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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慕容冲-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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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华美,从此可见一斑——谁知子孙不孝,平白地全留给后来的吕氏享用。

杨氏那名婢女玉雪粉嫩,未语先羞,此刻声如蚊呐地道:“奴婢服侍将军出恭——”

任臻猛地回头:“啊?出恭?!”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那双粉白玉手竟果然朝他腰间伸来,赶忙一把拦住,那婢女不解似地抬起头来,任臻便粗声大气地将她挥开:“不必你小意伺候!磨磨唧唧恁地麻烦!”

那婢女似受了惊吓,却还是不肯退下,执拗地贴过来欲‘贴身伺候’,任臻无语了,这吕纂未免也太好客了,就不会安排个清俊的小太监来?故而忙不迭地借酒装疯,只顾大吵大嚷地命她退下。那婢女实在无法可想,也没有霸王硬上弓的道理,只得可怜兮兮地福了一福:“那奴婢备下醒酒香茶,在此候着将军。”任臻方才跌跌撞撞地径直转进内室,见这出恭之所必外室更显奢华,就差没装个纯金马桶宝石尿壶来摆摆气派了。他故意发出乒呤乓啷的翻动声响,顺势抽出掖在腰间的手巾浸湿了冷水狠狠擦了擦自己的脸面,再睁眼时候已是双目清明,哪里还有一丝醉态?他一面酒嗝醉语不停,一面却侧耳去听外间动态——脚步声响了又停,显是那婢女奉进茶来了。他搭在腰间的手一松,已是弃了匕首,满房间找趁手的工具——那女子受命于人到底无辜,当然没必要害她性命。用烛台敲晕她?不成,万一破相了不好;用板砖拍晕她?不成,万一拍出个失忆症不好;干脆勒晕她?不成,他下手没个轻重还是不好。任臻从来令出即行的性子,此刻却活活愁肠百结起来,要是送他进来的是个孔武男儿反倒没那么多忌讳了,谁知道吕纂夫妇这般的“盛情难却”——他就是见今夜吕纂夫妇齐来赴宴,则他所居住的璇玑殿必定防守空虚,他借酒醉中途退场便是想趁机夜探其宫——他根本就不信吕纂会真地“时疾缠身”,不过是借病委过罢了,若没猜错,吕纂此番诸多施为皆洞若观火,应当都是出自沮渠蒙逊的暗中授意——他要把这在幕后上窜下跳的黑心野猴崽子给揪出来!天水湖一役,他虎贲卫折损过半,没有不报这仇的道理!他是临时起意,连拓跋珪都被蒙在鼓里,只是那苻坚——开始的确不知,但后来只怕心里明镜儿似的,已猜到了他的真意,才会顺水推舟助他金蝉脱壳。

时间无多,他不敢再犹豫,只得将那怜香惜玉之心暂且一放,蹑手蹑足地推门出去,满拟一记手刃劈晕那婢女,谁知刚一迈步,便见那婢女已经俯卧在地,生死不知。他暗吃一惊——谁还替他代劳了不成赶忙上前扶起那婢女,刚一翻转其身,那婢女猛地睁眼,四目相对的瞬间任臻心中便一个咯噔,暗叫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但见她朱唇轻启,嗖地吐出一枚银针直袭其面门而去——二人近在咫尺,任臻避无可避,扬手击晕婢女的同时,银针已射中肩膀,没入肉中。任臻知道这小银针为暗器定然是做过手脚淬了毒的,当下不敢停留,谁知他刚腾地起身,耳后便有疾风扫过,他侧身一让,猛地滑开数步,堪堪避过这次杀招,定睛一看那偷袭的彪形大汉,顿时咬牙切齿:“科摩多!”

难怪吕纂也极力劝他来此醒酒,原来早在这布好了了杀局,只等他自投罗网!只是,苻坚已抵姑臧,吕纂为何本末倒置非要除去他这么个燕将!

科摩多只听命于吕纂,对任臻自然不会有任何他乡遇故知的重逢之情,他闷吼一声,再次扬起巨木剑砍向任臻。

任臻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开玩笑,他又不是四肢发达头脑僵硬的苻大头,和这绿巨人硬碰硬那是傻子!他是来找人又不是来找死的!

科摩多倒是在原地一愣——他还没见过不战先跑这般不做脸的敌人——但吕纂下令,格杀勿论,便迈开步子猛追过去。

任臻重新扑回内室,旋身反脚一踢,将鎏金木门猛地合上,旋即听见门板上嘭地一声怦然巨响,显是头部重创之音,任臻胆战心惊兼感同身受地摸了摸额头,却不敢拖延,他知道这不堪一击的木门根本阻不了多久,余晖反手扣着一粒石子儿扬手一挥,便击开了窗户,凉风习习洞穿的瞬间他已纵身飞扑出去,甫一落地,他便是一阵头晕目眩,再暗中一提气,果然空荡荡的全给封住了内力。连四肢都变得迟缓麻痹——那枚银针果然有问题!

任臻深吸一口气,正要先将银针拔出,却猛地听见身后脚步声沉重而纷杂地追了出来——科摩多已经追了出来!任臻一咬牙,强忍眩晕地拔足狂奔,只是双脚发软,没几步便跌扑在地,尚不及自我安慰,巨木剑已然袭到!

任臻一咬牙,一直扣在腰间的右手丕动,随身匕首利刃出鞘,蹭地一声恰好格住了那挟排山倒海之势扑面砍来的巨木剑。科摩多力大无穷,又怎惧这般角力?他狞笑着加了把气力,生生又将他的巨木剑压下了几分,明明只是草木之属,却似要压断了那把销金断玉的铁质匕首一般!任臻知道自己再撑不了多久,立即改弦更张,忽然勾起脚尖,猛力踹向科摩多的裤裆!

科摩多反应不及似地眨了眨眼,怔怔愣愣地与任臻对瞪,任臻感同身受,龇牙咧嘴地也替他一阵害疼,但同时早已暗蓄了气力,猛然间就地向外一滚,脱离了巨木剑的挟制,立即拔足狂奔——和个野人拼力气,他有病啊他!没中招之前就是必输的,何况如今!

可是任臻受伤在先,左肩连带着半个身子都麻痹了,又哪里能跑地快?而那科摩多畜生似地竟不知疼,已是大刀阔斧地追击而来,任臻简直内牛满面了——这绿巨人练过缩卵神功吗?!趁着任臻在前步履蹒跚之时他大喝一声,扬剑就刺,任臻听脑后声响便觉不祥,堪堪回身一旋,避开双肩,巨木剑锋便已实实在在地刺进了他的丹田之处——他纵是身手再快,也快不过吕纂麾下最重要的杀人利器啊!

任臻向后翻身一跃,顿时一阵气血翻涌,却强忍了咯血之意——他中毒在先,担不起一点的气血翻涌,血行加速。任背后诸穴洞开,生生受袭,他却不管不顾地忍下痛来,只一个劲儿地往前冲,连口大气都不敢喘——要是被吕纂暗算死在这“更衣出恭之处”,那还真是丢脸丢大发了——还是得跑!科摩多再锲而不舍,只要到了灯火通明宫人齐聚之处,他必也不敢横冲直撞只知抓人了。

可惜事与愿违,明光宫本就占地广袤,科摩多又紧追不舍,任臻慌不择路之下抱头鼠窜,已到了一处波光粼粼的人工湖畔,四周宫室疏影间,竟越发人烟稀少了,耳听那野兽般的吭哧吭哧之声愈来愈近,他苦笑了一下,干脆停下脚步,缓缓地蹲□子——他也实在跑不动了。

科摩多粗看吓人,细看吓死人的脸逐渐放大,他先是喘出一大口气来,方才举剑一指,狞笑着看向任臻。

任臻可怜巴巴地抬头道:“打个商量成不?咱俩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你胜之不武,改天再切磋中不——诶诶诶你先别忙着过来!我还有话说!”任臻赶紧抬起双手想制止科摩多的逼近,“反正我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我了,横竖是个死,那还不如——”他话说一半却又打住,一脸无辜地只盯着科摩多看,对方笃定他再逃不了了正猫逗鼠一般等他的下文,谁知任臻石化了一般只知道直勾勾盯着他,好像他脸上能突然开出一朵花来。他忍不住又上前一步,刚欲说话,眼前人却忽然纵身跃起,扬手一撒,一大把黄沙洒将下来,将其头脸悉数笼罩!科摩多赶紧闭眼,又不住地呸呸吐出满嘴泥沙,黑暗中听见湖心噗通一声重物落水之响,忙好一番地死命搓揉,再双目通红地睁眼一看,果然已无人影——任臻竟借这偷袭之机跳水跑了!

任臻躲在粗大的栏柱之后,沉默着匀了匀呼吸,尽可能地悄声屏息——方才纵跳、飞沙、弹石入水,自己再反向躲进最近的宫室之中,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简直要累惨了他,只希望能骗过那个没脑的史前动物——明光宫不比天水湖,万无可能湖底也挖了个暗道通向宫外,更何况以他的水性儿,若是单枪匹马就只有做屈原的份。

须臾之后他无声地探出头撩了一眼又赶紧缩了回来——科摩多还怒气冲冲地在湖边来回走动,暂时并无撤退之意,似要侯到他气尽上岸自投罗网,只得另辟蹊径,矮□子转向而走。一面打量起周围环境来,但见这处宫室雕梁画栋,豪奢不输明光殿,却不知是宫中哪位主子的住处——谁知还没观光多久,廊下便列队走过十几名明火执仗的覆甲武士,看服色正是凉宫禁军。任臻赶紧缩回身子,无可奈何地向后退了一步,脚下却不经意踩着了一截枯枝,在静寂暗夜中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轻响。

“谁在哪里?!”禁卫首领猛地望向此处,随即一挥手招呼手下前来查看,任臻刚欲回头,却瞥见那科摩多竟然也循声而来,他顿时在心里叫苦不迭——如今前后加攻,他是插翅难逃啊!正急地无法可想之时,身侧的一扇房门忽然打开,任臻尚不及转头细看,便被人一把攥住胳膊拖了进去。

任臻在同时便嗅到了窜进鼻端的那抹熟悉的暗香,登时安下心来,在黑暗中乖乖地被人签引到榻边坐下,随即感到身边褥子一软,那人也紧挨着他坐下,静静地听着外边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便听门上几声轻叩,随即是恭敬有礼的询问:“公子可曾睡下了?”

任臻听见身边人睡意朦胧似地含糊张口:“。。。怎么了?”

外边的禁卫赔笑道:“方才听见异动声响,标下放心不过,特来问安——不知公子可有见到可疑人物?”

那人打了个哈欠,略带不耐道:“我睡都睡下了,何曾见过什么可疑人物?若你们不放心,大可入内一搜。”

禁卫首领一愣——里面所住贵客虽不知是何方神圣,但主子吩咐下来要礼敬相待的,谁敢为个没影之事去得罪人?便赶紧赔笑退下。

任臻听外边声响渐次全无了,方才暗暗松了口气,顺手一弹,点亮了榻边红烛,他在明灭不定的温暖萤光中对着眼前人一笑:“你这是盘丝洞中的蜘蛛精啊,捆了人就往里拽?”

来人扑哧一笑,双眼之中顿时波光流转,盈盈动人:“一见面就嘴贱,若不是我,且看你怎么逃出生天!”

任臻痞子似地只管笑:“姚嵩,你我经年未见,你难道舍得见死不救?”

“我怎么舍不得了?你要找死,我还拦着?”后秦安成侯姚嵩白了他一眼,却是抿着嘴儿似笑带嗔。任臻许久不曾见他,只觉得他艳容殊色更甚往昔,心里难免一动,忽然倾身,握了他的手,真心实意地道:“姚嵩,凉宫凶险,你怎会在此?”

姚嵩扭开脸,低下头:“我若说想你,特地混进来为见你一面,你却是信还是不信呢?”

任臻攥了他的手不肯松开:“自然。。。不信。若我没估错,此处人手虽少但戒备森严,一宫一殿又极尽豪华,当是吕纂的璇玑殿无疑。”他顿了顿,抬头盯住姚嵩的双眼,“你能混进来,只有一个可能——你是跟随吕纂入宫的,并被其奉为上宾——姚嵩,你究竟为何来此?”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咳嗽~~上肉~~》《一样的 也是保留12小时 次日早晨删~大家明白,河蟹凶猛

64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良久之后;姚嵩的唇边才浮起一丝镜花水月般虚幻的笑意:“你觉得我为何而来?”任臻忍不住手下一紧;压低了声音道:“我知你无论何时必不会害我,只是惧你是为姚秦而来。”姚嵩愣了片刻;苦笑道:“瞒不过你。姚兴登基,惧燕凉结盟,命我潜入姑臧,伺机破坏。”说罢他瞧任臻神色如常,并不以为杵,便道:“你不怨我?”怨我当初定要离你而去;不肯留在长安做燕国之官。任臻轻扯唇角:“你我各为其主自然各行其是;男儿志在四方——你那日在新平同我说过的话我从没忘过。更何况;难道我夺天下,尚要你通融放水?”姚嵩轻轻搡了他一下;嗔道:“怎么着我很没用么?不配给大燕皇帝通融?”

他是无心,却恰巧击中任臻方才旧伤,惹地他双眉一皱,虽是转瞬即逝却哪里逃得过姚嵩之眼,他凝了神色,问道:“受伤了?”

任臻一点头:“方才被那绿巨人——就是吕纂麾下那什么第一勇士科摩多以巨木剑伤了,不甚碍事。”他虽神色如常说地轻巧,实则半边身子早已经麻痹僵硬,故而一直倚在榻上动弹不得。姚嵩出手如电,剥开他的上衣一看,肩上无伤,只在锁骨处凝着一滴泛黑的血点,再往下,胸腹丹田之处却是一大片淤青乌黑,是被科摩多剑气所伤,虽无见血却震及脏腑。任臻苦笑道:“吕纂要除去我,先命一婢以淬毒银针伤我,再命科摩多追杀在后——否则也不至于——”姚嵩忽然一俯身,张嘴吮住他肩上的针眼,而后抬头呸地吐掉那一点血沫,因伤口过于细小,毒血不易吸出,姚嵩便加了力气辗转反复地吮吸不止,那柔软的舌尖灵巧地舔过血肉,带出一丝酥麻似的热感。任臻默默地看他施为,直到他起身端来一盏冷茶簌了口才道:“不会传染你吧?”

姚嵩白了他一眼:“会传染难道就放任不管了?你受了内伤,若因那毒气血阻塞,便更是难好了。”任臻傻呵呵地道:“那要是你也中毒了,我也为你吸血——”姚嵩面上一红,幸亏夜色中看不明显:“尽瞎说。凤皇,你夜探璇玑宫实在太过危险。吕纂从来觊觎世子之位,朝廷内外恨他的人不在少数,他便在自己宫中暗中豢养了许多江湖好手,科摩多不过其一,你操之过急了。”

任臻双眉一簇,忽而道:“别叫我凤皇。也别叫慕容冲。”姚嵩似毫不意外,也并不追问缘由,只是乖巧地点了点他头,自然而然地开口叫了他如今的“化名”:“任臻。”

任臻轻扯嘴角,心中一时感念,握住他的手紧了一紧,姚嵩便又扯过一套凉宫禁卫的巾帻,绛衫塞进他手中,低声道:“此处凶险,我还是速速送你回苻坚下榻的瑶光殿,以免夜长梦多。”

且说明光殿中觥筹交错酒过三巡,一时舞尽歌歇,吕光酒酣之余见任臻久久不回,便玩笑似地问道:“怎么这任将军还逃酒去了?须得拿他回来!”

一言既出,在座诸人心中都是一凛,吕纂咳了一咳——他既是在“病”中,今日便滴酒未沾——忙开口道:“父亲怎忘了我们凉州美酒既烈且醇,后劲极大,任将军许是上了头,正在外休憩——儿臣已打发机灵的宫婢随身伺候去了,管饱无事,请父亲安心。”

吕光素知其子,转念一想便知他宫中侍女是怎生“伺候”那个已经喝到醉醺醺了的戎马男儿,便也罢了。苻坚亦道:“且不必寻他——喝那样一海,必是醉死了。”心里却知任臻佯醉,必有所图,虽素信他机警当不至出甚差池,但到底隐约有些挂心。

场上其余人等闻言皆神情各异,吕绍自是鄙夷其兄为人,而拓跋珪原本也已等地坐立难安,但觑见苻坚神色,心念电转间便似明白了什么,也忙稳住心神不提。

那边厢任臻则在姚嵩掩护之下已安然回到苻坚所住的瑶光殿,一路上虽遇不少内宫禁卫盘查,但他已然换了服饰充作随从,姚嵩又甚是淡定从容,竟也有惊无险地全身而退。

待二人先后入房,任臻才虚脱似地瘫在榻上,抬手抹去额上冷汗——他受了内伤,动作不易,吸口气都生疼,何况这般紧张跋涉而来?

姚嵩掩了房门方才回身掌灯,望他面上一照:“可还是疼?”见任臻点头又道:“但看你脸色倒是渐渐红润,想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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