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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朱成碧 作者:碧心寒-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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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迸溅出的目光,犀利而狰狞,带着皇权烙印的占有。她还未来得及思考,皇帝灼热的锋芒已然逼至眼前:“朕记得太皇太后曾经嘱托,要朕给你相一门好亲事。你是蒙古科尔沁的好女儿,自然要是一夫当关的萨哈达才能相与匹配。”
一字一字毫无感情的平铺直叙,几乎是没有半点迟疑犹豫,她俯首下跪,抢道:“谢皇上恩典,此节敏敏已向老祖宗禀明,情愿终生侍奉太皇太后。”
话音未落,达尔汗王爷早已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敏敏!你不要得寸进尺!”
皇帝的眉梢微微一挑,抬手阻止了达尔汗王爷的大发雷霆,眼中露出一丝得胜的嘲弄:“朕还不曾下旨,你便这样急着拒绝,就不怕后悔终生?”
语气中的隐约可辨的诱惑,诺敏咬咬牙,目光如春雨从容若身旁洒过:“敏敏心意已决,还请皇上成全。”说罢,伏身重重叩首。
仿佛是夜间猝然滑过的冥火,皇帝的眼光蓦地闪烁着明耀起来,声音却渐渐森冷沉寂:“朕本想,将你赐婚于纳兰性德。”
雷霆乍变,她猛得抬首,难以置信的质问对上那一抹挑衅的自得,一如被当场戳穿的谎言。身后容若早已伏地叩首:“敏敏格格金枝玉叶,怎能屈尊下嫁一介外臣?皇上这般错爱,微臣着实……”
皇帝清隽的面庞倏地覆上了一层寒霜,九五之尊显然不曾料到纳兰性德竟会当众抗旨,刚欲开口,却听得一声清脆驳斥:“谢皇上错爱,敏敏不愿意。”
众卿目光齐齐调转,福全立在台下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达尔汗王爷亦是面如土色。诺敏依旧是直挺挺地跪着,面无惧色,广袖临风散开,犹如一只玉色的翩跹蝴蝶。仿佛面前的雷霆万钧于她而言不过是过耳春风,水波无痕。
原本指向纳兰性德的谴责刁难,一瞬间全都改转了方向。
皇帝不意她竟敢当众违逆圣旨,剑眉紧蹙,从牙缝中挤出的泠泠嗓音透着难以置信,“你方才,说的什么?”
诺敏单膝跪地,右手扶肩,颔首施行蒙古大礼,“敏敏不愿下嫁纳兰公子。敏敏当众抗旨,触怒圣颜,自知万死难赎,不敢妄求宽恕,只希望皇上明察秋毫,不要牵连旁人。”流光依依,眼风淡淡瞥过立在一侧的纳兰性德。
达尔汗王爷终究是疼爱幼女,眼见着皇帝雷霆震怒,目光凛冽如尖刀就要向着诺敏身前剜去,连忙跟着下跪,道:“小女狂妄,性情顽劣,都是从前在家中臣教导不善之过,还请皇上看在老臣薄面,多加宽宥。”
皇帝恍若未闻,目光如炬,只是怔怔盯着诺敏的方向,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从胸口深闷着透出来的,辨不清是欢喜还是愤怒。诺敏低伏着头,只听那猎猎的风从耳畔刮过,生生将皮肤割出一道又一道的伤疤。只听皇帝缓缓开口:“你,当真不愿意?”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克制着那翻涌的思绪如海,“回皇上,敏敏不愿意。”





19

19、言语怅望 。。。 
 
 
因此时玲珑已册了答应位分,例同小主,自然不能随御前女官一处居住,加之皇帝又格外爱重,故在御帐旁单单辟了一处与她居住,这样一来便只留了蕙殊一人守在茶水帐中。耳听着帐外锣鼓喧嚣,一阵起来,一阵又湮灭下去,远远的不甚分明,只觉得心头万千思绪也像那鼓槌一般咚咚敲打着,忽急忽缓,时轻时重,让人没有片刻安定。
坐立不安了好一会儿,她起身净了手,估摸着到了御驾安歇回帐的时候,便开始着手预备着上用的器皿茶水,洁具、投茶、才将刚刚煮到一沸,忽听的帐外不远处有语音窃窃,似乎是有人在低声争执,声音不甚响亮,然隔着一道毡帐,却也听得十分清晰。
只听其中一个男声急道:“姑娘冰雪聪明,怎得方才那样的情形,却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顶撞圣意?”过得片刻对方接口,却是一个女子的声调,清冷而从容:“公子不必担忧,敏敏如此行事,自然胸有成竹,再者有阿爹替我圆场,皇上纵使生气,却也不敢十分苛责。倒是公子……若是你违抗圣意……那可当真不知……”
声音一句接着一句低了下去,颤颤巍巍,似有万般后怕。蕙殊听出那个女声分明便是诺敏的音调,连忙停下手中诸事,走到帐口,借着那一线的缝隙向外窥探,触目一袭宝蓝色的盔甲戎装,丰神俊逸,朗眉星目,举手投足间皆是谪仙风采。
她按住胸口,双颊倏地热热作烧,一颗心咚咚乱撞好似受惊小鹿一般。只听容若道:“九尺男儿,敢作敢为,怎能让姑娘金玉之体替容若担当罪名?况且皇上雷霆万钧之势,现下虽碍于达尔汗亲王颜面不好发作,保不齐身后埋下万千干系,姑娘独居深宫,无亲无故,恕容若妄言,若是来日祸连无计,岂不都是容若的罪过?”
他一席话且急且叹,焦虑难遣,似有无限挂念不舍。蕙殊这里一愣,诺敏那头的声音已然紧跟着响起:“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三岁小儿皆知的道理。如今圣上赐婚,天恩浩荡,公子你却贸然请辞,抗命不遵。敏敏身在其中,知晓公子对夫人情深一片,曾经沧海,可旁人非议,又岂是你我所能度量预见的?敏敏一介女流,幽居深宫,罪名再大也大不过一人之命,可公子你身居要职,家世显赫,明相在朝更须各方斡旋私下周全。万一此时传入小人耳中,说公子你目无君父,心怀不敬,届时牵连九族,那敏敏……”
最后那一句低语恰似晴空霹雳,直直地在蕙殊头顶炸开,一道猝然划破静谧的幽暗光亮,吓得她不敢再听,连连倒退,右手磕在茶具案条上,当的一声碰倒了那一盏白脱官窑的广口平碗。清脆的声响倒也将帐外的两人惊了一跳,诺敏心思细腻,回头瞧见帐中有一晃而过的人影,连忙噎住了口,低了眼沉默好久,方才轻轻道:“事已至此,公子无须再为敏敏挂怀,自己多加珍重。”
容若看着她立在身前的婷婷倩影,一双眼眼波清澈,像水,盈盈地映出自己的影子,却不是极柔的神态,灵动中氤氲着一分倔强孤傲,尖尖下颔抵着领子,月白色的风毛绒绒地衬出她圆润的半边侧颜。那样熟悉的神态,惊觉,分明就是故人的巧言欢笑。
故人!思绪掠及,他不觉心口又是一窒,却不同于以往的疼痛,那丝丝酸楚之中,竟是沁着一点暖,暖而明黄的光亮,有着绵延悠长的温度,触手可及的雀跃。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念头在作祟,他抬起眼望着她,鬼使神差的开口道:“上次姑娘所说的那株明开夜合,今年开得甚好。”
诺敏怔一怔,心思慢转,已然明白了容若话中深意,不觉含羞侧了脸,然终究是草原儿女,纵使情深情怯,却也不拘泥畏缩,只是片刻的赧然便已恢复了平日的洒脱自若:“可是,夫人从前喜欢的那一株么?”
容若点一点头,道:“那株明开夜合,本是微臣与内子在世时共同所栽,去年一整年枯败颓然,本以为是再也不会开花了。”目光熠熠,分明对上诺敏又惊又喜的粲然明眸,不觉嘴角也自含上了一缕笑意:“容若在此,多谢姑娘。”
诺敏依旧是立在那里,静得像一株风露清荷,她仿佛并没有笑,可细细瞧去,又分明是喜盈双颊,朱唇翕合的样子,似是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是欲言又止地凝噎,眼波流转,竟是没有说出半个字。
容若躬身施礼,告辞道:“微臣前头还有戍卫要务,不敢再耽误姑娘歇息。”诺敏点一点头,眼神却不离他周身半步,“公子走好。”见容若垂首而立,并不转身离去,不由得又问:“公子可还有什么事?”容若一噎,好似不意她由此一问,反道:“姑娘并没有旁的吩咐么?”
诺敏瞧着他无措失神的样子,心中微微发痒,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容若见她陡展欢颜,细想一刻,也不禁垂首而笑,道:“微臣告退。”
诺敏屈膝回礼,“恕敏敏不能远送。”回身折进帐中,蕙殊本坐在炕边恹恹地搅着缸里才将煮沸的茶汤,见诺敏掀帘进帐,连忙站起身来。诺敏见她一把黄杨木的茶匙勺子搁在手畔,整个人忡然无计的神情,不由道:“你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当差都安不下心思。”说着走上前去,将茶具一一理好。
蕙殊见她双颊生晕,眼角旖旎,兼之先前马车中玲珑的消息,联系方才帐外那语带双关的情意切切,一桩接着一桩,有如千斤重担压在心上,直勒得她喘不过气来。诺敏回过身来,见她依旧是怔怔的醒不过来,不免存了几分怨怪,拉过她的手道:“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蕙殊抬眼望向她,过了好久,方喃喃道:“姐姐,我可是该给你道喜了?”
一句话,诺敏心中便已亮如明镜,当下敛了笑容,问:“你可是听谁说了什么?”蕙殊摇一摇头,道:“何须要听旁人说些什么?姐姐只看皇上今日的架势,达尔汗亲王难得进京,皇上看重,又有太皇太后的恩旨,自然是……”停了一停,忽的扬起脸,“方才在围场狩猎,可是为了替姐姐定下人家?”
诺敏脸上不觉一红,摔开她的手扭过头去,“你这丫头,怎么今日说话口无遮拦的,也不知个分寸忌讳。好歹还是在宫里呢!”蕙殊笑一笑,脸上的惨然愈发深重:“姐姐自是福寿双全的人,宫里上至皇上、太皇太后,下至我们这些奴才宫人,哪一个不赞姐姐的好?便是真有一两星过失,有上面的无尽庇佑,姐姐也大可安心。”
诺敏见她越说越不像,心中越发焦虑不安起来,掰过她的肩头直直望向她的眼中,问,“蕙殊,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遇见什么事情了?”
蕙殊看着她一脸关切的神情,只觉得有千斤重的话语噙在嘴边,待要开口,却只得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见姐姐一家团聚,天伦之乐,莫名地有些伤感罢了。”
言语中搪塞之情显而易见,诺敏待要再问,忽听帐外有人通报:“敏敏姑娘,御帐那头的卫主子请姑娘过去一趟。”
诺敏一怔,问道:“卫主子,哪个卫主子?”蕙殊咬一咬下唇,道:“除了玲珑,还能是哪一个?”诺敏心头一跳,连忙压低嗓子,惊道:“万岁爷竟不声不响地把她也带了出来?”蕙殊叹了口气,扭过身子自顾自地搅着面前的茶汤,“万岁爷的脾气,又有谁能摸得准?”
她只觉胸口冰凉一片,明知蕙殊说的是实情,却总有那样一种不甘,像零星的火苗,撺掇在在死寂的灰烬中扑不灭。见帐外的小太监催得急促,总以为是有什么要事,只得跟了出来。绕过御驾专用的明黄八角帐篷,远远瞧见那一头一处略小一号的素色毛毡,虽说是简陋单薄了些,但比起寻常随行之人,到底赶紧整洁了不少。梁九功本立在帐口,见是诺敏,连忙迎了上去,奇道:“姑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诺敏见他这样问,兀地没来由地一阵慌乱,好在她素来警醒,极快地稳住心神,反问:“不是卫主子派人请我过来的么?”梁九功“哎”了一声,旋即一拍脑袋,叹道:“是了,卫主子方才身体不适,怎奈这次围猎出巡,皇上并未安排宫中太医随行,加之这一位御驾随侍的主意又是瞒得密不透风,想是卫主子身边的奴才急得没了办法,这才乱碰乱撞,找着姑娘这号‘及时雨’前来救驾了。”
诺敏见他说的郑重其事,心中虽仍有疑虑,却也不好在说什么,只道:“那卫主子现在如何了?”梁九功道:“裕亲王想法子从就近的官衙请了个医师,先吃了几剂药,如今已经睡下了。”诺敏侧眼瞧了瞧漆黑一片的帐中,仍不免生气,“这样大的事情,你们也敢瞒着不教太皇太后知道?!回头要是漏了风声,可别再哭丧着脸来寻我。”
梁九功赔笑道:“姑娘这是哪里的话。”转身吩咐冯毅:“好生送姑娘回去。”
诺敏瞧着他的神色,心中那一层狐疑不禁愈加深重,仿佛是哪里不对的厉害,一壁走一壁侧头沉思,却始终理不出个究竟,万般思绪堆杂在一起,整个人像踩在棉絮上,软软地发慌。直到回至茶水帐前,蓦地瞧见那一抹明黄色的御用色彩,心头的千般猜忌这才骤然一下子被人抽空了,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容许自己瞻前顾后,也在没有必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她掀开帘子再度走进这个令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狭小居室,空落落的大帐中只留了一道明黄色的影子,蕙殊定是一早就被遣了出去。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海中转过各色念头,终究还是屈膝行下礼去,“敏敏给皇上请安。”
皇帝闻声回头,面色平静地望着她,然目光却像是虚的,穿透了她的身子,定定地望向身后悬挂的萨满祈福图腾。诺敏不知他在看什么,亦不敢起身询问,那样一种神情,并没有让她觉得恐惧,反而让她滋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恻然。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皇帝兀地开口,语气极淡,问道:“朕从前不知,你竟是爱写字的。”诺敏脑中的神思猛地被人狠狠揪起,窒息一线,微薄的空气中有泥土青草的味道,勒得她胸骨丝丝疼痛。她竭力镇定心神,点一点头,答:“敏敏虽自幼得太皇太后教导,但字迹终究未脱闺阁之气,难入皇上青眼。”
皇帝仿佛是笑了一笑,左手一挥,一副象牙卷轴直直落到地上,“便是好字,若无情致,也只是枉然。朕瞧着这一幅字万千柔情,毫端运秀,真真算得上乘之作。”
尾音时那一抹不加掩饰的森冷,带着凌厉的痛楚愤恨,兜头兜脑地向着诺敏砸来。她只觉得四肢百骸冷冷的麻木下去,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地,目光茫然落到那一卷柳体手书之上,绮丽缱绻的笔触,仿佛便是那一晚,潭拓寺下月华如水,临风而立的男子箫音依依,自己曼声而歌,唱那一句“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万千情绪被陡然撕开,她突然就没有了惧意,整个人有如死一般寂静,低着头伏在皇帝跟前,过了好久,方道:“皇上谬赞,奴才愧不敢当。”皇帝微微一哂,“奴才?在朕跟前,你从来都是这般拘谨自持。”语气陡转,蓦然之间锋芒尽显的逼问有如凌厉的钢刀,“你这一幅字,是写给谁的?”
她不语,只是垂首沉默。皇帝上前一步掰过她的肩膀,迫使她仰起脸来,四目相对,被冰封在眼底的怒火,有着招摇的信子,烈焰滋滋作响着想要吞噬一切。他冷声道:“朕再问你一遍,这幅字,是写给谁的?”
诺敏看着面前九五之尊明明怒极却不得不竭力克制的神色,突然之间就漾起了一抹笑意,“皇上早已洞察秋毫,又何必多此一问?”
他一松手,像是难以置信地退后一步:“是纳兰性德?”
诺敏并不看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一卷字幅收拾妥当。皇帝一个箭步上前将她从地上拉起,那样大的力道,似是要将她的腕骨捏碎一般,“你告诉朕,是不是纳兰性德?”
她深吸一口气,殊无惧色地平视他凛冽的眸子,“皇上圣明,奴才无需多言。”
皇帝怔怔的望着她清丽孤傲的轮廓,良久,猝然失笑两声,惨然道:“原来如此,居然如此!”双眼紧紧迫住诺敏,“你骗的朕好苦。”
她重又下跪,郑重道:“奴才不敢欺瞒皇上。”皇帝冷哼一声,漠然道:“既然你对他一片痴心,那方才围场狩猎,朕有心赐你琴瑟和谐,你又为何罔负圣恩,抗旨请辞?”
诺敏冷然道:“公子情重,心中所系只有夫人一人。敏敏虽仰慕公子绝世风仪,却也不愿因一己私欲惊扰公子追忆哀思。”停了一停,仰头望向那一袭明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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