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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爱几重-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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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眉紧簇,眼中是化不开的疼惜与怜爱。看到他时,我心中感到的不是惊讶而是庆幸,仿佛此时自己便能松一口气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温瑞航皱着鼻子看我,语气中是不容辩驳的震怒:“谁让你私闯水牢的?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我吸了吸鼻子,眼眶中似是有热烫的东西在滚动,但却故意轻松地说:“快带我们走,我都臭死了。”
温瑞航斜眼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孟宣,嘲讽地说:“他不是很能耐吗?赵凌的这点小心思都猜不出来?”说罢,他已不顾他身上的恶臭,将他扛在了肩上,又转头看我,说,“你能跟上吗?”
我勉强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温瑞航已随手一掷,一枚火器钻过水牢的门缝被丢了进去。他用空着的手将我一拉,飘然跃出了三四丈远。一声闷响过后,水牢的房顶松垮垮地倒了下去,连带着旁边的冷宫也跟着着起了大火。我不知他的计划是什么,但想起还要在亥时整去朝露殿找孟容,连忙说:“孟容还在朝露殿等我,你带孟宣先走吧。”
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说:“我来这里是救你,你以为我会管他吗?”说罢,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肩上的孟宣,又说,“你放心,我的人就在朝露殿四周,里面的人全都中了迷药。”
我心下讶然,胆怯地问:“你到底打算怎么样?”
他转过头来看我,眼底的深情表露无遗:“我只想让你快乐,谁夺走了你的快乐,我便夺走他的命。”
有温瑞航的相助,我们很快回到之前投宿的客栈。店小二提来了热水,我便帮着公孙敬将孟宣身上的衣服脱去,洗掉他身上的污物。我迅速地擦洗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时,孟宣已在公孙敬的房间里躺好。借着桌上昏黄的灯光,只觉得他的脸色更加怕人,嘴唇青紫,印堂幽暗。我让公孙敬又点了几根烛火,颤抖的手指搭在他右手腕的脉搏上。
脉搏缓慢到微不可察。这是他中毒后的第十五日,身上无半点伤痕,也没有红肿淤青,而这毫无表征的昏迷却是让我最为抓狂。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读过的每一页医书,看过的每一段批注,努力想抓住那悬浮于脑际的一丝线索。可越是努力去想,就越是无法理清头绪,我颓然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绝望。
他静静地睡在床上,纤长的睫毛像浓黑的鸽羽,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湿漉漉的发丝仿佛上好的丝缎,披散在月白色的枕头上,氤氲出了一片水渍。半月前还曾深情凝望过我的双眸,此刻却是紧紧阖着。这是我逃不开、躲不过的宿命,如果他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将针匣打开,金灿灿的细针映着烛火发出耀眼的光芒。我吩咐公孙敬扶孟宣坐起来,便脱去鞋子盘膝坐在他的身后。我抽出一根针,用另一只手去按孟宣后背上的穴位时,温瑞航冰冷的声音在床侧响起:“他中了什么毒?”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不知道?”他挑眉重复,“你要如何解毒?”
我看准穴位扎了下去,孟宣却没有一点反应。我又抽出第二根,说:“我们隐谷有一门内功,专门可以解毒。”
“内功?”他似是不相信我的话,在口中反复咀嚼了一番,然后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说,“‘冬夏逆转’?你想将他的毒反噬到自己身上?”
我的第二根针已经扎了下去,他还是没有反应。我不得不佩服温瑞航的博闻强记,不仅知晓我们隐谷的不传之秘,甚至连名字都一字不错地说了出来。我呵呵笑了笑,似乎是心意已决,说:“你放心,只要我体会到了中毒的感受,就可以知道是什么毒了。”
“不行,你不能这样做。”温瑞航已抢先一步拉住了我的手。
我轻轻地拂开,说:“哥哥……”他听到我这称呼明显一怔,握着我的手不自觉地僵了僵,但还是慢慢地放开了。我望着他的眼睛,又看了看身前的孟宣,说,“如果此时中毒的是我,你会见死不救吗?任何一件事,只要心甘情愿,就没有谁亏欠谁这么一说。相信如果是我,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你也会奋不顾身的。”
温瑞航咬了咬牙,终于向后退了半步,但仍没放弃最后一丝努力规劝我:“如果孟宣知道你为他做了这些,你以为他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吗?他会对你愧疚一辈子。”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已经结发了,夫妻之间是不需要愧疚的。”我伸出手去缓缓拂了拂他的墨发,毒素入体十五日,身上无半点痕迹,唯一的解释就是侵入了大脑,“况且,他不会再记得我了,什么都不会再记得了。”
我将右手轻轻放在他的背心,体内积聚起的一股内力沿着他的经络游走。第一次使用‘冬夏逆转’时,有孟宣自身的内力辅助;而这一次却完全靠我自己带动他的真气打通周天的各处穴道。我的修为只有十几年,游走到一半时便已额头见汗。照此下去,我和孟宣就是双双毙命的下场。我突然扯了扯嘴角,想到这最坏的结局其实也未尝不是圆满的。
朦胧中听到温瑞航靠近的声音,他似是看出了我的不济,想伸手助我一臂之力。但他的手还未及碰到我的后背,伴随着一股劲风,房门被大力推开,紧接着便是二哥恼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拿开你的脏手,你以为隐谷的内功是谁都可以接济的吗?”
他话音未落,已推开温瑞航端坐在我的身后,浑厚的内力自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与我自己的真气水乳交融,绵绵地注入孟宣的体内。这就是我的二哥,嘴上用最恶毒的话骂我,心中却对我的任性百般纵容,即使此刻面对生死,他也毫不犹豫地支持我的选择。我侧过头想给他一个微笑,却被他虎着脸吼了回去:“你给我认真点!”
心口渐渐传来针刺一般的疼痛,仿佛那里的每一下跳动都是一把钝刀在皮肉上撕扯。我的眼前渐渐朦胧起来,仿佛房中升腾起了浓重的雾气,把所有人都包裹其中。我咬了咬下唇,身体上的疼痛换来了我短暂的清醒,我努力张开嘴,说:“解药是……”
我挣扎着说出了一连串的药材名,公孙敬用早已备好的笔墨快速地记录了下来。我说到一半时,已感觉舌头不听使唤,上下牙齿都在打颤。而二哥只听我说了一半,便已心领神会,将我没说完的那一半飞快地说给公孙敬。公孙敬捧着方子去抓药了。
真气在孟宣体内已运行了一个周天,我艰难地收回手,软倒在二哥的怀里。二哥一个字都没有说,就那样紧紧地抱着我,仿佛十六年来从未将我抱紧过一样。我的眼前已是一片混沌,只感觉腮边落下一两滴咸涩的液体,那是二哥的眼泪。
但他立刻找回了理智,大声命令温瑞航说:“安排车马,即刻回隐仙谷。”
我积蓄了最后的力量从二哥的怀中坐起,摸索着来到已重新躺下的孟宣身边。我几乎是贴在他的脸上,才勉强看清他渐渐有了血色的面容,那是我的心上人。
毫不在意屋中旁观的其他人,我颤抖地吻上他的嘴唇,呢喃着说:“孟宣,不要忘记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刚开始写的时候特别卡,写好的一千多字都被删掉了。但没想到我也有rp爆发的时候,竟然双更。下章就该结局了,后面补一两个番外完善情节。感谢大家一路走来的支持。
☆、恩爱两不疑
我轻轻推开房间的窗棂,春天和煦的暖风扑面而来,前年春天栽在院里的樱树应该已开了花吧,一阵阵淡雅的香气盈在鼻端挥之不去,不知名的小鸟啾啾之声提醒着我春天终是来临了。房门吱呀一声,一股饭菜的香味飘进来,我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同时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让我猜猜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阿诺将提盒放在我房间的桌上,又将碗筷递到我的手里,说:“今日姑姑生辰,二叔特意做了姑姑最爱吃的三鲜打卤面,放了温叔叔从祁阳带来的朝天椒,定会让姑姑连吃三碗的。”
我挑起一柱面条靠近鼻端闻了一闻,确实是鲜香麻辣,引得我口水直流。我将面条吹凉,一口塞进嘴里,舌尖的味蕾立刻被点燃,口腔中好像有把火在烧。阿诺仿佛早就预料到我的反应,急忙将一杯凉水塞到我的手里,我咕咚咕咚灌了两口,缓缓吐出一口气,大呼过瘾。
我虽爱吃辣,但自从回到隐仙谷后,每日的饮食都被二哥严格限制,十天半月也难得尝一回。今日借着生辰的由头,倒是让我大杀四方了一把。我推开碗筷擦了擦嘴,阿诺叮叮当当地将杯盘碗碟重新归置到提盒里,转身向门口走去。他的脚步声却在门口停了下来,说:“忘了告诉你,温叔叔来了。”
我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对阿诺说:“我先睡一下,别让人进来。”但无奈吃得太撑的肚皮涨得发痛,我不得不伸出手去轻轻揉了揉。恰在此时,一个戏谑的笑声在门口响起,紧接着我感到腕上一热,已被他握住了右手。
“躲我也不用找这么烂的借口,当心积食。”说着,他已牵着我的手来到门口,迈过半高的门槛走到院中,说,“没事要多晒太阳,春天的阳光是最难得的。”
其实不用他的牵引,我也能很熟练地走出房间。从床到桌子是九步,从桌子到门口是十二步,再走十步便可站在阳光下。三年的时光,我早已适应了眼前一片迷茫的世界,但却总是无法忘记最后瞥向孟宣的那一眼,他紧闭的双眸,隽秀却苍白的面孔和散落在月白枕头上的乌黑墨发。这画面成为我在有形世界里最后的印记,让我在每一个无眠的深夜反复咀嚼回放,任由思念的潮水汹涌地将我淹没。
三年前,当我睁开眼睛的刹那,四周聚拢的众人仿佛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的脑袋齐齐探向我,遮住了原本打在床幔上的日光。衣袂摩挲之中,无数个声音焦急地询问着我的感觉。阿爹的镇静、阿娘的泫然欲泣、大哥的冷硬、二哥的焦急、阿诺的欣喜,还有温瑞航的深情。但我知道我最在意的那个人不在身边了,我缓缓地闭上眼睛,周围突然便安静了下来。感觉眼底有湿热的水汽,我侧过头去不想让他们看到。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门开了又关,室内渐渐安静下来。一只温热的手掌拂上我的额发,掌上传来清淡的药香,我知道那是二哥。
二哥伸出一根手指擦了擦我的眼角,终于幽幽叹了口气,说:“爹爹一半的功力真是没有白费。”
我慢慢转过头来,朝着他的方向空洞地望了望,说:“二哥,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他抚着我头发的手顿了顿,但很快便恢复如常,说:“爹爹会有办法的,阿凝不怕。”
其实我从来也没有怕过。我虽留下了眼疾,但到底是九死一生逃过一命。温瑞航在隐仙谷陪了我数日,终是抵不过祁阳的一日三催,依依不舍地回去了。二哥从不提起当日里的事情,仿佛我的生命中从不曾到过京城,也从不曾认识孟宣其人。我们便在这样的自欺欺人中度过了最初的那段艰难时日。
我一日比一日适应看不见的生活,虽然丧失了视觉,却让其他感官无比鲜活起来。我能在入夜时分听到爹娘的窃窃私语,阿爹的语气似是心疼又似是惋惜:“阿凝初尝情爱便遭此大劫,更是将自己的眼睛都赔了进去,可是孟宣却已不记得她是谁。”
我无助地扶了扶身旁的合欢树,这是我清醒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虽然明知是这样的结果,却固执地心存一分侥幸,真真是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庆霄宫一场大火,世人皆以为公子孟宣葬身火海。这样也好,与其卑微地任世人诋毁,他大概更愿意这样消失。”阿娘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暗夜里悄然绽放的一朵合欢花。
眼睛仿佛被厚厚的白布遮挡着,我能感受到阳光照在脸上的光亮,却无法看到哪怕一个模糊的轮廓。温瑞航牵着我的手在院中散步,纷飞的落英飘到脸上,香气恒久不散。温景薨逝后,温瑞航即位,日理万机的南朝皇帝却必然会在这一天亲临隐仙谷,三年来不曾改变。
“阿凝……”
他一开口,我便开始扶额,未等他再说一个字,我便伸手捂住肚子,说:“想是刚才的面条吃得太多,我……我有些肚子痛。”说罢,我想甩开他的手,没想到却被他握得更紧,我只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终于缓缓放开了我,来到我的面前挡住了映在我脸上的阳光。他双手扳住我的肩膀,凝重地问话倒更像是他的自言自语:“阿凝,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嫁给我呢?”
这是三年来他对我的第三次求亲。
犹记得三年前我刚刚醒来,二哥安抚了我的情绪后,温瑞航便悄然来到我的床边,无声地站在床头一言不发,我却感觉一双炙热的眼神似是要将我熔化。我知道自己欠他良多,心中虽有悲戚,却也勉强扯出个笑容,低声说:“皇上也有犹豫不决的时候?”
他叹息了一声,在我身后垫了靠垫,扶我在床上靠坐起来。我虽有些头晕,但身体已感觉大好了,只是四周一片迷茫还是让我心下黯然。
温瑞航突然拉住我的手,柔声说:“阿凝,你嫁给我吧,让我好好照顾你。”
我的手反射性地收紧,尖利的指甲刺进他的手背。我急忙松开了他,伸手在床头乱摸。温瑞航制止了我的动作,问:“你在找什么?”
“我的荷包,红色绣着鸳鸯戏水的。”
温瑞航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床边;过不多久,便将一个光滑柔软的东西塞进我的手里。我摸索着打开,抚摸里面柔软的发丝,说:“我和孟宣都已经……”
“你想说什么?”温瑞航的声音突然便冷了下来,似乎是不愿听我亲口说出什么让他悔痛的话来,“说你和孟宣有了夫妻之实?”
我的头很痛,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莫名地头痛欲裂。我双手抱着头,显然也把他吓坏了。他急忙过来扶住我的手,焦虑地说:“阿凝你怎么了?我不是故意的。”
房门被推开,大哥的声音冷冷地传来:“出去!”
一阵温暖的微风吹了过来,让我从记忆中回神,漫天的樱花雨飘落到我的脸上,香气缭绕,让我恍然感觉那人仿佛就在身边。我做了一个深呼吸,说:“我去后院看看病人。”
自我康复以来,便让大哥撤了谷口的阵法。他虽有不情愿,但到底是遵从了我的意见,只在湖山小筑门口加了一道屏障。他知我的心思,撤去这些障碍,也许有一天就能等到我要等的人出现。但是我要等的人始终没有来,来的却是一批又一批前来求医的患者。
我终日忙碌看诊,时光在日复一日的诊脉、施针、开方中悄然而过。二哥怕我过于劳碌,也加入了诊病的行列,还让阿诺跟在我的身边,简单的便交给他来做。隐仙谷因此声名大振,每日的病患络绎不绝,更有不远万里前来求医的,夜晚无处可住,便在山谷的背风处露宿一晚。后来病人越来越多,二哥不得不加盖了后院的几进屋子,专供不方便移动的患者静养。
这日晚间的时候,我静静地坐在房中,拿着一枚药杵捣着罐中的草药,淡雅的药香在房中慢慢弥散而出。门外有嚅嚅细语传来,我放下药杵站起身打开门,大声问道:“阿诺,你在和谁说话?”
过了多时,阿诺的声音才响起:“姑姑,有一个急病,你能不能看看?”
我这才放了心,边向桌边走边说:“送他去后院吧,我马上就来。”
我拿了桌上的针匣,临出门时拿了手杖,慢慢向后院而去。这一阵都没有什么重症,后院难得地清净,迈步进去也听不到什么病痛的□声。我一推开院门,阿诺便迎了过来,接过我的手杖和针匣,搀扶着我进了屋子。
室内点着明亮的烛火,我虽看不到,却能感受到光亮。除了我和阿诺,室内还有两个人的呼吸,听起来稍有紊乱。不知是不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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