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逝的白蝶-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天是星期三中午，午饭时，王梅陪同彭芳去食堂打饭。食堂里学生挤来挤去，乱哄哄的，热闹得出奇。她们俩手握口缸在拥挤的人群中游蹿，先把冒热气的白米饭打了，一会又去打喷香的热菜，待饭菜都打好了，两姐妹（彭芳比王梅小了一岁，她们以姐妹相称）才涌出黑压压的人流。擎着饭菜躺着的小口缸，她俩快步迈出食堂，离开门口刚两三步，迎面走来了几名高高矮矮的女生。彭芳好像看见了老虎似的，停下了脚步，她本打算躲开了去，可来不及了。那几名女生——她们就是不让彭芳过安宁日子的歹毒分子，一眼就认出了彭芳，便凶巴巴地逼近了她。王梅正吃着饭，没马上留意到她们的靠近。

　　“站住！怎么，装作不认识啊，见了我们也不打声招呼？”那女领头问。

　　眼看去路被断了，王梅才惊醒过来，反问道：“你们什么人呀，我们互不相识，干吗拦住我们？”

　　“哈哈哈！这小贱人没挨你讲吗？”立在她俩面前的几名女生中的一名高大的女生说。

　　“是呀，她与我们是老相识了！”女领头说。

　　“贱人”、“老相识”，这两个词刺激了王梅的神经，转瞬之间，她突然意识到她们就是欺压彭芳的女生，于是大吼道：“嘴巴放干净点，不然小心吃我巴掌！”

　　彭芳怯生生地扯着王梅的衣袖传达着劝阻的意思，王梅却不怕，还扭过头问是不是她们成天羞辱她，未等彭芳点头确认，那边又放话了。

　　“我他妈就爱骂她小贱人，你能拿我怎样？”女领头粗鲁地讲道。

　　“你别太过分了，泼妇！”王梅不甘示弱。

　　女领头气极了，冲过来“叭！”地一声打掉了彭芳手里的口缸，热呵呵的饭菜倾泻在地。

　　王梅大怒，上前用力推了一把女领头，她抵挡不住，连连后退了几步，撞在了她的同伙身上。

　　“你还是人吗？竟干这种缺德事！”王梅嚷道。

　　“你是找死啊！”话一出，那伙女生齐头并进，直打王梅。

　　王梅早已怒发冲冠，再加之她们这么霸道，先动起手来，便不顾一切地与她们开战，厮打作一团，彭芳忙在中间制止。打闹了不久，有两名老师来分开了她们。人是隔离了，可两边都叫叫骂骂的，局势仍很混乱。

　　王梅骂街的本领高强，这会儿自是凶悍威猛，“你们狗仗人势，别以为人多了了不起！告诉你们我不怕，奉陪到底！来呀！来打呀！！——”

　　那边的主角是女领头，她的骂功也不浅，“你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来打啊，谁怕谁！我们比比，到底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方才在食堂里打饭的学子，转眼围成了看热闹的观众，都笔管条直地立在一旁，听着看着，像是在欣赏什么精彩纷呈的表演。

　　王梅骂，女领头也骂，她们相互对骂着，彭芳则伫立在那儿，面无表情。这一闹该如何收场呢？唇舌交战，拼得波撼千里，惊动了保卫。斗争的两组人员，最后被一个不少地押至保卫室，审讯起来。事情可真是闹大了，好惊人那！

　　这顿午餐对于彭芳和王梅而言，吃得太不愉快了。彭芳的饭菜全都无辜地给泼洒在地了，王梅的口缸也没侥幸，在混战中打翻了。两姐妹的午饭被吵架和打架替代了。

　　当晚，我和同桌李浪才收到消息，我听说后，非常非常为她们难过，立誓要替她们讨回公道。我一听，义愤填膺，说非教训这些不识好歹的混账东西不可。

　　王梅却劝道：“行了，黄云鹤！你就别添乱了，现在已经够乱的了！”

　　李浪却有些不安地问：“哎，王梅，你们会不会被学校处分啊？”

　　“很难说喽！”王梅道。

　　我更来了气，说：“要真是这样，我一定不放过她们！”

　　彭芳在座位上缄口不言，气色很差。

　　“王梅，快告诉我是哪些人？”我又催问道。

　　“人名不清楚，她们的相貌倒还有印象。”王梅这么回答。

　　“好！走，你领我去指认指认。”

　　“不都说了别乱来吗？”

　　“我不会的！只不过是想知道是谁干的。”

　　李浪接话说：“我看还是找班主任解决比较好！”——消息不胫而走，全班包括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了，但班主任却始终没听到风声。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们不用管！”彭芳的大叫打断了我们。

　　我忙劝慰道：“彭芳，你别这样！这怎么只是你自己的事呢？它也是我们大家的事吗！”

　　“对呀！”

　　“对！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王梅和李浪先后说道。

　　“你们不必操心，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好了，再闹下去就没法收拾了！”彭芳的话终于镇住了我们。

　　我心里却乱腾腾的，难受极了。眼看自己爱慕的女孩一次次受气，但我什么忙也帮不上，我是废物啊！

　　中午发生的事，就这样过完了，彭芳和王梅平安无事，未受任何处罚，学校还讲公平。那伙女生被严批了一顿，差点背处分，但鉴于她们悔过自新现象明显，学校才网开一面，不再追究。

　　我虽怒气未消，但也无能为力，只能痛斥那帮女生。

　　风波平息了两日，第三天夜里又铺天盖地地袭来，这一次闹到了班里，比上次还凶几十倍。

　　数学老师上完课走了，课间休息时，我到室外漫步，上课时还在为彭芳哀愁，这会儿才放松了一下自己。我在球场上挪动，远远的瞧见几个黑影直闯我班教室，我并没在意，只顾走自个儿的路。半分钟过去，我陡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好！那几个陌生的影子我从未见过，莫不是——我快如一枚飞弹，两步并一步地横冲教室。

　　“小贱人，你太犯贱了，害得我们好惨！——”那群女生早骂开了，彭芳则不吭气儿，沦为出气筒。王梅据理力争，翻天覆地地骂着。

　　我一个箭步跨上去，加入战斗。我的出现震静了战场片刻，稍后战斗又继续打响。

　　“大家先别激动，有话慢慢说！”我竭力想控制局面。

　　“小杂种，多管闲事，死一边去！”她们出言不逊。

　　我暴跳如雷，咆哮道：“你们身为女生，出口成脏，实在太没教养了！”

　　王梅也跟着骂：“说得好，口气又脏又臭，没教养！”

　　她们面无惧色，还口道：“哟，不得了了，请了男保镖吗？这吓不倒我们！小嫩孩儿，快点滚开，待会儿我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应该就是天天闹事的那些妖女了吧？死皮赖脸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我话一说完，她们的女领头站了出来——她细皮嫩肉，眉清目秀，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哇！若她不恶语攻击彭芳，我倒挺想泡她一泡呢！该死，我怎能被色相迷惑了眼呢，她是肇事者，是美女蛇，是伤害彭芳的罪魁祸首，我要让她好看。其实，她身后的党羽们也颇有姿色，她们都是美少女战士，但并非善类，是专门争风吃醋的虚有其表的泼辣的坏坏女！

　　“小子，你什么人？胆子不小，敢来碍事？！”女领头用威胁的口吻说。

　　“你们才胆大呢，都让学校给做了深刻的思想工作，居然还有勇气滋生衅事？！”我心里这么说，嘴上却说：“你很*吗，我小子倒真想见识见识！”

　　她脸红脖子粗，再次向我射出语言的子弹：“小毛孩，少在这儿碍人眼，滚回家里吃奶去！这事轮不到你插手！”

　　“哈哈哈！我不走，你能把我宰了？”

　　女领头口不动了，手竟动起来。她双手猛推了一下我的身子，那力抵得我靠碰在身后的木桌上。好家伙，这靓妞人长得清瘦，力气倒不小！那一刻，她不是女生的话，我保证赏她一记飞腿。

　　想到彭芳遭此女欺凌，我浑身冒火，比较文明地指着她大骂：“美女，你人长得漂亮，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做事怎么这么野蛮？！”

　　她哪里肯让步，又是那么一推。我两次不动手，王梅看不下去了，大跨步冲前，也使出推人的招还击女领头。她们俩又要比武，我夹入中间切开了两猛女。

　　这时，忽然有人通风报信，喊：“老师来了！老师来了！”几名女斗士才一哄而散。女领头临走时还不忘叫一句：“咱们走着瞧！”

　　战斗没打到底就熄火了，我觉得还没拼个够。不用急，她们仍会进攻的！我期待着下一战的战火快些燃起来。我们坐着等就可以了，她们自会主动出击的。

　　我所爱的人竟日诚惶诚恐的，活得痛苦，我对天发誓：今后谁也休想骚扰她，我必会竭尽全力对抗恶势力！

　　事发当晚，我摒弃身上惯有的腼腆之气，奔上讲台动员全班：“同学们，刚才你们都看到了，那群乌合之众是多么可恨地贱损我们的‘班花’——彭芳的！难道你们各位忍心看着她被辱骂吗？还有，以前她们对彭芳大打出手，干了不知多少勾当，我们怎么能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呢？不，不能！我们是一个集体，必须万众一心，与任何外来恶势力作斗争，顽强地斗争！”我慷慨激昂，一口气宣誓完，好比一名带头起义的领袖，作了一番伟大的演讲。

　　班上呼声响起，刘渊被感染得最深，他号召大家：“对，他说得很有道理！我们有责任保护班花，决不能让她受伤害！绝不！让我们齐心协力赶走那些长了坏心眼的女妖精吧！”

　　团结了全班的力量，对付她们就绰绰有余了，她们胆敢来犯，定将她们击得溃不成军！

　　第二天夜里，她们当真声势浩大地扬起了战旗，这一次的架势锐不可当，我想肯定是女领头一手精心擘画的。她兴师动众，还掺杂了一些胖女丑女，威风凛然。为了跟彭芳比美，她还真是不择手段啊！这些不速之客，填满了我班教室，大有拼个你死我活的势头。哈哈！她们是不自量力，那么二十来名女战士怎能盖过我班三十几个人的雄气呢！

　　女领头以为胜券在握，嚣张地大放厥词：“彭芳，小贱人！今天只要你向我赔不是，说声对不起，我从今以后就不和你较劲儿了，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了！”

　　这叫什么话，不是明摆着仗势欺人吗！看我怎么杀你几刀：“下流的臭婊子，有我在这，容不得你胡来！哼，胡说八道！凭什么我们的彭芳要低头跟你道歉呀，她又没打你没骂你！相反，你倒是天天欺人家！”她的不经之谈，经我如此驳斥，一下子失了威力和霸道。

　　“又是你啊，小毛孩！你算哪根葱啊！也不看看今天老娘带了多少人来！”

　　“哈哈哈，笑话！你自己睁大眼睛看好喽，我们可是一个班噢！”

　　话说到这，我班所有人站起来叫道：“滚出去，你这个贱人！”

　　刘渊随后大呼：“骚货，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快滚！”

　　女领头见我们人多势众，一时没了主意。她的将领们还没发挥功效，便都不攻自破，讨了个没趣，哄散而去，最后只剩她的那几名铁杆粉丝，像几根枯草似的呆愣在她身后。

　　王梅趁这大好时机，冷嘲热讽起来：“烂货，看见了吧，这是自食其果！你也有今天呀，好丢人咧！”

　　女领头陷入了尴尬，哭笑不得。她沉默了好一阵子，又要使出骂街的本领，可一个字未吐出口，勃然，有一男生，形销骨立，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入教室来，拉着女领头的手，直欲往外走，可她逞强着抵制他。那男生一面骂她，一面歉意地和大家解释道：“各位，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她是我女朋友，都怨我平时没管好她，才给大家添麻烦。实在对不住你们了，请原谅！”女领头见大势已去，才失意地顺从，她被那名男生拉扯着走了。

　　她们丢盔弃甲，狼狈而逃，我们夺取了最后的胜利！至此，长达两个月之久的比美大战宣告结束。我如释重负，喜上眉梢，王梅和李浪也乐陶陶的。

　　后来我得知那名女领头名叫张锐，是初三级部里的头号公认美女，难怪仪表不凡。她既是“班花”，又是“校花”，但彭芳的美似乎更胜她一筹，进而动摇了她的尊贵地位，她随即动用自己强大而稳固的势力，从各方面对彭芳施加压力，决心铲除异己。幸而，我理直气壮地揭露了她的阴谋诡计，又经不屈不挠的勇猛搏斗，才将彭芳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了出来，替她伸了冤，平了反。如果要我评价这位大美人的话，我只想说：“她是‘金絮其外，败絮其内’的冰美人！”

　　大风大浪远去，快乐又回到了身边，彭芳的笑脸又重现了。她诚心诚意答谢了全班同学的出手相救，但因我是为她出这口气的主将，所以她特地向我表达了深深的谢意。我只笑笑说：“我们是好朋友吗，这是应该的！”彭芳也笑了笑，那笑里除了谢意，还有某种怪怪的感觉，我看得出这是柔情的感觉，但又道不出是什么感觉。

　　日子恢复了平静，我的生活才又有序进行，跳舞、听彭芳唱歌，这些美好的元素又激活了。我们共同学习，共同进步，一如既往。

　　日子一天天平淡无奇地过着。

3
星期三生物课上，生物老师又照本宣科，讲起课来。他教书实在没水平，抬着本生物书念来念去，我怎么每次上他的课都打瞌睡呢，哎，真没劲！他真成了一种单细胞低级生物——死啃书本不会教书的生物。这天我们又学了有关生理学的新知识，他讲着讲着，中途停下，提问了一个以前学过的知识点：“同学们，鸟类是靠什么方式繁殖后代的？”大家听了都窃窃私语，却没人举手回答。

　　“好，彭芳同学你来回答一下！”他把课本放在讲桌上，然后望向她，急欲求得答案。

　　彭芳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苦思冥想了好一会，才答：“老师，我不知道！”

　　这回答令他很不满意，“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了，你是怎么学生物的？！你没见过母鸡下蛋吗？真是！是卵生，统称有性生殖。坐下！”

　　彭芳沮丧地坐回原位。

　　之后，生物老师又端起课本说教，样子很神气。课堂上有了一股躁动，我看到许多男生都坏笑着，盯着彭芳看，嘴里话说得一串串。不用猜也知，他们将她当笑柄，俨如她方才裸奔了似的大肆取笑她。

　　我的目光锐利如刀，立马给这些家伙一人一飞刀，但可恨的是他们丝毫没有感到杀气袭身，还兴头正浓地谈笑着她。我气极了，全身的肌肉发达如牛，假如现在没有老师，他们这伙不安好心的臭蛋，大有可能掉牙或滴血。可我此刻是一只犹斗的困兽，被上课时间和生物老师的两大铁笼牢牢关着，动弹不了啊！恨完了他们，我的矛头又指向心高气傲，自认为学识渊博的生物老师。我看他这混球也欠扁，胆敢使我的爱人难堪！有一会，我甚至起了飞身一跃狠揍老师一顿的冲动。“你算什么东西啊，自己没本事，还给我心爱的彭芳几口屁话！你少在那儿装蒜，天天只会教条主义，别的还会什么？哼！”我在心里大声咒骂，眼里寒光闪闪。恨完了他，我的视线又转移至彭芳身上。可怜她仍躺在那只低等生物的调侃污语的伤痛之中，我抛出身上一切爱抚的温情，托风给她送去。“别太伤心了，baby！你不值得为这些臭屁虫而难过，那是在浪费表情，要想开点！你等着，我会为你争回面子，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我默然地轻抚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