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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同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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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甩开,然后,她猛转过身子,一字一顿地开始念我写在墙上的这首词,她那样子,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的嘴皮微微抖颤着,很低很低地念出声来,然后,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抑扬顿挫,一个个字像是打在我心上,听起来甚至让我有些害怕,到了最后几句,她更是速度飞快地一口气把词念完,而当她念到最后落款那句‘恸忆爱妻苹儿’的时候,一连念了好几遍,后来……”说到这里,徐伯隐眼中现出了一丝惧意,喃喃说道:“她就像疯了一般,突然仰起头来哈哈狂笑,笑声还没停,就‘噗’的一口鲜血猛喷到墙上……”
原来那暗褐的污渍却是一个痴心女子呕心泣血所为,难怪看起来有些凄艳。
对于墙上的血迹,萧晨心头释然,但关于徐慧儿的身世之谜,却还依然困扰着他。
(五十四)难得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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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萧晨的脑里浮现出一连串的疑问:
如果说徐慧儿不是徐伯隐的女儿,为什么两人的容貌长得如此相似?为什么徐伯隐会默许她的身份,顶着压力让她们母女住进徐家,还让她跟随自己姓徐?就算徐伯隐是心存同情,八五八书房但他又是怎么跟他爱妻交代的?
如果说徐慧儿是徐伯隐的女儿,为什么他始终没有正面承认?为什么他会在结婚前夕对阿玉说那些话,做那些事?为什么当爱妻亡去之后,他仍不肯接受阿玉,给她一个名分?
千头万绪纠结在一起,饶是萧晨的脑袋瓜一向反应不慢,此时却也被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给弄成了一锅浆糊。
对于萧晨心中的诸般疑惑,徐伯隐自然了然,轻轻一叹,说道:
“看得出你该是个聪明的孩子,也该听说过‘难得糊涂’这四个字吧?很多事不是非得追根究底查个清清楚楚的,其实慧儿是谁的孩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希望她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不再重复她母亲当年的悲剧。”
说罢,徐伯隐语风一转,又把话题拉回到现实之中:
“刚才我也看见了,慧儿虽然对你爱理不理,但我看得出她对你还是很关心的,而且……她肯带你来这里已经是最大的突破了。”
微微顿了顿,徐伯隐似乎组织了一下措辞,才又说道:
“五年前的今天,也就是慧儿十五岁生日那天,阿玉跳进了楚天湖。”
这话一说出来,萧晨再怎么沉着,也不免遽然动容,情不自禁地发出“啊”的一声惊呼,瞬即联想到先前自己站在楚天湖边欣赏暮色时,徐慧儿的奇怪表现,这才省悟过来,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徐伯隐沉重地点点头,继续说道:
“自从那天起,除了每年来领取必要的生活费,慧儿平时不会踏足这里半步,而所谓的生活费,也只是阿玉担心女儿受苦,强行逼她答应领到二十岁,而这些钱,我知道,她自己一分也没有动过,都拿去做了善事,今天,就在刚才,她来领了最后一笔,加上我给她的生日礼物,一共是十万块。”
原来自己刚才参与赌局那十万块赌资却是徐伯隐出的,萧晨这才恍然明白。
“我知道她答应接受这笔钱是为了那幅画。那幅画是她母亲生前最爱画的一幅,慧儿原本就继承了她母亲的天赋,加上每天耳濡目染,也是画得一手好画,这画是临摹阿玉的作品,她自然不想落在外人手里。她既然放心把那十万交到你手里,自然就没把你当外人看。”
“我……”萧晨心头苦笑,却又不知如何争辩,心头暗想那徐伯隐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他哪知道自己只是临时演员,客串一把呢,偏又不好解释,只有任由他误会下去。
徐伯隐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先前儒雅的常态,两眼也恢复了澄澈,望着萧晨沉声说道:“慧儿自幼脾气倔强,甚至有自闭倾向。我之所以利用她母亲生前遗训,让她在二十岁以前不能忤逆我对她作出安排,而默许小羽放出风去说要为她招亲,就是要给慧儿造成压力,逼她走出自困。在这一点上,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所以,无论你今天陪她来这里是帮她演戏应付也好,还是真的在跟他交往,我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徐伯隐说这话时,眼中闪动着一丝狡黠的光芒,萧晨心里顿时一沉,没想到自己等人一番作态,在这老狐狸眼中竟早已了然,果然这姜还是老的辣啊。好在这徐伯隐并没安坏心,倒不用担心徐慧儿被强嫁出去。哎,可怜天下父母心,虽说徐伯隐未必是徐慧儿的生父,但有这份心,也算是没有食言,是真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在对待了。
心知萧晨此时脑子里在转过诸般念头,徐伯隐也不欲多去探究,盯着萧晨的双眼,恳切地说道:
“今晚我和你啰嗦了这么多,目的只有一个,你是慧儿第一个真正信任的人,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我真正信任、肯说出这番内情的人,我希望你能帮助慧儿,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萧晨迎着徐伯隐的目光,他能看出其中夹杂的诸般涵义,没有多余的话,只有重重地点点头,算是彻底把华拉拉交办给他的戏份圆满完成。
看着徐伯隐老怀弥慰,一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样子,萧晨脸上兀自回敬以一脸憨笑,心头却在哀叹连连,若是这老狐狸知道他那宝贝女儿视自己如洪水猛兽,不知道还会不会像这般将此重任放心交托于他。
哎,平白得了这对父女的“信任”,也不好意思不为他们办点事,唔,等有机会探出真相,倒要想办法帮他们父女和解和解,也算是没有辜负这番“信任”吧。
事实证明,萧晨之前的估计果然没错,这次的麻烦可真是大了!
从这件事上,萧晨至少又再总结出一条萧氏名言——“女人的饭千万不能乱吃,打死也不能!”
萧晨一边反思,一边转身往外走,刚要伸手去开门,突听身后徐伯隐叫住他:
“对了,年轻人,做人要厚道。”
萧晨愕然转过头,却见徐伯隐一脸堆满了了然而略带狡黠的笑意,显然是自己刚才在客厅里戏弄邱扬的事被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傻笑了半天也支吾不出什么来。
“不过嘛,小羽跟小扬这些孩子都没吃过亏,给他们一点教训长长见识也好。只是我这家底可经不得那败家子这样败,下次还请你手下留点儿情,别太阴损了。呵呵,没事了,你去吧。”
萧晨这时候就像一个恶作剧被人逮着现形的孩子,先是一脸窘迫,再听得徐伯隐口风一松,又见他朝自己挥了挥手,显是不作追究,如蒙大赦,赶紧开门闪人。
关门那刻,萧晨隐隐听见里面传出徐伯隐爽朗的笑声:
“明天我也会去给小扬‘捧场’的,哈哈……”
(五十五)席终人散
当萧晨再次回到楼下,先前喧哗热闹的大厅此时已变得寂寥冷清,宾客散去,主人也不知所踪,就连徐慧儿和华拉拉都不见了。
诺大的厅堂里,水晶灯依旧璀璨耀眼,灯下却只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仆人在忙忙碌碌地收拾碗碟、打扫地面,就如一个空荡荡的舞台,在大戏收场后,徒留下一干龙套,在静悄悄地收拾残局而已。
此时,萧晨却顾不上去感叹如戏人生。屋外黑不隆冬的,又似开始起雾,那两个丫头也不知上哪儿去了,难道她们是打算要放自己鸽子么?
想到这里,萧晨心头微微有些气恼,这两个死丫头,不是典型的过河拆桥么?真拿自己当活动道具啦?
唔,估计这主意多半是华拉拉出的,那家伙看起来纯洁得像一张白纸,肚子里的坏水儿可比谁都多。不过,也难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徐慧儿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还真称得上强强联手,就算遇到哪个不长眼的想要打这对母老虎的主意,其下场么……
萧晨实在不忍再臆想下去,今晚他的同情心已经相当泛滥了,而这却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刚要准备出门去取车,猛又一拍脑袋,“不对啊,徐家这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那两个丫头莫非是打算拿两条腿走回去么?又或者搭哪个公子哥的便车?”
一想到后面这种可能,萧晨心里突地一跳,两个丫头都长得不赖,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难保没有人不会精虫上脑起了歹心,虽说那两个家伙都是人精,用计或许无济于事,如果用强呢?毕竟她们是女孩子,气力方面总会吃亏。
萧晨思来想去,越想越是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小。一想到两位美女现在可能正被绑在某处受虐的情景,心头不禁涌上一股冰冷的寒意,若此时有人留神观察,定能发现在萧晨那一对星眸中冻结的寒意,竟比风刀霜剑还要凛冽三分。
正踯躅着该不该给华拉拉打电话,萧晨眼角余光一瞥,却见大门外有一个老人探头探脑的,似乎正朝他招手。萧晨朝周围看了看,身边并没有其他人,显然,那老人要找的就是自己,再一细看,顿时想起,门外那个老人,正是自己同徐慧儿今晚刚到这里时,在大门外遇见的那个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徐慧儿叫他“福伯”。
徐慧儿对这徐家上上下下并无好脸色,唯独对那福伯态度却又不同,或许,这老人找他就和徐慧儿有关吧。
想到这里,萧晨赶紧几步跨到门口。果然,等萧晨走近自己身前,福伯便低声说道:“大小姐和她朋友在湖边。”
楚天湖?
萧晨猛地一拍头,哎,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今天是那个叫阿玉的女人,也就是徐慧儿母亲投湖的忌日,早该想到,徐慧儿会去湖边怀悼她母亲了。
谢过福伯,萧晨抬脚便要往湖边跑,却见那老人脚下微微往前一迈,欲言又止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嘴皮动了好几下,却终于又紧密起来,只是微叹一口气,转身朝园圃走去。
怔怔朝那佝偻的背影看了几眼,萧晨心头突然生起一种感觉,这福伯似乎知道一些自己所疑惑的事,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找他攀谈的时候。
微微摇了摇头,萧晨将目光收回,转身朝停车的地方疾步走去。
* * *
月光下的楚天湖静静在黑夜里流淌着,与日落时分不一样,此时的湖面看起来少了几分壮丽雄浑,却于清柔中带了几丝凄美的意味。
萧晨却没半点赏景的心思,兰博基尼沿着湖岸缓缓向前,约摸开了一百多米,才藉着车头的灯光远远发现在一棵大树下,影影绰绰瑟缩着两道瘦小的黑影。
开到近前,熄了火,萧晨下了车走到大树下,那一坐一站两个人可不正是华拉拉和徐慧儿?
只是此时靠着树干坐在地上的徐慧儿宛如一座精心雕刻而成的石雕,而一旁走来走去的华拉拉却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你们两个也太不够意思了,就这么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儿……”
不等萧晨说完,华拉拉霍然回过头来,一把拉起他的手臂,急急说道:“你来得正好,不知道慧儿怎么回事,好端端地突然跑到这里来,说今晚不跟我们回去了,就要坐在这儿……”
萧晨朝华拉拉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说了,淡淡道:“随她吧。我先送你回去。”
说完拉着华拉拉的手就要往车上走。
“哎,你这臭小子有没有人性啊,三更半夜的,你就忍心把慧儿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外……”
“拜托,什么荒郊野外的,这里是徐慧儿同学的家!”萧晨没好气地纠正了华拉拉的语误,又朝那石像般的美女瞥了一眼,又道:
“再说,慧儿已经二十岁了,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石雕”似乎微微一颤,又恢复到先前的状态。
“可……”
华拉拉总觉得哪里不对,偏生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言辞来反驳萧晨,更劝不动徐慧儿,她又是无奈又是不甘,刚要想再说点儿什么,一张嘴却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华拉拉同学,再不上车你就要当‘喷嚏精’了。”
华拉拉朝萧晨瞪了一眼,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徐慧儿,鼻子又开始发痒了,她狠狠一跺脚,扭身往车那头跑去。
萧晨脱下西装外套,轻轻披在“石雕”背上。
“不要让爱你的人担心!”
淡淡说出这话后,萧晨转过身子,朝停在湖畔的兰博基尼走去。
暗黑的树下,“石雕”望向湖面的眼波微微一漾,就如那被风吹过的湖面一样,似泛起了丝丝涟漪。
(五十六)有谁共鸣
兰博基尼驶过蜿蜒的山路,轮胎轧过一地落叶的簌簌声、夜风拂过卷起的松涛,混着暗黑中不知名的秋虫的啾啾声,在这寂静的山谷之中跌宕呼应,显得尤为清晰。
微凉的夜风从四面八方涌入敞篷车内,萧晨深深地吸进一口清新的空气,一股轻寒从鼻端倏地钻入肺腑,那感觉似有几分熟悉,又似乎已经距离很遥远了。
萧晨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摸出一块泡泡糖,熟练地剥开,正要往嘴里放,一直默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华拉拉突然开口了:
“你到底对慧儿做了什么?”
“呃?”
萧晨被这话问得一头雾水,扭头朝华拉拉茫然望了一眼,一脸错愕地问道:
“我?慧儿?我对她作什么了?”
华拉拉一对黑漆漆的眼睛定定盯着萧晨,冷冷说道:
“这得问你自己了。她刚才还好好的,后来说要上楼拿东西,回来之后就不对劲了。”
萧晨眼角微微一动,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嘴里低“哦”了一声,随即便把先前手上那块泡泡糖塞进嘴里,没再吭声。
真不知道这家伙脸上那张嘴除了吐泡泡还会干什么?不过,那他那副傻不拉叽的样子,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似乎还真不知道慧儿有事。
华拉拉可没萧晨那么“笨”,她相信自己的观察和判断绝对没错,徐慧儿之前还好好的,到楼上走了一趟后,回来便判若两人,肯定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唉,可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三更半夜的,慧儿一个人呆在那湖边,又冷,又黑,会不会……
华拉拉越想越是不安,心里如乱麻一片,正烦着,耳边猛地响起一道清婉舒缓的旋律。
这旋律华拉拉简直再熟悉不过了——是张国荣的“有谁共鸣”!
张国荣是华拉拉最欣赏的一个歌手,“有谁共鸣”则是华拉拉最喜欢的一首歌。
曾经,她甚至硬逼着男朋友把手机彩铃设为这首歌,希望可以与那个人在人生路上求得共鸣,可毕竟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共鸣这玩意就跟缘分一样,是可遇不可求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已经记不清了,但这首“有谁共鸣”却还是清晰地印在华拉拉脑海中,清晰得连每个音符都能准确地哼出来。
不知不觉间,华拉拉已随着音乐伴奏发出了轻轻的哼鸣,整个身子也全然松弛下来,靠在椅背上,轻轻闭上眼睛,暂时忘却了先前的种种困扰。
前奏既了,继而响起低沉醇厚的男声:
“抬头望星空一片静,
我独行夜雨渐停……”
咦,不对!
怎么会有两个男声?其中一个自然是张国荣无疑,另一个难道是……
华拉拉正沉溺在悠扬的乐曲声中,被突然多出来的那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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