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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幼宁-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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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一般的环境里,就算还隔着一道门,差不多也就是众目睽睽了,在这种情况下自己那点儿私事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下呢?毕竟村子里自己盖的楼,隔音方面是没那么讲究的。

不过这种事情除非当事人自己反应过来,否则别人即使有意见也只能默默地蛋疼。言幼宁在化妆师一边给他梳头一边打着哈欠含蓄地抱怨,“昨晚没睡好。哎呀,住在人家楼下就是不好啊……”的时候就明白了,看样子昨晚没睡好的人绝对不止他一个。

山里条件有限,化妆间也只分了男女两间,当天有戏的艺人按照出镜的顺序轮流进来上妆。言幼宁换好戏服进来梳头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林君正坐在那里上妆,看见他进来,林君在镜子里冲着他眨了眨眼,笑着说:“幼宁,等下是不是要拍马上那一组镜头?”

“是啊,”言幼宁忙说:“就是孔园扮演的师兄追杀我的那一场戏。今天也有你的戏?”

林君点了点头。他之所以会答应出演《盛世》,最主要的原因是渝凡答应了让他做这部戏的副导演。不过能和言幼宁再度搭戏,他还是很高兴的。

林君又说:“等下要记住教练的嘱咐。你们几个都是刚上了几节马术课,山里路况不好,万一有什么状况千万别慌张。”

言幼宁点点头。岛城能骑马的地方并不多,言幼宁还是中学时候被一莲带着玩过几次,不过都有马术教练全程陪护,所以单论骑马,他还真是个外行。

“我看孔园骑马就很不错,”林君问旁边的人,“他以前学过?”

旁边正在上妆的侍卫甲说:“我听他跟别人说他以前在马场做过兼职。是做马术教练。应该技术很不错吧。”

几个人正在谈论骑马的问题,小丁敲门进来催人。化妆师连忙给言幼宁脸上拍上最后一层定妆粉,急匆匆地把人打发了出去。

言幼宁出来的时候孔园已经牵着马等着了,渝凡带着助理正在讨论摄影的角度问题,灯光剧务都已经各就各位。

这段戏是讲言幼宁扮演的宜安在去长安的路上与孔园扮演的师兄不期而遇,师兄不知道宜安是自己的师弟,一心要行侠仗义,杀尽吐蕃人什么的。这段戏其实说白了,就是看在制片人的面子上为了孔园的角色硬加上去的。但是渝凡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剧组其他的人也都不敢说什么。越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工作人员就越是不敢大意,谁都不想让自己撞到枪口上当了渝导泄怒的沙包。

言幼宁不是搞文学创作的,也弄不懂什么剧情结构。但是他看剧本的时候,这个角色是没有的。从心里讲,他也不觉得这个角色有什么存在的价值,怎么看都属于可有可无的性质。言幼宁甚至怀疑渝凡会不会在拍完之后把这个人的戏份全部剪掉。

好吧,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必须配合编剧大人的神展开,拍一出你追我逃的恶俗戏码。

作为副导演的林君跑过来给言幼宁解释了一下他需要注意的角度问题。看样子渝凡是打算拿这场戏给林君练手了……

言幼宁飞快地扫了一眼一副游侠装扮的孔园。那张略显阴柔的漂亮的脸蛋上一如既往地挂着淡淡的笑容,温柔谦和,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言幼宁觉得他这份从容倒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言幼宁翻身上马,按照林君的要求站到了指定的位置上。马术指导拉着缰绳往前走了几步,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了言幼宁,见言幼宁的神色已经放松了下来,就放心地闪开,闪开之前还在马臀上拍了一巴掌,好让马儿能轻快地小跑起来。言幼宁按照教练的指导压低了上半身,同时频频向后看去,眉眼之间带上了恰到好处的焦虑之色。

孔园顺着小路追了上来。这个人的演技或许还不够圆熟,但是从骑在马上的姿势便能看出马术不是一般的好。

挺短的一段路,言幼宁很快就跑到了指定的地点。孔园还没有追上来,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放慢速度等等他的时候,身下的小红马猛然向前一窜,将马背上的人用力甩了出去。

言幼宁猝不及防,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撞在了树干上。

言幼宁觉得自己昏迷的时间并不长,然而睁开眼时已是彩霞满天。

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言幼宁很有些沮丧地想起自己似乎是又一次从马背上摔下来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其实是个挺喜欢户外运动的人,游泳打拳都还不错,但不知为什么每次骑上马就会显得那么笨拙。

言幼宁刚刚用胳膊肘支起上半身,又跌回了床铺里。他忽然知道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他骑马摔过两次,一次是在关家,陪着关政安去俱乐部散心时摔的,第二次就是拍戏时被马儿甩了下来。他现在应该是躺在半山腰的树林里,他的周围应该是山石、树木和剧组的工作人员,而不是……

站在门边的中年男人蹑手蹑脚地走过来,对上他清醒的视线,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少爷,你醒了?”

言幼宁尚未从震骇中回过神,眼神呆滞地看着他,喃喃唤了声,“陈伯?”

这个人就是关家老宅的管家陈伯,言幼宁记得他还送过自己一个十分可爱的小盆景,似乎是榕树。

陈伯很小心地替他掖了掖被角,“头还疼吗?张大夫说你就是撞了头,休息休息就好了。”

言幼宁点点头,心里却还是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不要吃点儿东西?”陈伯看了看他皱着眉的样子,一张老脸也耷拉了下来,“今天的事情其实都怪穆助理,他就在你旁边,居然就看着你掉下来了,真是……”

言幼宁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方面觉得陈伯的语气好笑,另一方面也有些自嘲的意思。他心里明白,现在躺在床上的自己是在时光的轮回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而不是当初被领回关家的那个对穆坤一往情深的自己。

言幼宁只是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

然而它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陈伯被他笑得脸色更不好看了,“你这孩子就是耳朵太软,像当年的太太一样。别人说什么你都相信,被骗了都不知道……”他说的太太并不是后来嫁进关家的唐静怡,而是言幼宁的生母一莲。一莲刚到岛城的时候,住在东区的别墅里,日常起居就是陈伯照顾的。

言幼宁听他说起自己母亲,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陈伯叹了口气,“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我让厨房熬了粥。”

言幼宁摇摇头,他现在急于确定一件事,“陈伯,今天是几号?”

陈伯不疑有他,“九月十六号。”

“哪一年?”

陈伯诧异,不过还是告诉了他。果然是他跟着关政安去俱乐部骑马受伤的时间,距离关宇森接手华航集团还有整整两年。这个时候关宇森为了演戏演得更逼真,已经不再跟关政安一同出现在社交场合了,媒体似乎也默认了关家在栽培新的继承人——关家需要散播的消息都已经散播了出去,所有的暗潮涌动都已经被严严实实地遮掩在了安稳的表象之下。

言幼宁侧过头,看着床头柜上自己和关政安的合影,看着相框里两张带着笑容的相似的面孔,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陈伯显然误解了他的反应,“老爷去了公司,等下才能回来……”

言幼宁苦笑了出来,“陈伯,没事。我就是想睡会儿。”

“好。”陈伯连忙站起身,帮他放下窗帘挡住了外面微微有些炫目的漫天晚霞,“我去通知张大夫你已经醒了,等下让他过来给你做个检查。”

言幼宁觉得自己已经累得无力再反驳什么了,他闭上眼,在脑震荡引起的轻微晕眩中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刚刚睡着,言幼宁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他听到耳畔极近的地方闹哄哄的,其中居然还夹杂着两声马嘶。有人在他头顶上喊,“轻点,轻点,先把人放平。”

言幼宁听出这个是渝凡的声音。不同于平时略显不耐的淡漠,此刻的声音里居然急急火火的,旁边还有人吵吵嚷嚷地喊着村里的大夫过来了之类的话。

言幼宁费力地睁开眼睛,一片绿茵茵的树叶扑入眼帘。

山风过耳,枝叶婆娑。

林君熟悉的声音急切地问他,“幼宁?醒了?感觉怎么样?头晕想吐吗?”

言幼宁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没感觉有哪里摔断了。应该是没事,就是后脑勺撞在了树干上,鼓起了一个大包。

言幼宁扶着小丁的胳膊慢慢坐了起来,看了眼团团围在身边的人:渝凡、林君、孔园,甚至化妆师都跑了过来,一脸关切地看着他。言幼宁不好意思地冲着大家笑了笑,“撞了个大包,别的就没什么了,不难受。害大家担心,不好意思……”

听到他说没事,大家看上去都松了一口气。

林君小心地扶住他的另一边胳膊,“你今天就坐边上歇着吧,我先拍下一组镜头。”

73、人红是非多

言幼宁竭力说服自己;白天发生的那一幕只是自己昏迷时的幻觉;或者一场梦。可是他心里的不安并不因此就减弱。

如果真的是梦,那这一场梦未免太过真实了。

言幼宁隐隐觉得发生的一切都和这枚戒指脱不开关系。自己能活回来;或许正是因为前世临终前的强烈怨气推动戒指发挥力量将自己送回了现在,那么;强烈的怨气与戒指的魔力之间是不是本身就存在着一种相互的吸引力?这个被戒指的力量刻意扭转的时空,是不是已经开始变得不稳定了?

言幼宁抚摸着胸前那枚扭转时光的戒指;忽然觉得这世间所有的得到果然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幼宁?”门外传来林君的声音,“幼宁在吗?”

“在。”言幼宁连忙起身开门;把林君迎了进来,“林哥你怎么来了?”

林君把手里的一个小药瓶递给他,“跌打药。刚才在外面我看见你胳膊上青紫了一块;腿上是不是也有伤?等下自己上点儿药;把淤血的地方都揉开。”

言幼宁有点儿不好意思,“谢谢林哥。”

林君在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木椅上坐了下来,“村子里条件就这样了,住得惯吗?”

“没事。”言幼宁对住宿条件真没有多挑剔,毕竟这里只是个小山村,又不是度假村。

林君沉默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似的轻轻咳嗽了两声,“小丁呢?”

“他说自己吃多了,绕着村子散步去了。”言幼宁想起小丁腆着肚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林哥你有话就直说吧。”

林君略有些意外地瞟了他一眼,随即自嘲地笑了起来,“幼宁,我呢,是有些话想跟你说,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合适。”

“是白天我从马上摔下来的事?”

林君点点头,“刚才我和教练去马棚检查了一下,你骑的那匹马有一条腿上带着伤口,而且看上去不像是刚才在树林里刮伤的……”

言幼宁有些明白他要说什么了,“你是说有人……”

林君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我已经嘱咐老陈不要往外说。但是这件事……我确实是有所怀疑。”

言幼宁没有出声,事实上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心里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想要收拾他的人自然是有着非动手不可的理由,而且仔细想想,想要收拾他的人还真不少……这个认知还真是让人灰心丧气啊。

林君压低了声音,“我刚才也悄悄打听过剧组的人都有谁去过马棚。”

言幼宁看看他,“有孔园吧?”

林君震惊了,“你也怀疑他?”

言幼宁笑着摇头,“我只是觉得他最容易有嫌疑。我想大家也都是这么猜的。如果我受了伤的话,出演宜安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林君不吭声了。他之前跟渝凡谈话的时候确实把孔园列为第一号嫌疑人,但是听言幼宁这么说,又觉得有些不确定。再联想到上次他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事……果然人红是非多,可不要在剧组里出什么事才好……

林君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咱们大家都小心点儿。我会跟渝导商量一下,尽量把你和孔园的戏分开拍。”

言幼宁想说没必要,但是看着林君如临大敌的模样,又把话都咽了回去。被人关心着总是一件让人感觉温暖的事,他又怎么会不领情呢。

“早点休息,”林君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拍宜安和云歌的对手戏。”

言幼宁点点头,“我会好好准备的。”

云歌就是被大将军和吐蕃世子一起喜欢着的女孩子,她的父亲也是朝中要员,母族中曾经出过两位贵妃,在长安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大族。

今天要拍的就是云歌被宜安搭救之后,特意安排筵席向他道谢的一场戏。扮演云歌的是东星娱乐公司最近两年风头最盛的玉女掌门人黎妙萦。黎妙萦自出道以来演的最多的就是偶像剧里清纯善良的角色,人气虽高,但是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作品。东星公司此次为她争取到了云歌这个机智飒爽的角色,也是希望她能有所突破的意思。

言幼宁私底下觉得黎妙萦扮演云歌从气势上看还是弱了一些,不过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观众眼中的云歌到底是什么样,导演眼中的云歌又是什么样,谁又能拍着胸脯打包票呢?

言幼宁按照林君的要求站在栏杆边,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便再也移不开视线。言幼宁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看见明锋朝自己走过来的情景,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服装助理在摄影机扫不到的角度整理了一下黎妙萦宽大的裙袂,又猫着腰飞快地闪了开来。

林君冲着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黎妙萦面带微笑地朝着窗边的宜安走了过来。因为是宴客的场合,她身上穿着宽袖的礼服,发丝束成了一个圆滑的抛髻,鬓边珠围翠绕,衬得她一张小脸唇红齿白,颇有几分明媚夺人的青春气息。言幼宁不由得突发奇想,觉得黎妙萦要是能再胖二十斤左右的话,那种世家贵族的千金所特有的雍容大气,就能完全从外在形象上展现出来了。可惜的是,现在的女孩子一个比着一个地减肥,都瘦的什么似的。

云歌见他回头,含蓄地露出一个微笑来,“世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出神,是云歌哪里招待的不周到吗?”

宜安微微垂下眼睑,“云姑娘太过客气,称呼宜安便是。”

云歌笑着说:“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宜安。”

宜安微微一笑,垂眸不语。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捏住了腰带上垂下来的璎珞。

“你来长安的时间还短,喜欢这里吗?”

“还好。”宜安老老实实地答道:“就是热闹了些。”

—文—云歌笑了起来,“热闹还不好吗?这里可是最繁华的长安城啊。”

—人—宜安反问她,“你们的书上不是说‘梁园虽好,终非故里’吗?”

—书—云歌诧异地挑眉,“宜安还要回吐蕃去吗?”

—屋—宜安自知失言,眼中闪过慌乱的神色,“我……”

云歌笑了起来,“宜安,我是把你当朋友的,在我面前,你不必拘束。”说着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说过的话,我是不会让其他的人知道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宜安弯了弯唇角,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眼中灰烬一般沉寂的神色也在这个瞬间焕发出一种与他年龄相符合的、明亮而动人的光彩。

莫名的情愫浮漾在琥珀色的眼眸中,如春水般脉脉动人。

林君拍了拍言幼宁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十分愉悦,“幼宁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实在很出彩。我以前看书上说‘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总觉得这种说法莫名其妙,想不明白眼睛怎么会说话。直到我看到你,我才发现原来书上说的是真的。”

言幼宁不习惯别人这么直白地夸他,尤其还是夸他的长相。他微微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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