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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卒过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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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兵真的怒了,咆哮声在封闭的地下停车场久久回荡。
  握了握滚烫的手心,唐尧忽然无言以对。无数的理由,满满的正当性,在柯兵推开他那一瞬间,都失去了意义。心,一下子就空了。
  崔小鹏眉骨上的伤口还在不竭的冒着血,流淌而下的血几乎把他的右眼糊住,他想拿右手去蹭,抬到一半,却忽然被柯兵抓住。顺势,柯兵把他的右胳膊搭到了自己脖子上,接着用力把人架了起来。
  唐尧看着柯兵把崔小鹏塞进了他的马自达,那辆车就停在他的背后,可他刚刚却一点没看见。
  把人塞进去之后,柯兵又示意唐尧上车。唐尧今天是坐柯兵的车来的,除了这个,没有其他代步工具。可男人却还是摇了头,几乎是下意识的,脚也后撤了两步,似乎在把道路让开,好让柯兵的车畅通无阻。
  柯兵望着唐尧,眼神复杂,欲言又止的来回好几次,才说:“我先把人送医院。等我,回头再和你掰扯。”
  那天,唐尧自己打车回的家,然后在客厅里看了一宿的DVD。
  说了让他等的人,彻夜未归。

  第 48 章

  柯兵从来都以为我社会安定团结和谐有爱,就算不至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起码也是井然有序国泰民安,那谁能告诉他,为嘛还不到午夜市中心医院的急诊室里就已经铺天盖地的血流成河?!什么伤了手的,破了头的,撞了车的,跳了楼的,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破事儿!
  白天的医生都下班了,就留了俩在急诊室里,这会儿真是忙得不亦乐乎。
  好在崔小鹏伤口的血已经自己糊住了,俩个人挂完了号,就在医院急诊室的走廊里等着,连椅子都被人占满了,好几个不知道是发烧还是别的什么的病人,正坐那儿挂吊瓶。
  柯兵索性席地而坐,崔小鹏一开始还靠墙站着,后来实在支持不住了,便也挨着柯兵坐了下来。一路上柯兵都没说话,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要是以往他能絮絮叨叨一路,可推了唐尧那一下之后,他的怒吼似乎用尽了全部内力,以至于现在,想说什么,却都提不起力气。
  崔小鹏的伤口虽然不流血了,却还有些触目惊心,肉眼都能观察到的口子,深得吓人。柯兵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咕哝一句:“靠,也太狠了,这得下多大的力气啊。”
  崔小鹏苦笑,哑着嗓子道:“不是他手艺好,就是我点儿太背。监狱里我都没挂过彩。”
  监狱两个字触动了柯兵的某个神经,他忽然感怀起来,月月提着东西探监的事儿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可事实是,崔小鹏东山都再起了,而他和唐尧居然也有滋有味的磕磕碰碰了一年。
  摊开手心,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唐尧的体温。操的,柯兵觉得他不是做事不经大脑,他妈的他压根儿就没脑子,那个瞬间,他怎么就把人推出了呢。阻止唐尧的方法有千百种,他可以抱住,柯兵抓住,甚至可以吻住,却偏偏不该推开。
  手机被翻来覆去摆弄了好几次,机身已满是汗渍,却怎么都拨不出那个熟悉的号码。怎么解释?说他一看到崔小鹏的血就急眼了?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有些习惯是根植于每个细胞里的,它们不需要经过神经元传递到大脑然后分析判断,它们只需要每家每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条件反射就出现了,惯性,真是很可怕的东西。
  抓心挠肝的懊悔有个屁用,时光倒流就能有不一样的结果吗?柯兵自己都不相信。
  “想什么呢?”崔小鹏的声音低低的,竟然有了那么一点温柔,“话这么少,不是你的风格啊。”
  柯兵别过脸,再盯着那一片血红,他觉得自己会崩溃。
  “他干嘛打你?”
  “我以为你不准备问了。”崔小鹏轻笑,不过他并不准备调侃柯兵,所以直接给出了答案,“竞标我赢了。”
  柯兵顿了下,心底忽然涌上些许心疼。唐尧聚精会神敲打键盘的样子,哈欠连连喝咖啡熬夜的样子,一个小模块成功后喜悦的样子,跟西洋镜似的在他脑子里过。
  “这个项目,他下了死功夫,确实付出很多……”说着说着,柯兵觉得眼眶发酸,他抬头深吸口气,让溢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稳定下自己的情绪,才又呐呐道,“可这也不能打人啊。”
  崔小鹏把头靠在墙上,微微仰起,幽幽的说:“萨拉热窝事件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但哪个参战国是真想给遇刺的弗兰茨·斐迪南大公报仇呢?”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明亮而刺目。
  柯兵默然。他知道唐尧有多喜欢他,不,应该说有多爱他,他一直知道。所以他能三番两次的把人哄回来,用三寸不烂之舌,用声东击西之计。可他每多避开一次这个最大的砍儿,唐尧心底那根刺就会又扎深几分,他没有装着不知道,他也试图用很多方法去减少那个人的疼,可就像施砚说的,治标不治本。
  如今本就在身边,柯兵在他身上看见了自己的二十年,就四个字,拖泥带水。再换四个,苦死活该。
  唐尧那一拳忍了很久吧。柯兵想,其实该砸在自己脸上的。
  排到了十二点,柯兵才终于把崔小鹏送到了医生面前。眉骨处缝了五针。崔小鹏顶着纱布出来的时候,柯兵第一反应就是问:“不会破相吧。”
  崔小鹏想笑,可一下就牵动了伤口,变成了龇牙咧嘴的奇怪表情,但话还是接下了:“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柯兵扯扯嘴角,说:“我送你回去吧。”
  发动汽车的时候,柯兵忽然想到崔小鹏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回家,故转头问:“去哪儿?”
  崔小鹏的表情有些意外,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露出了好笑的表情:“说你的脑袋是闪存一点都不冤枉你。”
  柯兵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崔小鹏这阵子不就住在他家嘛。妈的,一晚上脑袋就没好使过。
  午夜的街道几乎没什么车辆,柯兵驾轻就熟的把车开到了自己家楼下。崔小鹏问他不上楼瞧瞧?柯兵摇头,说总不至于把我家房盖折腾没。
  回到唐尧家楼下的时候,凌晨两点。柯兵把引擎熄掉,在安静的车里坐着,迟迟没动。他想他进去先说什么,再说什么,如果唐尧生气,他要怎么哄,如果唐尧是暴怒,他要怎么劝,如果唐尧不说话,他要怎么做……
  想着想着,柯兵居然睡着了。
  等再醒时,太阳已经红彤彤的挂在了天上。小区的警卫过来敲车窗,说麻烦把车停到停车位。柯兵看看表,八点十分。
  柯兵忽然觉得有点慌,好像潜意识里就知道有些什么事情坏了。匆匆下了车,几乎是狂奔着就上了楼。到唐尧家门口的时候,柯兵有点晕,缺氧的感觉一直萦绕不去。他那个几乎和楼道一样宽的巨大无比的箱子被孤零零的立在那儿,旁边的地上,躺着那双只被崔小鹏穿过一次的小兔子脱鞋,一只正面朝上,一只鞋底朝上。
  柯兵几乎可以在脑袋里模拟出原景重现。那个人把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通通塞进箱子,然后打开门,丢出去,再关门。转身看见了小兔子脱鞋,拎起来,开门,丢出去,再关门。
  要多么的愤怒,克制如唐尧才能干出来这事儿呢。柯兵把小兔子拖鞋捡起来,拍掉上满的灰,规规矩矩的在箱子上放好。然后拿出钥匙,开门。
  屋子里很安静,周末的阳光撒进来,照得一室温暖。沙发一角留着浅浅的长时间压过的痕迹,DVD机的电源还在亮着红灯。
  唯独,没有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香,那是柯兵常抽的。平时就放在电视柜上的香烟,此刻只剩少半盒躺在茶几上,旁边的烟灰缸里,满是残骸。唐尧从来不抽烟,柯兵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抽。
  终于拨通了踌躇一晚的电话,响了很久,很久,久到柯兵以为会听见“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喂。”
  唐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时候,柯兵手抖了一下,险些摔了电话。
  “我说,你把我东西就那么堆门口,万一让捡破烂的收走呢。”
  “折现,我赔你。”
  “唐尧……”柯兵忽然有些哽咽。
  “我知道咱俩闹了挺多回的,”唐尧似乎在苦笑,“你的招数都能写个攻略了。”
  “昨天我……”
  “分了吧,咱俩。”
  酝酿了一个晚上,柯兵才发现,他给自己刨了个坟坑,选择倒是有两个,活埋,或者死埋。
  “你现在在哪儿?”柯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颤。
  唐尧顿了下,才说:“家。”
  【以后我小卒子就算在沙家浜扎下根儿了,你家就是我家,哦,不对,应该叫咱们家。】
  同居第一天的宣言,还在耳畔。柯兵蹲了下来,觉得胃里翻滚的难受。
  唐尧还在说,他的声音很和平,以至于有了点呢喃的味道:“柯兵,承认吧,咱俩之间那个坎儿是迈不过去了。我一直想忽略,可每当我觉得我已经差不多可以了,它们就又会出来蹦跶,我熬不住了。”
  “对不起……”艰难的挤出三个字,柯兵再也说不出其他。胸腔憋得厉害,他无声的大口大口吸气,却还是无法缓解那种窒息的疼。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唐尧淡淡的,仿佛忽然回到了刚认识的那个时候,冷清,骄傲,带着点与生俱来的贵族气,“你高估我了。我没法带你找到出口,我现在只希望自己能绕开一直转圈的鬼打墙……”
  从落地窗往下望,小区的清洁工正在勤劳的给花坛浇水。漫天的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第一次和唐尧做 爱的时候,柯兵想,要对这个给了他全部的男人负责,对他好。在大仙儿的帮助下复合的那个夜晚,柯兵想,要做一个终于过了河的小卒子,不回头。
  躺在地上的电话,听筒里还锲而不舍的渗出些许忙音。柯兵握紧了拳头,第一次自己看不起自己。
  从唐尧家搬出来的当天,柯兵就让人事姐姐给她安排进了公司宿舍。后勤办公室负责分房登记的女孩儿一脸惊愕,以为经理微服出巡。住进宿舍的第三天,柯兵在楼道里碰见了施砚。后者也很意外,虽然他掩饰掉了大部分。但施砚什么都没问,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柯兵,然后背着画板,上班。
  柯兵也没有再求助于他,标治得再多也没用,不如不治。
  崔小鹏是不是还住在他家,柯兵不想去求证。他现在避免一切能让他想起唐尧的人或事,这里,崔小鹏首当其冲。公司例会他也是百般推脱,能逃就逃,各种借口让他用了个遍,最后索性找个乱七八糟的理由就授权给了蒋锐柯。他怕看见唐尧他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挽回,他怕挽回了之后却没有信心对那个人好。
  日子,竟然真的就浑浑噩噩起来。每天固定的上班,下班,公司,宿舍,乏味而木然的两点一线。
  秋初,十一黄金周的第七天,紫荆堂后阁
  打从第一次在柯兵的调查报告里看见崔小鹏,唐禹就觉得这个人能用。无论是明着用,还是暗着用。但他还是没想到,会如此有用。
  “观察期结束,他们确实分手了。”崔小鹏坐在沙发里,悠哉的耸耸肩,“你的承诺呢?”
  “放心,腾古的资金周转支持不了多久,一个月以内,我会让腾古60%的股份都在你手里。”唐禹低头抚弄着自己的结婚戒指,有些漫不经心。
  “到时候我驱逐你弟弟,你不会心疼吧。”崔小鹏玩起了预防针。
  唐禹抬头看向崔小鹏,几秒后,忽然笑了:“我们家饿不死他,况且那公司本来就是给他玩票的。”
  崔小鹏歪着头,也笑:“你在暗示我费这么大周折得来的就是你一玩具么?”
  “不,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相反,我还挺欣赏你的,”唐禹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崔小鹏的眉骨,“男人奋斗,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崔小鹏抬头,对上男人的目光:“谢谢。”
  片刻的安静之后,唐禹再次开口。
  “以下,纯属我个人好奇。”
  “嗯哼。”崔小鹏点头,示意尽管问。
  “你对那个柯兵……”唐禹眨眨眼,莫名的,就有了点八卦的味道,“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崔小鹏不笑了。收了嘴角,敛了眼眸,他缓缓靠进沙发。
  “等我哪天想明白了,会记得回答你。”

  第 49 章

  唐尧承认,自己还是混得太嫩。公司在招标失败后股票没跌反而涨了,他就应该有所察觉,只是这段时间脑子乱糟糟的,所以无暇顾忌。他这辈子还没有惨到过这个份儿上,输了人,输了阵。
  崔小鹏坐在那里,俨然新的运筹者。他说,唐先生仍旧享有股东的权利,只是不再适合担任总经理的时候,唐尧下意识的去看柯兵,男人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傻,唐尧觉得,如果他现在手里有枪,一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一枪崩掉两个。
  崔小鹏坐在最中央,理想和现实总的成就感似乎有着微妙的差距。他一贯的行商原则就是吃掉该吃掉的能吃掉的每家公司,但这一次他也不确定,是为了公司才这么害唐尧,还是因为小卒子。
  某个角落里,目光像刀子一样射过来,崔小鹏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从容不迫的宣读着新的规章制度,新的重组方案。
  柯兵咬着牙,快把牙根咬碎了。唐尧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却好像听见了小兔子的低泣。他想把那个人搂过来,揉进自己的身体,让他打,骂,哪怕捅自己几刀,就是别这么憋着。胸口,窒息般的疼。
  终于,挨到了会议结束。股东和经理们三三两两的散去,唐尧是走得最快的。柯兵想也没想起身就追了出去,终于在消防楼梯口把人追到了。可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抓,唐尧回身就是猛力一推,柯兵直接摔到了墙上。
  力道之大,就像他那天推唐尧的一样。
  “唐尧……”柯兵还想上前,却在下一秒止住了脚步。
  第一次,他听见唐尧如此声嘶力竭的咆哮:“你他妈再过来一步,信不信我拿刀捅你!”
  柯兵有些发怔,一时间竟然没了言语。
  唐尧还在骂,似乎这辈子积攒的愤怒都在此刻倾泻出来。
  “柯兵,认识你算我倒霉!从第一次你撞了我的车我就该知道,和你就是命里犯克!你死活爱不上我,我认了,你抱着你那棵破树吊死我也不管!可为什么连公司都不给我留!你别说你不知道,你他妈就是不知道也是帮凶!我唐尧哪儿对不起你了,我敢对天发誓从头到尾我问心无愧!”
  在柯兵的印象里,唐尧从来没有这么不顾形象的激烈爆发过,就是那个分手的电话,也带着深深的克制,淡淡的冷。可这一刻,盛怒中的男人却像点燃的绚烂烟火,夺目,又摄人心魄。
  “柯兵,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唐尧的嗓子哑了,渐缓的语速里,像在压抑着某种致命的疼痛,“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柯兵靠在墙上,费力的呼吸,就好像身体里的力气被忽然抽干。冷淡的克制的清高的唐尧,愤怒的粗鲁的燃烧的唐尧,截然不同,却都戳进了他的心窝。柯兵忽然羡慕起绿野仙踪里的铁皮人,没有心,才会那么的快乐。
  唐尧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等柯兵回过神时,只有楼道里呼呼的风声。
  保护崔小鹏是他机体的自然反应,从认识那天开始,从知晓感情那天深化,一直到现在。那么对唐尧呢?柯兵试图在记忆里搜寻,却一无所获。似乎从逮着那只兔子开始,他想的净是怎么欺负。
  呵,柯兵抬起胳膊死死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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