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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精校版)-第5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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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无官一身轻”,阿秀扔掉了银子,总算可以回家找姨婆了,只是这会儿身无分文,脚下不免虚虚浮浮,摇摇晃晃,走两步、回回头,就盼能再看银子最后一眼。

这银子是自己生平第一笔赚的钱,若要平白扔掉,实在舍不得。可万一遇上官差,来个人赃俱获,那可划不来了。正心如刀割间,忽见布袋躺在地下,袋口滚出一只元宝,亮晶晶地甚是动人,阿秀怦然心动,暗道:“捡一只吧。没人知道的。”

一只元宝二十两,那可是巨款了。当下急急奔回,捡起一只,塞入衣袋,又想:“对了,我的裤袋还空着,可以多塞一只。”赶忙再捡元宝,塞入裤中,忽觉两手空空,可以再握东西,便又多拿两个,再看怀里空虚,少说可以装三个,便又多捡几只,手忙脚乱间,最后连袜子里也藏了一个,这才心满意足,笑道:“大叔,咱们再见啦。”

还没转身走上一步,全身元宝咚咚隆咚,尽数掉了出来,他“啧”了一声,脱下上衣,将之裹成一大包,又嫌不大牢靠,正发愁间,忽见路边躺了一只布袋,便如数装了进去,霎时奋力背起,还不及迈步而走,忽又双眼圆睁,愕然道:“又回来了!”

那大汉笑得喘了:“行了、行了,你慢慢儿来,我先走啦。”正要驾马离开,却让阿秀拦住了路,大喊道:“等等!不许走!”那大汉道:“小子,到底走还是不走,拿个主意吧?”

阿秀低头苦笑,看这大汉心里一个主意,便是要带自己去红螺寺,谁知他究竟有何打算?可若不陪他去,这些元宝该怎么处置?真要丢弃路边么?正踌躇间,忽然心念一动,想到了杨绍奇:“对了,祈雨法会连办三日,叔叔定也在那儿,我何不去找他?”一时心花怒放,大声道:“大叔!我和你去红螺寺吧!”

那大汉笑道:“小子,绕了个大远路,总算想通啦。”阿秀心下冷笑:“傻子,我是利用你哪,还不知道吗?”看叔叔也是个乱用钱的,见到自己带了元宝回家,必会夸自己是个乖宝宝,到时两人就地分赃,也不愁搬不动这笔巨款了。

他越想越是高兴,忽然身子一轻,已让大汉抱上马来,阿秀大惊道:“等等、银子!银子!我的银子还没拿!”那大汉摇了摇头,叹道:“小气鬼一个,真不知你像谁。”

哒哒蹄声中,一大一小骑着青葱马,这便动身了。只是说也奇怪,看方位却是朝天桥而去,阿秀讶道:“大叔,不是要去红螺寺么?怎么望南走了?”那大汉道:“别急。我得先找个朋友,拿几件东西。”阿秀茫然道:“你不是逃兵么?还有朋友啊?”

还待问话,马儿骤然停下,路旁却是一座朱红大门。抬头一看,却见到了两盏红灯笼,幽幽发光。阿秀眨了眨眼,只觉此地有些眼熟,喃喃地道:“大叔,这是什么地方啊?”

那大汉道:“宜花院。”阿秀大惊道:“什么?这……这就是宜花院?”正觉如雷贯耳间,大汉已翻身下马,朝门内大喊:“有人在吗?”叫了十来声,院子里总算有了动静,听得一名男子懒洋洋地道:“谁啊?”那大汉道:“我来找个朋友,劳驾开门。”

那人烦闷道:“真是,好色也得看时辰吧。还没申牌,便急着上门了?”嘎地一声,大门开启,却是一名仆役,不耐地道:“你找谁啊?”那大汉道:“我找小青姑娘。”那仆役哈欠道:“小青?没这个人。”正要关门离开,那大汉却伸出铁脚,卡住了门,那仆役吓了一跳,颤声道:“你……你要干啥?”那大汉向阿秀招了招手:“借我点银子。”

阿秀愣住了:“什么?还有大人向小孩讨钱的?你是乞丐吗?”那大汉死皮赖脸,掌心向上,五指搓搓,阿秀哼了一声,霎时拿出做爹的气派,从布袋里掏出元宝,怒道:“省着点用!”

那大汉接过了元宝,朝那仆役手中一塞,道:“想起来了么?小青姑娘?”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仆役见了元宝金光,阎王爷都不认识了,大喜陪笑:“大爷啊,咱这院里红橙黄绿、梅兰竹菊,小人都叫得出来,可真没有小青这个人……”

那大汉道:“小青是如玉的使婢,以前住天府院里,专替如玉弹琴的。”

“如玉……”那仆役皱眉苦思:“这个也没听过……”那大汉道:“叫个老人来,我和他说。”

那仆役也有五十好几了,哪还是什么新来的?他怔怔凝思,猛地啊呀一声:“等等,我……我想起来了!这个如玉,可就是咱们院里以前的花魁,‘天府磬壁’玉姐儿吧?”

那大汉道:“混蛋一个,当年名动公卿,替你们挣了多少钱?现下便忘了她啦?”那仆役苦笑道:“大爷,这都几十年的事啦,小人能记得,已经是状元爷的记性啦。”那大汉道:“闲话少说。小青姑娘人呢?领我去见她。”那仆役陪笑道:“爷爷,这有些不方便哪,青姐儿昨晚接了客,现下还陪人睡着,咱若过去敲门,怕要挨骂哪。”

那大汉微微一愣,忙道:“陪人睡着?她……她不是琴娘吗?”那仆役笑道:“当年是琴娘,现下是老娘,不陪人睡,上街讨饭去吗?”那大汉心下烦厌,便朝阿秀伸手,喝道:“拿来。”阿秀心下恼火,从布袋里掏出元宝,大吼道:“拿去!”

那大汉抛出元宝,森然道:“带我去见她。”仆役接过了银子,眉花眼笑,什么都好说了:“大爷这般豪气,小人这便冒死过去通报啦,只不知您尊姓大名,如何称呼?小人这就去说。

那大汉道:“你跟她说,秦仲海来了。”那仆役笑道:“是、秦仲海来了、秦仲海来了……”话到口边,突然脚步一顿,寒声道:“秦……秦什么……”

那大汉道:“秦仲海。”那仆役哈哈干笑:“秦……秦仲海?”那大汉猛地抬起头来,目露凶光,厉声道:“秦仲海!”那仆役放声大哭,嚷道:“秦仲海来啦!秦仲海来啦!”看他逃得好快,碰地一声,脑袋撞在门上,竟尔晕了过去。

闹了半天,一无所获,那大汉摇了摇头,猛地想起阿秀便在一旁,这会儿听了说话,必然心中害怕,正等着听他牙关颤抖,哭叫跪地,哪知却久久不闻声息,转头去看,这小孩却已自己走远了,不忘在院子里喃喃自语:“有人在吗?我叫杨神秀,有很多钱……”却原来这小鬼到了宜花院的地界,脑袋迷糊,便算天边劈下雷来,那也是不知道了。

那大汉哈哈一笑,行上前去,牵住了阿秀的手,道:“走,咱带你逛逛。”一时穿廊入院,颇见熟门熟路,阿秀则是心中怦怦,只是路上没见什么人,却不知这宜花院只在夜里开门,白日里自是安安静静,便如坟场一般。

眼看那大汉越走越快,转过了一座长廊,阿秀拖着元宝,喊道:“大叔、等等我啊!”正追赶间,那大汉忽然停下脚来,道:“应该是这儿了。”阿秀凝目来看,眼前却是一座三合院,三面长廊,屋舍相邻,屋子略显老旧,皱眉便道:“这……这就是宜花院?没啥了不起啊。”

那大汉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你去房里看看,便知玄机。”阿秀心跳加快,眼见不远处有间包房,正要破门而入,却让大汉提了回来,笑道:“先别闹了,咱们还得找人。”

阿秀喔了一声,圈起了嘴,正要暴吼“小青”二字,却又让那大汉拎了回来,手指门上木牌,道:“识字不?”阿秀脸上一红,才知门上写了姑娘的花名。

一大一小沿廊巡查,阿秀每逢一处房门,便来贴门偷听,正心跳间,却听不远处传来敲门声:“小青,你在房里么?”阿秀暗暗叹息,没想这么快便找到人了,只是那大汉连喊几声,房里头的人却似睡得熟了,始终没个声息。

那大汉有些不耐烦了,可要破门而入,却又怕吓着了人,阿秀忙道:“大叔,让我试试吧。”咳嗽一声,轻喊道:“有人在家吗?咱们是来还钱的。”一听好的来了,果然房里便有了声响,听得一个男人喜道:“谁啊?”那大汉道:“我找小青,请她出来一趟。”

那男人哈欠道:“呵,徐娘半老了,还有人抢啊?”那大汉不耐烦了,提起手来,用力敲了敲,沈声道:“小青,过来开门。”

“谁啊?”门里传来女子的嗓音,那小青总算给吵醒了,那大汉道:“我是如玉的朋友,有事问你。”那女人吃了一惊:“玉姐的朋友?你等等啊。”门里传来穿衣声,那男人恼道:“你干什么?不许过去。”听得一声尖叫,似有拉扯打骂声,阿秀惊道:“大叔,快进去吧!”

那大汉点了点头,举掌一震,将门破了开来,随即大步走入房里,阿秀躲在后头看着,门里站了一名男人,只穿了件里裤,正扯着女人的头发,看那女子衣不蔽体,想来便是“小青”了。那嫖客怒道:“好小子,居然闯进门来了,找死是吗?”

铁脚大叔并不多言,只管解下外袍,扔到了小青身上,道:“披上。”

那嫖客恼火了,行到面前,猛一见到了阿秀,立时冷笑了:“什么?连孩子也生啦?”正要说几句难听的,忽听那大汉道:“出去。”那男人冷笑几声,揪住那大汉的衣襟,两人目光相对,突然咦了一声,牙关喀喀作响:“您……您是……”

阿秀提起脚来,朝那男子屁股上一踹,骂道:“要尿去外头尿!别撒在屋子里,臭!”

“救命啊!”那男人顾不得天冷,便已赤脚狂奔,冲出门外去了。阿秀呸了一声,颇感得意,忽听屋里传来哽咽声:“你……你回来了……”

阿秀回头去看,却见那个小青姑娘裹着厚袍,呆呆望着铁脚大叔,好似久别重逢了。铁脚大叔咳嗽一声,道:“我回来拿我的东西,一会儿便走。”

啪地一响,小青扬起手来,反手打了那大汉一个耳光,阿秀咦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问话,小青已从茶几上抓起一柄剪刀,便望那大汉身上扑来,尖叫道:“禽兽!你还有脸回来么?”

阿秀骇然道:“大叔,快躲啊。”那大汉咳了一声,提起阿秀的布袋,当地一声,剪刀正中元宝,清脆悦耳。那小青连戳十下,都没伤到人,只能舍下剪刀,扑入那大汉怀里,使着拳头猛打,哭喊道:“婊子生的男人!死没良心的禽兽!和你拼了!和你拼了!”

那大汉低头挨着粉拳,裤脚却让阿秀拉了拉,低声道:“大叔,她……她干啥打你啊?她是你老婆么?”听得阿秀说话,那小青却已啊了一声,道:“你……你是杨神秀?”

阿秀咦了一声:“你……你认得我么?”小青忍泪半晌,道:“我认得你母亲。”抱住了他,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阿秀无端被抱了个满怀,自是满心错愕,眼见小青衣不蔽体,大腿光滑,便又有些好奇,正想偷偷摸上一记,脑袋却挨了一记打,听那大汉道:“如玉的东西都收在哪儿?带我去拿。”

“如玉?”小青恨恨抬头,大声道:“畜生!你还有脸提她的名字么?”那大汉嗯嗯啊啊,却也懒得和她争,坐了下来,自己倒起了热茶,正要翘脚歇息,小青却伸手夺过了茶碗,怒道:“畜生!别弄脏了我的杯碗!滚出去!”举起小手,又在那儿挥打。

碰地一声,脚趾踢着铁脚,小青疼得泪水潸潸,只抱着脚哭了。那大汉道:“看,这不弄疼了吗?来,把脚丫伸过来,替你看看。”小青哭骂道:“走开!不要碰我!”

只消是女人,没有不哭的。只消是坏男人,没有不笑的。那大汉不好太过嬉戏,便叹息道:“是……是……”小青怒道:“还笑?”那大汉忙道:“不笑了、不笑了。”

小青低头哽咽:“你们男人就这个德行……当年她死心塌地跟着你,你却不肯娶她,把她送给了柳昂天,可后来呢?”话到口边,嗓音又提了起来:“后来你为何还招惹他?你知道她为你担了多大的干系?”

那大汉竖指唇边,朝阿秀屁股上拍了拍,咳嗽道:“小声些,他什么都不知道。”小青一见阿秀,更是发起怒来,挥拳尖叫:“秦仲海!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何带着他!你造的孽还不够么?”哎呀一声,粉拳打中硬脑门,疼得抱手直哭。

听得“秦仲海”三字,阿秀却也吓了一跳,颤声道:“大叔,你……你是秦仲海?”那大汉叹道:“是。”

先前在那座破宅子里,这大汉打喷嚏、流鼻血,穿着一条脏裤子,一看便是个可怜虫,其后霍天龙、张胖子、宋公迈都来抓他,却又吓得落荒而逃,不免让阿秀心里害怕,可这铁脚大叔偏又嘻嘻哈哈,东倒西歪,没一个正经,不免又让阿秀松懈了戒心。此刻终于听小青道破他的身分,阿秀自是双眼圆睁,面色惊白,正要抱头鼠窜而去,那大汉却已提起布袋,送到小青脚边,低声道:“你别老是生气,看,这儿都是银子……你尽管拿去用……”

阿秀狂怒道:“那是我的钱!”便又奔了回来,自在那儿争夺打骂,那小青却不接银子,只是哭,那大汉没辄了,只得拉住了阿秀,道:“算了,咱们走吧。”阿秀大吼道:“谁要和你走?还我钱来!”双手扯住布袋,大叫大喊,大的哭、小的叫,不知伊于胡底,那大汉道:“罢了、罢了,我自己走便是了。”正要离去,却听小青叹了口气,道:“等等。”

那大汉停下脚来,道:“你肯帮我了?”小青不言不语,只管凝视阿秀,忽然蹲了下来,轻轻地道:“阿秀,你还记得我么?”美女挨在身旁,香软软的,阿秀便又吞了口唾沫,颤声道:“记得……记得……我在梦里见过你……”正想搭讪几句,小青却笑了笑,抚着他的脸蛋,道:“你孩子时在这儿住了两个月,知道吗?”

听得自己婴儿时便上过宜花院,阿秀自是大喜欲狂:“真的么?”小青朝那大汉看了一眼,道:“知道他是谁吗?”阿秀啊了一声,想起先前小青的说话,颤声道:“他……他是秦仲海,是吗?”小青点了点头,道:“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吗?”

阿秀害怕摇头,示意不知,小青抚了抚他的面颊,道:“不要怕他,来,告诉姊姊,他找你做什么?”阿秀低声道:“他……他说要带我去找汤圆姑妈……”

小青默然半晌,朝铁脚大汉看了一眼,低声叹了口气:“你们等等,我去换件衣裳。”解开大汉披来的外袍,径自露出了肚兜,转到屏风去了。

眼看肚兜丢到了地下,屏风里的影子不怕冷,已经一丝不挂了,阿秀心头怦地一跳,便急急尾随而去,正要就近观察,却又被大汉拖了回来,骂道:“畜生!”阿秀怒道:“你才是畜生!”那大汉骂道:“你比我更像畜生!”

一大一小打了起来,忽然鼻端传来芬芳,那小青已拉住阿秀的手,道:“跟我来吧。”

三人出了厢房,小青牵着阿秀,当前领路,那大汉只在背后跟着,行不数步,面前已是一座院子,大门深锁,匾额上却刻了“天府琴院”四字,那大汉道:“还是老地方?”

小青取出了锁匙,轻轻地道:“那年柳昂天死了,玉姐逃过一劫,无家可归,杨大人便买下了这间院子,让她有个栖身之地。”阿秀咦了一声:“杨大人?是我爹么?”小青没应声,只斜了那大汉一眼,打开了朱门,跨槛而入。

院门一开,但见一墙之隔,眼前假山泉水,花木扶疏,竟是别有洞天。阿秀喃喃地道:“这儿……这儿挺漂亮的……”正在院里东张西望,却听铁脚大叔道:“难得,院里的布置一点也没变。”小青道:“东西没变,只是人变了。”

阿秀撇眼去看,只见小青姊姊倚在院门旁儿,似有无限伤感,那大汉道:“这倒是。你好好一个琴娘,怎沦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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