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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 by月上无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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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的一片黑暗让她的恐惧更甚,双手用力拍打池水,又努力地一次次抬腰,终于支撑住她稍离水面,而挥舞着的指尖也触着了前方一双光滑而肌理匀称的臂膀……试了几次没有抓住的她,眼看又不得不倒回去,重受被呛与窒息之苦,便有些惊慌地喊出了声:“四叔!”

翟琛终于良心发现似的,在她的脸再次将要浸入水里时,好整以暇地托了她腰一把。起身成功的翟羽忙不迭地死死环住翟琛的脖子,趴在他肩头急促地又咳又喘。

“翟羽,”他缓缓在她耳边道,“这样的姿势如果是平地上,以你那不起眼的武功,想起来也是轻而易举。可因为蒙着眼,又是在水里,你便缘于害怕而无计可施,平白乱了章法。”

“这是……在教我?用让我尝到溺水的方式?”翟羽将脸抵着他肩轻笑,“你真是无时无刻都不放弃想教我,连这个时候……可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教我什么?我真搞不懂你的目的,你分明知道此时教我,即使我学会了,也只能用在以后和你作对上!”

“我没看入眼里。”

“你!”翟羽愤愤喊了一声,却又语塞于他的轻蔑。

翟琛的手抚上翟羽颈后,像是要舒缓她的情绪一般,过了良久,才有他几乎了无重量的一句话,掺杂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落下:“至少,你能记得我是谁。”

听得此话,翟羽有瞬间的恍惚,却渐渐想起方才她讽他蒙她眼睛很莫名时,他问了她一句“那我是谁”?也许……此时的这句感慨,是因为她慌乱时终于喊了他……

“我当然会记得你是谁,即使蒙着眼睛……你看哦……”沉寂许久,已平息呼吸的翟羽捧着翟琛的脸,纤指一边往上挪,一边轻叹,“这里是你的嘴唇,唇形很好看,常常抿着,不爱说话,可一说,就总吐出最恶毒伤人的词句来……然后是你的鼻子,有些太挺直,让你的整体轮廓显得过于冷硬,不近人情……”

绕过眼睛,翟羽的指尖先来到眉毛,“眉毛,很浓,形状飞扬,原本是极好的,可是眉心总是喜欢皱起来,长年累月,这都有了纹路,显得思虑过重,阴气的很……”指尖轻抚,终是落到了眼睛,她先触到了翟琛的睫毛,微笑,“睫毛很浓很长,你第一次吻我时,我便感觉到它和我的不断扫在一起,痒痒的……眼睛,你的眼睛……很漂亮,可是没多少人敢去欣赏,因为太冷了,还凌厉非常……更可怕的是,当你真正鼓足勇气去看,却发现这眼里除了淡漠,再找不着其他东西,让人由心底绝望……”

翟羽认真地说完,就忽地得意地笑了,“你看,我全都知道,对吧?”

又歪了歪头,“所以我才奇怪,你为什么要蒙我的眼睛?是怕被我看见什么?”

“我也会好奇……”她的手指还抚在他的眼帘,而她的声音又渐渐低下去如情人呢喃,“这里,在刚刚,会是什么样子……”

见翟琛没有出声回答,她唇角自嘲地微弯,收回手,再度乖顺地趴回他肩头,轻声说,“那四叔你又知不知道,我其实最怕的……是你?”

又是不知多久的沉默后,他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对准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压上她唇时还是温柔细流,可待唇舌交织,便已是狂风暴雨,她此刻,不再是被池水,而完完全全是被他卷走与霸占了全部的呼吸。待他终于松开她放她呼吸,却抵着她脖子低语,“刚刚你说的话,应该还一些给你……”

不待她细想该会是哪些话,他便又死死锁住她腰,自下而上的,用这个如抱婴孩的姿势顶了进来……

“唔……”翟羽的呼声被他用吻封住……

之后的翟羽,如风浪中的一叶孤舟,忽上忽下,起起伏伏,完全由不得自己做主……

她仅存的意识被用来觉得诧异与惊奇——是否因为温泉的缘故,为何一向清冷的他,会变得这般烫……几乎灼伤了她,再将她完完全全地融化……

由身……到心……?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h真难写,尤其是河蟹期间!!有木有!!!有木有!!!!???

如果河蟹期间每个h的满分都是60分,那我绝对可以得满分有木有!!!有木有!!!???

好吧……其实还是及格而已…………

喂,吃了肉,是不是该有力气留言了啊~~小心以后没肉吃啊~~╭(╯^╰)╮

35 爱恨

后来,翟琛又抱着她去了露天的温泉池,在刺骨寒冷的夜风和比内室更烫一些的温泉水的双重折磨下,翟羽终于还是在一个高|潮后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床上,浑身如被车轮碾过般,软软的使不上一分力气。她不自觉轻轻哼了一声,努力翻了个身,更觉得腰、背、腿酸疼至极。

“醒了?”身后突然传来的低哑嗓音惊了她一跳。

她迅速睁开原本眯缝着的眼,眨了眨,随后就又闭上,回转身子,再翻了一转,靠进那个已经渐渐变得熟悉的怀抱,唇角微微上扬,模模糊糊地呢喃:“你居然在……”

翟琛没有说话,只是调整姿势仰躺下来,再任翟羽趴在了他的胸口。原本侧压在床上的左手抬起,似是要抚上翟羽乌黑的长发,最后却只是轻轻落在了她背上。

“难受……”翟羽似没有注意到发生在她身后的这个细节,呢哝声中掺进了一丝撒娇,“从今天起,我怕水的原因又多了一个……尤其是温泉……”

一声闷笑响起,引得翟羽撑在他胸口抬起身,用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睛又惊又怪地看向唇角染笑的他。或许是她瘪着嘴的样子实在是可爱,翟琛唇角又多上扬了半分,抬起右手,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了一下她的鼻梁。

翟羽如被惹怒的小狗般冲翟琛龇了龇牙,随后就又趴回他胸口,回手碰上自己的背,隔着里衣挠了挠,又去戳翟琛还放在那儿的手:“好像有点疼又有点痒……是不是破了?”

“有些擦伤,”翟琛看着她头顶,徐徐地答,“我昨晚帮你擦过药了。”

“都怪你我说了不要那样……”翟羽拍了他胸口一掌,声音却渐渐低如蚊蚋。

翟琛唇角微扬,却没追问她是不要怎样,只声音慵懒地缓缓道:“我背上也伤了。”

“嗯?”翟羽有些迷茫地再度抬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双瞳。

“不知被谁挠的。”翟琛眼睛漆黑如幽静深潭,此时悠悠荡着轻轻浅浅的波澜。

“……”翟羽回想了下昨晚,找到些罪魁祸首的自觉,默默地脸红了。

可想了想,却又觉得不能这样被他“嘲笑”,便伸手去拉翟琛里衣衣襟,咬着唇角霸气地说:“给我看看我看看挠的多严重虽然是你自作自受,我也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帮你擦药啊”

手刚刚探进衣内,胡乱扒拉了两把就被翟琛的手按住,他微哑的声音也沉沉响起:“别闹。”

此时的翟羽,也因为视线里收进的某块伤疤而呆愕,不知下步该如何动作。

其实昨晚浴池里帮翟琛擦背时,翟羽就发现他身上有很多老旧的伤痕,几乎全是刀伤或剑伤,因为时间过去的较久远,颜色比他的皮肤更浅了一些。而眼前这块伤疤呈浅褐色,瘢痕微微凸出,是新伤……

翟羽凝着那处,眸光渐深,手挣脱他握的并不紧的掌心,试探着触上去,良久,她方轻叹:“如果当时,这刀扎的再深些……或者……”手指按上他胸口左侧,感受着下面沉着有力的跃动,痴了般呢喃,“扎在这里……我是不是就不会如现在这般为难?”

翟琛再度握住她手,将她因为练武而有着薄茧的手指拉离自己胸口。他看着唇角笑意苦且讽的翟羽,视线最后缓缓落在她浓密的睫毛上,许久,才问:“如果当天你真如愿以偿地杀了我,你待如何?“

“如愿以偿?”翟羽终是抬起莹莹眸光,与他的相撞,刹那如被吸入那方潭影,动弹不得。如不由自主般,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如果杀了你,我怕也活不成了。”

眼前那双瞳影渐深,竟黑的没了点滴光芒,像是冬天没有一颗星子的子夜天幕。他眼睛里仿佛包含了很多东西,又像依旧如平常那般什么都没有,无惊无喜,无波无澜……而在这漫无边际的幽邃里,翟羽如迷失了一般,就这样脉然无语地和他怔怔对视。

不知时间滑过几许,直到他如慨叹般轻轻唤了她一声:“翟羽……”

然后她像是被打碎了什么般,弯起眉眼,完完全全地换了副表情:“嗯?你想说什么?是想找我算账呢?还是教育我?

不要嘛……

我刚刚的意思只是说,如果我杀了你,你身边那么多身怀绝技的暗士,指不准谁就立马跳出来为你报仇了,就连小满,怕也是不会放过我……我可不就是没命了么?何况以你的武功,匕首插过来于你不会有大碍,你也不会完全没反应地任我扎对不对?再说,我即使侥幸重伤你,你咽气前也能轻而易举地取我小命。唔……总而言之,每当我回想起这件事,就庆幸当初没多少力气,不然神志不清醒中就险些铸下大错了

再说到这个伤口嘛……反正四叔你身上疤痕不少,多这一个也不多呀……何况,我身上那么多伤疤也多多少少与你有关,大腿上的伤跟你这个也差不多对不?不要找我算账嘛。”

长长的一番话,她弯着眉眼笑眯眯地说完。笑意纯美天真,仿佛就真的在和你撒娇、求饶,与讨价还价一般。和以前……有太多不一样……

翟琛稍稍眯上眸子,却打横拉起她的手臂,将袖子推到肘间,露出下面有些斑驳的皮肤。那些被匕首划开的皮肉早已经愈合,却留下深浅不一的伤疤。他视线带往此处,面无表情的说:“这些也与我有关?”

翟羽看着自己的小臂,也渐渐收了笑容,只留了一个很浅淡的微笑,“照顾母妃的那段时间太过压抑……我也已经许久没这样做了……”

说完,她笑意又扩大了些,甚至用手指去戳了戳那块皮肤,“你看,都好的差不多了,不痛了”

翟琛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只是平寂无波地看着她。翟羽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头,终于又安分地趴回翟琛胸口。但她很清醒地感知到,在她刚醒来时的亲密缠绵,已经不复存在了,就连心跳,也透着生疏和隔膜。

她闭了闭眼,睁开时,开始环视目前所处的小屋。竟然是处竹屋,布置得十分有乡野情趣。简简单单的家具,椅子上摆着折叠好的衣物,小几上摆着一方棋桌,她知他,其实最喜下棋。竹林深处,一杯茶,一局棋,大概会是他最喜欢的生活?

呼,翟羽在心底笑自己这想法。他是想要这江山,想当皇帝的人呢。这样的喜好,或许也只是为了掩藏他的野心?怎么能期待他会真心愿意过这般平实寂静又清淡无奇的生活?

过了许久,翟羽突然淡淡出声问他:“四叔,你希望我不恨你么?”

她撑着床坐起来,俯视着他清冷的容颜。

她还知他,从来等她说话时,不会像翟珏或者夏风那样挑高眉毛,而只是这样没有任何表情地静静看着她……

此时,他便是这样和她对视。在这样无风无云的目光下,翟羽牵了牵唇:“或许,你可以放我自由……如此的话,你对我父母所做的事,就当我不孝;而你对我做的,也一笔勾销……”

“翟羽,”他稍稍垂眸,伸手捞起翟羽垂到他胸口的一缕乌黑发丝,“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怎么可能一笔勾销?

翟羽无奈地耸了耸肩,将颊边垂散的头发拨往耳后,也就将翟琛手中那缕夺了回来。她一边起身,越过翟琛下床,一边语带笑意地说,“我也觉得不可能,不然我倒是原谅你了,又怎么原谅自己?”

从椅子上拿起那套月色的袄子,忽然又意识到什么般拍了拍胸,从崭新的衣物里翻出一条一掌宽的绫带后又微笑,嘟囔:“我知道你会备的,当初第一条还是你给的。”

边说着,边用素手解开里衣的系带,背对着翟琛,翟羽直接脱下了里衣,将虽然瘦削却同样线条美好的脊背,赤|裸在翟琛眼前。执过绫带,她微微弯腰,及臀的乌黑长发便往前滑去,露出背上几块还有些红的擦伤,是昨晚在室外池子那次,在岩石上蹭的,可此时看上去却有种别样的**。

自如而熟练地裹好绫带,她再度穿好里衣,再一件件穿戴整齐,为自己信手梳了个头,再在翟琛眼前的,已经是人前潇洒俊秀的皇长孙,而不是方才那个妩媚勾魂的小女人……

翟羽转过身,冲仍躺在床上的翟琛微微一笑,视线又落在眼前的棋盘上,定睛一看后,拊掌而叹:“虽看似旗鼓相当,可原本嚣张的黑棋显然已至穷途,被原本处处躲闪的白棋断了生路……白棋要赢了呀”

再看了会儿后,她自棋盘上捻起一粒白子。一边在指间把玩,一边眯起眼睛,微笑,“四叔,你知道么?曾经,我以为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是你。

这种了解如你下这盘棋,你始终明白一粒棋子该放的位子,该有的作用。你了解我到让我觉得,无论我如何折腾,即使是绞尽脑汁,也无法翻出你的手掌心……

可你是否了解我当时有多爱你?又是否知道我如今有多恨你?或许你从不在乎,那我就证明给你看,你的这种轻视,会给你带来多大的灾难……”

说完后,翟羽随手将刚刚从棋盘上抽取的那粒棋子重新落回了棋盘,却没再放在原来那角。起身,往门边行去,拉开门后,她却又突然驻足,冲着床的方向,微微一笑,“我无法放弃恨你,可是……说实话……”稍带些迷茫地歪了歪头,“我竟然不排斥昨晚发生的事……原本还以为和你再有这种关系,我会至少生不如死……大概我疯了。”

呢喃着说完,翟羽唇边笑容又加深了些,踏出门槛,再没回头,直到消失在蒙蒙亮的冬日黎明。

在她的脚步声和气息完全消失在翟琛敏锐的耳中时,他看似闲适地自床上下来,随意披上椅子上的天青色外衣,走到棋桌边,低眸一看,唇角徐徐升起笑意。找到翟羽破坏的那粒棋子,拨乱反正,将其落回原位,将因为翟羽一动而形势大改的棋局重新扭转了回来。

“好久没有和你下棋,棋艺倒长进不少,”翟琛低念,看着棋盘,瞳中星芒几变,最后只化作一声未完的嗟叹,“若你一直只是颗棋子……”

**

时间转眼就到了年关,再一转瞬就到了上元节前一天。

上午时分,翟羽点起香,净了手,坐于琴案前,拨动琴弦,奏出袅袅琴音。可这般清幽琴声不过维持了盏茶时间,等行到入调,便已经是风波骤起,渐生肃杀,听的东宫众人都是惶恐难安,连原本安然坐在一边绣花的小满都是不自觉皱起眉头,擦了擦额角冷汗。

可翟羽无暇他顾,只是专心拨、勾、抹、弹、按,十指在七弦琴上翻飞,几乎成了幻影。突然,她却平伸出双手一挡,同时迅疾起身,一掌斜斜向右拍出,和来人连过几招后,她手在琴案上一撑,空中一翻,脚踢向对方,而趁其后退闭闪的工夫,她轻飘飘在琴前落下,没有回眼,却回过手在琴弦上一点,完整地奏出了尾音。

小满轻叹一声,退了出去。

“啪啪……”掌声响起,来人微笑,“琴弹得好,连武功也较上次过招时长进了不少。”

“大胡子你莫非没听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翟羽平定有些微喘的呼吸,微笑,“不过你还是和当初相见时一般爱偷袭人”

“哈哈哈哈,”夏风豪爽大笑,“这倒是的。但这次扰你是缘于你琴声中杀气太重,听的我很是不爽啊不爽。”

“我看你才从不知哪位美丽的娘娘或者宫女那儿回来,该是爽得很呐,”翟羽嗔他一眼,邀他在桌前坐下,替他斟好茶,“怎样?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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