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龙在天-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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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是金钱。”莉莉一本正经的道。
　　　　瑭雷不由得一愣，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是个拜金主义者。
　　　　莉莉见瑭雷瞠目结舌，顿时露出狡狯的笑容，道：“金钱对每个人都是非常重要的，瑞克叔叔，你同意么？”
　　　　“我同意。”
　　　　“那我们是不是好朋友呢？”
　　　　“应该是罢。”
　　　　莉莉对这种模棱两可的话非常不满，瞪了瑭雷一眼，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应该是啊？”
　　　　“嗯，没错，你们兄妹都是我的好朋友，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么？”见淑娜走进房门，静悄悄的站在莉莉背后，瑭雷当即露出英雄气概道。
　　　　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莉莉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当即仰起头道：“昨天听淑娜姐姐说，那天你对大魔导士韦恩先生说，好朋友间要分享最重要的东西，既然我们是好朋友，能否分享一点你最重要的东西呢？”
　　　　“我呸！”瑭雷顿时哈哈大笑道。
　　　　淑娜噗哧一声乐出声来。
　　　　莉莉霍然转身，见是淑娜，顿时满脸通红，用手捂着脸飞快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呜咽道：“完了！丢死人了！”
　　　　“她今天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要借钱？”瑭雷强忍着笑意。
　　　　淑娜也不知道，只得摇头苦笑。
　　　　既然是拜访辛比亚城的大预言师，淑娜便不必随行，莉莉留下地址，瑭雷收拾停当，径直奔向全见者萨弗拉斯的神殿。
　　　　星宿海沿岸，各种宗教可说是百花齐放，就算预言之神这种弱等神，也有神殿座落在此。
　　　　不过瑭雷还是没有想到，全见者的神殿竟然在贫民区内。
　　　　正午的骄阳也有照射不到的角落，低矮的街巷、坑洼的走道，还有无处不在的垃圾，无不说明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有人富便有人穷，瑭雷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偶然走过贫民区，一时间心中多有感慨。
　　　　猛然间瑭雷忽然停下脚步，凝眉望向远处街角。一个声音顿时从那里传来，道：“看来瑞克先生已经发现我们了。”
　　　　说罢光芒一闪，两个人影一同出现。
　　　　“米歇尔先生，眼看龙族大会就要开始了，您不怕在这个时候留下终生的遗憾么？”瑭雷见到熟人自然不必客气，顿时扭头，阴森森的道。
　　　　迷幻类的精神魔法对瑭里根本不起作用，连精灵迷幻法阵对他来说都视如无物，两个魔法师鬼鬼祟祟站在街角处的样子，只令人感到好笑。
　　　　“我很好奇，您怎么能看穿我的隐形魔法呢？”
　　　　米歇尔身旁的矮胖法师捂着额头问道，此人气度不凡，手拄一根纤细的古藤法杖，瑭雷偏偏对他全无没印象，不由得也是一奇。
　　　　“嗯，有人告诉我，你们会在这条路上等我。这位尊贵的法师是？”他的心念电闪，当即胡诌道。
　　　　米歇尔和矮胖法师顿时奇怪的对视一眼，道：“这位是有地底的魔术师之称的艾佛逊大魔导士。”
　　　　“两位大魔导士一齐欢迎，鄙人还真是荣幸啊！阁下，是否也想见识一下我的剑法呢？”
　　　　一般的高手都会自重身分，很少有像米歇尔这样死缠烂打的事情发生，瑭雷肚子里现在也窝着火，顿时咄咄逼人地道。
　　　　他心知肚明自己现下已站在了弱势一方，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空城计。
　　　　果不其然，米歇尔立刻开始左顾右盼，艾佛逊则一脸不信邪，目光炯炯的与瑭雷对视着。
　　　　他只听说面前这人有一身奇异的斗气，可以令已经脱手飞出的长剑改变飞行的轨迹，可是怎么听都像是米歇尔胡扯。
　　　　“韦恩先生怎么没有来？”瑭雷分毫不让地与艾佛逊对视着，冷然道：“他不也是您的好朋友么？”
　　　　瑭雷认识的耆宿高手很多，但对于这个地底的魔术师，瑭雷却仅闻其名，一点也不了解。
　　　　艾佛逊终年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世界中，外人根本找他不到，也无从得知他的事情。
　　　　“谁是他的好朋友！”艾佛逊一声霹雳似的大吼，好像点燃了炸药桶。
　　　　米歇尔也是一皱眉，道：“瑞克先生不是说笑罢？或者，这是那老贼在自称自赞？他一向喜欢抬高自己的身分。”
　　　　“看来韦恩在魔法师中人望不佳呀！”瑭雷心中暗笑：“不过这老东西怎会知道杀死罗曼的是谁呢？难道是提尔说的？”
　　　　不过，现在没时间琢磨这些东西，他踏前一步，气势凌人的道：“那么两位尊贵的大魔导士，你们在这里等候我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是为了什么呢？”
　　　　瑭雷眼角不住瞟向米歇尔，看的他心中打鼓，悄悄后退一步，生怕瑭雷将自己列为首要目标。
　　　　“听说你是塔洛斯的弟子。”艾佛逊老气横秋的道：“凡是和塔洛斯有关的东西，都和我有关！他还好罢？”
　　　　瑭雷不禁奇道：“哦？您和我的老师也有交情？老师的身体至今康健如昔，多承挂心。”
　　　　“那就好！我这把老骨头深埋地底数十年，都是拜你的老师所赐，交情自然深厚无比！”
　　　　“如此说来，您去寻找我的老师好了，再见。”
　　　　瑭雷早已做好准备，说话时便悄悄挂上暗夜女神的徽章，此时突然发动隐身魔法，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阵光芒闪过，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艾佛逊反应飞快，叽哩咕噜念出一串急促的咒语，“唰”的一声放出数道红光，顿时在瑭雷刚才所站之地射出几道深坑，打得沙石横飞。
　　　　大魔导士名不虚传，施法速度不可谓不快，威力不可谓不强，只可惜对手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米歇尔见状不由得一阵骇然，一刻不停施展移动魔法，一阵白光将二人笼罩，下一刻他们二人也跑得没影。
　　　　普通的隐形魔法施展之后，隐身之人根本不可能移动，否则隐身结界立刻便会支离破碎。
　　　　传说中，只有阴影之王的暗夜徽章可以让人隐身移动，那已经属于神力的范畴，就算是再强大魔法师，也不可能模拟出那样的效果。
　　　　米歇尔没时间考虑瑭雷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没有任何控法者敢面对一个能够隐身移动的剑士。
　　　　“这回他们应该不敢再来骚扰了罢？”瑭雷的隐身结界也没能支撑多久，米歇尔的魔法光芒余韵犹在，他便被迫现出身形。
　　　　回想一下还真是相当惊险，要是空间大魔导胆子再大一些，或是反应再慢一点，他的戏法便要穿帮。
　　　　暗夜徽章瑭雷也是首次使用，没想到其实没传言中强大，显得有些鸡肋，不由得一阵丧气，诅咒莎拉娜神力低微。
　　　　其实瑭雷错怪了暗夜女神，刻下正是正午时分，暗夜女神的神力正处在最微弱的一刻，而且隐身移动本来就颇耗神力，远非静立不动可比。
　　　　“是城主府被人监视了？还是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发生？”强敌退避，他又开始怀疑起行踪暴露的原因。
　　　　不过最近辛比亚风起云涌，奇闻逸事层出不穷，他的心中千头万绪，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
　　　　最近值得烦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且不说龙祭司的遴选大会，也不说人鱼少女下落不明，单就是阴影之王麦尔斯的事情，就让他时时牵挂。
　　　　事情非比寻常，这次再度听到“圣骨”这个词，瑭雷那时的惊诧简直无以复加。
　　　　瑭雷的生命如此漫长，对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得淡了，就算是新鲜事情，很多时候也已提不起兴趣。
　　　　可是这个圣骨一而再、再而三的跳出来，每次出现又都掀起惊涛骇浪，不能不让他留神。
　　　　从大恶魔那里抢来的圣骨确实神秘非常，瑭雷明明能够感到魔法的波动，却看不透面纱之后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那块圣骨已经被雷帝斯带回结界沙漠，不过凯恩手中定然还有一块，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探“圣骨”之究竟的念头。
　　　　雷恩之行结束之后，若是没有额外多生枝节，怎么也要到迷雾森林找那老小子问个明白。
　　　　抖抖身上的灰尘，瑭雷继续他的拜访之行。
　　　　贫民窟的深处，有座孤零零的神庙。
　　　　这座神庙，简直就是一座稍加装饰的二层小楼，规模之小也是世所罕见。
　　　　唯一的标志，就是阁楼顶端那嵌着一双双眼睛的水晶球雕像，和郎塞德卢山达教堂一比，不啻天渊之别。
　　　　这是一座陈旧的阁楼，但是非常整洁，神庙之前门可罗雀，更别说侍者和信徒，踏在楼板上面，立刻就会听到木板“吱呀呀”的抗议声。
　　　　瑭雷小心翼翼地拾阶而上，生怕踩坏一草一木，一间间房间看过去，却看不到一个人，不禁怀疑是否被莉莉耍了。
　　　　“门外的客人，您在犹豫什么呢？只依靠自我肉眼的凡人等同于盲目，您所看到的荒凉和衰败，仅仅是事物的表象。”
　　　　走廊的最深处忽然传出一阵低语声，在这静谧的阁楼中却分外清晰。
　　　　瑭雷当即推门而入，阴暗的房间中空无一物，只有墙角处坐着一个栗发女子，静静地目视着窗外的大街小巷。
　　　　“请问，您就是马莎女士？”瑭雷不敢怠慢，道：“您让莉莉找我来，有什么事情么？”
　　　　看那纤细的背影，这女人显得非常年轻，和他设想中的中年大妈截然不同。
　　　　“您好，瑞克先生，感谢您长久以来对莉莉的照顾。听那小丫头说，您是一位传奇人物……”
　　　　栗发女子转过身来道：“对全见者的信徒来说，寻找所有大小事物的真实面目，是应尽的职责，所以我邀请您到此一叙。”
　　　　瑭雷本想骂一声“神经病”，要想八卦自己的真面目，她大可以到城主府邸一行，哪有大老远把人叫过来的道理？
　　　　可当瑭雷看到马莎凝滞的双目，顿时说不出话来，笨拙地道：“您……您平常就住在这里么？谁来照料您的饮食起居？”
　　　　在常青森林的时候，他曾听莉莉和艾里骄傲的宣称，马莎阿姨是辛比亚城的首席大预言师。
　　　　现在看来，恐怕是这所谓的首席大师并没有竞争者罢？只是没想到，马莎女士看起来尚不到三十岁，竟然已经失去了双眼。
　　　　“凡人的无知是所有愚行的起源。”马莎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瑭雷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问题过于直白。
　　　　“世人愚鲁，所以无法窥视全见者的真知灼见，但萨弗拉斯赐予他的信徒第三只祝福之眼，给予预视之力及后见之明。
　　　　“莉莉本来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可惜她没有看到全见者的神威，便投入了那令人憎恨的、卢山达的怀抱。”
　　　　“这么说不好罢？”瑭雷一阵冷汗，真难想象莉莉会认她作老师。
　　　　接着他又说道：“那么，就请您看一看，我过往的经历和即将面临的命运好了。”
　　　　“正有此意。”
　　　　马莎苍白的面色静如止水，一伸手掏出一枚水晶球，捧在手心喃喃自语。
　　　　水晶球上闪过蒙蒙微光，内中现出数个乌黑的斑痕，好像一只只微睁的眼睛，注视着瑭雷。
　　　　马莎捧着水晶球，逐渐靠向椅背，闭上混浊的双目，赤裸的双足垂在椅角边。
　　　　瑭雷不禁心中暗笑，别说未来的命运，她能测算出哪怕一件过往之事，都能称的上活神仙。
　　　　果不其然，水晶球中毫无变化，根本没有显示任何迹象。
　　　　也幸好这马莎双目无光，换作普通的预言师，早就羞愧的跑路了。
　　　　正在他等的不耐烦的当口，马莎忽然微张檀口，发出一个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声音，虚无缥缈的道：“你的过往不同凡俗，你将死于刀剑之下。”
　　　　刹那间，水晶球中忽然涌起一股漆黑的火焰，在球壳内熊熊燃烧。
　　　　这声音回荡在斗室之内，令人心神一阵恍惚，彷佛那并不是出自面前之人，而是来自远方。
　　　　瑭雷的眉头不禁一皱，他虽然不信邪，可听到这种话，怎么也不会感到舒服。
　　　　而且，令瑭雷感到不安的是，这一刻，他忽然感到一丝陌生却又似乎在哪见过的魔法波动。
　　　　似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隐藏着秘密的低语，让人芒刺在背，却又说不上来。
　　　　正在这时，马莎似乎一觉醒来，随着她翻身而起，水晶球中浓黑色的火焰顿时熄灭无踪。
　　　　“瑞克先生，我刚才有说什么么？”
　　　　“啊？您竟然不知道？”
　　　　瑭雷不由得瞠目结舌：“她不是自称被全见之神赐予了第三只祝福之眼么？怎么自己说的话反而不清楚？”
　　　　“年轻人，刚才出现在房间中的，是全见者的意志。”
　　　
第五章　圣龙岛


　　　　“那位马莎老师怎么样？瑞克主人？”淑娜见瑭雷一脸阴沉的走进房间，连忙接过他的披风。
　　　　“长的还不错。”瑭雷嘟囔，随手放出胖猴子。
　　　　说也奇怪，自从经历了淑娜的鞭策，本特忽然对宝石失去了兴趣般，每天赖在她的肩膀上，瑭雷也乐得把本特拉出来放风。
　　　　淑娜闻言一吐舌头，道：“这话可别被莉莉听到。”
　　　　“不是她疯了，就是我疯了！根本就是神棍！”
　　　　不提莉莉也就算了，提起这小丫头来，瑭雷顿时火冒三丈。
　　　　“假如那个马莎一切正常，那我在这个世界上四百年的时光，就都活在狗身上了。”瑭雷说罢愤愤不已，宣泄着心中的烦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淑娜还没见过瑞克主人发这么大的火，不由得非常好奇，道：“莉莉说，那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士，因此她才受了感召，每天去照顾她，久而久之，便确立师生关系的。”
　　　　“嗯，莉莉是个善良的女孩。”
　　　　瑭雷忽然想起这事跟淑娜没关系，用不着对她发火，面色渐渐缓和，道：“那个马莎是个盲人。不过，我不知道是她目盲之后才信萨弗拉斯的呢？还是信了萨弗拉斯，所以变瞎了。”
　　　　他讲起前因后果。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说她是巫婆神棍了罢？”
　　　　瑭雷咚咚咚灌了一大口水，气哼哼的道：“因为如果全见者的意志真的降临，头一个有所感觉的绝不是她，而是我。”
　　　　瑭雷的行事完全像个渎神者，却能够使用各个主神赐福的圣徽，主要就是因为他特殊的体质和身分。
　　　　瑭雷的感应能力是任何神术者都难以企及的，而在他不愿意的时候，神明却很难感应到他，这才是他可以一边念着渎神之语，一边用着各种徽章的原因。
　　　　不过话虽如此，他也不可能对那马莎的话全不介意。
　　　　“啊？为什么？您和全见者萨弗拉斯也打过交道？”淑娜对瑭雷的过往也渐渐有所了解，不由得露出崇敬的目光。
　　　　“没有，但是……似乎你对神力的了解很有限，咱们还是从头说起罢！”
　　　　瑭雷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道：“对于神术者来说，‘神性’才是最重要的，这决定了他能够和神明进行沟通的程度。
　　　　“你看各大教派遴选圣女的人选，其实就是在寻找神性和信仰都合适的小女孩，有时候，甚至会抢夺神性更高而尚未产生信仰的人。”
　　　　见淑娜露出专注的神情，他不无得意，逐渐恢复信心，道：“这个世界的神明无法亲自在世间走动，如果你没有神性，就算你再虔诚，你的主神神力再广大，没有获取神力的渠道，还是不能使用神术。
　　　　“当然了，没有人是毫无神性的，而且决定神性的不只是个人本身的潜质，还包括仪式、法器等等若干繁琐的东西，比如在神庙里面，每个信徒的神性都会有所提升。
　　　　“或者也可以这么理解，神明对他们庙宇的注意力更高些，你到那里去，自然比平时更加容易得到主神的关注。”
　　　　听了瑭雷这么深入浅出的描述，淑娜一时间犹如醍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