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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幼宁-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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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锋换了拖鞋,可怜兮兮地揉了揉肚子,“幼宁,你家吃过晚饭了吗?我刚下飞机,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言幼宁被他这样一说也觉得饿了,只得把那些纠结的心事暂时放在一边。民以食为天,什么事都可以在吃饱肚子之后再考虑。或者,边吃边谈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也才回来,什么都没弄呢。”言幼宁问他,“吃火锅行吗?”
明锋忙不迭地点头,“当然行。我来帮你洗菜吧。”
“菜洗完了,”言幼宁稍稍有些遗憾地瞥了一眼厨房,“你去洗把脸吧,我把东西准备好,很快就能吃饭了。”
明锋笑眯眯地答应了。等言幼宁转身进了厨房,他立刻翻出背包里的洗漱用品,三步两步地进了洗手间。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幼宁家的卫生间。这么私密的地方,他难免会有好奇心。其实上次过来送花的时候他就想进去看一看了,看看幼宁背着人的时候都有些什么样的小习惯。比如他喜欢什么风格的洗漱用品之类之类的。不过那个时候幼宁对他还有很重的戒心,他也不好意思把狼尾巴露出来使劲摇。
这一次,这可是正大光明的机会啊,嘿嘿。
明锋摇着狼尾巴一溜烟窜进了洗手间。洗手间不大,也就五六平的样子,墙壁和地砖都贴着白色的瓷砖、洗手台是那种很普通的白色大理石台面,装着很大众化的椭圆形白瓷手盆,洗手台上方装着一面方方正正的镜子,马桶、淋浴房看起来也最普通的样式,什么特点也没有。或许房东当初装修的时候就奔着要往外出租的目的,只求结实能用,因此什么零件挑选的都是便宜的大路货。
明锋心想,这个是房东的问题,与言幼宁的品味无关。
目光扫到洗手台上,香皂,很普通的白色香皂,椭圆的一块,看不出什么牌子,凑过去闻闻,嗯,是薄荷味道。再看旁边,还有一块香皂,上面还凸出来一块动物的形状,这个明锋认识,是羊奶香皂。他老妈就爱用这个,说什么滋养皮肤美容养颜的。幼宁这小破孩子看样子还挺臭美的嘛。
明锋贼兮兮地笑了笑,放下羊奶香皂,再看看玻璃架上的香水瓶。Burberry男用香水,清爽幽静的淡香,新鲜、干净的主调,同时展现了温柔优雅与精致诱人的性感气息。经典主义风格,英伦风味。
原来幼宁喜欢的是这种调调儿。明锋把格子纹的精致香水瓶放回原处,心中窃笑,还挺闷骚的。
洗浴用品就显得可爱多了,沐浴露居然还是卡通形状的瓶子,西瓜味儿的。明锋觉得这个味道很不错,他喜欢幼宁身上散发出这种自然又清甜的味道。就好像长在密林里一颗饱满鲜嫩的水果,即将成熟,颜色和气味都散发出了诱人的气息,却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了。
明锋闻了一圈之后,终于心满意足地安下心来洗了把脸,用的当然是幼宁的羊奶洗面皂。不过毛巾就实在没好意思再去占人家的便宜了,虽然幼宁什么都没见到,但是真要那么做了,明锋还是觉得有点儿丢人。
洗了脸出来,幼宁已经把电火锅支上了,正一趟一趟地从厨房往外搬菜盘子,汤底的浓香飘得满屋都是。电视开着,春晚直播,屏幕上一群红衣绿裤的伪村妞正载歌载舞地赞美新农村。窗外鞭炮劈啪作响,居然也很有过年的气氛。
明锋感慨了一下,自己一个冲动之下跑回来果然是正确的。要不然这会儿自己身在千里之外,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团聚,这个小破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电视过春节,想想他都觉得心头酸疼。
有菜有酒,还有一个熟人陪着自己,言幼宁在餐桌旁边坐下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低落了一整天的情绪竟然也轻快了起来。
明锋交际圈子很广,这边吃着喝着,桌子上的手机不时地就发出叮咚叮咚的短信提示音。明锋接到关宇森发来的拜年短信时,下意识地瞥了言幼宁一眼。他可没忘了言幼宁在打听关宇飞的情况,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在明锋看来,这明显就不是一个好现象。关宇森当初是怎么打算的,他看的很清楚。他可不想言幼宁再卷进这一摊浑水里去了。
言幼宁也注意到了他手机上频繁的短信,随口问了句,“有关宇飞的吗?”
明锋迟疑了一下,“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
“他曾经帮我解围,我关心他一下不是很正常吗?”言幼宁往锅子里拨拉了半盘豆腐,面不改色地说:“前几天我还在外面碰见过他一次,他说了要打电话给我,结果一直也没打。所以我就随口问问。”
明锋隔着水汽蒸腾的锅子打量着言幼宁故作镇定的表情,眸色渐渐深沉起来。
言幼宁被他看得不自在,心里却微微发虚。只得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停地从锅子里往外夹东西。才扔进去的豆腐片被他捞了出来,咬一口里面还是凉的。言幼宁硬着头皮嚼了嚼咽了下去。
明锋轻轻摇头,“幼宁,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言幼宁的筷子微微抖了一下,“知道什么?”
明锋直截了当地说:“关家的事。”
言幼宁强作镇定,“你指哪方面?”
“全部。”
言幼宁的眼皮跳了跳,“我第一次看见关家的两位公子还是首映那天在那个会所,当时你也在的。后来……嗯,后来闹的有点儿不痛快。”他偷偷瞥了一眼明锋,明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幽深,言幼宁分辨不出这个表情代表了什么样的情绪,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后来就是公司的酒会,二少替我解围,这个我怎么也该表示一下谢意的……”
明锋心里其实是有一点儿失望的。他知道自己在幼宁这里是没有什么好形象的,但是幼宁真的表现的这么明显,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幼宁,”明锋打断了他的敷衍,“我说过我不会让关家动你。你不必这么防备我。”
言幼宁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停顿了一下,眼神移开,脸颊也微微红了起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明锋心里不痛快了,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你不想说我就可以理解,但是请你别拿我当傻瓜似的满嘴跑火车。”
“我没有满嘴跑火车!”言幼宁被他的措辞惹恼了,整张脸都扳了起来,“你爱信不信。”
明锋心里也十分气恼,他千里迢迢赶在大年夜回来陪他过年,就算为了听他在自己面前编瞎话敷衍自己吗?
“你要是不知道关家的底细,用得着那么心急火燎地跟凌傲签合同?!那个时候穆坤找了你几次?你会答应凌傲的条件就是被他给逼急了。你就怕关家会找上门来,所以抢先一步掐断了这个可能,对不对?”
言幼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我没觉得你知道这些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知道就知道了,你心里有个防备也好。我不打算刨根问底地打听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也没打算把这件事捅到关宇森的耳朵里去。你实在不想说的话,我是不会逼你的。”说到最后一句,明锋甚至觉得自己委屈死了。什么叫做好心当作驴肝肺?
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明锋气恼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幼宁,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言幼宁觉得“接受”这两个字出现的有些诡异,但是说到相信……这个人可是关宇森的好友,认识言幼宁才多久啊?这么明显的时间差距让他怎么相信他的空口白牙?
明锋越发无奈,“幼宁,今天说的话,我可以保证不对任何人说起。我现在就只问你一句话:你知不知道关宇飞和你的关系?”
言幼宁沉默了。
明锋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隔着热腾腾的火锅和满桌的肉片蔬菜,餐桌上方微妙地凝结出一种对峙的气氛。
良久之后,言幼宁的肩膀垮了下去。他垂下眼睑,低声说:“知道。他跟我说过。”
明锋如释重负,整张脸都明亮了起来,“难怪你会那么固执地想要打听他的消息。”
言幼宁小小翼翼地看了看他。
明锋冲着他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会帮你的。不过你自己不要和他有接触。对你们两个人都不好。”
言幼宁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挑起。
明锋看着言幼宁微笑的脸,神差鬼使地说了一句,“幼宁,这些天我特别想你。”
言幼宁怔了一下,大概没反应过来话题会突然间拐到这个方向上去,愣了一下才若无其事地笑着说:“是因为我的山药排骨汤吗?明锋你这个人真是太奸诈了,骗吃骗喝的时候总是有这么多甜言蜜语。这都从哪儿练出来的?”
明锋的视线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心里有种要冒火又不得不压着的憋屈感,很焦躁。但是面对言幼宁这张故作镇定的脸,他又不能真的掀桌而去,只得拼命压着心里的火气,顺着他的话说:“没办法,老话不是说么:为了嘴,跑断腿。”
言幼宁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呐,多吃点吧。”
明锋勉强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餐桌上的气氛似乎是融洽的,但又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自在。这种微妙难言的不自在一直持续到了晚饭结束,也仍然没有消失。言幼宁洗碗,明锋就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他洗。厨房本来就不大,有这么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堵在那里,言幼宁顿时觉得转个身都挺困难。再说被个男人这样直勾勾地看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左一眼右一眼都带着钩子,谁能自在得了啊?特别是不久之前,他刚刚说了那么……那么让人不自在的话。
“你进去看电视吧,”言幼宁不耐烦地催促他,“等下我收拾完了就过去。”
明锋没有动,只是看着他,眼底沁着一抹醉红,神色微微有些迷乱。
“你站在这里我多不自在啊,跟监工似的。”言幼宁手上还站着洗洁精的泡沫,弯起手肘虚虚推了他一把,“进去吧。”
明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言幼宁脑子里刚刚转过一句“这人手心温度还挺高”就觉得胳膊上一阵大力传来,拽的他站立不稳,脚下一滑,被他用一种十分蛮横的姿态搂住,牢牢地嵌进了怀里,然后一个转身将他压在了厨房的门框上,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明锋觉得自己已经忍了很久了,因为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也无法确定他的心意,所有因他而起的心悸就只能一直压在心里,克制着,琢磨着,暗自烦恼。然而短暂的分离却在无形中放大了自己隐忍的心意。
只是短暂的分离,心头的思念却在看不见他的地方恣意蔓延,不知不觉爬满了心房。明锋自己都说不清原本温吞而和缓的情愫是什么时候变了味道。明明只是觉得还不错,明明算计好了要徐徐图之,一步一步地靠近这头警觉的小兽,可是一旦分开,这些冷静的谋划就在他身上统统失去了效用。
他开始觉得每一分钟都被拉长,日日夜夜,长到几乎看不到尽头。一闲下来,他的脑子里就会冒出“不知道他睡了没有?”或者“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的念头,简直就像坏了的水龙头,眼睁睁看着水花四溅,偏偏怎么都刹不住它。
他开始觉得坐立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言幼宁在电话里透露出了想要和关宇飞接触的念头。明锋的不安之中因此增添了焦虑和担忧。或许就是因为压抑,所以原本温吞的思念才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像在心里藏了一块有棱有角的东西,无论怎么安置它都会被硌得疼痛难忍。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嘴唇贴合在言幼宁淡色的嘴唇上,柔滑微凉的触感就像一剂灵丹妙药,立刻将他血液里澎湃着的焦躁不安驱逐了出去,灵魂中叫嚣着的浪潮也诡异地平息了下来。像疲惫的人,终于走过了燃着烈火的囚室,看到了青山秀水,明月清风。
原来,他欺盼这个时刻竟然已经欺盼了这么久。
明锋长长吁了一口气。不过,这种程度的触碰与厮磨显然不能够让他感到满足,他忽略掉幼宁在微怔之后的挣扎,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探进去,扫过他的牙齿,再深入,触碰到柔软瑟缩的舌,不顾他的躲闪,用力地吮吸纠缠。就像在他平滑坚硬的外壳上撬开一道缝隙,不顾一切地长驱直入。
明锋无法自抑地兴奋了起来。
言幼宁简直要气疯了,他的双臂被明锋箍在背后,怎么用力都挣扎不开。门框尖锐的边缘就顶在他的后背,随着明锋的用力仿佛要刺进他脊背里去似的疼痛。而这野兽却还压着自己使蛮力。
言幼宁气得抬腿就要把他顶开,没想到他的膝盖刚弯起来就被他察觉,明锋的腿以一种十分蛮横的姿态挤了进来,卡在他的双腿之间,将他牢牢压在了门框上。隔着衬衣和薄薄的毛衫,言幼宁清楚地感觉到明锋的身体很热,非常的热,异乎寻常的体温终于让言幼宁感到了一丝畏惧。于是牙齿重重咬了下去,腿脚也更加拼命地挣扎起来。
明锋吃痛,嘶的一声从他的嘴里退让出来。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刺眼的腥红,眼里灼热的火焰却还没有来得及熄灭。
“去你妈的,”言幼宁胸膛起伏,小脸气得通红,“从老子家里滚出去!”
明锋喘息着,心头的火焰慢慢地降温。他看到幼宁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浸足了水份,愤怒的火焰就在那水面之下烈烈燃烧,映的水面上一片波光流丽,漂亮得让人心碎,仿佛他再眨一下,就会有剔透的水珠滴落下来。
明锋终于清醒了几分,他看着眼前气得直喘粗气的青年,心头微痛,“幼宁,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我也可以跟你谈点儿买卖炸鸡翅的破事儿?”言幼宁气得口不择言,“去你妈的,老子就不该相信你这个混蛋!就不该放你进来!”
这一句混蛋让明锋彻底清醒了过来——
37、《游戏规则》
明锋拖着行李箱走了。
他不得不走;没有人能在言幼宁那种厌恶的眼神里还呆的下去。他知道言幼宁是不相信自己,他不相信自己是因为想着他;念着他;所以情难自禁。他就是认定了自己是在占他的便宜;是在拿他找乐子。
明锋可以肯定言幼宁就是这么想的,这个认知让他倍感无力。
或许是自己的出场的时机不对,让他认为自己是站在关宇森的那一边存心看他的热闹,是替关宇森这个朋友来试探他的底细。就算对他好;也还是抱有某种不那么见得了光的意图。或者,他刚出场时的表现像个流氓……好吧,他刚出场的时候确实像个流氓;被他的外表吸引;只看到了他那张脸。可是他那颗柔软的小心脏被他掩饰的那么好;藏的那么深,没有接触的机会他哪里能知道呢?
明锋觉得自己挺委屈。明明就是想他想的不行,怎么……怎么在他心里就成了这么不堪的混蛋了呢?
拖着行李箱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明锋又想:也许真的该控制一下自己。今天毕竟是一年里里头最喜庆的日子,是除夕。
一年只有这么一天。
不应该让他过不好年的。
言幼宁把人赶走,自己坐着生了一会儿闷气,春晚也没心看了,鞭炮也懒得放了,关了电视,洗洗涮涮,抱着笔记本钻进了被窝,打算找个片子看看。放假之前凌傲给他布置的作业就是看徐正因的老片子,还给他列了一个目录。言幼宁从里面挑了一部去年的获奖影片,靠在枕头上一边剥杏仁一边看。他一整天都呆在外面,刚才又折腾着生了一场气,片子看到一半就靠着枕头迷迷瞪瞪地睁不开眼了。
笔记本被他踢到一边,屏幕上人影晃动,衣衫褴褛的男人伏地大哭,抚摸着因他而死的爱人。背景一片迷蒙的雪景,悲怆沉静。
言幼宁翻了个身,脸蛋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在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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