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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新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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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一下子陷入闷窒,只有鬼皇将规律的呼吸声飘荡在倘大的空间,让人安心他是活着的。
※※※※※
红艳的夕阳穿透了窗,刺目直投射在床榻上的鬼皇将脸上,他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看了下四周,这是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家徒四壁,一几四椅。而尽忠的鬼灵及鬼魂捍卫着他站在床边。
“她们呢?”
鬼灵和鬼魂面面相视,露出不解。
“你们两个跟我那么多年,不会不知道我在问谁吧?”
“爷是指迎春姑娘?”
“对!”鬼皇将抚着肿胀的头。她这次下的药还真重!害他的脑袋现在还是昏沉沉。
“走了。”
“你们怎么没拦阻?”鬼皇将从床上弹坐起,瞬间一阵晕眩感冲向脑门,他跌回床上,勉强撑着床榻坐着,不禁低咒,“该死的。”想他赫赫有名的鬼夜叉将军纵横沙场所向无敌,令西域的番将闻风丧胆,而今却栽在女人手里,还是连栽两次,她是他命中的克星。
“我们的职责是守护将军。”鬼魂不卑不亢的道。
“算了,我睡了多久?”他抚着额,摸了下脸,银面具还在脸上,谅鬼灵和鬼魂还没那么笨的让他的脸曝光。
“一个时辰。”鬼灵音调不高不低。
“这是什么地方?”
“民宿。”鬼魂看着欲下床的鬼皇将,不免有些担忧,口气仍是平直刻板,“将军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多休养。”
“不需要。”鬼皇将翻身坐在床边,盘膝,双手划圆停在丹田之上,深吸了口气调血运息后确定身体无恙,“她们往哪个方向?”
“南方,据线报她们往黄石镇的方向。”
“我们也往黄石镇。”伸长手臂让鬼灵替他整装。大意的让她再次从手中溜走,不会有下一次了。
“将军,你为何要追着那位姑娘?她只是尚书府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说姿色是普通姿色,全身上下没几两肉,要身材没身材,京城随手一把美女随处可见,更别提皇上后宫还肥燕瘦任他挑选。
“鬼魂,她是未来的将军夫人。”
“但,将军夫人不是尚书府千金?”
“鬼魂,我就是要她,你有异议?”鬼皇将沉下冷峻的脸。打从她温柔执起他的手,他就决定了她。
“属下逾矩了,请将军恕罪。”鬼魂退步,正思索着该如何改变鬼皇将的心意时,“咿呀!”的开门声传来。
“公子醒了?”一个老人家拄着竹杖一手端着茶盘走到床前,还没靠近,“锵”的剑出鞘声让他停下脚步。
鬼皇将使个眼神示意警戒的鬼魂和鬼灵收起剑,察觉眼前这佝偻老者眼翻白,似乎是瞎了!
老者熟练的将茶盘放在桌上,倒了杯茶递上前,“公子你好,老奴左文天,这里是老奴的家,听我儿说你是位将军?”传闻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鬼夜叉将军,连皇上也礼遇三分。
“老人家是……”鬼皇将示意鬼魂接过,微眯起锐利的眼。
左文天突然跪下,“将军,请替老奴申冤。”
鬼皇将一愣,怎么也料不到这老翁会突然下跪,“老人家请起,我并非御台吏史,也非刑部官员,你要申冤应该去衙门。”
“不,没有用的,如果可以申冤,我又何需隐姓埋名躲在山区。”左文天说到悲痛处不禁哽咽。
“老人家,你先起来。”
“如果将军不答应老奴,老奴就常跪不起。”
“老人家,我可以听你诉说冤屈,却不一定能帮得上忙。”鬼皇将将泪流满面的左文天扶起坐到床榻。
“没关系,只要鬼将军愿意帮忙就没问题。”老翁伸出瘦如枯枝的手紧握着鬼皇将,从他干皱如橘皮的肌肤感受到他手心,手背处曾遭火焚身,也许他的瞎眼也是因为大火后遗症。
“依老奴的感觉,将军应该年岁不出三十,真是年少出英雄,那么年轻就当上将军。”左文天感慨万千。
“老人家料事如神。”鬼皇将不想多扯废话,他还得去追逃妻,“到底是什么冤屈,老丈不妨直言,我尽力而为。”
“将军,老奴现在要诉说的是发生在新帝登基前的事,不知你是否听闻过先皇驾崩时许多大夫遭受不明原因失踪身亡?”
不会那么巧吧!
鬼皇将悚然一惊,心跳如雷,表面不动声色。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左文天悠悠叹了口气,“老奴当年是伺候在皇后身边的一个小侍卫,就是当今母仪天下,德高望重的皇太后,其实她是个冷血无情,沽名钓誉,为权势而不择手段的毒辣女人……”
“放肆!”鬼皇将厉声喝斥,“你要知道污蔑皇室是杀九族的罪?”
“老奴已经豁出生命了。”左文天一副正气凛然,“不过,我相信将军不是一个不明事理不分是非的昏官。”
“你……好,很好,我倒要听听看你有什么冤屈,最好能让我心服口服,否则……”其实鬼皇将心里多少也有预感了,这将是皇室丑闻。
“当年我听命于皇后,表面上她仪态万千,雍容华贵,慈祥温婉,完美的像圣人,实际上她隐藏的心机却是外人无法想像,我则是直接授命于皇后,专门处理一些皇后无法下手的肮脏事,像是神不知鬼不觉得打掉传出身孕娘娘肚子里的龙胎风种,还有毒杀比她美貌的女子,甚至威胁太医开打胎药……”
“你的意思是当年许多大夫失踪或无故意外身亡全是皇后的旨意?”鬼皇将深呼吸的问。
“嗯,一方面她对外下诏广招各方名医人京,一方面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就像处理掉许多娘娘肚子里的种!”
光想到那胚胎活生生,血淋淋的被打掉,鬼皇将不禁一阵毛骨悚然,冷酷的瞪视他,“而你就是执行刽子手,你难道没想到双手沾满血腥,午夜梦回你会不会梦到那些被你像处理垃圾一样处理掉的鬼魂?”
“老奴也是听命行事,老奴……呃。”左文天呼吸变得急促,颤抖的唇发青,浑身抽搐。
“将军。”见状鬼魂和鬼灵赶紧扶住猝倒的老者。
察觉不对劲的鬼皇将赶紧运气替他护体,他还不能死。他可是当年命案的重要关系人。
“这不是我的错,我的……呃,别来找我……别……”左文天脸色发青,边喃喃念着,身子不断的抽搐。
“老丈人。”鬼皇将警钟大作的同时,赶紧抱住他,并以醍壶灌顶的方式将内力注入他体内。
鬼魂和鬼灵全神戒备的替主子护身。
“爹,我到溪里捕了鱼虾回来了。”门外传来阿义兴高采烈的声音,他提着丰收的竹篓归来。
屋内静悄悄的勾起阿义疑惑,当他踏进门槛正好看到这一幕,手中竹篓掉地上,他惊骇愤怒的冲上前。
“爹,你们在于嘛,快放开我爹!”
“放肆。”鬼魂、鬼灵尽忠职守的挡下他。
“让我过去,”阿义呐喊,愤恨的扭打着不动如山的鬼灵和鬼魂,“你们对我爹做了什么?”
“你爹目前没事。”鬼皇将收纳吐气,缓缓睁开眼斜睇了他,将左文天缓缓放到床榻上躺好后走下床。
“我爹他……”阿义愕然,停下手。
“你爹方才一时情绪激动以致气血逆冲心脉,我封住他穴道也只能让他血脉和缓下来,你最好还是尽快给你爹请大夫。”
阿义含歉的道:“对不起,我错怪将军了。”当鬼魂和鬼灵在鬼皇将示意下放行,阿义奔到床前握住左文天干扁的手,“爹。”
“你们这附近哪里有大夫?”
阿义摇摇头,“这荒郊野岭的哪来大夫,最近一户人家在半山腰,就算要到最远的城镇来回也要半天脚程。”
“你们这还真偏僻。”鬼皇将皱了下眉。这老人可是当年案情重要的证人,可不能一命呜呼。
“我也不知道爹为何要搬离人烟?只知道从我懂事以后,我跟爹就住在这偏僻的山区,靠着这条山路上小茶棚赚的微薄生活费。”阿义抬头望着鬼皇将,咚的跪下,“将军,我给你下跪,你一定要救救我爹。”
“快请起,我会的。”鬼皇将用力托起他,明白为何左文天要离群索居,如果不这样,他根本无法逃过朝廷的追捕。“鬼灵,马上去找迎春姑娘请她来,依我估算她们两个姑娘的脚程应该还没到山下。”
“为什么?找她就有用?”鬼灵可没忘那女人怎么对付他主子。
“她是大夫,还有我是要你去‘请’她,可不容许她有丝毫损伤。”鬼皇将严声警告。
“一个会下毒害人的女大夫,想必医术也不怎么样。”
“鬼灵,你质疑我的话?”鬼皇将厉眉一挑,口气淡然,透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王者气势。
“鬼灵不敢。”鬼灵躬身弯腰,觑了觑主子,“我马上去请,可是万一她不肯来呢?”
鬼皇将想了下,“那你就说我命在旦夕。”
哪有人诅咒自己?鬼灵和鬼魂面面相觑。
“还不快去。”
鬼灵抱拳,正要转身。
“等等,我知道有条小路直接到山脚下的村落,我们可以抄小路赶在她们之前。”阿义自告奋勇。
“那就麻烦你了。”鬼皇将点头。
“请跟我来。”阿义拿起墙上的灯笼点燃,便带着鬼灵迅速离去。
鬼皇将走到桌边,点燃桌上的烛光,平静的道:“鬼魂,今天这位丈人所说的事绝不能传出去,否则后果你应该知道。”没有高低起伏的音量却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慑人严厉和威迫。
“卑职谨记。”鬼魂点头。
正文第7章
生龙活虎的可以搂搂抱抱,上下其手,他哪里像生命垂危的样子?当祸害为乱千年都不成问题。
“你骗我!”迎春咬牙切齿。
当鬼灵急忙的拦下她,她防御的取出迷药,准备伺机而动,谁知他丢下一颗“将军命在旦夕”的炸弹。
她心慌了。
她惶惶的想会不会她药下太重了,要是他有什么不测全都是她害的,她这辈子还没害过人,他是第一人。
于是她没多考虑的便跟鬼灵赶回来,谁知道——
“你放开我!”无视于周遭人的存在,他亲昵的抱住她,他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放开我的迎春姐。”双儿义勇护主,还没靠近到迎春身边,便教鬼皇将使个眼色给鬼灵挡下。
“放开我,放开……”双儿挣扎着,还是被鬼灵强带出去。
屋内就剩迎春和他还有侍卫鬼魂,以及床榻上的老人家、泣不成声的阿义。
“娘子,你先别生气,这里真的有人命在旦夕。”鬼皇将笑的像偷腥的猫,心中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她为他折返,可见他在她心中还是有一席地位,否则她大可不管他死活。
在她代嫁进鬼府后,他就把她生平大到火灾家破,小到她寡情少言,不爱与人打交道,甚至是她喜欢对花草树木说话常被人当疯子看待的这种特殊怪癖,每一件事迹巨细靡遗的调查清楚。
她是吃软不吃硬,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难怪尚书府一家子能掳获她的忠心,让她愿意不计名誉及危险的代尚书千金出嫁。
“你瞧。”他搂着她走到床边,指着床榻上的左文天。
“我不是大夫。”迎春扭动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他那只如影随形贴着她腰侧结实温暖的臂膀。
“如果你不救他,这方圆百里又没大夫,这位老丈就只好等着跟阎王拜早年。”鬼皇将凉凉的说。
“你是故意的。”迎春瞪他一眼,明知道她无法见死不救。
“这位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爹,我给你磕头。”阿义说着要下跪,迎春赶紧拉住他。
“快请起,公子你这样是要折煞我。”她笑的比哭还难看,“这年头怎么每个人都喜欢下跪磕头?”给他们乱磕折福又减寿。
“小娘子,你就当行好事,救救他爹吧。”鬼皇将温柔的凝视,害迎春差点坠落他那两泓黑色漩涡的潭眸中。
“我不行,我只会制药炼丹,不会医病。”她跟着爹没学过把脉闻问切断,许多是看大火残留的医经无师自通。
“不试试怎知?”他乘机偷了一个香。
迎春惊呼的捂着唇,难以置信有外人在,他竟然乘机咬她的嘴,他男性的气息残留在她唇瓣上。
“姑娘,你是救命菩萨,求求你。”阿义打躬作揖。
碍于外人在让她无法找他算帐,只能狠狠瞪他一眼。“我尽力而为,可不一定有把握。”
迎春坐到床边,只好试着照书上说的把切闻问,三指并起搭上左文天如枯枝的手腕。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一旁的鬼皇将不是滋味,“要把那么久吗?”
“这位老丈脉搏微弱。”迎春专心的把脉。
过了一会儿,鬼皇将又忍不住,“好了没?你已经握了一刻钟。”嫉妒呀!她从来没握过他的手那么久。
“我在认真把脉,你安静一点,别走来走去惹我分心。”迎春微愠,他总有办法激怒她。
“我是想你手会不会酸,要不要休息一下?”
“鬼皇将!”她转头一扫伫在一旁的门神鬼魂,“你很吵,鬼魂把你主子给拖出去,别妨碍我救人。”
鬼魂觑了觑关系暖昧的主子和迎春姑娘,不知该听谁的好,一个是主子,一个可能是未来的将军夫人。
最后,“将军,你还是出去吧!”看来未来的将军夫人气势略胜一筹。
“鬼魂,你好大胆子,敢叫我出……”蓦地,眼花了一下,鬼皇将瞠目,慢慢转头,“你……你又对我下药。”
“咚!”
鬼魂及时抓住将军的庞大身躯,免于他摔倒。
“好啦,可以把他拖出去了。”
恐怖!
鬼魂决定以后千万不能小觑女人。赶紧把将军扶了出去,当然不可能用拖的,他可是将军!
※※※※※
天亮了,鸡鸣过三,东方翻鱼肚白。
晨曦曳入窗口,鬼皇将被耀眼的光线扎的睁不开眼睛,脑海里梦见了迎春为他担忧的神情,满足的喜悦流窜胸腔。
“将军,你醒了。”鬼魂心虚瞄了瞄鬼皇将,奉上茶水。
鬼皇将睁开眼,接过茶浅啜一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昏睡多久?”
“卯时刚过。”
“她呢?”梦里的关怀是真否?
“将军一晚都没进食,很饿了吧,酒菜都在桌上。”为了补偿昨晚失礼,鬼魂连夜弄来丰盛的酒菜。
“别让我问第二次。”
“是的,将军,迎春姑娘一早就上山去采药了。”鬼魂头垂的低低,与其照顾将军,他宁愿跟鬼灵交换去煮药。
鬼皇将一愕,那么昨晚她特地为他赶回来就不是做梦?他第三次被迷药迷昏也不是梦!想来真丢脸,堂堂威武大将军连三次败于女人之手。
“将军,你先梳洗用膳吧,迎春姑娘说她去采个草药就回来,她还要我跟将军说……”
“说话别吞吞吐吐的。”走下床,就桌上木盆洗脸,接过鬼魂递来的毛巾擦脸擦手,然后一杯洗牙茶漱口。
“是是,迎春姑娘说她暂时不会跑,叫你别像烦人的苍蝇一样黏着她。”鬼魂抿嘴拼命的憋笑。
鬼皇将横了眼忍笑忍的痛苦的鬼魂,看来一个晚上她已经把他两个忠仆收服的服服贴贴。
他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的吃着早膳,“鬼灵跟着她一起吗?”
“没有,鬼灵去砍柴煮水熬药。”被当奴役使唤。
“那是那个爱哭小丫头跟着?”
“双儿姑娘被迎春姑娘留下照顾左老丈。”
“你别告诉我她一个人上山去?”啪!鬼皇将用力放下碗筷。可恶的女人也不想想山(奇*书*网^。^整*理*提*供)里多毒蛇猛兽,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她一个人……“那你该死的留在这干么?为什么不跟上去?”
“迎春姑娘要我留下照顾将军。”鬼皇将冷着脸比发怒更骇人,鬼魂心惊胆战的退后。
“她叫你留下你就留下,到底是她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无心再吃的鬼皇将站起。
“将军,她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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