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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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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激她发怒,只为了想抱她涉水,不让她受伤的双脚碰到水?

“好差劲的关心,不要也罢。”

她不领情的结论,吓了大猫一大跳,“我的好小姐,你千万别对雅各这么说!”

雅各极端厌恶脆弱的感觉,他表现喜欢的方式也是标准的“雅各式”。

这家伙可不管对方是否承受,一律施展高压手段,逼得对方愈来愈、也不得不坚忍不拔——小孟近来的“上刀山、下油锅”就是一例;愈喜欢的人,雅各的态度愈见强硬。这家伙虽没说,但身为被残害三十年的受害者再清楚不过。雅各希望他关心的人都能陪他一辈子,要陪恐怖份子长长久久,本身没有一点恐怖能耐的人恐怕是办不到的。

对吃不消雅各凌厉作风的人而言,他的“关爱”绝对是恐怖迫害。

可以说,雅各喜欢人和厌恶人的方式并无差别,被他喜欢上和被他厌恶的人,同样倒楣。唯一的不同是雅各厌恶的人通常活不久,他不是亲手解决对方,便是逼得对方神经衰弱而自我了结。

幸好雅各眼高于顶,不随便“关爱”人,对于漠不关心的人他通常懒得废话一句。认识这傲慢家伙三十年,被他热烈“关爱”的人屈指可数,就不知是福是祸了

“雅各喜欢势均力敌的感觉,他这人会狠到底的,他最喜欢别人跟他硬著来,这样一来他才能痛快的为所欲为。”同伴一场,大猫对YEN提出真心诚意的劝告:“你要知道,你狠他会比你更狠,你绝他比你更绝。别让他称心如意了,小姐。”

“我笑呢?他会笑得比我更大声吗?”YEN被大猫不正经的比喻逗出淡淡笑意。“他是我的影子还是镜子?”

“好问题,你不妨对他笑笑看,试一下不会少块肉的,我也想知道答案,你试试看。”大猫大力怂恿:“你对他温柔多情试笑看看,看看他会不会像其他呆瓜,当场融化在你小姐魅力四射又美丽娇艳兼可人可爱的笑容里……”

“够了,大猫,很恶心。”YEN洞悉大猫的意图,明白露骨地把话说开:“我和雅各的关系你最清楚,我们可能还称不上朋友。”远眺海平面的尽头,声音虚无飘渺:“依照你刚才所说,我想结束这段不正常的关系,雅各应该比我更想结束吧。”

结……束?!嘴中塞满樱桃的大猫,被YEN疯狂的傻念头吓傻了。

十四岁以後,他就不曾被惊吓得这么彻底了。而那年,还是他和当时才十二岁,已经很具一代枭雄胆色的雅各弟,持枪洗劫三十多户贵族宅第後第一次失风被逮。

他还记得那是一栋绿篱高耸入天的古庄园,古老而优雅,屹立在海德公园与白金汉宫之间的深巷里四百多年,那里是全英国最高级的精华地段。

成年以後,他和雅各才晓得,那座古庄园也是上流社会精神的象徵与所在。

庄园主人当年是位快要归天的老伯爵,这支古老家族血统纯正并渊远流长,四百年来地位祟高尊贵,子孙们个个成就斐然。如今,该支贵族世家的继任伯爵也是长袖善舞的前外交宫,他在英国有著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在上流社会不输给女王,在政坛则不下于首相——首相甚至经常向伯爵请益治国之道。

每位出访英国的国家元首或显贵政要,几乎都会要求与该位伯爵见上一面。

闯入古庄园那天傍晚,在一望无际的草坪上他感慨自己渺小卑贱;和雅各站在一楼弓形的华丽大窗外准备爬窗,他真真切切感受到贫富悬殊的可悲,他们是从地下阴暗的臭水沟,误闯天界的两只小老鼠,那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在被老伯爵持猎枪抵住额头时,他脸色灰败得不逊于电影昼伏夜出的白脸吸血鬼,吓得差点尿裤子!事情就算过去十九年,他现在仍然可以清楚听见当时眼见逃脱无望,自己绝望而恐惧的心跳声,大若雷鸣,急似擂鼓。

反观雅各,当时也被管家持枪抵住太阳穴,他除了板著一张臭死人又硬梆梆的脸孔,桀骛不驯瞪著说话会颤抖的老伯爵外,并不像他吓到软腿、膀胱无力;雅各没施展苦肉计求情,不卖弄他又俊又可爱的脸庞讨饶,从头到尾,他就只是恶狠狠瞪著一屋子的大人,双眼不曾胆怯移开,也不曾低声下气过。

十二岁时骨头与脾气都这么硬了,YEN竟然想和这样的雅各结束关系?!

天地在旋转,世界在旋转,大猫一阵虚弱,必须抓住船杆才不至于昏倒。

结识雅各三十年,他想不出哪个人胆敢替他决定任何事情,不管是他从十二岁起开始厮混的高级交际花,或是假矜持的名媛娇娇女,还是当交换军官游走各国特种部队时的各级长官、转任各种职务遭遇的难缠上司皆是如此。由于有武术根基的人大多身具避祸的本能,因此,从来没人敢招惹雅各。

以前都是雅各“结束”别人,这任性家伙从没被人“结束”过……大猫愈想心底愈毛,全身发起寒颤,冷不防地被小孟聒噪的叫声吓一跳!

“YEN吃饭了!这是头儿炒的,很好吃喔!”小孟手捧半颗椰子,从甲板另一头嚷嚷著跑过来。“大猫老大,樱桃还有吗?我最喜欢吃樱桃了!”

“可恶的死萝卜头,大人在讲话岂容你插嘴!”大猫将差点滑出去的椰子顶给YEN,抓起樱桃就往小孟哇哇抗议的大嘴塞去。“小王八蛋,我的炒饭在哪里啊?”

“厨房还有很多蕃茄义大利面嘛!”小孟戴著夜视镜的脸孔被勒红。

YEN站在暴风圈边缘,兀自舀起炒饭细细咀嚼,“很好吃。”

“真的很好吃吗?YEN。”小孟开心极了,“头儿做给我们吃的义大利面也是很棒很道地,比我家大厨做得更好吃喔!”

“你不是说厨房有很多面,雅各为什么另外炒饭,你强人所难呀?”

小孟被大猫问得一愣,仿佛才意识到这问题。“我不知道耶,我在厨房剖开椰子准备装面的时候,头儿看到船上有饭,忽然改变主意想吃炒饭……大猫老大,我吃饱了,你为什么拖我下去?”

“我还没吃你敢吃饱啊!你快变成死萝卜头了……”

在小孟的哀号声中,一大一小从甲板上迅速消失,世界回复冷清与空旷。

低头吃著炒饭,YEN忽然硬咽失声:“这样已经……很好吃。”

差她一点,味道已经……很不错……这是五年前,雅各突然住进她公寓那天傍晚,她正在弄的晚餐。那天,她突然好想吃学生时代经常赖以充饥的蛋炒饭,饭炒到一半,雅各就进来了。

国、高中时代,每当剧戏社有新戏上演,她忙得分身乏术没时间去学生餐厅用餐,往往在社团教室克难地利用电锅炒饭。一个蛋,一瓶盖酱油,外加一碗故乡的白米饭,构成一段她永生难忘的青春岁月,她一生中最甜美无忧的时光都在那里了。

事隔多年,想不到雅各还记得这口味,那天之後她再不曾弄过蛋炒饭了。

让她讶异的是,雅各的事她竟也清楚记得……

解决完最後一口炒饭,YEN趴在船舷上望著底下的海水发呆,随著怒涛加大,货轮的起伏也愈来愈剧烈,身体虚弱并带伤的她出现了晕船现象。

一阵巨浪打来,水花飞溅,迎面打上她昏沉沉的头颅,在精神为之一振的瞬间,她感觉似乎有人推她一下又改变主意将她拉住。

咻咻咻咻!甲板空荡荡,不知何时刮起了强风细雨。

原来……是风,她以为……震惊的表情转为涩然苦笑,YEN慢慢将僵疼的四肢挺起,折腾一天的脚丫子痛得她眉头打结,准备回房歇息。

身躯侧转,她如遭雷殛般忽然全身一震!

错愕摸著被什么东西温柔一触的唇瓣,她急忙抬起头,望著风声呼啸的夜空。

什么都没有,但……但……按著嘴唇,凉柔的触感依旧在,明知很傻,她还是怀抱著一线希望,怯怯地伸出手在空中摸索一下。

她想呼唤久疏的那个名字,忽然看见雅各无声无息走上甲板,像只锁住猎物的非洲豹,表情阴沉,身上无故绷著一股极具攻击性的敌意。他现在的表情,让YEN想起他今晚种种的恶劣行径,不禁皱起眉头。

两人各据一边,沉默对峙,直到雅各走近,YEN清楚看见他喉结边那道明显的血痕,她眉心的皱纹才被心中的罪恶感打散。

没力气跟他硬碰硬,她今天好累……太累了……眼见雅各眉宇之间刻满乌沉的阴霾,满脸风暴,似乎打算重施拙劣故伎,YEN有些著恼,决定先下手为强。

“我脚痛!”她语带挑衅,美眸狠狠瞅向蓦然停下脚步的雅各。

他看著她,扬了扬眉,似乎对她率先示弱的举动感到意外与无法置信。

YEN狠瞪他半信半疑的嘲讽笑眸,没好气道:“你没听错。”

飘伫于雅各眉宇之间的乌云被一脉春风吹散,唇畔浅勾一笑,他举步上前,将横眉竖眼的小姐拦腰抱起。

两人再度陷人无言的静默之中,却少了一份往昔惯带的火药味。

YEN听著雅各沉稳规律的脚步,甲板上的风愈刮愈狂,她逆风的眼眸累得几乎张不开。寤寐中,她几次感觉雅各低下头来注视她,他颈上那道血痕近在她颊畔,令她难以安心人眠。迟疑片刻,YEN伸出纤长的手指头,轻轻一碰雅各颈间干涸的血渍,没留意到他脸上一掠而过的惊讶与强烈的悸动。

“对不起。”误伤任何人都令她难过,何况是她重视的伙伴……割伤他的时候,她心好难过……“对不起,雅各。”

心口阵阵收紧并炙热发烫,雅各冷觑睡意浓浓的她,哼了一声:“没关系。”

倦意排山倒海而来,YEN所剩无几的意识被彻底淹没。雅各转下舱房前,看见这阵子身心俱疲的人儿眉头深锁,已然入睡。

被她撼动的心房犹热烈发烫,一时冷却不下来。

下面舱房传来兄弟们争抢浴室的吵闹声,雅各想也不想,双脚反向一旋,朝甲板另一头迈去。拥稳熟睡的人,他在一处偏僻干爽的角落坐下,独自享受宁静的两人世界,动手解起YEN厚重的长靴,顺眼一瞥货船之外的海平面。

海上又是风又是雨,月光淡淡洒落海面,景象诡异得教人有错身异世界之感。

雅各拉回不经心的目光,小心将小姐的袜子扯下来,拾趄她小巧的脚丫子一看!不出他所料,伤口已经发炎。找出菸点上,他抽著菸,帮全身肌肉僵硬的女人轻轻按摩小腿肚,边细细品味她难得的温柔……他难以抗拒的绕指柔……

YEN累坏地依偎雅各而眠,睡得极沉,没被他轻捷的动作惊动。雅各抽完第三根菸,准备抱她回房处理伤口,双手忽然采入她鬓间,将她香甜可人的睡容捧起来端详。YEN被惊眠,在梦中娇娇柔柔地叹了一声。

微带柔笑的目光遽然转冷,雅各瞥向海面,忽然俯下脸啃咬YEN柔软的唇瓣。他著迷而专注地转辗吮吻,将她不悦发出的细声嘤咛吮入他愠怒的冷唇,向谁示威似地,他占有欲十足地咬住YEN红艳欲滴的下唇瓣,双眼一扬,怒瞥甲板。

唇泛冷笑,将睡容无邪的YEN牢锁怀中,他慢条斯理站起身,缓|奇…_…书^_^网|步穿过风雨倏然静止的甲板,脸上的冷笑转阴遽沉,修长身躯绷著一股风雨欲来的深沉怒意。

步下舱房前,雅各停步在台阶上,低下头对熟睡的娇容寒声警告道:

“你对我做任何事都伤不了我,我也无所谓。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我不会把我要的女人让给任何人,不管是男的女的,是活著还是,”刀般邪狞的眼瞳红得像要滴出血,嘴角撇出一个轻蔑轻狂的冷笑,开步之前,他吐气如丝道:“死了。”

甲板上的风,吹得凄厉又张狂。

第六章

有点冷。

蜷缩的身躯蠕动一下,瑟缩一下。

冬天到了吗?好熟悉好怀念的感觉,凉冷却不寒,记忆中应该还有一具她暖和不了的瘦长身躯,还有一张挚爱的脸庞,俊秀温文中蚀刻令人心惊的病紫色……

羽绒被暖和不了她冻僵的躯体,寒意肆虐。她觉得冷……

仿佛……那人的冷意过继到她身上了……冷……

躲在似茧洁白的羽被之下安然栖歇,兰西蠕动著、哆嗦著,抱著双膝执意沉眠著,迟迟不肯醒转。寒意冻入骨髓,从破裂的心口逃窜出来,向她乏力抵御的四肢寸寸侵袭,终于,她冷得受不了。

好冷……垂眠于膝上的头颅略略抬高,蜷缩的身躯舒展,接著,她爬坐起来。

屋里屋外,到处是雾。

她好冷……迟疑半晌,缠裹著纱布的双腿移下白色大床,兰西跨出茧中,举目四望,茧外迷雾重重,活似掉入另一个更大更冷的黑茧之中。

魂游的脚步在房门半掩的卧室前暂停,她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线牵引,转步而入。

爬上冷蓝大床,如同过往嬉戏时将那个模样俊秀的男孩压抵在床上,她像只好奇的小豹,跪伏在沉睡男子的身上,凝眸蹙眉,望著底下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这里没有柔软得足以陷溺人的床垫,没有暖呼呼的羽绒被,一切从简,卧房主人似乎强壮得不需身外之物保护,也许,接近他的人事物才是需要被保护的一方。

这个人是致命而不可侵犯的,他是天地间最强硬残酷的那个人;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侮辱他的脆弱,他是强悍而打不倒的,不会在眨眼间消逝无踪的……

他从来不是他,她知道。

绝美的五宫皱起,兰西转头想下床,俏臀还没抬起就被一双大掌捧住,她被迅速拉回,跨坐在雅各腰间,感受到他正勃发滋长的亢奋欲望。

如梦初醒的她僵住身躯,老练的手指旋即进侵她粉臀,技巧揉捻她最敏感娇弱的肌肤。雅各缓缓掀开眼,笑容阴冷,仰视上方的她长发披散,单薄的睡衣遮不住裙下的春光,娇美的双腮被他深入试探的指劲逗得绯红一片,背著灯光的娇躯玲珑有致,一再刺激他纯男性的感官。

睡衣的细肩带被他一指挑下,堆落在兰西纤细的腰肢,和他一样袒露上身,她坐姿僵挺著任由身下的恶男大饱眼福,不想挣扎而落人他期待的圈套中。

这名孤傲的男子,不止工作的资历丰富优异,在男女关系上也是无人能出其右的卓绝。没与他发生关系前,她亲眼目睹过他把迷恋他的女人残忍地玩弄于股掌之间,毫不慈悲,想藉以壮盛他不可一世的沙文优越感一样。

不可饶恕!

兰西不遮不掩,任由衣衫不整,跨坐的姿态妖媚撩人又高傲,秀眉浅蹙,怒颊艳红,美腿的纱布缠到小腿肚,明明应该是淫糜至极的画面,她却高雅得不可思议,坚持保有那一份他可望而不可即的纯真。

洁白得相当……碍眼!雅各怒哼一声,眉目更阴沉。

他要她堕落到他的世界来,不需要她清纯,他要将她的甜美纯净全部毁灭!

笑嘴恶意掀大,雅各开始以一种大胆狂野的方式与她两厢磨旋,手法高超,姿态却猥亵得令她娇颜恼红。兰西横起冷眉怒睇他,知道他有意以高超的性爱技巧意图操纵她,像他操纵以前的无数床伴,逼迫所有不顺从他的女人屈服,以性。

他深谙女人的情欲地带,挑逗的手法轻柔且无懈可击,而且做得彻底。

她突然觉得恼怒,即使她在这方面的历练差老练成精的他太多,她还是希望穷尽一己之力,让这个目空一切的臭男人尝尝受人摆弄的滋味有多无助。

兰西生气地偏下头,莽莽撞撞伸出丁香小舌,勾诱太过自负狂妄的大男人。

依样画葫芦,他怎么对她,她就原封不动奉还他,她要狠狠抹去雅各脸上轻蔑的冷笑。在男女情欲上,她经验有限,几乎都是这个男人带她开的眼界,她玩不过他,但是,从小只要她想赢就没有输过,她不甘心女人被如此轻待!

女人能沦为男人指尖下的性感玩物,男人何尝不能沦为欲下囚!

兰西从雅各意犹未尽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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