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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驸马-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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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冠霞帔,宛茗也有着不可名状紧张,试着转移注意力,就总是会想到那个,被牵扯进这段婚姻另一人。

安置向恂宫殿里,宫女太监站了两排,从礼服到佩件,均捧手里,无人上前,不见动静,和雨茗宫忙碌截然不同。

“请驸马沐浴衣,以免误了吉时,到时皇上怪罪下来,我等担当不起。”

为首公公阴阳怪气,一双细眼斜视着打量向恂,不知道,还以为他跟天花板说话。向恂背对着身后一干人等,头也不抬地只端详摩挲手里石头,“你们都出去,我不用你们服侍!”

“哟,驸马爷脾气还不小!奴才也是奉旨办事,驸马舟车劳顿,明伤暗痛奴才们都要清楚,才好向圣上回话,驸马还是不要为难奴才,一会还好些个事呢,耽误不得!”

领头公公使了眼色,后面太监便围了向恂身边。向恂神情冷冽,毫无退步可能,“要么取消婚事,要么滚出去!”

领头太监脸色不好看地扭身走了,气愤不平,皇帝面前怨叨起来,一点不会留情,牙尖嘴利,黑白颠倒,极渲染之能事。

“好了”,大原皇帝很是不耐烦地打断眼前奴才滔滔不绝状告,“她要怎样就怎样,量她也闹不出什么大篓子,不也省了你们奴才事吗?退下去!”

如果向恂言听计从地乖乖行礼,大原皇帝反而会觉得奇怪,看她大殿之上看宛茗神色,不也就是那点心思。

“爱卿,事到如今,宛儿她……”

大原皇帝难于开口,任柏水解眼色,把话接了过来,“劳烦皇上挂念,是微臣福薄,配不上公主,微臣只希望公主幸福,别无所求。”

“能给宛儿幸福,怎么可能是那个向恂?”大原皇帝走到任柏水面前,拍着任柏水肩膀,“你对宛儿心意,朕都明白,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任柏水心知肚明,拱手道,“皇上,抓获向愐一事……”

“容后再议,吉时到了,你跟朕一道走吧。”

向恂将自己沉入水里凝神屏息了很久,借着水底安静缓和纷乱无章心情,宛茗如微风拂面浅笑留脑海中,挥之不去,越是一个人时候,越是深刻地想起,不管向恂逃去哪里,都是徒劳。

没有一丝繁杂,向恂换上红色礼服,束起长发,这郎官模样,向恂觉得陌生,怎么看也看不习惯,索性盖上铜镜,眼不见为净。宫女太监们放下东西,向恂均不要,只拿起自己贴身带过来一方丝巾,一块圆石,看着,站立着,便又是长久静默。

门外响起催促声音,向恂知道再也拖延不了,走出这个房间,外头会是气势壮观场面,张灯结彩,普天共庆,皇室威严与气派一览无余。这些向恂都不乎,可这个向恂是不屑一顾皇宫之中,天意弄人地存着向恂不想承认却难以否认意。

宛茗看不见向恂,所以体会不到向恂看着她,渐渐走近时心情。宛茗感受到,是和向恂共持一条彩带,知道向恂就身侧紧张慌乱。

察觉到小舞轻轻地扶住宛茗,给以无声抚慰。另外就是情不自禁地去看向恂,对向恂身份诧异早就过去,此刻小舞不解是,向恂脸上,别说欣喜和笑意,根本看不出一丝表情。小舞隐约觉得不对劲,本能地对向恂就这样成为驸马情况产生了担忧。

行礼进行得很不顺利,向恂抗拒并不因为面前人是宛茗而改变,因为谁都知道,这不只是谈及感情这么简单。侍卫押着向恂强制性地跪首,后一拜,向恂看着宛茗,遮住了倾国倾城容貌,仍然是风华绝代佳人,向恂心里涌起不可遏制悲伤和苦涩,偏头俯身,“礼成”宣告响彻整个皇宫。

宫宴上,向恂虽是主角,但并不受待见。不让走,是因为有人根本就不想让向恂踏入房一步。向恂视周身一切为无物,好几个时辰,向恂不曾说过一句话。

房里,红烛烁烁,结束了白日忙碌,夜晚寂静漫无边际,宛茗坐床上,像什么都没想,又似乎想着所有事情,不由自主背后,宛茗仍旧是庆幸。

各怀心事两个人,此时都沉默无言地等待。

第26章 洞房章花烛碎人心

一点火光暗处由远及近,体态似妇道人家一个身影遮遮掩掩,左顾右盼地跟带路小厮后面,过了池塘,见到了廊檐下等着人。

“大人……”

暗处人示意妇人不要声张,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白色瓷瓶,低声道,“把这个掺驸马酒里,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千万小心别让公主误服了。另外,你跟着公主驸马去了泾省之后,一天一次,好好照顾驸马爷,务必记住!你儿子明天就能到府里来做事了,我绝不会亏待他!”

“奴婢知道了,多谢大人。”

向恂酒量不行,但婚宴场面上有几杯酒不得不喝,也可以说是被逼着喝,辛辣呛人感觉就是不好受。防备向恂留了戒心,于是还保持着清醒,只不过酒入喉,刺激是胃,向恂肚子里连一点垫底都没有,渐渐泛起绞痛。

等到终于不用坐酒宴上当摆设,踉跄着推开房门,房里又有一堆风俗礼节等着向恂,实让人疲于应对。

“请驸马爷挑起喜帕,与公主共饮合欢酒。”

向恂不理身边唠叨喜娘,径直走向床边坐着宛茗。宛茗知向恂进屋,看不见情况让她不知所措。向恂距宛茗两步床前站住,目光放一袭红色嫁衣宛茗身上,就这样不言不语地看着。距离之近,宛茗能够感觉到,心突然就静了下来,无声地等待。

喜娘看了宛茗,又看看向恂,招手让宫女把托盘端到向恂身边,“请驸马爷挑起喜帕,与公主共饮合欢酒。”

向恂依然是看着宛茗,抬起身侧右手去拿,一口,再一口,灌下了两杯酒。

“哎呦,驸马爷,这是合欢酒,您怎么一个人给喝完了?莲儿,荷儿,给公主驸马把酒重斟满。”

宛茗听见喜娘话,抬了一下头,喜帕也就跟着晃动了。向恂半垂着眼眸看着,声音轻缓,“拜过了天地,酒也喝过了,闲杂人等,是不是应该出去?”

宛茗抿着嘴唇,向恂话里情绪显而易见,只是旁人看得到却听不懂。

“哎,驸马爷,您别心急,这恩爱夫妻就是要……”

“出去!”比刚才冷了几分,向恂从进门开始就没再看过其他人,终于识相喜娘挂了讪讪笑,带走宫婢侍女,合上了房门。

烛光跳跃,四处红艳,宛茗只有眨眼动作,而向恂目不转睛,没再挪动一步。这一站一坐一对人,天造地设,状似深情款款画面几乎让所有一切静止了。

向恂伸出手,缓慢却没退缩,抓住了喜帕一角,停宛茗耳畔,两个人心都失去了原有节奏。向恂眨眼间,抬手自右往左掀开。

面对面距离下,喜帕揭开一瞬间,向恂能看见宛茗头上珠钗摆动,能看见宛茗闭眼时长长睫毛,能看见宛茗今晚精致妆容,一丝不苟鬓角,还有难以掩饰高贵与美丽。

喜帕落地,向恂淡淡脸上,愣怔了神色。

视线变得开阔,宛茗眼神没有偏离,缓缓抬头,自上而下,看见了她想见人。玉树临风少年郎,一袭红袍于她身上,让宛茗觉出了一种说不出温暖,纷纷扰扰抛却后,宛茗只想拿出所有温柔相待。

四目相对,回神向恂不是没有看见宛茗眼底柔情,一如当时站马下送别人。可是向恂偏头,错开了那道目光,心口疼畏缩微醉酒意之下。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良久开口,宛茗却不知道该怎么答。

“六月初五,黄道吉日,宜嫁娶”,向恂抬头轻笑,虚脱地问着,“可慕容恂哪里?上官宛哪里?我们都失约了,我们都不是!”

宛茗心里一窒,三个月以来,向恂经历了人生跌宕起伏,流离失所,宛茗为向恂生死四下打探,辗转难眠,这是自两人朝堂上相见后,第一次能够有机会说话。而向恂一句话就表明了态度,足够清楚,足够让宛茗痛得无力招架。

心里苦,身体痛,酒后眩晕,打垮了向恂麻木双腿,本想退离一步,却瘫软地。宛茗吓了一跳,侧身便要去扶向恂。

“别碰我,不要碰我!”

宛茗指尖触及向恂衣料,前一句还以为听错,后一句清晰无比,宛茗僵住手,握紧收回,喉间哽咽催热宛茗眼眶,咬住嘴唇,为了不发出一声。

向恂曲膝,往后靠床沿,已是疲惫不堪,“三公主,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你父皇,占领了整个泾国,我已经一无所有,你们还要我何用?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价值,值得你和你父皇用你一生来换取?”

向恂眼泪,低头一瞬间落下,宛茗看不到,向恂只把颓废落寞背影留给了宛茗,宛茗硬生生地承受,向恂不曾侧目去细看宛茗失落与无奈,还有那一眼深情。

红烛将熄,漫漫长夜,静得人心支离破碎。

天色微亮,后院大门木栓响动,长鞭系腰间,挎了包袱,洪欣握着长剑出来,步走去马厩,却发现空空如也,连一匹马也没有。洪欣知道不妙,不敢耽误,转身就要走下山,还是迟了一步。

洪世昌擎着火把站洪欣身后,“小妹,给我回去!”

洪欣咬着牙,脸色紧绷,抬腿直接要从洪世昌身边走过。洪世昌扣住洪欣手臂,“小妹,你这样做有意义吗?你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她自己都身不由己,你和她会有结果吗?你忘了她吧,就当我们从来没遇见过这个人!”

“大哥,我没想那么多,但是我一定要去!”

“去哪里?”洪世昌觉得荒谬,“她会作为驸马回到泾省,和公主一起,是福是祸我们都管不着!”

洪欣手臂挣脱用力,“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糊涂!跟我回去!”

洪世昌气极了,单手拽住洪欣往回走,不妨洪欣握剑右手推开了洪世昌钳制。

“对不起大哥,这一次我不能听你。”

洪欣说完,坚持地要走。洪世昌上前扳住洪欣肩膀,不得已动起手来,“小妹,你真能为了她抛下咱们整个冷虎帮吗?”

“我只是想去帮她。”

洪世昌扯住了洪欣包袱,夺过来同时,失手打了洪欣。响亮一声,连洪世昌自己都懵了。

“大哥,怎么了这是?”躲着看了一会刑正发现情况不对,跑了出来,拉开洪欣和洪世昌距离,“欣妹,你一个人要上哪去?先听大哥,跟我们回去。”

洪欣甩开刑正手,看了洪世昌一眼,捡起掉地上包袱,转过身往山下走了。

“欣妹,哎,大哥,你从小到大连骂都舍不得骂,你怎么能打她呢?天黑路险,你能放心啊?”

刑正看洪世昌没什么反应,一扭头,自己赶紧去追洪欣,剩洪世昌一个人愣原地,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下山路陡,天还没完全亮起来,洪欣走得又急,刑正后面都追得吃力,也看出了洪欣铁定要走决心。

太阳升起之后,山脚茶棚正好拾出了桌椅做生意,洪欣要了两个馒头和一壶水,向店家问过几句话就要继续赶路,被追上来刑正拦住。

刑正一边把洪欣往桌边拖,一边嚷着,“老板,这边再来四个馒头。欣妹,做什么都要先吃饱饭,馒头像你那样装包袱里该冷了,趁热坐下来吃吧,什么能急这一时半会啊,是不是?”

洪欣低头看着刑正摆碗倒茶,挣开刑正手,“要吃你吃,别再跟着我!”

“哎”,刑正松开茶碗站起身,“欣妹,你先说清楚你要去哪里?不然我绝不放你走!”

“我大哥都拦不住,你凭什么?”

“大哥拦你是因为担心你,我也一样,你这么冲动地一走了之至少有个理由吧?”

洪欣抬头直视着邢正,脸色不善,已经没有多少耐心,“我既然决定要走,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你别再跟来!”

“我陪你一起走还不行吗?”邢正看着越说越走远洪欣,掏出几个铜板放桌上,迈步去追,却被人拦下了。

“小妹她交给我,你回去管好帮里大大小小事。”

像从前一样,妥协仍然是洪世昌,邢正隐约觉得事情不一般,“大哥,到底有什么非走不可事,让你和欣妹闹成这样?”

“阿正,这些你先别管,因为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总之一段时间里替我照顾兄弟们。”

邢正不再坚持,点头道,“我知道了,大哥你放心。”

“还有,小妹她性子是这样,你别怪她。”

“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永远都不会,你去吧,需要人手时候派个人回来报信。”

洪世昌拍了拍邢正肩膀,朝着洪欣走方向默默跟上。

第27章 原泾始终两家人

确定了回泾行程,大原皇帝留出多时间和宛茗皇宫各处走走,时而下棋,时而一起喝喝茶。向恂不能离得太近,也不能不去,她一举一动,原帝都要了如指掌。

每天天一亮,向恂就不愿意宛茗寝宫待着。小舞每回帮宛茗梳洗时候都看不见向恂影子,仿佛向恂根本就不曾来过这个屋子。明明应该是枕边人,却像老死不相往来一样别扭,就连走路上,也是一前一后,一个沉默无言,一个心不焉,小舞没看过两人说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小舞纳闷,这世上,哪有这样夫妻?

“小舞,你陪驸马御花园里四处走走。”

大原皇帝和宛茗有父女间话要说,向恂显然不适合场。小舞领命,正好抓住机会问问向恂是什么想法。

其实就算小舞不带路,向恂身边也不缺尾巴,只是向恂当他们不存罢了。

“哎,你到底怎么对我们公主?整天冷着一张脸,把我们公主当空气,爱理不理,我们公主凭什么受这份气?”

小舞拦住向恂面前质问,护主心切。向恂还是一贯地面无表情,“像你说,她是公主,谁敢给她气受?”

“那你还……”

“坏人,看打!”

稚气十足一声呵斥,一颗石子打向恂肩膀,然后掉了地上。向恂听见声音刚回头,下一个直接弹到了向恂脸上,距离近,带了些力道,向恂结实地挨了痛。

“小皇子?五公主?”小舞忙上前,不理解两个孩子对待向恂敌意。

“小舞你让开,我要好好教训这个坏人!”

还没多高一个小人拉紧了手里弹弓对准向恂,向恂没躲,把小皇子弹过来暗器接了手里,但没想到是块碎陶瓷片,掌心破了皮。

“啊,驸马,你脸出血了”,小舞这才看到向恂脸上划痕,再看小皇子随行宫女手上,一个金盆里全是捣碎陶瓷片,“小皇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要教训她,不让她带走宛茗姐姐!她是坏人,她不会对宛茗姐姐好!”

小皇子再取了一块武器,这下是直接看准了向恂眉心。小舞吓得又拖向恂又制止那小祖宗,“小皇子,不行,太危险了。驸马,你不会走啊?”

一下打偏了,向恂不躲不闪态度加刺激得小祖宗瞪圆了眼睛,抬高了手打出去,向恂连眼睛都没眨,只是小祖宗发出武器被一片树叶击落了。

“轩儿,不得胡闹!”

大原皇帝和宛茗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宛茗竟有些急地走了原帝前面,看看向恂脸上伤,怪向恂不躲,又担心,刚才那一下要不是宛茗挡了,伤到眼睛就成大事了。可一看见向恂无所谓表情,宛茗什么话也没说了。

“父皇,您别让这个坏人带宛茗姐姐走,不然我们就见不到姐姐啦,她对姐姐不好,欺负姐姐怎么办?父皇!”

“轩儿乖,知道担心姐姐”,原帝揽住小儿,看着向恂,“轩儿放心,她不敢欺负你宛茗姐姐,她要是敢那样做,父皇第一个不放过她!父皇答应你。好了,父皇带你看鱼去。”

“恩”,小祖宗走了一步回头,瞪着向恂,把手里弹弓扔到了向恂身上,“哼!”

“轩儿!”虽说还是孩子,但宛茗终究有些护短。

小祖宗不管,拉着宛茗就走,“宛茗姐姐你别理她!你跟着我们,我和父皇保护你!”

宛茗不走不行,只能是示意小舞。小舞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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