑拨的宫女出事后还敢如此。”

杏儿相劝：“女史大人，奴婢是说真心话，您能做到今天这份儿上已经难能可贵；现如今所有的规矩都已经成了定局，只要能让修缮的差事如期交差，到那时大人所定下的规矩便是板上钉钉。”

红鸾合上眼睛：“是啊，但是要先把修缮的差事做好才成；这几天可有人来过？”她把所有的宫奴都握在了手里，而她又等于是一个无根之人，宫中当真无人动心吗？

至于柔贵妃那里，红鸾算不得她宫里的人，因为柔贵妃从来也没有明确表示过，只是她待红鸾有些许恩情：在聪明人眼中那点子恩情是怎么回事，会没有人看得清楚嘛。

杏儿点头：“有几人过来，都是借口和我们院子里的某人相识、或是有旧过来走走，并没有说过什么有意思的话。”

“就算有人暗示什么你们也装作糊涂的，不要得罪了；除了和将来的太子妃和几位良娣有关系的几位主子，其它人的示意都不要接——就是这几位贵人也不要说什么。”红鸾看着杏儿：“此事，只你一个知道就好。”

杏儿点头：“我知道厉害，大人。只是，现在大人明确一下不是就有人为大人周旋嘛，好过大人如此独木难支啊。”

红鸾轻轻摇头却并没有解释什么，现在还不到时候。

“李姑姑的事情——？”红鸾把话题带开了。

杏儿停下打扇沉默了一会子才道：“当日她去过永乐宫只是没有见到贵妃娘娘，也没有见到永乐宫的各位大人。”

红鸾轻轻的“嗯”一声没有再问下去，她看向窗外：“第一批绣的还是手帕吧？”

“有一些荷包和香囊。”

“还要多久？”红鸾自己也在计算。

杏儿又开始轻轻的摇起扇子来：“十几天就可以了；每个人一个月绣两个帕子很容易的，现在手快的半个月就能绣两个。”

“看来，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如何摆平那些太监了；”红鸾揉揉额头：“我再想想法子；这两天应该有几个宫女送过来，你找几个信得过的姐妹盯紧了。”

杏儿沉稳的点头，也不问为什么。

快到中午的时候，柳儿和小圆都回来了；小圆带了一名宫女来，而柳儿却是一个人回来的，只是带回来一些丽贵妃赏得东西。

到了下午，尚勤院的许女史过来探红鸾的病，问起宫奴院可有难处来。

红鸾笑着摇头：“尚勤大人病卧在床，宫奴院的事情我们姐妹商量着来吧，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处。”

许女史伸手摸摸红鸾的头：“热倒是真退了；你提到尚勤大人，还别说你真得了尚勤大人的缘法，大人在病中还问起你来呢；说到难处，宫奴院的事情就是尚勤局的事儿，我们姐妹能自己料理的当然自己料理，但是不能自己料理的还是要请示各位大人。”

“尚勤大人病卧在床，各位大人还在嘛。”许女史叹一口气：“其它的不说，我在院里走了几趟，看到掌理宫女实在是少得太多，姐姐你现在怕是人手极为紧张吧？不说其它，那修缮上的差事可是不能拖得，此事总要让各位大人给个话儿，拨几个人过来用。”

红鸾微微叹息：“姐姐说得对，只是我刚接掌宫奴院也没有多久，很多事情都是不懂的；现在又有病在身，只能是偏劳姐姐了。尚勤局里，有人可用吗？姐姐也知道我们院里总是要些有艺傍身的人才好，且很多人是极不愿意来院中的，在局里调人过来会不会引来怨声？”

正文　171章　瓜片

171章　瓜片（粉红票40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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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女史笑了起来：“你就是天天不让她们做事，她们也会怨你给她们吃的不好、穿得不好，还不给她们做消遣的玩意儿——人啊，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知足；像我们也只是给皇上、太后以及各宫的贵人们当差做事，只要把差事做好就成，哪里顾得谁高兴不高兴？”

说到这里她看向红鸾轻轻一叹：“说到高兴，你我在宫里常年不见家人，就很高兴吗？当差做事就不能想那么多，她们没得选、我们也没得选。”

红鸾闻言伸手轻握许女史的手：“姐姐一番话让我明白过来，我们可不就是当差做事；如果我们的差事当不好，就是宫奴们天天高兴又如何？倒是我入宫时日短没有想通透，多亏姐姐提点。”

许女史笑道：“说得这般客气，真有心就把好茶拿来给我吃一杯；听说你可是得了柔贵妃娘娘赏的御茶瓜片，我来了几次也不曾喝到一杯呢。”

红鸾也笑了起来：“姐姐都说了，你们几个小气鬼还不快奉上好茶来？不然倒像我小气。”她看向许女史：“原本想着姐姐那里什么好东西没有，才不敢拿东西出来炫耀，免得让姐姐心里生出误会来。”

许女史挑眉：“我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今儿我定要吃了瓜片才会回去。”几句玩笑话让她和红鸾又亲近了那么一丝：“你的心啊，就是比旁人多长了一窍才会想这么多；我那里的好东西多？你莫要笑我了。”

她笑意微敛：“你以为宫中如我们这样的女史，是想见贵妃娘娘就见贵妃娘娘的吗？也就是你有这般造化罢了。认识你也有些日子了，知道你是个实诚人，我呢也就说句实诚话——你当我为什么如此忙前忙后的？宫奴院的事情的确是份内事，但是我从来没有如此尽心过。”

“还不是因为姐姐你，能得贵妃娘娘赏识的满宫里能有几人？我啊只是存心想借一借姐姐姐光，到时姐姐风光时我也能沾上那么一点。”许女史很是诚恳的看着红鸾：“姐姐不会轻看了我吧？”

红鸾摇头握住许女史的手：“自打认识姐姐就得到姐姐很多照顾，我口中不说但都记到了心里，就是知道姐姐是好人；我们姐妹同心好好打理宫奴院，定会有那出头之日。”

她也是言词恳切，完全是把心交出来的样子：“姐姐既然都说了这般的话，我也就不同姐姐客气，眼下的人手的事情就麻烦姐姐代我辛苦；说起来，就算不是我在病中，尚勤局里的宫人们哪个有什么技艺、哪个是什么脾性我也不知道，也是要依赖姐姐的。”

许女史给红鸾掖掖薄被的角：“还说不客气，你这不是客气是什么？宫奴院的事儿也是我的份内事儿啊，院子里的事情我不用心那去给谁用心去？你好好调养身子，这是最重要的，尚勤局里的事情我能都担下来，可是院里的事情还要多多指望你才成。”

红鸾感动的很，又说了好些掏心窝的话；如此两个人接下来很是亲热的推心置腹一番后，许女史才站起来告辞：“我回去好好的挑几个人过来帮姐姐分劳，姐姐也要仔细自己的身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

她说完把一包燕窝放下：“虽然不多也能让你吃几天，好好的补补身子不要惜物；如果吃着好没有了，我再给姐姐想法子弄点来，总要先把身子养好。”

红鸾推脱不过收下：“我不同姐姐客气了。来人，把瓜片都包起来给姐姐带回去——你喊我姐姐、我唤你姐姐这叫什么事儿？姐姐年长，莫不是不愿意收我这个妹妹。”

许女史笑着嗔红鸾一眼：“不过是宫中说话习惯罢了，以后我是姐姐你却要听我的话才成；茶，不能拿走，如果我想喝来你这里你也不会赶我出去不是？”

红鸾却道：“姐姐还是外道，我现在的身子吃茶却是不太好的，茶性凉啊，姐姐和我推脱的话就把燕窝拿走吧，这可是真正的金贵东西。”

于是许女史带着瓜片一脸笑意的走了，说好最迟明天下午就会送人过来，让红鸾尽管放心调养。

二丫看杏儿送人出去，不无担心的过来对红鸾道：“大人，你交心也太快了些吧？宫里的事情啊，从来都是宁肯慢些也不要赶得太急。”她在宫里待得时日要比红鸾久太多。

红鸾笑着点头：“我知道，但是我们院里的掌理姑姑的确是人太少了些；不自尚勤局里要人难道等各处往我们这里送人，然后我们等到她们做错事后再赶出去不成。如果真那样，我们就真把宫中的贵人要得罪多少，有几条命还能活下去。”

二丫叹了口气：“大人说得对，可是奴婢心里总有点不放心。”

杏儿进来接道：“奴婢也不太放心。”她把手伸到红鸾面前，手上是一张五两的银票。

红鸾看着杏儿笑道：“许女史给你银票时说了什么？”

“说我照顾大人辛苦，让我以后仔细照顾大人。”杏儿耸肩：“大人以为会说些什么，我早已经不是花女史的人了。”

红鸾无抚杏儿：“给你银子就拿着吧，这不也没有让你做什么，可能是许女史认为你太辛苦了，也可能是许女史想让你在我面前不要提过去的事情，免得伤了我和她的感情。”

杏儿看看红鸾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把银票收起放进衣服里。

红鸾却在此时道：“有人给你们银子或是东西你们尽可以收下来，但是如果不让我知道就收起来……”她没有再往下说。

她并不想自己身边的人被人收买走，不论是谁给杏儿等人银子和东西，有她两句话就等于是她赏下去的：没有她的同意杏儿等人是不能收人财物的；这是红鸾在拿旁人的财物买杏儿等人的忠心，因为杏儿几人也明白没有红鸾的话那些人是不可能会给她们财物的。

因此，红鸾不用担心杏儿几人会收到多少财物，收得再多最后也是她赏下的。

正文　172章　锦绣

172章　锦绣

红鸾看看杏儿又看看二丫和招娣：“我们，在宫里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起的。”也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不要动其它的心思。

虽然说杏儿几人待红鸾不错，但是应该说得话还是要说，不点透万一有人犯了糊涂到时后悔便晚了。

杏儿收起银票大大方方的收进袖袋：“奴婢再清楚不过的，如果有人打奴婢的主意成事之后也绝不会容奴婢活下去；奴婢也不说什么忠心不忠心的话，只为保住小命也不会去做那等傻事儿。”她的话是说给二丫等人听的。

红鸾无事后打发人下去，独自躺在床上的她完全没有了沉静与笑意，只余下伤痛与寂寞：也又想起了古安平来；那么多年的期盼与感情，真得不是几天就能放下得，她也不过是能勉强提起精神来料理事情，伤处依然在痛。

只是她不习惯把伤口展开给人看罢了；虽然明知道宫中不是让人感伤的地方，可是红鸾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独处时总会想起古安平曾经牵着她的小手对她说：“鸾儿，什么也不要怕，安平哥会保护你的。”

清泪两颗又涌出眼眶，她轻轻拭去，不应该再想了，以后古安平是有妻室的人了；事情真能像她所想的，说句不想就可以不想了嘛。

“大人睡了吗？”柳儿的声音传进来。

红鸾歪在迎枕上稍一整理仪容便唤了柳儿进来：“进来吧。”

柳儿行礼后坐下道过打扰后道：“今儿我们娘娘打发人唤了李宫女过去。”

红鸾挑眉看着柳儿一笑：“能得娘娘青睐那是天大的造化啊。”

“大人，我们娘娘的意思可能是要让李宫女去伺候太子殿下，如果李宫女不同意，去伺候康王殿下也成；”柳儿抬头看一眼红鸾：“李宫女原来是不是得娘娘青睐奴婢是不清楚的，但是现在却的确是很高看她一眼。”

红鸾微笑：“不管我们院子里谁得贵妃娘娘的青眼，都是我们宫奴院的荣耀；”她说完深深看柳儿一眼：“你很好。”

柳儿欠身低头：“不敢当大人夸奖，也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

一直到用中午饭柳儿都伺候在红鸾身边，杏儿等人倒没有什么，只是小圆脸上的笑有些浅了，那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几乎看不到。

正用午饭时大妞进来，看到红鸾下地用饭嗔屋里伺候的众人：“你们怎么让大人下床用饭，受过寒的身子多躺躺总是好的——大人还能躺几天吗，也不过就是这两日罢了。”

红鸾笑着摆手：“是我要下来的，你还没有用过饭吧，过来坐下一起用些吧。”

大妞推辞几句也就坐下，不过她并没有自己用而是照顾红鸾吃饭：“我去了永乐宫一趟；”她一面给红鸾盛汤一面道：“上次我给你说得那事儿，我辞了。”

红鸾“嗯”了一声：“总是娘娘的好意。”

大妞把汤放到红鸾面前：“我给娘娘叩了头。”她的脸上有些微红：“我还是在我们这院子里舒坦。”

红鸾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等到大妞用过饭后她才道：“安排人教授宫奴们技艺的差事儿就由你担起来吧，你们那天的争执倒让我想到一点遗漏，宫奴里可以为人师者也可以让她们教授。”

“不过不能占用掌理宫女们授课的时间，免得再让掌理宫女们对某几个宫奴心生嫌隙；宫奴教授技艺者比照掌理宫女们的银子减半吧，也是为她们好。”红鸾正式把此事给了大妞：“只是事务琐碎你原本的差事也不能放下，我看就让二丫帮你吧，宫奴里她也认识很多老人儿。”

大妞答应下来：“倒也说不上繁重来，如果有什么大事儿还有你在嘛。”

红鸾笑道：“总不能让你太累了，教授的技艺先以修缮为主，平常辅以绣功，再其次就是以差事为主，什么差事需要技艺的就先教什么；我们就是想法子用最少的人，能做出最好的差事来。”

大妞再次答应一声，开口和红鸾商量教授技艺的事情，她显然是仔细想过的说起来很有条理，且头头是道；红鸾提醒了她几点，弥补了不足之处就让她照做就是。

刚把授课的事情解决，许女史便带着人来了：她身后跟着七八个宫女。

“这几个都有些技艺在身，不过都不是什么了不得技艺，多半都是绣功；”许女史坐下就指着一人对红鸾道：“倒是她懂一些修缮的事情，她们家祖上原来是宫中大匠作，只是传到她父亲这里绝了后。”

被许女史指出的宫女出来行礼：“桃儿见过掌院大人。”

红鸾打量桃儿一眼：“免礼吧。”桃儿长得倒是白净，就算是脸上有几粒白麻子也不掩她的秀丽，只是一双眼睛破了她脸上的柔美，眼睛太过细长莫名让人感到有几分不舒服。

许女史又把其它几位宫女介绍过，除了桃儿外还有两人懂些花草种埴、驱虫之法，对宫奴院来说都是极有用的人；其它几人便都是绣工出色，其中一人还会点双面绣。

红鸾笑着谢过许女史：“真要谢谢姐姐才成。”

许女史笑着嗔她：“不为旁的，只为那些瓜片儿我敢不尽心？好了，掌工大人今天还有事儿找我，我就先走一步；妹妹有什么事儿就打发人去尚勤局里说一声。”

红鸾在许女史走后并没有和几名宫女多说话，就叫小圆带她们去分居所，也没有当时就给她们安排差事。

尚勤局送人送得快，所以红鸾这里除柔贵妃那里的人，也只不过是接收到三名宫女；都不是什么厉害人送来的，另外两人也就罢了只有一人是红鸾感到奇怪的。

那名宫女是名失宠有几年的贵人送来，当时不要说是红鸾，就连小圆、柳儿等人也是想了好一阵子才想起宝良仪是哪一位。

宝良仪所居的锦绣宫中的主殿并没有嫔妃入住，以她的位份最高；只不过她那里几乎是冷宫外的另一处冷宫，在那里住着和两三位低位份的贵人也都是几年没有见过皇帝的面儿了。

宝良仪几人都有所出，不过都是公主罢了且都夭折了；锦绣宫中几位贵人与世无争，除了宫中大典要宫中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