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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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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云见周侗声音微弱,哭得更是厉害,只是强忍着不让声音出来,张了张口想问病情,又被周侗摇手制止,只好跪着过去。周侗低头望着邓云,缓缓伸出一张满是茧子,粗糙而略带些许冰冷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邓云的脸额,低声道:“云儿,你我亲如父子,你那些弟兄常说我最是偏爱飞儿,其实不然,你们这些学生我各个视如膝下孩儿,手背手心都是肉,岂有偏爱之理?只不过飞儿天赋异禀,又肯刻苦,能学好学精的自然就多。他们悟性也是不差,但是多是不够专注,学多了反而是杂,这样一来不但耗费时间,且难有一技精通。”
门轻轻地关闭,这是李进和郑明关上的,他们俩还有红缨都守在门外,早被风雨刮得湿透,红缨紧咬着红唇,都出了血,眼泪止不住地在流。说道理她与周侗非亲非故,怎会这般伤心?只是她一想到邓云现在的心情,无尽的伤感便是无法抑制地涌上心头。
在房内,邓云、周义、杨再兴都哭得凄惨,周侗说话也越来越慢,手这时却抓住了邓云的手背。
“这些学生中,除飞儿外,便属你天赋最好。我今日看你棍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最后那第十九棍,乃是为师近年所悟,如今你也学了。为师很是欣慰,亦无遗憾了。在学馆外的柳林东南角上,有一棵半枯的柳树,我把亢龙棍藏在底下。这亢龙棍乃是一柄神兵利器,乃是你祖师爷姜维相传,传说是由西蜀五虎上将赵子龙的随身兵器‘龙胆亮银枪’,再加上武圣侯的‘青龙偃月刀’所炼制而成。你祖师爷炼制时,这两柄兵器都是残缺,制成之后,却有夺天造化之妙,这亢龙棍长八尺六寸,使起来轻巧,却又浑重无比,随手间便可碎岩破石,威力无穷。从今日起,它便是你的了。”
邓云又是感激又是悲伤,哭着拜谢,周侗摆了摆手,又是强打起精神,气息变得更弱,叹声道:“云儿你前途无量。诶,可是就如我当年所言,你性子稳重之中,却暗藏一份不羁,一份厉性。就如龙有逆鳞,一旦逆鳞被触,你野蛮起来,天下恐无人能阻,纵是与天下人为敌,你亦不会皱半个眉头。当年我之所以拒你于门外,就因看出如此。只不过你天性善良,且又年少老成,更为难得你有改革立新超乎常人之念想。这一点,观远古至今,多能创立宏图伟业,开朝平世者,皆有此特性。譬如当年汉高祖刘邦,本是一泗水亭长,敢斩白蛇起义,只不过在一念之间,若他当时失此念想,汉朝说不定便从无存在于世。为师看出你绝非池中之物,想这乱世或许更需要你个异数,最终还是收你为徒。只不过随着后来,为师看你和飞儿越来越是出息,曾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你俩都能为国所用,纵是那金狗辽贼再是厉害,又有何惧!?”
说到这里,周侗微微喘了口气,又略停了停,抓住邓云的手更是用力,双眼一睁,紧紧又道:“我本想等你这次归去,再与你深谈。只不过天意弄人,就似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你竟成了这大行山这些英雄好汉的头!你虽是暂时替代,但这事一旦沾身,哪能轻易脱去?为师得知此事,稍作安排,便立刻马不停蹄赶来,却万万无料到,事情竟演变至此。为师知你脾性,若为师就这般死去,你逆鳞被拔,恐再无回旋之机也!”
周侗的话带有无尽的沧桑悲怆,邓云浑身抽搐,心中悲痛,感觉快要痛昏过去,急道:“恩…师别。。。再说了,你好。。好歇。。息,徒儿日后还。。要好好孝。。。顺你呢!”
周侗缓缓地眯起了眼,好似已经很疲倦了,但有些话他好似又怕不说,便再无机会说了,又是张口徐徐说道:“你是好孩子,有些事比我这老东西看得还要清透。为师也知道,如今天下各处的民变都是官逼民反,并不老是百姓的错处。这国家的祸源,正如你两年前所说,乃是那赵氏帝王之家。只不过你要想,现如今朝廷权力,都分予六贼之手,六贼爪牙遍布天下,纵使陛下有心铲除,亦是有心无力。他想继续当这个皇帝,就不得不依仗六贼,若真要把这赵氏帝王之家连并六贼一同推翻,又谈何容易。且不说国家尚有许多忠国义士,六贼手中就有近百万兵力。
国家内忧愈重,必来外患。为师早前从横大人那里听说,陛下听奸臣教唆,意欲联合金邦,一同围攻辽人,却又不知辽人不过豺狼,金邦才是那吞人的大虎!”




第四十二章 周侗的遗言
说到这里,周侗双眼一睁,一片璀璨的精光,仿佛将整个房间都给照得通透,话也说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是激动,就似回光返照般,就连脸色都多了几分红润。
“待金邦吞并辽国,必将大举来攻大宋。我们国力本就调敝,而凭你的机智本领,再加上这段时日积蓄的名望,还有天下各地百姓正盼有人出头的趋势。一旦你揭竿起义,登高一呼,不出数年,便能征集数万精兵。再者,一旦为师一去,你必定想尽办法复仇,李斌不过是宵小鼠辈,不足为患,但那童老贼绝不会眼看坐大势涨,他麾下兵马极多,就连陛下也要忌惮三分,若你与他自相残杀,使那虎狼一般的金邦乘虚而入,万一造成国破家亡之祸,你邓云岂不成了千古的罪人么?这童贯纵是在奸佞可恶,毕竟还是我大宋重臣,你与他同室操戈,使敌人坐收渔人之利,岂不冤枉?”
邓云一听脸色连变,周侗忽地身体一颤,连声剧咳,一手捂,再去看时,满是惊心动魄的血红之色!
“恩师!!别再说了,徒儿求你,求你好好歇息吧。我这就找最好的大夫,务必治好你的伤势!!”邓云伤心欲绝,无助得那么凄切。
周侗眼睛一瞪,紧紧地抓住邓云的手,用那张满是血液的嘴沉声道:“云儿!莫因为为师的死,丧了你那颗忠国之心。再给大宋一个机会!为师刚才。。已写好了信,待你把事…都安排好,便去找宗泽吧。你要从军!如若这大宋真无药可救,你再做打算,但这个时候,千万不可以!更别想复仇之事,被仇恨蒙蔽你的双眼!记着!金人善马,你要练出一队善箭精兵,方可!!”
周侗不顾邓云的哭求,话说到一半,宛如一口气上不来,整个身子猛地倒落,同时邓云觉着手上一松,周义、杨再兴再也忍不住,扑倒在床榻上恸哭起来。周义强忍悲意,伸手一探,发觉其父心脉已停,渐渐手足冰凉,人已死去。周侗似乎尚有牵挂,死不瞑目。周义在旁试过几番,都合不上眼。杨再兴哽咽说道:“师弟,世伯去时,最是记念着你,你何不试试?”
邓云一听,缓缓伸手,颤抖得很是厉害,第一次拂过,仍是不可。邓云再试第二次时,心里却暗付道:“恩师你对弟子恩重如山,弟子不能尽以孝道,你的吩咐,弟子定当去办!”
念头刚起,再拂过时,说也奇怪,周侗竟是合上了眼。邓云见恩师终于合上眼,忍不住扑向周侗身上,哭叫一声“恩师”,便哭晕过去。周义、杨再兴亦是哭成一片。
这一场大雨下了三天三夜,邓云每日都哭得力竭声嘶,就在周侗尸首旁,不吃不喝,谁也劝阻不了。周义、杨再兴还有所有大行山的弟兄,无不忧心,只恐邓云悲痛难逝,伤了身体。周义、杨再兴怕触景伤情,又怕聚在一起,反而悲上加悲,痛上加痛,都没留下。至于郑明、李进想自己毕竟是外人,也不敢时常逗留,同时也吩咐底下弟兄,莫要打扰。唯有红缨,这三天三夜里都在默默地陪伴在邓云身旁,也不去劝,等邓云哭累了,便帮他洗洗脸。
等雨一停,周义依照周侗的遗嘱,买了棺木成殓,设灵上祭,就葬在大行山的后山。照周侗的话,却是原来他许多年前便来过这大行山,曾在后山观过那花海成片,落日刹那笼罩天地的旷世奇景,当时他便打定主意,日后便在此处终老。但没想到这么多年,他再也没有看过那奇观了,于是便想在死后葬在那里,一解遗憾。周侗下了葬,邓云终于好了些许,也能吃上几口饭,但每日早晚仍是到周侗墓前,上香设祭。周义、杨再兴两人见邓云如此悲切,仗着辈分,说人死不能复生,生死有命,人即已去,终日伤情,也是无济于事。邓云口上答应,却不过避开他俩,依旧继续。过了七七,邓云最终还是坚持不出,病倒在床。就连这多日来照顾他的红缨也一同病倒。
这一下子整个大行山顿时乱成一团,还好李进、郑明都是稳重之人,两人一面负责难民之事,一面安排寨里兄弟帮忙。经过月余时间,大行山的难民要不是取了口粮、盘川离开去投远亲或是南下,便是留在了大行山中居住,种田度日。其余莫约有五六千人,按照邓云的计划,分批去了水泊那处寨子,经过挑选后,收纳了三千余人,其他的多是家属,一些年纪老幼的则在寨里打杂。
却说邓云、红缨两人同时病倒,红缨还好不过疲劳过度,歇养些日子便能痊愈。至于邓云痛丧至亲,加上想着要不是自己暂代了这大行山的当家,自家恩师也不会赶来这里,自也不会遭奸人所算。邓云心里愧疚至极,又是大悲大痛,多日来少寝少食,这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周义、杨再兴四处寻找来的名医,都不见好转,一连数日,众人急得又慌又乱。这时,郑明记起一人,原来他不久前听山里的百姓提起,说山下附近有一女郎中,医术极为了得,常带着一套金针,针一施下,也不用药,病情立即便能好转。这段时日,那女郎中时常出现,为人义诊。只不过后来山里的百姓大多离去,那女郎中便再无出现了。郑明这一提,众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各领弟兄到山下附近寻找。
终于在当日夜晚,杨再兴和周义那批人马带来了一身穿鹅黄衣裳,绑着两条辫子,年纪莫约就十六、七岁,很是活泼可爱的女娃。郑明、李进听闻消息赶来,一见那女娃都是脸色一变,面面相觑,都有忐忑惊讶之色。
女娃心灵细巧,看出众人轻视自己,颦起那对月牙般的眉毛,鼓着嘴巴,嗔怒道:“你们这些人好生无礼!竟敢怀疑本小姐的医术!算了算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女娃说罢,转身就欲离开。杨再兴脸庞一抽,看刚才没少受她的气,正想说上几句。旁边的周义连忙伸手阻止,然后笑道:“黄姑娘莫怪,我们只不过惊异黄姑娘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了得本领,心中敬佩得很。何况常言道医者父母心,我兄弟病得正紧,还请黄姑娘大人有大量,先帮我兄弟医治,诊金方面定不会少!”
“哼!你当我是什么人!?看小哥你长得挺俊的份上,本小姐便就算了。还有我黄师儿替人治病,只会收三种人的诊金,而且还要看心情,否则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是没戏。一是官府中人,二是巨贾土豪,三是名门望族!而且我一旦要收,都会是天价,你们就算卖了这个寨子的所有东西都付不起!”黄师儿哼了一声,甚是得瑟,而且还想只停不了口的黄雀唧唧咋咋的叫个不停。
“你这小丫头片!”杨再兴听她又是出言不逊,那双凌厉的锐目一瞪,话刚说到一半,旁边的周义又连忙加大声音,打断道:“呵呵!黄姑娘,我兄弟病情紧急,如果可以,现在能不能就开始看诊?”
“哦!说地也是!那个谁,你不快快带路,等一下怠慢了病情可跟本小姐没关系啊!”黄师儿眉头一挑,指着杨再兴,颐指气使地骄喝道。杨再兴顿时火气上头,却听旁边的周义低声道:“杨豹子,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有些本领的人,性格多数都怪,你便先依着她罢,邓师弟病情要紧!”
杨再兴一听,不得不把怒火压下,从嘴里蹦出一个‘请’字,便怒气冲冲地迈步走起。周义也做了一个手势,黄师儿似乎心情挺好,蹦蹦跳跳地赶来,在旁与周义一边走着一边交谈起来。郑明、李进两人打了一个眼色,无奈一笑,便紧随跟去。一路下来,黄师儿仍是唧唧咋咋的说个不停,又告诉周义,她的祖父本是皇宫御医,后来得罪了奸贼,差点害了性命。她祖父心灰意冷,便辞了官,回乡里行医济世。她父亲是一天才,不但把家传医术学个精通,后来游历回来后,更把家传针法修改,四周的百姓都叫他做‘黄三针’。就在黄师儿说得津津有味,正准备解释,什么叫三针的含义时,周义呵呵一笑,道:“黄姑娘若是还有话,待会我定会耐心聆听,现在还请你先去看诊,可以吗?”
黄师儿一听,回过神来,只见自己已到了一处院子,院子后面的寝室门是打开,周围莫约有七、八个彪形大汉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只不过显得有几分凶恶。黄师儿眼珠子一转,却也不怕,应了一声好,便背负着手,摆着一副老成姿态,大摇大摆,很是得瑟地走进房间,只不过黄师儿长得身材苗条,加上皮肤雪白,一看就知是个美人胚子,本应是温柔娴淑,这般一来,显得格格不入,看得四周人一阵诧异。唯有杨再兴咬着牙关,教着自己莫要计较。



第四十三章 黄师儿
一会后,黄师儿来到邓云身旁,看他喘着大气,口中囔囔,虽是睡了过去,神情还很是不安。黄师儿眼睛一亮,仔细地打量着邓云,心中暗付:“这人便是大行山这么多英雄好汉的龙头?嗯。除了年纪与我相近,人也长得一般,也没什么出奇嘛。不过他能剿灭狼头山那些恶徒,这回还帮助了这么多贫苦百姓,把眼看要演变成民变祸事的灾难,处理得如此妥当,也算是有些本领!而且山里的百姓各个都赞他仁义,是个少年英雄,大善人!本小姐便略施绵力,救救你吧。”
黄师儿很是认真地在心里想着,周义却以为黄师儿在看邓云的神奇,已夺病情,叹了一声问道:“不久前家父去世,我这师弟与家父亲如父子,一时想不开,悲伤过度,又染了风寒,不知黄姑娘可有救治之法?”
“这不简单?你教人去打些热水,然后我再开个药方,你按药方抓药,煮成药汤,每日早晚一剂,三日后我在施针,让他吐出积蓄在内脏的淤血便能痊愈了。”
“淤血!?”杨再兴心头一跳,不由惊呼起来。黄师儿面色瞟了他一眼,然后微凝神色,道:“他的高烧,我略一施针,便可退去,只不过他这多日伤心费神,而且想必不久前还大战一场,受了内伤,这一来一去,内脏受损,不得不用药内治,先做调理,等把气血理顺,方可用针逼出淤血。”
就凭黄师儿这一番话,周义已知她本领了得,神色中多了几分敬意,拱手道:“黄姑娘医术高明,在下佩服!”
周义话音一落,郑明就立刻吩咐人去打热水,又命人取了笔墨。不一会,黄师儿把药方写好,郑明接过,看了一阵后,抬头向紧紧望来的周义、杨再兴道:“这些药寨里都有。我这便吩咐人去准备。”
“劳烦兄弟你了。”周义拱手,心里对这些英雄好汉也是颇有好感,和这些人相处,不必处处顾虑,大家伙都是真性情之人,更为难得的是,他们讲义气,处处都为兄弟着想。
“难怪师弟如此重视这些人!”周义心中暗付,耳听郑明恭答道:“周大哥莫要这么说,当家的虽然来了不久,但却已跟兄弟们经历几番生死大事,早就赢得了兄弟们的敬重。他生了病,整个寨子里没有一人是心安的。”郑明说罢,和李进对视一眼,便一同离去了。这时,几个汉子也把热水打来,放到床榻一角,便也出去了。
另一边,黄师儿早就摆好了针套,金针也都消了毒,摆了摆手向周、杨两人道:“你们也走吧,本小姐要开始施针了,不要让人打扰我!”
“你!”杨再兴眉头一皱,周义把手一拦,笑了笑答:“好!我们这就离开。黄姑娘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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