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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逝的白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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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马日即节日第二天,族人先从“神树林”砍一棵又粗(要求有大腿般粗细)又直的树木架磨秋,用森林中的野藤子拴绑做秋千,然后再祭磨秋和秋千,以示祭天神“啊皮迷咽”。祭毕,男人们在此就餐,同时可以荡秋千娱乐了。

  村寨中的男女青年都着最好的盛装,到秋场骑磨秋(类似于骑跷跷板)、荡秋千尽情地娱乐。男青年们可以趁机显示出潇洒健壮的男子汉气质;姑娘们则显示出温柔漂亮和家庭的富有。以节日会友,以节日谈情说爱,物色意中人,多浪漫美好的佳节啊!由于“矻扎扎”正值稻田里谷子打包、扬花、抽穗期间,因而男女青年们会边荡秋千边情不自禁地高声喊道:“啊偶腊咧苏述——爵托剖车吗吗拉毕——嗬多剖啊迷迷拉毕——(汉语译为:秋千晃荡悠爽爽,山脚稻谷打满包,山林竹笋出得多)”。

  以上节日盛况只是金平哈尼族中啰毕、啰们两个较大支系的,其他支系就有所不同,因为哈尼族欢度佳节,各大支系都风格各异,所以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感受到。不过,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不论如何,热情、勤劳、善良的哈尼人民都时刻欢迎你来与他们共享节日之喜。

  身为一名哈尼族少年(很明显,像我这样没有在哈尼村寨中长大的而是在校园附近成长的哈尼人,对哈尼文化便只能略知一二了,称得上是现代化的哈尼人,21世纪的哈尼人,但也没关系,我的血统仍是哈尼族的,加之,各种重型节日我也是必要去过的,所以呢,我依然是纯纯正正的哈尼人),我理应对彭芳发出邀请,去过我族的“矻扎扎”(六月节)。可气的是,我没有,虽然想是想过,但因内向天性的使然,我终究只想未做,咳,这跟空想家有何区别呐!人家她啊,身为一名傣家少女欢度她们本族的泼水节时,第一个想到要邀请的人就是我,单凭这一点,我就该回礼了。我没邀她与自己同庆佳节,她反倒请起我来了。

  “云鹤,王梅说今天是你们哈尼族六月节的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我们要去过节吃饭。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去?”她又似泼水节时那样欢快地邀约我。

  到了自己族内的大节,我却被邀请,这多令我汗颜啊!但没办法,我再怎么惭愧,也得回复回复人家的约请吧,嗐,可恶!我的犹豫病又犯了,关键时刻怎能感冒呢!我去或是留?我的两半思想又打起架来。

  “我——不了!你们去吧!”我万分不幸地甩出了这种扫兴的话。

  “为什么呢?”她好像很不理解。

  “哦,呵!我今天肚子不舒服,所以不能和你们去过节了。”我突然捡到这么个借口当挡箭牌。

  “哦,是这样啊!那你还是不去的好。”她本已听出我的谎言,却没揭穿,这让我心里更不好受。

  “祝你们h*e a good time ! ”我说。

  “Thank you ! ”她笑应道。

  下午,她和王梅跟随班上的几名哈尼族女生出发了,我放学回到家中,心烦意乱的,又检讨起了自己的过失(每次谎言过后,我都不去过节,而是在家忏悔)。哎!我应该答应她的呀!错!我不是要答应她,而是要邀请她。我是个傻蛋,这种大好时机干嘛要放过呢,嗯?这个节日里有一项男女谈情说爱的特殊活动,好啊,再好不过了!尽管彭芳并非我族少女,但她是我的最爱,这就够了,我尚可与她共贺节日,在带她去过节的路上,我恰好可以,可以什么?那还用说,当然是伺机表白喽!对,大喜日子再添一喜,不就双喜临门了吗?你也许会问,这谁也说不准那,我怎么能百分之百的下定论她会接受我的求爱呢?确实,这也是问题。不过么,多少还是有希望的吗!你说是不?就算她没当机立断地应允我,但至少我有勇气说出了口,那她自然是会考虑的嘞!再说了,我早就洞察出她对我的好感是与日俱增,若是趁热打铁,那希望不是大大的有了吗?哎——哎——哎!如果我和她一块去的话,那这会儿,我掏出爱心给她验收的时刻就已经启动了!哎哎!唉唉唉!!我又一次错失了良机,可惜,太太可惜了!!!

  晚自习的预备铃哭响了,彭芳她们一行女生宴罢归校。她一进教室就饿了似的跑到我身边,不过,不是吃我,是讲节日之乐给我食用。

  “云鹤,我去了你出生的哈尼寨子!”

  “哦,是吗,大保寨?”

  “嗯嗯!”

  “节日好玩吗?”

  “好好玩哦!我听那些哈尼老妇女讲她们年轻时过节的经历,非常呢有意思!我又看见寨中的青年男女骑磨秋、荡秋千,还相互传情示爱,哇,好羡慕哟!这个节日真是太美了,是哈尼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佳期,你说呢,云鹤?”

  “对,是的!”

  我在心里说:“我的芳呀,要是我们做了恋人,你就不必羡慕别人了,嗳!怪我,是我的罪,我有罪啊!你掐死我算了!”

  平静的生活继续进行,我们唱歌,我们跳舞,我们打羽毛球,我们学习,一切如往。

  在这些祥和的日子里,我们一天天成长着。我耐得住寂寞,可彭芳就耐不住,她此时显现出了某种青春的欲望,不错,青春年少的她逐渐对爱情着迷起来。和许多年轻男女一样,她也不愿虚度了自己的青春期,也求之不得谈一场恋爱,但她只看中了我,便向我进攻。谁都知道,女孩子含蓄,像彭芳这种淑女型的小女生就更是不得了啦!她不好正面进攻,就只好间接进攻,从生活琐事中一次次暗示我,让我主动。我呢,体内的荷尔蒙早已如热锅里舞动的油珠,激烈得抑制不住,那我这名内向的少年会如何呢?

  我和彭芳的关系从同学关系发展到了腻友关系,我们有福同享,有苦同当,不是爱侣,却胜是爱侣,恩恩爱爱,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我是她的知己,她是我的红颜知己。

  我们经常到小卖部买零食吃,然后一块分吃。那时候,我特爱买一种名叫“情人豆”的袋装食品,既名称好听,又美味可口。通常我都是在下晚自习第三节后去校门口边的小卖部买“情人豆”,花2元买来后,我就蹦蹦跳跳地奔回教室。坐到座位上,我并不急于撕开享用,除非她在时,若碰上她不在时,我定会先把“情人豆”塞入桌箱里,随后安静地坐着等待,等待,等待……她出现了!可以开包了!嘿嘿,不过么一般不是我亲自动手(她买也好,我买也好),而是把“情人豆”送礼物似的递给她,她很温柔地拉开,便倒几粒在我手心里,她也倒几粒在自己手心里,然后我们多会看着对方品味,好像吃的不是什么豆,而是对方。我们一点一点的吃,吃,有时沉默,有时谈笑,吃得滋美极了。你是不是也想来尝尝呢?嘿嘿嘿!

  一有快乐,我们皆会说出来,像吃“情人豆”似的分享;有了烦恼,我们也会道出来共同承受,一人分一半痛苦来担是我们的宗旨。

  我回家看电视时看到了最近蔡依林的动态啊,或是杰克逊的动态啊,一到教室上课,总要和她细说一番,她呢,笑声不断,让我愈加的激奋不已。

  她的痛苦老是比我多,故而我时常能耳闻她幽幽的玉音。有一次她说她们寝室有老鼠出没,她最怕老鼠了,这当然把她吓得柔软成了北极熊身上的绒毛,我这时候不但安慰,而且爱把老鼠编成笑话,便说老鼠老鼠,它只是一种老的鼠类而已,它不会咬人的,为什么?因为它牙齿都快掉光了啊!她的惧色瞬息染成了欢颜,心中的可怕感荡然无存。

  她们宿舍的各种情况她也时不时向我汇报,仿佛我是她的顶头上司。宿舍的舍员之间闹了矛盾,她都希望听听我的看法,并让我出谋划策,以调解纠纷,尽管她不是受害者。足见她的这颗心灵是多么的纯美啊!我感动之余,还是积极出力,提供了不少好的方案,为此我也喜色绽放。

  日子愈往后推,我们的感情就愈加的深厚。彭芳给了我无数次爱的暗示,可我一次一次,一次一次,无动于衷,后来,她忍耐到了极点,终于在一个旭日东升,明光闪烁的清晨,当着李浪的面,半玩笑半认真的拍我,推我,掐我,柔声说:“其实么,云鹤爱我喃!”我们三人皆相视而笑,不把此话当真,我哪知,她是在*裸地催我主动追求她,对她说:“彭芳,我爱你!”这是最后的一次暗示,从今往后,便不再有了,像翼龙一样的绝种了。

  “……我爱你 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栀子花开呀开栀子花开呀开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聆听着悠悠扬扬的青春恋曲,痴赏着彭芳的仙貌,我的纯美时光一点点的悲化为可堪恋的旧忆。 。。

1
一晃眼,我成了一名即将毕业的初三学子,我殊不知,苍凉的岁月已经潜伏在身边,随时准备俘虏我。

  开学典礼刚完毕,学校便以初二下学期期末考成绩表为标准,对我们升入初三的新学子进行了大家最希望看到又最不希望看到的大整改——分班。对,按排名的先后顺序,分快班和慢班,一个快班,几个慢班。挺过了分班的大换血后,我和彭芳仍未分开,同被分在了快班——初三(一)班,我满心欢喜,是爱让我们经风历雨依然能在一起!哦,差点落下了两位挚友,王梅和李浪也和我们一块进入了快班。与老同学连声辞别后,我们开始了新的学习历程。

  开学没多久,我和彭芳的关系就不如从前,她不再娇滴滴地与我黏在一起,对我的感觉一天比一天冷淡。我不断反思,力图找到我们之间感情的漏洞,可翻来覆去,左思右想,也一无所获。我还把握十足地认定自己没有错,而把疑点对准了彭芳,察言观色,深入研究,看是否她出了问题。

  相处了这么长岁月,我深知从她口中是无法抖出事情的真相的,如此,我想也没想就跟她的好姐姐探探虚实。王梅听我一说,也觉得彭芳这一学年真的有些异常,不过,她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她异常的原由,只好摸底排查。明里暗访好几日,她还是侦查不出什么,我就嬉笑着骂她这个“小调皮”做女侦探不合格,她掐我说一定让我领教领教她的高强本领。果然,又隔三日,她圆满完成了我交托的任务。

  “她最近一段时间午休和晚休时都在写信!”“写信?”这事就更离奇了,又使我苦思冥想起来。嘿,我灵机一动,是情书!你想啊,这个时代又不流行家书的传寄,况且,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都有思春现象,那彭芳写情信就确信无疑了。冒出了这么一种想法,我的心跟着降了几度温。Oh ; god !她回信了!No,回信了!这能说明什么?说明什么?呵呵!用手指头都想得出,她的芳心被某名*的某封情书打动了。我没有忘记,初一初二时,追求她的情书从未间断过,就连我们亲如恋人时也纷飞而来,只是数量多少不确定罢了。知晓了这些,我的危机感时刻撕咬我的心,该如何是好呢?!她就要做别人的女友了,别人的女友啊!不,太可怕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呀?我问苍茫大地,却听不到回答。

  此乃关乎我切身利益的大事,因而我收敛住了沉默的金光,竟胆大如熊,直言不讳地审问彭芳。

  我像审讯犯人似的逼供:“芳,你答应了谁的求爱?在给谁回信?快告诉我!”

  她吃惊地望着我,但一会又恢复了平静,便摇头说什么呀,她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哪肯闭嘴,拷问她不放,一遍一遍,若背诵语文古诗词那样的呶呶不休。

  她实在听烦了,便如实招供:“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无权干涉!”

  这根本就不是招供,而是给了我有力的一嘴巴。那我就此作罢了吗?没有,我的勇气如万丈深渊,毫无底限,咬着她一再问。

  她生气了,第一次朝我发火:“黄云鹤,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凭什么这么问?!好啊,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告诉你,我在写信给我男朋友,你满意了吧!”

  我怔住了,哑口无言,不知她说的是气话还是实话。

  “是真的吗,芳?”我又来了兴致,问她,像小羔羊温顺的叫声。

  “是!”她掷地有声地回答。

  我累累若一只挨了一枪的伤鸟,心灰意冷地走开了。

  两天过去,王梅急匆匆地向我透露消息:“云鹤,不好了!芳妹她——她——”

  我强问:“她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她有男朋友了!是昨晚她亲口说的。”

  我的脑袋“訇!”地一声巨响,被这个晴天霹雳的噩耗劈成了两半。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绝不是!!!彭芳弃我而去,我就这样失去了她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哈哈!上天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平,我没有造什么孽啊,你何必对我这样绝情,我怎么能够承受这么残酷的打击呢?不啊,不!!!我不能,无法面对这一事实,不能!不能!!绝对不能的呀!!!我面如死灰。王梅见我这副表情,吓得比见了鬼还可怕,她摁住我的肩膀摇来晃去,使劲力气想要为我叫魂,然而,她不是巫婆,法力似乎还不够,吃奶的力气使尽了,我也没被救活。

  那天那时,我的视觉和嗅觉都还保留得有,但听觉和触觉却失效了。我像聋子一样,只看见王梅动手又动口,至于她吼叫的内容,我连一个字的音都听不见。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我才清醒过来,身上的各种功能全全恢复正常,但仍然面如死灰。

  “黄云鹤,你刚刚到底怎么回事?我都叫你不下千万遍啦!”王梅抱怨道。

  我神情木讷,立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什么态也不表。

  “你真是笨呐!你这么喜欢芳妹,她也一直对你有好感,那你为哪样不早点表白?现在么,她已经和别人好了,你又在那里要死不活的,有什么用呢?”她直爽地大声说。

  我听进了她的话,却依然如假人一尊,不会动,不会说。她说得太对了,我的的确确愚笨到家了,都这种时候了才伤心没啥用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必须要伤心的,或许这是唯一能做的了,我还能做事呢?什么也做不了了呀!!!

  哈尼族的“车食扎”(吃新米节)又如期举行了。我们族人一般选择在农历八月属龙日或属狗日过这个节,以庆贺粮食的丰收。“车食扎”是哈尼族迎请宾客最热情的节日,你一旦来吃上一次,包你一辈子也忘不了。

  节日那天,我邀约彭芳与我去大保寨用餐,可令我大失所望的是她并不领情,一口回绝了我,还说自己要和她男友一同前往家住哈尼田村的同学家里过节。我悲望地想,她是不是因为我曾经拒绝了两次她的邀请,才借机报复我?事实上,即便是这样也是情有可原的,谁让我这个蠢小子每次都不理解人家的良苦用心呢,唉!!!

  她不给我面子,但我也去过了节,还约上王梅和李浪。我们三人行至大保寨,寨民们已经吃上了节日盛餐,有的人家家门外也摆满了饭桌,许多成年男子醉意都有了七八分呢!路边杂七杂八地停靠着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车子,密密麻麻连成一大片,烘托出了节日浓烈的气息。来到我家,爷爷奶奶二老殷勤地款待了我带来的两名贵客。两老早把饭菜端满了桌,可碗筷还没动,是等着我们的到来。他们先是祭祖(阿波哼),末了,又用饭勺舀了一勺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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