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之眸-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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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少年你有姐姐？”

他点点头，一瘸一拐地走向冰箱，肌肉劳损的位置，貌似在右边小腿处。我见状连忙过去搀扶，下意识的反映而已。我没想到切原会因为这个动作几乎恼羞成怒，一把挥开我的手，像是被毒蛇突然咬了一口那样，不请不愿地嘟囔，“不需要你帮忙啦！”

或许是为自己力道用得太大，差点把我推翻而后悔，切原在说完这句话后，立刻缓和语气补充一条，“我能行的。不要小看我。”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紧紧地扣住了椅背，于是顿悟过来，自尊心强如他，应该忍受不了别人对他报以同情吧，哪怕出发点是基于关心他，他也不会太需要。再加上全国大赛临近，他又偏巧受了伤，会暴躁一些，也在所难免。

我一反常态没有对他的莫名恼火跟着动怒，我觉得我貌似遇到他就瞬间没了脾气。但我也想不明白是为何，兴许，是少年对梦想不抛弃不放弃努力追逐的姿态在我心里，早潜移默化成了尊敬？尽管对着他，我仍是嬉皮笑脸的态度。

“不用招待我了，我给你带了慰问品。”我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不二家的巧克力蛋糕，和乌龙茶。”

切原赤也的眼睛亮了亮，撇撇嘴接过，拉开看了眼后就乐立刻皱眉，“怎么才一份啊？”

“啊，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姐姐。”

“不是这个意思！”口气又急躁起来，“我……我是说……你怎么没买自己的。”

“我本来也没打算进屋子啊……”我莫名奇妙，“啊！难不成您老希望我留下来跟你一起享用蛋糕？”

我说完，切原赤也身体突然一个僵硬，如同被人捅了脊椎，丢下塑料袋就转身面向厨房。我侧过脑袋观察他这算何种反映，看了半晌仍是一头雾水，于是我以为，我又说错话使他不爽快了。

“呐，这是作业和笔记。我放茶几上了。”不想继续自讨没趣的我，按照说着做完后，就同少年告辞，“完成任务，那么我就先走了，你还得休息几天吧？”

切原赤也不看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桌布，他的动作似乎在告诉我，他此刻很尴尬，我便了解地留下适当的，并且场面的话，当做结束语，“加油康复，全国大赛可不能少了你啊。”

“哎？”他吃了一惊，跟着喊住我，“等等！”

“什么？”

“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这是切原赤也自打我进他家门以来，说的最坚定也最利落的一句话，我下意识地皱眉，并非不耐烦，而是觉得奇怪。于是我把脑浆集中在一块儿琢磨他今天的反常是为何，琢磨来琢磨去，我想到竟是小澄的那一句＇情商负数的家伙＇

我默默在心里自言自语，姐的情商怎么着也该有个一加一，倘若真是负数，绝对看不出吉泽对柳前辈的喜欢不一般，绝对看不出班级里的谁谁谁谁和谁谁谁其实压根就是情侣，绝对看不出谁谁谁其实特别喜欢小澄但碍于她的性格，不敢贸然找死罢了。

我愈想，思绪飞的愈远，并且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于是在切原赤也看来，我的态度一定谈不上友好，你想呗，傻戳在那儿的一女人，眼神没有焦距，还什么话都不回答，谁都会想上去一巴掌抽醒。

“就是……就是……那天和你一起的那个……”

少年话音未落，玄关处便传来钥匙扭动门锁的动静，我的思绪被这动静拉回，搔搔鼻尖状况外地问，“啊？你说什么？”

此刻有没有人特别想打我？我觉得一定有，但这事咱们搁置到一边暂且不干，因为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切原赤也便抬起头，视线朝外一瞟，喊了一声能够戳中无数人萌点的，“姐姐。”

姐姐大人痞劲十足，钥匙在食指上一圈圈地转着，她暂时的没有看见我，因为我的角度刚好被一个柜子给遮住。

“小也，家里头怎么又女人的气味……”姐姐大人用力吸了吸鼻子，疑惑的眯眼，一边的我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差点趴倒在地上。姐姐大人您威武，将来您的丈夫一定不敢外遇！

才想着，姐姐大人终于看到了我，我和她对瞅，谁都忘了说话，只顾干眨眼。半晌过去，姐姐大人突然连连倒退，一副见了贞子从电视里扭七扭八爬出来的模样，嘴里蹦出来的，是，“小也！你小子……你小子……”

我肚子一抽，以为她误会了什么，刚要开口解释免得切原被数落，姐姐却大笑出声，拳头一下下地砸着切原的背。

“你小子脑袋终于开窍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我要告诉老妈！我一定要告诉她！矮油我家的傻弟弟终于要当男人了！”

“=。。=”

“啊不对……”姐姐一拍脑门，冲自己翻了翻白眼，“看看我这脑子……我怎么把这青春逼人的小妹子给忘记了。”说完，快步走向我，我被她气势弄的下意识缩脖，都感觉她下一秒可能就会从腰间抽出把到把我给分尸了。

“啧啧啧，这纯的啊……”姐姐大人俯身仔细地观察我，“矮油小也你原来萌这型的啊，哈哈哈哈，是姐姐以前小看你了！”

“呃……”我逼着自己发出一个音节。

“麻麻怎样都好。”姐姐豪迈地甩甩手，终于切入正题，“你叫什么名字？啊……这制服，立海大的？不会还是同班吧？”

“唔。”我点头，“我叫星野冷礼。”

“切原赤羽，二十三，未婚，目前单身。”

“哈，哈哈，哈……这样子啊……”我干笑两下，偷瞄了一下切原，可怜的少年已经完完全全的坏掉了，水泥表面，悲剧的几条裂缝，微张着嘴一脸赶紧让我去死或者世界末日吧的表情。

我见势，急忙澄清道，“那什么……我只是给老师当跑腿送作业的……完完全全路人，你一定要无视我……”

“送作业是暧昧开端的必经之路啊！姐姐是过来人……呐呐，我们家小也怎么样？虽然任性胡闹别扭了一点，但是温柔起来特别有爱哦！”

我抽搐嘴角，笑而不答，尼玛这要我这么回答！是，对对对姐姐大人您说的没错少年其实很温柔和很温柔！还是，不不不姐姐大人您说错了少年绝对不可能那样子啊！

正纠结着，那箱的切原少年总算从石化中走了出来，一脸的羞愤。他一瘸一拐地走向我，一把扯住我的手腕就往外拖，空隙中，冲他亲爱的姐姐大人咬牙切齿，“星野刚说她要回去了！所以姐你可以停下来了！”

姐姐大人也不甘示弱，抓住我的另一只手，吼回去，“吃了饭再走！”

“要回去了！”用力扯。

“吃了饭再走！”更用力地扯。

“都说了要回去了！喂！星野你倒是说句话啊！”

“都说了吃了饭再走！冷礼你绝对是要留下来吃饭的对吧！”

我真心想死，真心的！谁来丢个手榴弹把我给炸灰飞烟灭了啊啊啊！这什么诡异的局面什么局面啊啊！

我白眼翻的欲仙欲死，姐姐这边却突然使出了最大的一次力量。切原少年没料想到，于是，他原本只是抓住我手腕的手，被这股力道扯得，瞬间就滑到了我的手背上。

切原少年一愣，因为吓着了的缘故，暂时性脑浆清空，忘记要撒手。而他姐姐这边，倒是在噗嗤一下笑出声后，将我给放开了。她这一放，我立刻就像是一条被崩的太紧的皮筋突然松开一端那样，朝另一边，“弹”过去。一下，就将原本就站不太稳，又呆滞住的切原赤也扑到在地。

“依我看，小也你要不干脆带冷礼直接回房算了。”

我和切原一起摔下去后，姐姐大人立刻这么调笑道。我一听，脑袋一别筋，跟被抽了一鞭子似的本能地想要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

我没料及到切原少年也是这么想，并且他的动作实实的要快过了我，他在我刚撑住地面的那会儿，就觉得应该果断翻坐起身，只是碍于我的重量，动作比脑袋运作的迟缓了一些。

我与他太不默契，可想而知的结果是，折腾了半天也没一个人成功站起来。

可想而不知的结果是，鼻尖……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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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被赤羽姐推进切原房间的那一会儿，我觉得我应该从任何一个刁钻的缝隙中溜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脸上挂着勉强挤出来的微笑，对赤羽姐说，“您饶了我行吧。”

十五分钟前我和切原少年的HP总算顺当复原，对于那个小意外，我俩都报以完全不想提及，当做从未发生的态度。我两甚至不敢再有一个多余的对视，各自用着各种的办法来逃避尴尬，切原少年单脚跳地的离开，一路向二楼他的房间，我则是果断地同赤羽姐告辞，用着妈妈还在家等我吃饭的烂借口。

赤羽姐绝非常人，她似乎一眼便能看穿我竭力掩饰着的东西，或者说，她了解大部分女生的心里。这点叫我实在很难应付，因为赤羽姐除去洞悉力强大外，性格更是综合了多方面的因素，御姐，腹黑，奔放等等。我想切原少年你是怎么挺过来的，也难怪只有你能招架住网球部的前辈们，你的童年生活一定惨绝人寰。

“你来看我们家小也，礼节上，我也得留你吃顿饭吧。”她眯细了眼睛，说话时爱拨弄散落在肩头的发，她是漂亮的，切原赤也的轮廓与她极其相似，还有鼻子，一模一样的又挺又翘。

“真的没关系。”我再一次表示拒绝，眼下的局面要我和切原少年面对面吃饭，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我还得回家喂养花花。”

“花花？”

“对啊，一颗变种的巨无霸级仙人球。”

“噗——”赤羽姐笑了，“你真有意思，说起话来尽管没有逻辑但就是这一点最可爱。”

“我情何以堪啊姐姐。”我捂脸，从未被人这般夸奖过，特别还是最大的缺点，被说成了优点。通常人们评论我，都是用二郎那种，你不要用胡言乱语来掩饰自己之类的话。

赤羽姐莫名其妙的激动起来，握住我的肩膀，“就冲你这声姐姐！你今天不留也得留！”

“别那么霸气攻赤羽姐……啊！说起来你的名字和地名一样呢。”我转移话题，为的是不让她在到底吃不吃晚饭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赤羽姐的思路也成功被我拐走，她扶额，悲悲切切道，“别提了，我妈要生我那会儿，刚好在赤羽站等电车。”

她说完，就把问题丢还给我，“那冷礼的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我学着她扶额叹息，无限惆怅……

“听说我妈懒得想名字，就翻字典，刚好翻到RE这个发音部分的汉字，她选了一个礼貌的礼，说是希望我长大后懂礼节……于是我本来应该叫星野礼。”

“然后？”

“然后爸爸觉得女孩子家家，名字单音节不可爱……跟我妈商讨之下，干脆又挑了一个音同字不同的冷……冷礼就这么横空出世了……”

我趴，我真的很想为我的名字流一脚盆的眼泪，RERE①啊，听起来多么像是一只会摇头晃尾巴的狗。事实上我真遇到过一回，在某公园的门口，一欧巴桑牵着一条萨摩耶，她边跟在它身后气喘吁吁的跑，边叫，“RERE，慢一点慢一点。”

天晓得我听见RERE后本能地嗯了一声再发现事态不对劲是什么感觉……

“看来我们的爸妈都不太负责任……”赤羽姐对我表示同情，也对自己表情同情，我听完她的话煞有介事地点头，“就是，难道他们不晓得名字是可以左右一个人的命运嘛嘛嘛。”

赤羽姐微微笑开，抬手替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温柔地问，“那么小冷礼，现在可以留下来陪姐姐吃吃饭聊聊天了吗？要知道有个弟弟是多么无趣的事情，不能替他打扮也不能将只有女人才能说的话题。”

“我认为赤羽姐你该满足。有切原赤也这样个弟弟，你知道是多少人的梦想……”学校里的学姐们可是罢不能把他捆起来带回家去豢养啊豢养！

“等真的有了，她们就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了……”赤羽姐说这句话时，下意识地转身看了看切原少年房间的位置，视线再转回来时，笑容也变了味。

“走，我带你去小也的房间转转。”她告诉我，不，应该说向我宣布更为妥帖，因为她说完就不给我拒绝的机会，拖着我就前往二楼。

于是，事情就演变到眼下的局面，切原少年看到戳在房门口的我，蹦出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还没回去啊！”

“小也，你皮痒了？”赤羽姐挑眉，“肌肉劳个损，胆子都飞上天去了？”

切原少年本是坐在地板上打游戏，突然之间弹跳起来，忘记了自己有伤，痛的捂住小腿直打转。我注意到尽管如此，他还是趁机把什么东西踢到了床底下，于是瞅瞅他问，“毛玩意儿……”

赤羽姐抢着回答，“哎呀十六岁的男生能想什么，各种空虚寂寞无处释放，你懂得……”

“不，我不懂=　=”我也不要相信连这种纯到无法无天的少年都有那种存货！

“姐！我……我……”切原少年再次坏掉，显示磁盘已满请清扫内存的状态，“谁空虚寂寞啊！而且，我才没有藏那……那什么，我平时忙着练习都来不及……”

“哦？”赤羽姐来了兴致，不过倒也未再继续耍他玩，只是把我推进房间，告诉他说，“好好招待人家啊，我去做饭。”罢了……

剩下我和切原赤也两人的时候，我尴尬到脚趾头都是冰的，我果断转身把赤羽姐特地关掉的房门重新打开，用手当扇子边扇边道，“呵呵呵，好热……”

切原少年踢开地上的一颗网球，抓抓头发，“啊，你等等，我去拿喝的。”说完一瘸一拐地擦过我，复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啧，什么嘛，老姐真是粗心大意。”

因为主人不在，我也不好意思找空地坐下，闲着没事就观察起少年的房间。贴有网球明星海报的墙壁，挂着立海大运动外套的衣架，小型衣柜，塞满游戏碟和CD碟的置物柜，以及堆了几包零食的小矮桌。除此外还有床单并未铺整齐的单人小床，和紧挨着它的电脑台。

我走到丢在衣架边的网球袋这里，发现袋子的拉链上挂着一个饰品，貌似也是一颗网球，非常小，估摸着也就指甲盖大。我蹲下想要看仔细，不料刚触碰到，切原少年就折回来了。

“啊抱歉抱歉，我绝对没有打开偷看里面装了什么。”我迅速站起来，面对端着盘子一脸质疑的少年澄清道，甚至竖起了三根手指。

“看也无所谓啦。”突然大方起来，我没记错的话，貌似有人在前不久连一盒巧克力棒都不愿同我分享……

“要看吗？”少年搁下餐盘的同时，转头问我。我不想扫兴，就点点头说好。少年动作利落的取过球袋，复坐下，拍了拍地板，“你坐到这儿来。”

一抱起球袋心情似乎都瞬间便好了，到底是多有魔力的一个运动啊。我表示仍旧理解不能，但仍是闻声而坐。切原少年抽出一支球拍，有些得瑟地向我炫耀，“新拍子，存了好久钱才拿下的，不过用着不太顺手，所以当收藏了。”

我哦。

“呐，这是这是我的惯用拍，/PRO　STAFF　5。5，比赛时就用它。”

我边点头边喝果汁。

“还有这支，是老爸送我的生日礼物，跟刚才一个牌子，就是比它轻一些，不太适合我。”

我边点头边吃曲奇。

“喂！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啊！是你要看我球袋的……”切原少年终于毛掉，我赶紧死命咽下嘴里的东西，“有啊有啊，PRO　STAFF嘛……哈哈哈哈。”

切原少年一脸我不识货的鄙视，整理球袋的功夫还不忘点醒我，“星野你该运动运动了，体育课期末可是有接网球这项测试的。”

我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