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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道三痴.雅骚-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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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冻疮紫斑。
……
次日一早,黄婆子就来了,在张原家吃了两大碗鸡蛋面,打着饱嗝,和石双、翠姑夫妇三人去会稽商氏提亲了,穆真真这才知道少爷是要订亲了,昨日说什么庚帖婚书的她没听明白,心道:“是商家哪位小姐呀,前日在学宫光相桥畔看到了商家的两位小姐,都很小啊。”
午后未时,黄婆子三人回来了,都是喜气洋洋的,将商氏女郎的庚帖交到张母吕氏手里,说了一通商氏如何豪富、对她三人如何客气,黄婆子在商家得了六钱赏银,如何不喜,一般人家最多给二钱银子,张母吕氏又赏了她二钱银子,此后就没这黄婆子什么事了。
黄婆子欢天喜地去了,张母吕氏看那商氏女郎的庚贴,却是万历二十五年二月十九亥时生的,喜道:“有缘,果然有缘。”
张原探头看了看,问:“母亲也会推八字合庚帖吗?”
张母吕氏道:“我儿六月十九,商小姐二月十九,都是观世音菩萨的寿诞日,这岂不是有缘,菩萨定的姻缘。”
张原道:“六月十九是观世音菩萨成道日吧。”
张母吕氏道:“都一样,二月十九、六月十九、九月十九都是观音诞,大善寺都要做法事的。”又道:“我儿将商小姐的八字拿到府学宫请那边的算命先生推一推,看与你的八字相生不——依我看是没什么不妥的。”
张原道:“既然母亲说没什么不妥,那就不用找算命先生看了吧。”
张母吕氏笑道:“这是规矩,总要请算命先生看一看的。”
一边的翠姑道:“太太,小妇听说十字街有个叫清墨山人的算命先生算得很准,人家走失了牛他也能算出丢在了哪里,都找回来了。”
张母吕氏对张原道:“那我儿就去找清墨山人合这庚帖。”
第一百零五章 小聘
看看时候还早,张原就带了武陵去府学宫十字街找那清墨山人合庚帖,十字街有两家算命铺子,只隔数十步,正不知哪家是清墨山人的,却见其中一家门前有个老农模样的人大声道:“清墨先生真是神算哪,老汉昨日走失了一头耕牛,一家人哭哭啼啼,以为牛被盗了,听人说十字街的清墨山人推四柱、卜龟卦,应验无比,老汉将信将疑,就来问问牛的下落,到底是被哪方的贼人偷去的?清墨山人手占一卦,就说老汉的牛没有被盗,只是陷在离家东南方的一条山沟里,老汉回去一找,果然找回了牛,所以今日特意来谢清墨先生,也为他宣讲宣讲——”
斜对面那家算命铺子走出一人,讥讽道:“你不是今日才特意来的,你是天天来,没完没了说偷牛,有意思吗,编个新鲜的呀。”
两边店铺的人都是大笑,那老汉涨红了脸道:“关你何事,各说各的,莫要同行相轻。”
武陵道:“少爷,这老汉是清墨山人请来招揽生意的吧,天天说偷牛——咱们换一家?”
张原笑道:“我就认准这个清墨山人了。”从那老汉身边走过,进铺子去了。
那老汉大喜,神气地瞪了斜对面那个算命先生一眼,那个算命先生见自己这般点破,张原主仆还往那铺子进,气得袖子一甩,回自己铺子坐着生闷气。
清墨山人这铺子很小,一个算命先生能开铺子也不容易了,一般的也就是在街头巷尾摆张桌子,清墨山人这铺子还悬有一副平仄不合、对仗不工的对联:
“卜筮圣人所立,禄命前生注定。”
那清墨山人四十来岁,戴着竹冠,白面微须,袖着手坐在一张杉木桌后,见张原主仆进来,心里暗喜道:“衣食至矣。”也不说话,只把眼睛上下打量,要等张原开口。
张原在桌前那张小凳坐了,问:“清墨先生?”
清墨山人矜持地一点头:“正是鄙人,这位公子来此何事?”
张原道:“来合庚帖。”
清墨山人顿时放松下来,合庚帖这个太简单了,无须察颜观色,不用暗中揣测,便伸左手到桌上,说道:“山人学的是子平五星术,吉凶祸福,应验如神,合庚帖更是山人绝技,请公子报男女双方生辰八字。”
张原将自己与商澹然的生辰说了,清墨山人讶然道:“女大一呀。”
张原道:“正是因为女大一,才要找清墨先生来算,若是一般术士,肯定是说这女大一是不妥的,那只是庸人俗见,清墨先生定然另有高见。”
这话清墨山人爱听,当下左手拇指在其余四指关节轮点如飞,很快排出四柱、大运、小运、流年和命宫,提笔写在一张红纸上,张原是“戊戌年己未月壬申日庚子时”,商澹然是“丁酉年癸卯月庚辰日丁亥时”——
清墨山人熟视红纸上的八字良久,抬眼看着张原道:“何知其人贵,官星有理会;何知其人吉,喜神为辅弼,这男方八字想必就是公子的命造了,月逢印绶喜官星,运入官乡福必清,好命,好命。”赞叹不已。
张原微笑道:“多谢美言,在下今日是来合庚帖、看婚姻的,请山人直言吧。”
清墨山人又看了几眼红纸上写着的流年、命宫,说道:“制伏喜逢煞旺运,三方得地发何难,这女命也极富贵,只是幼年或有刑克——”说这话时,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张原,语速极缓。
算命先生都这样,说话说半句,等你自己兜底。
张原心道:“澹然小姐三岁丧父、五岁丧母,纵然生在富贵之家,幼失怙恃也实在悲苦,但我难道不能让她以后的日子幸福美满吗。”说道:“请山人说说这二人的八字能不能成夫妻吧。”
清墨山人心道:“别的来算命的就喜欢问来问去,这少年倒是口风极严。”说道:“合庚帖也正是要看双方禄命,五行中和,不偏不倚,总能丰衣足食,寿命绵长,若夫妻双方八字配合得好,则好上加好,更上一层楼,好比男方禄命本只有秀才的功名,娶个旺夫的娘子,那就能中到举人,这叫相辅相生,哈哈。”
张原也笑,觉得这个清墨山人说话有点意思,便道:“那就请山人为这戊戌男命细细推一推。”
清墨山人抖擞精神,说了一大通,把这一戊戌命造说得封侯拜相、金玉满堂、妻妾成群、寿享遐年,命好得不得了——
张原心道:“三十年后的鼎革大劫难,影响了很多人的命运,这些算命术士哪里能算出来呢。”任这清墨山人口若悬河地说,他只含笑倾听,一言不发。
清墨山人足足说了两刻时,见这少年神情恬淡、无动于衷,根本没有因为自己把他的命说得这么好而喜形于色,心知遇上了个不喜奉承的,便道:“我已细细推算过,这女郎命造虽比这男子大一岁,但二人八字并无明显相克相害之处,但山人有一言,逢寅、卯年,不宜婚娶,其余一概无妨。”
张原心道:“今年是壬子年,寅、卯年就是后年和大后年,嗯,一切顺利的话,后年我要参加道试、大后年是乡试,然后便是会试,这之前的确没空娶妻,清墨山人真为我算得好,优生优育。”笑道:“清墨先生果然算得妙,那就请写在这红纸上吧。”
清墨山人提笔写上,用帖子封好了,说道:“公子好命,这算命银钱也相应要多一些,要与这样的好命匹配是不是?”
张原笑问:“那么该收多少银钱?”
清墨山人道:“要一钱八分银子。”心里有点忐忑,该不会要得太多了吧,平时也就七、八分银子——
张原二话不说,图个喜庆,何必争这一钱、二钱银子,让武陵给清墨山人二钱银子,清墨山人大喜,送张原主仆出门时又道:“公子命造,纳妾早于娶妻。”似乎担心张原成亲太晚会耐不住,少年人血气旺嘛,故而善意提醒。
张原笑道:“大明律不是规定不许四十岁前纳妾吗?”
清墨山人笑道:“那都是什么老黄历了,看看现在的世道,家奴之子都能冒籍科举、商贾人家可以两地娶妻,大明律哪里管得过来,而且四十岁无子嗣方许纳妾是指没有功名的平民百姓,张公子很快就能补生员、中举人的,哪会有什么限制——”
张原问:“山人认得我?”
清墨山人“呃”的一声,说漏嘴了,算命的是最爱打听事的,张原家离这府学宫不远,前几日又在学署闹出那么大的事,他怎么会不认识,装作不认识是为了方便算命——
清墨山人笑道:“山人是此时才算出公子姓张,乃是鼎鼎大名的东张公子,哈哈,久仰,久仰。”
这个算命先生还颇有谐趣,不算恶俗。
张原袖了那合好的庚帖,别过清墨山人,回家报知母亲,张母吕氏甚喜,次日一早便命石双持了这合好的庚帖给会稽商氏送去,商周德派了一个管事过来商议纳采日期,就定在本月初六,纳征则定于下月十二,经过了纳采、纳征,这婚姻就算确定下来了。
初六日一早,张原带着石双、翠姑夫妇,还有小奚奴武陵,另雇了四个挑夫,挑着小聘之礼前往会稽商家行纳采之礼,初一日下的那场雪到现在也未化尽,道路两旁还能看到雪堆在那里,沿途民众得知这是大名鼎鼎的东张公子去向商氏女郎下聘,无不夸羡,纷纷议论猜测聘礼多寡——
嘉靖以前,民风简朴,纳采只用八色果品、茶一盒、酒一坛和白鹅一对,上户人家礼银三两、中户二两、下户不过一两,而嘉靖以后,奢侈之风渐盛,聘礼日渐丰厚,婚姻只讲金钱,尤以江南为甚,纳采只是小聘,上户人家就要礼银十八两,其余酒牲果品加倍,张原家当然要以上户算,而纳征大聘,簪花、戒指、金珠、宝石,则需要银钱一百六十两,小户人家真是想都不敢想——
翠姑道:“少爷,会稽商氏乃是富豪,以后少奶奶嫁过来,嫁妆肯定极丰厚,定比咱们下的聘礼要多。”
张原失笑:“翠姑倒是好算盘子,就算到嫁妆、聘礼盈亏去了。”
正辰时,张原一行到了商氏大门前,商周德等一干商氏族人将张原迎入,行礼、敬茶,忙了好一阵子,午饭后才算空闲下来,张原一直没看到景兰、景徽姐妹,更不用说商澹然了,便委婉地对商周德道:“商二兄,左右无事,我还想去白马山竹亭上看看雪景,不知可否?”
商周德知道他的心思,笑道:“山上雪冷风寒,就不要去了,明年暑月,我请你来这边读书。”
张原心道:“这是那日在白马山竹亭我对澹然小姐说过的话,澹然小姐就对商二兄说起了吗。”
却听商周德又道:“绍兴习俗,小聘时男女双方不能见面,但隔帘说说话应是无妨,你随我来。”
第一百零六章 隔屏密语
张原跟着商周德来到第三进庭院的小厅,一架隔扇屏风将小厅分成内外两部分,商周德请张原在此小候,便走进屏风里,想必小厅那边有门通到内院。
天气冷,坐着更冷,张原就站在屏风边看屏风上的刺绣,绣的是唐伯虎绘的仕女图,人物丰美,裙裳明艳,或吹箫、或抚琴,美目顾盼,栩栩如生,这应该是苏绣,其他地方的刺绣没有这样精美——
听得屏风后脚步声细密轻快,张原退开一步,就见戴着儿童暖帽、穿着锦葛貂裘的小景徽跑了出来,跑得太急,冲过了头,没看到站在屏风边上的张原,便“咦”的一声,站在小厅门边自言自语道:“张公子哥哥在哪里呢?”
“在这里。”张原踮脚轻轻原地一跃,笑了起来。
小景徽转过身,亮晶晶双眸顿时笑成了两弯月牙儿,很有礼貌地向张原福了一福,然后道:“张公子哥哥,小徽该怎么称呼你,叔父说不能再叫张公子哥哥了,那叫什么?”
张原俯身微笑道:“先不急着改口,你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小景徽高兴了,问:“张公子哥哥娶我小姑姑为妻,那以后就都住在我们这边吗?”
张原道:“这个这个,还早,还早。”
小景徽睁大眼睛道:“为什么还早,不是今日就成亲吗,方才我问姑姑,姑姑扭身不理我,姑姑害羞呢,应该是默认——我看看姑姑来了没有?”小小的人走路却是麻利,跑到屏风后一看,嚷道:“张公子哥哥,姑姑在这里了——”
张原忍着没笑出声来,朝屏风里作揖道:“澹然小姐,张原这厢有礼了。”
没听到商澹然的声音,却听小景徽现场直播道:“张公子哥哥,姑姑她还礼了——姑姑,你怎么不说话呀?”又嚷道:“张公子哥哥你进来,姑姑不肯出来你就进来。”
张原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屏风里的商澹然也忍不住笑,越笑就越想笑,就和那日在觞涛园岛阁上一般,让张原很想走过去看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
商景兰的声音响起:“小徽,娘亲唤你去。”
小景徽问:“什么事呀?”
商景兰道:“叫你去你就去,你敢违抗军令吗。”
小景徽“噢”的一声,走出来向张原摇摇手,甜甜道:“张公子哥哥,我先进去一下,你们两个先别说话,等我来再说,我想听你们说话。”跟着姐姐商景兰走了。
小喜雀一般的商景徽一走,小厅顿时安静下来,隔着仕女屏风的两个人悄然无声,好像人去楼空似的。
张原开口道:“人都走了吗?”好似自说自话。
屏风内立即传来“嗯”的一声,并非表示认可张原说的话,而是显示她一直在那里,这喉管间娇柔腻音,不胜低回婉转之致。
张原善于用耳朵品味,这不见面光听声音方觉商澹然嗓音之美,不禁想:“以后让澹然读书给我听,岂不妙哉。”
张原问道:“咱们真都不说话吗?”
屏风后的商澹然“嗤”的一声笑,轻声道:“小徽好缠人的,真受不了她。”
张原道:“也很可爱,很热闹。”
商澹然道:“是。”
张原道:“我母亲看到那幅蹴鞠图,很是欢喜。”
商澹然应道:“我更欢喜。”
两个起先说话很简短,在外人听来很无味的话,这两个人却说得津津有味、恋恋不舍,嗯,一边订婚,一边恋爱。
过了一会,商澹然道:“张公子你手冷吗,我这里有个手炉,你拿去焐焐吗?”
因为这句话,王婴姿把黄铜暖炉塞在他手里的那一幕就在脑海一掠而过,张原摇摇头,说道:“不了,你自己焐着。”却见屏风边伸出一双手,捧着一个黑色的暖手炉,手指纤纤,如凝霜雪,映着黑色的暖炉,更显夺目,举在那里不动,温柔而执拗。
张原赶紧伸手接过,掌缘轻轻与商澹然的手一触,竟有轻微颤栗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美好啊,商澹然想必也有这种感觉,突然不说话了。
张原正想着是不是打破陈规陋习转到屏风后去看商澹然,话都说了、手都碰了,却守什么小聘不见面的规矩,简直是自欺欺人,可还没挪步,商景徽的脚步声传来了,还带着小喘气,在那边角门就叫道:“姑姑,姑姑,娘亲叫我又没什么事,让我写两页大字,我很快写完了就又来了。”
商澹然“咯”的一笑,问道:“小徽,你是不是敷衍潦草几下子就写完了?”
小景徽嘻嘻笑着,说道:“姑姑,小徽下次不敢了,就这一次,小徽是急着要赶来听姑姑和张公子哥哥说话嘛——姑姑,你们说了好多话了吧,那我可漏了好多没听到了。”小嘴肯定撅起来了。
商澹然忍笑道:“一直没说话呢,就等着你来。”
“真的吗。”小景徽高兴了,忽问:“姑姑,你的暖手炉呢?”
六岁的小景徽心思细得很,善于观察,立即发现不对,赶紧走到屏风这边一看,好嘛,那个暖手炉就在张公子哥哥手里捧着——
小景徽不依了,跳着脚道:“姑姑骗人,姑姑骗人。”
商澹然俏脸绯红:“没骗你,暖手炉是给他了,可是没有说话呀,你问张公子哥哥去。”
小景徽便来问张原,张原道:“我有个很好玩的笑话专等着你来说。”
小景徽“哈”的一声,立时转嗔为喜,道:“好啊好啊,张公子哥哥快说。”
张原便道:“有一个人,觉得自己不怎么聪明,请求医生给他治治,让他变聪明一些,医生就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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