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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色之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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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我义愤填膺。
“看什么？”小澄嘴角的弧度变大。
我咬牙，垂桌子，“什么态度。”
“冷礼你自己呢？”
我，“………………”
周四放学那天我去了社团练习，部内还是给以往一样，见我出现，也没有任何微妙的气氛。该聊天的还是在聊天，少言寡语的仍旧一脸这个世界不懂得我的悲伤春秋。
我走到部长面前，和他郑重其事地道了歉，他三言两语就把我因全色盲被公开而请假的事情糊弄过去，他兴许明白我并不希望他就此进一步的讨论。
他只是询问我小说的进度，我抓抓头发，打着马虎眼回答他一切都还算是顺利，其实我真正的想法是——顺利你妹，我连个开头都还没憋出来！并且我由衷的认为，每一个作家，特别是没有报酬的作家，你们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啊天使！
濑户和藤井学姐走过来把我抓去一边坐好，同我大聊特聊起学校内的八卦，我们都装着在研究文艺的模样，用人物传记或者经典史诗挡住脸，实则说的内容，是部长听见后绝对会想抽死我们的。
“冷礼学妹，知道‘孑’这店嘛？”
我点点头，这星期光听有关于这点的传闻就听得耳朵起茧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濑户学姐在纸上写下“孑”这汉字，跟我对我道，“中国人开的店呢，说实在的我一直对中国人很好奇。”
“不过虽说是中国人，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日本通哦，貌似来日本也就没几年的样子，所以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的。”藤井学姐补充说。
濑户学姐肯定地点头，一脸激动，“她的店里放了很多佛像呢，信基督的一般还不敢走进去，神秘的很。如果你跟她有缘分，她会抓你到后面的小屋里去，跟你说很多你的事情。听说听过的人，都被吓得半死。因为实在太准了。”
“嗯，我也听说了，不过如果没有你们所说的‘缘分’，那儿也只是普通的甜品店吧。”我皱眉，“我外婆也是信奉佛教的，所以，我八字应该不会不和。”
“那么说，冷礼你想试试看？”濑户学姐一把抓住我的手，“我也超级想去，要不我们明天去看看？”
“但是那家店铺，不是晚上十点才营业吗？”超过十点我话，我一般是打死都出不了家门的。
濑户学姐摇摇手指头，神神秘秘，“不是哦，她虽然挂着十点营业的牌子，但是其实是不定期的开放，运气好的话，就能遇到她营业！”
“这样啊……”
“去试试嘛~反正冷礼你的运气一直都很好，我们可以借你的光！”这次变得兴奋的，是藤井学姐。
“我？运气好？”就差在脑门上刻苦逼二字的人，还叫运气好，“学姐到底哪儿来的这种错觉……”
“喂喂！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的事情我们可是都羡慕嫉妒的要死呢！”濑户学姐撑大鼻孔激亢的宣布，藤井学姐则是一个劲儿的符合点头。
我闭眼，“好吧，不过，我还得带一个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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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就开在沿着立海大而下的那条坡上。需要穿几个巷子，七拐八拐后才找到的。它位于一群居民区中间，非常不起眼的店面，如果不细心去留意，很容易就被错过。它也不再外头挂醒目的招牌，只是在一扇小小的玻璃门上，嵌了一枚一般人家用来写姓氏贴家门口的小牌子。
店里非常小，只按着三张桌子，我们刚到的那会儿压根不见人影，叫了好几声也无人回应。我不仅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毕竟店里的灯光非常幽暗，还拉着窗帘不见阳光，桌面上有水蜡烛，问了小澄后才知道是红色的。于是这景象在我眼里就和恐怖片里的没多大区别，我下意识的抓紧小澄的衣袖，藤井和濑户学姐见我胆小的模样，不仅偷笑出声。
我们挑了张座位坐下，没多久后便有人从里头的房间走出来。穿着短款的浴衣，头发又黑又直。她给我们拿来菜单，弯下腰的瞬间，我注意到她眉心有一颗痣。
“你是店主吗？”濑户学姐激动的问。
“不，我不是店主，我只是服务员。我叫桑池。”
“哦哦，那么老板呢？”
“她在里头休息，不太方便出来还请原谅。”
桑池说完这句话后，藤井和濑户学姐瞬间就奄了，她们随便点了几杯饮料，待桑池离开后，苦叫道，“啊……听说这句话出来，就是没缘分了的意思了……”
小澄从头到尾没出声，大概是由于不太习惯应付我以外的，立海大学生。但藤井和濑户学姐对她态度还算友好，也明白她的性子，于是她不想说话，也并没强迫她开口，任由她去了。
饮料送上来的时候，桑池走到我和小澄面前，笑的非常温和地对我两说，“两位客人，可否跟我跟去里面一下？”
我一愣，赶紧斜眼看小澄，她仍是一贯的冷傲淡然，没有回应我的视线，盯着桑池看了几秒，像是在窥探她的内心，跟着才点点头，拍拍我道，“走吧。”
穿过店铺旁边的玄关，里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我本以为会是非常欧式哥特的布置，却没曾想无论摆设还是装潢，都普通的和自己家没什么区别，只是书柜很多，墙壁上挂这几幅怪异的画，灯光依旧昏暗，像是已经入了深夜。
我们走进去后桑池就离开，小澄皱眉，环顾四周，跟着莫名其妙地走到写字台前停下，我紧随其上，过程中，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空灵又清亮的嗓子对我们道，“欢迎，光临。”
我鸡皮疙瘩一股脑儿地冒了出来，下一秒，便注意到写字台后方那张大到不寻常的椅子开始转动。慢慢的，它从背对着我们变成正向我们，我撑大眼睛，惊愕不已，因为我总算见识到了，这家店老板的如山真面目。
“请坐。”她指指我们腿边的两张座位，跟着道，“我叫SEN。”
“你……你好……”我打着结巴，小澄却比我淡定很多，甚至到目前，她仍一副不淡定就会死的表情。
SEN轻笑，非常古典的容貌，一刀平刘海，盘着头发，有几率发丝落在脖颈处，发簪看不清晰，但貌似精致异常。她侧脸看着小澄，目光漫不经心又懒洋洋的，有点像猫。半晌，她突然轻笑出声，那空灵的放佛从山洞里传来的嗓音再次响起。
“你总沦陷在过去，因为某个人某件事大感不快郁闷。太痴情，太决绝，也太自私。痴情着自己的回忆，决绝着自己的封闭，自私的以为自己不配拥有什么。其实归根结底，是你的误以为出了问题。你放不掉的那个人，他希望你过得好，而这种好，并非你现在的状态。你要明白，人类如果一直贪婪从前，那么永远不会得到哪怕一件幸福的事，因为今天也是过去，明天也是过去，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成为过去。这些‘过去’如果不趁它还不是‘过去’时好好珍惜利用，那么你，就会一直活在为它而遗憾的状态里。”
SEN微微一笑，细长的眼里有精光流动，“你喜欢的人，他已经很好的去投胎了哦，所以你是不是也该，放手了？给你的介意，丢掉旧物，整理思绪，这个暑假去靠山有水的地方旅行，我想你会有非常大的收获。”
她说完，不再多看彻底傻掉的小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浑身都发冷，汗不停地出，头晕目眩，眼睛甚至开始看不清楚东西，我觉得她面前的那盏灯是那么恐怖，有种随时会喷出毒药将我至于死地的危险。
“你总不能很好的决定事情，优柔寡断，自诩聪明，其实情商各方面，都还是零的状态。你一旦慌张害怕情绪不稳定，就会陷入自己的世界里而忽略别人的感受。你有过一段不愉快的经历，我想大概在你六七岁的时候，那会儿的经历影响着你的一生，到目前为止，我仍看出它在你身边徘徊不定，随时会将你吞噬。你的桃花运比一般人都要好，但这种好，如果你处理不善，就会成为你的负担，该说是一把双刃剑吧？你总会对对你好的人，产生强烈的好感，但你偏偏又，不会区分喜欢和感激。你动怒就会非常任性和顽固，忘记要探究原因，深入分析问题，这样很容易无意伤害到对方。你的前世，并非人类，而那一世因为某件事情的缘故，导致你即便投胎，仍是全色盲。”
“你是火命，而你身边的这位，是木命，你们两是注定会有一世的友情，她能让你的命运有所改变，非常旺你，你也如此。所以，不要轻易放弃这份友情。建议你在暑假来临前多出门走动，和你身边的人一起，不要想太多，很多事情都是表像。还有……不管家里未来会变成怎么样，你的父母，永远爱你。”
从孑离开的那会儿，濑户和藤井学姐一个劲地问我有关于，SEN究竟说了什么的问题。我魂不附体，惊愕到一个字都憋不出，冷汗一直都没有停过。她们见我这样，也预料内，濑户学姐还说，“啊啊……果然和传说里的一样，出来的人都会吓到半死。”
小澄如此从容的性子此刻也不再淡定，她我们一起走到路口，率先同我们道了再见，然后，第二个路口，藤井和濑户学姐也同我分开。
我一个人继续走完下坡，脑子里挤满了有关SEN说的话。我记得最清晰的，是她说我前世并非人类，所以这一世才会是全色盲。复又想起我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难不成我前世是一条狗啊我囧！虽然我的命苦逼，但这个事实也未免苦逼过头了啊我去——
是马也好是牛也好是蛇是兔子都行，但为嘛偏偏是狗！！我扶额，囧到找不着北，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对话声。我一僵硬，下意识的就往旁边的大树后一躲，躲完我更囧，我到底在干什么……
来人正是切原赤也和牧槐，他们两个正并肩而行，落在他们远一些的，是幸村和柳前辈。切原和牧槐貌似正在为了什么事情而争执，但从牧槐的笑容来看，并非真的吵架，估计是在调情。
我哧了一声，翻翻白眼靠着大树背对他们，姐不要看他们那种一副，哎呀你讨厌，哎呀你最讨厌，哎呀就你讨厌，哎呀你讨厌讨厌讨厌死了的模样！！！！
牧槐说，“小赤也你还不承认啊，喜欢就喜欢呗，有什么好羞涩的。”
切原反驳，“没……没有！谁说我喜欢她啦！小槐你不要乱讲！”
牧槐呵呵一乐，莫名的一个停顿，跟着道，“那你有本事指天起誓啊，说我切原赤也喜欢星野冷礼的话，我就一辈子再也打不了网球。”
切原语调提高，“不需要那种赌咒！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嘛，小槐你啰……啰嗦死了……”
“那么赤也，我和星野比呢？你更喜欢谁？”
“哎？当……当然小槐啦……”
“哦？呵呵……”
我心里一阵拔凉拔凉，什么切原喜欢我，什么他不过是害羞，什么什么什么玩意儿！小澄压根就是骗我的，我也太看得起我自己了，就知道不该相信小澄这腹黑，不该对这事存有一点点的期待和侥幸心里。
正想着，牧槐，居然开口叫了我的名字。她说，“别再躲了，星野学妹，你的裙角出卖你了哦。”切原赤也一声惊呼，我则是收拾好情绪，选择大大方方地出场，其实我特别想扯自己的头发，如果一开始就不躲，也不会有这么尴尬的局面了。
切原看到我真的从树后走出去，更加不可置信，惊愕地撑大双眸，像是被一道雷给劈中，僵立在原地直直的望着我。
我看了看牧槐，又看了看切原，死鸭子嘴硬地告诉他们，“抱歉，我其实什么都没听见，你们继续……继续……”但这句话说完后，我的脚像是自己生出两个轮子，在下坡上，想不往下冲刺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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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于是当天晚上回去我就做了个梦。我梦见了SEN，梦见了她的书桌，以及她书桌前那盏小小的，让我印象深刻的灯。我站在梦里不知所措，我的身边不再有小澄来为我增添安全感，我像是掉入了一个奇怪诡异的，不存在着时间和空间概念的地方。因为除去以上我说的这些事物，我的周围只有无穷无尽，又浓稠又沉重的黑色。
直至SEN那种叫人想忘也忘不掉的空灵嗓音再次响起，我的视线才总算找到了聚焦点。我眨眨眼睛，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桌后方的女子，她顺直的黑发倾泻在肩头，着装颜色深重的旗袍。这是使得她几乎要与背景融为一体，只余下几块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浅浅的灰，还有那张古典的脸。
怪异的很。
“欢迎，再次光临。”
她一惯妖媚地眯着眼睛，似乎料到我会出现，在迎合到我的目光后，唇线挑起刚刚好的弧度。
没错，她说的是再次，再次，而我则因为这一声再次，瞬间模糊掉了现实与梦境的概念，我一度以为我真的又回到了她的店里，还是被某种能量召唤的。
她问了我许许多多的问题，例如，“你，相信奇迹么？”又或者，“你相信只要思念到达一定程度，它就会成为一种念力么？”
她也告诉我，“这个世界，有无数个你，无数个我，无数他她。曾经，在另一个次元里的某一个女生，就创造过打通两次毫不相干的，次元的奇迹。”
我不明白她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只好皱眉，仍是一句话都不回她。她见我如此，轻笑出声，跟着伸出食指轻点我的眉心，喃喃告诉我，“嘘……秘密哦，只这一次。”
我感觉到有强烈的光在她指尖落下的位置迸发，下意识的闭眼，再张开，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地目瞪口呆。
“颜……颜色……”我颤抖着声音道，第一回，看见那么多色块拼凑在一起的画面。我激动的不知所措，只好一个劲的发愣，手心紧握成拳。
“为什么……”很久，待我将这股的激动压制下去后，终是忍不住开口，“你可以让我看见颜色……”
“为什么呢？”她托着下巴，愁眉不展地望着我，不停拨弄她面前的那盏灯芯，半晌，抬眼，耸肩，“我也不知道啊。”
我低下头，说实在的，有点被她这模棱两可的态度给激怒，“可是你今天让我看到了颜色，如果明天我再也看不见，要怎么办。你不懂得，得到过再失去，还不如从未得到要好，这个道理吗……”
SEN魅惑地笑开，并不接我的话，自顾自的说，“冷礼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是梦，什么又是现实？换个说法，你有没有预料过，其实自己一直活在非现实的世界里？”
“非现实的世界？”
“嗯~好比说，某个空间里的某一群女生，她们只能对着虚构的人物，墙壁上的海报恋爱，崇拜，幻想。她们注定见不到她们最喜欢的人，最想要在一起的人，只好让思念漫无边际的飘。就算是死了，投胎了，也永远，也没办法改变呢。多可悲？”
“而你，却幸运的与他们共同存在，尽管你的命运是被一人给予，被一个人操控。”
“哈？”我越听越不明白。而SEN，不肯再多说，轻笑，手掩盖住嘴，“希望和你还能再次相见。还有，人不要活的太现实哦，那样很无趣，相信，奇迹吧？”
SEN在梦的结尾，依然只是留给我暧昧不明的笑容。跟着我眼前大块的色泽就逐渐灰暗下去，落为一滩滩毫无生气，深浅不一的灰。
我张眼，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大脑缺氧到连眼下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不清楚。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仍是全色盲，我的床单，闹钟，书桌，海报，它们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顶着满腔的遗憾和哀怨起床，跟着跑到浴室洗澡，洗完后才算整个清醒了过来，只是SEN的面容挥之不去，她的话也记得清清楚楚，我开始犯迷糊，我甚至有种想一头撞死在玻璃上看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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