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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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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来陪江篱,四水爷等人必会认为他有意徇私,为江篱大开后门。但若找个男子来,叶白宣却是满心的不乐意,那男人整天跟着江篱,谁又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思前想后,他也没了主意,只得先派高升强跟着江篱。自己平日里,也是尽量与江篱在一处,即便调查案情,也会将江篱带在身边,以免他人背后议论,有说不尽的闲话。

叶白宣忙活了几日,问了不少人,调查了不少事情,却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这谷中的众人,早已过惯了太平日子,平日里警惕性极低,家门也时常不关。那凶徒有意杀人,出手谨慎皆之功夫高明,几乎未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除了李准说那日看到一个身影似乎闪入了史迁的家中,便再也无第二人见过此人。

自那日起,谷中的气氛便与以往有了不同,变得莫名的诡异起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在慢慢消弥,似乎以往的朋友如今看来,都带上了嫌疑犯的面具。对别人时时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生怕那人便是凶手。更多的人选择留在家中,不敢轻易外出,门窗紧闭,四邻间也不再走动,整个谷内死气沉沉,这让叶白宣头痛到了极点。

大约在罗百顺三人被杀的三天后,那一日,同前几日无甚分别,叶白宣带着江篱回到家中,高升强已是做好饭菜,等在那里。他年纪虽不小,却一直未成亲,家中也无甚人,平日里便跟着叶白宣瞎忙活,除此之外,便好打猎这一口。现下被派来跟着江篱,夜里便守在屋外,随时观察江篱的动静。白日里,叶白宣便将她带出门。

一时之间,江篱来到这梨潇谷,反倒比不上在谷外潇洒自在,被人从头看到脚。她大可一走了之,与那些是非道别,可她却不愿如此做。她想要证明些什么,或许说,她又不愿放弃些什么。

江篱跟着叶白宣进了门,见那桌上已摆上了饭菜,不禁又想起那日的情景。若自己那天不是乱发脾气,摔碗走人,只怕早已洗脱嫌疑。偏偏便在那时,自己回了屋子,离开了叶白宣的视线,便让人给揪住的小辫子,以此作为证据来攻击她。

高升强白日里已睡过一觉,醒来后便做了饭菜,专等叶白宣回来吃饭。他是个乡野粗人,平日里做菜,只为填饱肚子,做的菜自己比不上叶白宣的精细,味道却也不差。

江篱看着在坐的两名男子,不论年纪高矮,美丑胖瘦,做出的菜,竟都比自己一个女子要好,不禁心中有些不悦。她自小便希望当个男人,对于女子该做之事,一率弃之如履,只是料不到,自己竟是连男子都比上,真真是有些不服气。

叶白宣坐下吃饭,夹了一块红烧鱼放入嘴中,故意看了眼,称赞道:“这才是人吃的鱼嘛。”

江篱知道他所指何事,白他一眼,只顾自己吃饭,懒得搭话。

倒是那高升强,闲得无聊,没话找话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叶白宣笑着道:“没什么意思,只是吃了美味的东西,称赞你一下罢了。”

高升强向来尊敬叶白宣,见他夸自己,便傻笑起来:“公子喜欢,那便多吃点。江姑娘也多吃点吧。”

江篱礼貌地向高升强一笑,点头不语。

三人正吃着饭,忽听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锣声。叶白宣一听那动静,便知是出了大事,扔下碗筷,便要出门。

高升强反应较慢,愣了一下,便要跟叶白宣出门,却被江篱从后面叫住:“你还是留在此处的好。”

“为什么?”高升强不解道。

江篱却笑了起来:“这敲锣之人,必是四水爷,那恶贼只怕已对他出手。”

高升强急道:“那我更要去捉拿那家伙。”

“你现下的任务,便是看管我。若你突然离去,这杀人的罪名必定又要推到我身上,你放心,你家公子的功夫,不需要他人相助。那人的功夫也不弱,你去了,也帮不了他,徒增麻烦而已。”

高升强承认江篱的话有理,只得又坐了下来,与她对坐在桌边,只是桌上的菜,谁也未再动一口。

愿难遂

叶白宣扔下江篱和高升强,独自一人冲了出去。顺着那锣声,他很快赶至了现场,定睛一看,四水爷正与一蒙面人大战。

那人功夫显然高四水爷一头,出招极为狠辣,不取人性命誓不罢休。四水爷勉力支撑,已现颓势,身上多处受伤,性命顷刻间便要被那蒙面人取走。

叶白宣只觉那身影面熟,却不及细想,出手拦下了正在刺往四水爷胸前的剑,继而又与那人纠缠起来。

那人一身黑衣,脸蒙黑布,辨不清楚真实身分。叶白宣与他过招之时,不时想要扯下他脸上的黑布,却总未能如愿。此人身手不错,叶白宣也无十足的把握能胜得了他,更让他觉得吃惊的是,此人所使的功夫,竟与他心中所想的某人极为相似。这些天来,他始终不愿将此事怀疑到他的头上,但此刻看来,却是不得不怀疑,抑或是不得不肯定了。

四水爷倒在一边,满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叶白宣担心他的安危,使了一招催风掌,将那黑衣人逼退了几丈,他则抽得空隙,上前来查看四水爷的伤势。

那黑衣人巴不得叶白宣如此,当下便转身逃跑。四水爷见状,满是鲜血的手一把抓住叶白宣,焦急道:“公子快追,莫要管我,千万不能让他逃了。”

便在此刻,谷中的其他人也陆续赶到,叶白宣将四水爷将托给其他人,自己则是提着剑,飞快地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那黑衣人行动快速,早已消失于叶白宣的视线之中。他追出约一里路的样子,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趴于地上,右手贴着地面,细心地听了片刻,便又起身,往西北面的方向追去。

这梨潇谷的地形叶白宣极为熟悉,往西北面而去,便是一片密林,却并未出谷的去路。叶白宣边追边在心中盘算,此人为何不往谷外逃,在这小小的山谷内,终究躲藏不了多时。若非他是谷中之人,有固定的藏身之处,那便是说,他是有意为之,目的是引自己上钩?

我倒要看看,这人是从何而来的这股子自信,敢玩这样的把戏。叶白宣心中暗暗道,脚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不少。

穿过一条浅溪,越过个低矮的山丘,终于进入了那片密林中。叶白宣怕自己估计错误,又一次趴下身子听那人的脚步,确定他便在前方不远处后,才放慢步子,谨慎地踏着步子。

天色已暗了下来,半轮明月悬于头脑,洒下的月光透过密林的枝杆,只留少许布在的地面上。叶白宣自幼习武,在这暗夜里行路自然不怕,即便只是一个浅浅的身影,一丝微弱的呼吸声,都能让他的身体感知到。

叶白宣的步子越来越慢,剑负在身后,双目紧闭,只凭一双耳朵来分辨周围的情况。密林不时被夜风吹得沙沙做响,地上的枯叶被踩响,远远看去,只觉叶白宣在此处听风散步,全然不像是在追捕凶犯。

忽然间,剑光一闪,叶白宣整个人腾空而起,蹿上身旁的一棵大树,手中长剑刺出,便听“劈啪”几声,他与另一个同时从树上翻下,在半空中便打斗起来。

两人身影轻盈,功夫相差不大,交起手来,一时难分胜负。叶白宣与他交手之时,心里莫的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只是情势紧急,容不得他多想,对方的剑尖已挑了上来,往他颔下而去。

叶白宣挥剑一挡,整个人轻飘起来,转了几圈,退至一棵树旁,剑插入土,挑起一阵土屑,迷了那人的视线,继而整个人卧倒,借一股内力将自己向前送去,直至那人的脚边,左手抓住他的脚踝,用力向外一拉,那人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叶白宣这才站起身来,一剑挑开那人的面巾,看到的脸,却是让他略微吃了一惊。

那张脸,他极为熟悉,可是那个人,却不是他想像中的那个人。叶白宣伸出手,将那黑衣人扶起,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厉声道:“真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黑衣人却是嘴角带着一丝阴笑,道:“没错,自然是我,你似乎不愿见到我?”

“吕蒙,你来此处做什么?”叶白宣的声音已有些控制不住,他极力地压制,很怕自己会瞬间爆发。

“叶白宣,你又何必装糊涂。”吕蒙收起笑意,一脸严肃道,“你我之间的事情,还需要我再说几遍?你不能义气用事。”

叶白宣转头看向他,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他微闭着眼,轻声道:“忘了吧,都忘了吧。”

“忘了,叶白宣,你这是痴人说梦,你比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逃,便能逃得了的。”吕蒙怒气冲天,一把抓着叶白宣的手,吼道,“你若再躲在这梨潇谷中逃避现实,我便将事情去告诉江篱。”

“就算你现在不说,总有一天,她都会知晓,我不想伤害她,永远都不想。吕蒙,不要逼我。”叶白宣的眼中迸同几丝杀意。

吕蒙看出了他的意图,却丝毫没有惧意,挺直腰背道:“你若要杀我,即刻便可动手。只是你要知道,即便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有些事情,在十年前,不,应该说在更早之前,便已注定。”

叶白宣眼中的杀意黯淡了下来,显得毫无神采,他若有所思道:“早知道十年前,我便不该将梨花香的解药给你。谁料想,如今我竟将自己逼入这样的一个境的。”

他猛得抓住吕蒙的双肩,几乎是恳求道:“我将云庭刀给你,放过江篱,从此不要再出现,永远不要来找我。”

吕蒙冷笑几声,脸上却有掩不住的悲伤,长叹道:“好吧,我答应你,只要我能解开云庭刀这谜,我便永远不再来找你。叶白宣,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为了江篱那个女人,值得吗?”

叶白宣摇头道:“我这么做,不全是为她,我也是为了自己。这十几年来,我慢慢地参透了一些道理,或许那些道理,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吕蒙望着叶白宣,宽阔的肩膀却显得极为单薄,在夜风中,像是要被吹倒。他觉得自己与眼前这个男人,已是越行越远。信念在悄悄发生变化,他还是一如既往,可是叶白宣,却已是物事人非。

“好吧,那便如此吧,想来西渊,也快得手了。”吕蒙拍着叶白宣的肩膀,轻声道。

叶白宣脸色一变,怒视吕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西渊去找了江篱!”

吕蒙点点头,还未开口,却被叶白宣抢白道:“真是想不到,你们两个竟是联手演了一出戏。这几日在梨潇谷肆意杀人的,是方西渊,而非你。即便方才,我追赶的人也是他,只是你们两个中途调了包。电子书,你绊住了我,让他有时间去找江篱偷刀。”

“叶白宣,莫要怪我,我与你不同,我依然与当初一样,是你变了。”

“是,我真是变了,算了,如今再说这些也无异。如此说来,你将功夫传给了西渊,你收他为徒了?”

吕蒙点头道:“是,他天资聪慧,悟性极高,是个可造之才。我向来不放过任何人才。”

叶白宣上前拍拍他的臂膀道:“想不到,你我竟收同一人为徒。走吧,我将刀给你便是,你要记得自己今日所说之言。还有,答应我一件事,待会儿你在屋外等着,我去处理便可,我不想让江篱看到你。”

吕蒙知道叶白宣的心思,点头答应,跟着他往回走。

江篱与那高升强,却是一直等在屋内,片刻都未离开。叶白宣离开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跑回来一个年轻人,向高升强报告了外面发生的情况。

听得四水爷生命无恙,高升强总算松了一口气,再一听叶白宣正在追赶那黑人衣,心里不禁又有些担心。可是江篱说得对,他做不了什么,他根本帮不了叶白宣,去了也只能添乱。

打发掉了那个年轻人,高升强回头去看江篱,只见她神色平静,慢慢地喝着茶,脸上看不出一丝惊慌的神情。

江篱见高升强看着自己,知他心里紧张,便安慰道;“你坐下吧,叶白宣过不了多时,便会回来。”

高升强在她对面坐下,踌躇半晌,这才嗫嚅道:“小,小姐。”

这一声“小姐”,憋在他心中已有多时,打从前一次在谷中与江篱相见,他便有这个念头,只是那时太过匆忙,没有机会。

这一次江篱回来不多时,谷中又接连发生命案,江篱被四水爷等人怀疑不休,他更不能在那种情况下叫她原来的称呼。现下屋内只他们二人,他蕴酿了多时,终于将那两个字,叫了出来。

江篱却是苦笑几下,道:“别再叫我小姐,我与三生门,已无任何瓜葛。你叫我江篱便可,算起来,当年我还一直称呼你为哥哥,想不到一别这么多年,再见面时,所有的人都已变了。”

高升强想起十多年前在三生门的点点滴滴,那时他便整日跟在叶白宣后头办事,与江篱也是熟识,带她骑马练功,陪她说话下棋,这样的一个小姑娘,如今与自己,却早已找不回往日的情份。

高升强只觉气氛有些尴尬,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门口却走进来一人。他只当叶白宣回来了,起身刚想迎接,却见到来人是另一名男子。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男子,他看着极为眼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曾在何处见过。

江篱也看到了来人,大感意外,站起身来,皱着眉头小声道:“西渊,你怎么来了?”

高升强听得“西渊”二字,才算反应过来,这个男子,分明便是十年前,同江篱一起练功的方西渊,那时他还是个天真的少年,如今看在他的眼里,却已有分明的捩气。

方西渊径直进屋,走到江篱面前。他早已脱去那身黑衣,换上正常的衣服。江篱一时竟未将他同杀人事件想到一处,只是对他的到来有些诧异,开口问道:“西渊,你来此处做什么?”

方西渊拉起江篱的手,道:“你便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连句道别的话都未讲。江篱,你的心里,是否还在责怪我?”

江篱被他拉着手,脸微微发红,用力挣脱了出来,轻声道:“西渊,过去的事就别再管了。我现在在这里很好,我不想再管江湖上的那些事情。”

“不行,你必须跟我走。”方西渊刚毅的脸上现出不容拒绝的神情,今夜,他不止为得到云庭刀这般简单,他要带走江篱,他不会将她让给任何人。

#奇#“西渊,别说傻话,这已决定,要在此过一生。这里没有纷争,没有杀戮,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是最为合适的地方。”江篱不敢正视方西渊的眼睛,低着头道。

#书#“你为的,不过便是叶白宣。”方西渊一拍桌子,高声道,“江篱,我一样可以给你幸福。叶白宣他给不了你什么,你不要再跟他在一起,跟我走吧。”

#网#“她绝不会跟你走的。”叶白宣不知何时,已飘进屋里,飞身至江篱身边,挡在她的面前,将方西渊格开。

他从怀中掏出云庭刀,塞进方西渊的手中,冷声道:“这是你要的东西,拿了便快滚。若你再纠缠江篱,别怪我不念你我的师徒情份。”

方西渊手中握着云庭刀,脸上却露出不甘的神色,他微微探头,望向叶白宣身后的江篱,又一次问道:“江篱,你当真不同我走?”

江篱慢慢摇了摇头,轻声道:“对不起,西渊。”

“没什么,江篱。”方西渊却突然洒脱起来,笑道,“总有一天,我会为你打下一片江山,以那时,我便会来接你,你要等着我。”

说罢,也不等江篱回话,他便如同一阵风一般,蹿出了叶白宣的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三个字的标题还真是难取,每次都为这个想破头,越取越烂了。

下三滥

叶白宣将高升强送出了家门,转身回屋时,便见江篱冷眼望着他,那种眼神,像是在透过他的身体,直刺他的心脏,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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