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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帝姬-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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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娇俏少女红鸾动 卷一 秋祭龙血祭龙脉（1）
当蒲思思被几名押到众人眼前时，杨宝墨的目光呆滞了。
身材并不瘦小的蒲思思，此时没走一步，都是那么的力不从心，她的手腕和脚裸上套着的，并不是轻巧的手铐，而是近十斤重的铁链，娇嫩的皮肤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套在手脚上的铁链此时已经被染上了一层殷红。
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滑至袖口，慢慢渗进粗劣的衣衫，血迹斑斓的麻衣在云云华衣的衬托下，是那么的醒目。
在这之前她一直相信蒲思思有能力保身，所以，从昨天离开到现在，她从未担心过她，更没想到她会成如今这般模样。
呼吸瞬间变得沉重起来，胸口像是有块石头堵着，让她特别难受。
她抚着胸口，目光移开蒲思思，正好撇见一袭锦衣的上官解语，此时的她面容如常，嘴角微微扬起，凤眸淡淡地看着蒲思思，仿佛她看不到鲜血，也看不到场上的人正是她的救命恩人，上官解语柔软无骨的双手自然垂放在两侧，阿罗的身姿直挺着，无行中散发着令人望而却步的高贵典雅，仿佛她此时只是在赏花，而不是在观罚。
这一刻，杨宝墨终于知道方才在馨苑之外，她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了。
她闭上双眼，不想去看曾在电视剧和小说中上演，自己却从未亲眼看见，与经历过的残酷现实。
铁链作响间，蒲思思手腕上的铁链被打开，一圈一圈的绳子紧接着缠上她的手腕，听到她‘啊’地叫喊声，杨宝墨顿时睁开双眸，正好看见蒲思思被侍从掉在树上。
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着全身，她想也没想，便跨出脚步，然，鞋底还未再次落地，便被一旁的暖暖拉了回来。
“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能救得了她？当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杨宝墨扭过头，惊讶地看着暖暖，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让她有些心寒，正如她对上官解语的心寒一样。
她别开头，本能地逃避这所谓的现实，却听暖暖说：“她可是神将蒲信冥的独女，如今周边的部落正蠢蠢欲动，南宁也无可用的大将，量皇帝也不敢真的杀了她，顶多是做做样子而已，你瞎着急什么。”
杨宝墨诧异地扭过头，她们现在可是跟一群侍女们站在一起，就算声音压的再低，也是会被身旁的人听去一些的，可是她竟然敢说这般话？
无论哪里的皇帝，无论哪代皇帝，就算真的不敢做一些事，也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藐视他的。
暖暖面色如常的看着前方，感觉到她的视线，便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么看我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常人，你做事做人还真是不动脑子，也不想想她为什么会甘愿落到如此地步，却将你供出来。”
耳畔传来暖暖清晰的嗓音，却不见她的嘴唇蠕动分毫，杨宝墨顿时明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不过，当下有些羞愧，虽然嘴下不饶人，可是不得不承认，她比自己要看得通透得多。
目光幽幽的转向场上，看着被吊在树梢的蒲思思，杨宝墨的思绪又飘飞了起来。
是呀，虽然思思是为她背了黑锅，可是，若她现在出去，不但没有十足把握救得了她，反而还会让她白遭了这份罪，甚至于两个人都会陷进这漩涡里。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这么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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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娇俏少女红鸾动 卷一 秋祭龙血祭龙脉（2）
杨宝墨揣紧拳头，看着年迈的皇帝扬起手掌，金黄色的龙袍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有两名侍从留在了树下，看着绑在大树上的绳子，另外两名侍从从同伴手中接过皮鞭，向蒲思思走去。
啪——
皮鞭落在蒲思思身上，杨宝墨身形一颤，仿佛回到了那个密室，粗糙的鞭子第一次打破了衣衫，落在娇嫩的肌肤上的那种感觉。
蒲思思咬紧牙关，硬是没叫出来，然而，在一旁观看的宫婢，年纪轻的早已面露不忍，别开了眼，只有上了年龄的宫婢与嬷嬷面色无常的看着场中。
啪——啪——
两名侍从站在蒲思思一左一右，一下一下的鞭打着，终于，粗劣的衣裳裂出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瞬间溢出，染红了衣服，也染红了皮鞭。
青丝散落，狼狈的蒲思思垂着头，身体在微微发抖，却只溢出不大的闷哼声。
此时，不少嬷嬷虽然面色如常，但双眼却已露出了或欣赏，或不忍，或遗憾的目光。
杨宝墨紧紧握住拳头，关节泛白，指甲无声无息地划破掌心，心中的火焰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包围圈，她大喝一声：“住手！”
突然出现的叫喊声，让手拿皮鞭的侍从一愣，都停止了动作，望向传出声音的方向。
原以为是哪位高贵的主子，却不想看见一位少女从粉色宫装的人群中走出，一袭简单却又精致的素色衣裙是那么的独特。
然而，皇帝与众皇子只看到了她的背影，她缓缓走向手拿皮鞭的两名侍从。
她走一步，两名侍从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一小步，她走两步，他们便往后退两小步。
皇帝眉宇微蹙，对于两名侍从的行为很是不满，但，他却没有厉声制止，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有这样的勇气站出来，也很好奇她此时是什么的神情，竟然让见惯了宫中那些多狠毒女人的侍从们，露出这么害怕的神情。
“抽人很爽是不是？抽打一个女人让你们很有成就感是不是？”杨宝墨阴沉地看着他们，凌厉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两名侍从似乎被她的气势给镇住了，想也没想便本能地直摇头。
就连杨宝墨都不知道，她此时的眼神有多令人畏惧，只有他们知道，那是一种比当今皇帝盛怒时还要令人畏惧的眼神。
当今皇帝盛怒，他们可以跪着大呼饶命，然而面对这个陌生少女的注视，他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呼出的气息重了一点，便触到了引爆她的神经，所以他们只是轻轻地呼吸着，缓慢地向后移动着。
她轻声问道：“你们知道鞭子抽打在身上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两名侍从下意识地摇摇头。
“如果管理后宫，是在于如何将一名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用手中皮鞭让她丢掉最后一点尊严，开口求饶的话，那么，你们是不是也认为，管理江山，是在于如何将一名名微不足道的百姓，用手中的权利让他们丢掉最后一点尊严，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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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娇俏少女红鸾动 卷一 秋祭龙血祭龙脉（3）
“如果管理后宫，是在于如何将一名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用手中皮鞭让她丢掉最后一点尊严，开口求饶的话，那么，你们是不是也认为，管理江山，是在于如何将一名名微不足道的百姓，用手中的权利让他们丢掉最后一点尊严，任人宰割？”杨宝墨一字一句缓慢地说着，转过身来，扬起高傲地头颅，无比清傲地俯视着坐在不远处的皇帝，“我想请问一句，当一个人放弃了最后的尊严时，她还剩下什么？为了生命，放弃一切的认知？或者是一颗见风使舵的心？”
场中一片安静，几百号人的花园中，此时，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变得如此清晰。
杨宝墨激动地提高音量，继续义正言辞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尊敬的皇帝陛下，敢问一句，您是想要誓死捍卫国家的百姓，还是需要他国随便一个优厚的条件，便甘愿臣服脚下的百姓？您是想要举国一条心的江山，还是想要貌合神离的江山？”
她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所有人都被她轻柔淡然中的魄力所震撼住了。
明明只是处罚一名侍女，可此时，她却将将小事化大事，从一个小小的起点，将视线扩张到了整个江山。
停顿片刻，她又继续说道：“如今七皇子并未苏醒，事情也未水落石出，您如今就如此草率地断定是她的过错，并且这样对待这位在几天前为了救郡主，而弄得伤痕累累，并差点丧命的侍女，您就不怕众人寒心吗？”
皇帝大掌往龙椅上一拍，站了起来：“草率？你说朕草率？身为侍女，伺候主子是分内之事，她当时就在主子身边，却未护主子周全，你倒是说说，她有没有罪？”
“如果她是有能力护主子周全，而没有去做，当然算是她失职，可是她本就一弱女子，而且身受重伤，她何来的能力护主子周全？”剔透的琉璃目中闪耀着正义之火，直直地逼视着年迈的皇帝。
“父皇，对一个弱女子用如此手段，的确有失您的威严。”淡淡的嗓音从贝齿间溢出，打破了两团怒火相撞的局面。
琉璃目中的大火瞬间熄灭，看向出声之人时，尽是浓浓柔情，杨宝墨心下闪过很多念头，刚才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压不下心中的怒火，什么后果也没想就冲了出来，可是现在她犹豫了，就算皇帝原本不打算对蒲思思进一步，可是被自己这么一闹，怕是就算为了面子也不会草草收场的，这样一来，不但没能救思思，自己也搭了进去。
思及此，杨宝墨的眼神中多了些愧疚，若是自己被罚，他心里应该也不会好受吧？！自己真是太自私了！
可是她想，若时间可以倒流，她应该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冲出来，至于原因，她也不知道。
皇帝扫过两人的神色，眼底飞快闪过一抹亮光，未被人发现，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愤怒地瞪了墨云初一眼，再看向杨宝墨时，目光便得复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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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娇俏少女红鸾动 卷一 秋祭龙血祭龙脉（4）
杨宝墨不知道那双苍老的眼中闪烁的是什么，代表的又是什么，她只知道输人不输阵，哪怕她现在已经没了底气，她也不会主动求饶。
她并不是什么正义女神，也没有一身傲骨，只是这一刻，她知道，她求不求饶，结局都不会有什么不同。
既是如此，又何必既委屈自己的膝盖，又委屈自己的自尊呢？
“看不出，你还有些傲骨嘛，恩？呵呵……”皇帝大笑两声，让一干人等摸不清皇帝接下来会说什么。
杨宝墨看着不远处的皇帝，后背有些发凉。
自古皇帝孤傲又高深，眼前这位皇帝更甚之！
“连一个不相识的宫婢都能如此维护，朕相信，你绝对也会是个极其护主的奴婢。”
杨宝墨震惊地看着皇帝，脑子忽然变得灵活了起来。
他说“绝对”！他说“奴婢”！
那是一种俯视苍生的语气！那是一种不可忤逆的眼神！
皇帝目光一凝，周身散发出不可直视的霸气，让杨宝墨身形一颤，只感觉周身瞬间被一股无名的气压所压迫着。
她不知道皇帝后来还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侍从们押下去的，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与蒲思思身处同一间大牢了。
“玉蓉，你……”蒲思思看着杨宝墨，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却不小心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杨宝墨立刻在她身旁蹲下，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平躺下来，一对娥眉紧皱在一起：“思思，你还好吧？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这样。”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说着说着，鼻尖一酸，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
“又不是你的错，你自责什么？”蒲思思别扭地别过头去，看不清她的表情。
“怎么不是我的错，你若不是替我背了黑锅，怎么会被他们关起来，还当着那么多的人受鞭刑。”看着她身上的鞭痕，杨宝墨的眼泪留的更厉害了。
“玉蓉……”蒲思思有些动容。
杨宝墨紧紧握着她的手，“思思，你现在什么都别说了好吗？你身上那么多伤口，一不小心就会扯到，到时万一又流血了怎么办？你也不想看着自己的血流干吧？！”
“好了，我不说话不动还不行吗？瞧你这样，怪肉麻的。”蒲思思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却没有抽出被她握紧的手掌。
杨宝墨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有好有坏，但不管怎么说，能交到蒲思思这个好朋友，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她心中暗暗决定，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会珍惜这段友谊！
事实证明，她真的做到了，只是为了维持这段友谊，她付出了多么沉重的代价，是她此时无法预知的。
墨黑的天际没有一点星光，夏末的夜晚已经逐渐转凉。
大牢四周都是由一根根木头所建，夹杂着凉意的晚风吹来，牢中的两人无处可避，只得靠着角落紧紧卷缩在一起。
杨宝墨本想抱着蒲思思互相取暖，可奈何蒲思思身前尽是鞭伤，最终两人只得背靠着背，在尽量避免碰到伤口的情况下相互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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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娇俏少女红鸾动 卷一 秋祭龙血祭龙脉（5）
“这寺庙可真是样样俱全呀，一座座大大的院子，花园，湖泊，连大牢都有，整个一行宫的摸样，除了刚进寺庙时看到的庙堂，真没半点寺庙的摸样。”
“这你可就错了，祥云寺有些地方，可是连一般行宫都没有的。”
杨宝墨身形一侧，好奇地看着蒲思思，“是什么？”
“比方说祭台，比方说龙头。”蒲思思语气极淡的说着。
“祭台我知道，不就是这次秋祭会用到的地方嘛，可龙头是什么？”杨宝墨认真的看着蒲思思，她来南宁已经一个多月了，可无论是对南宁的历史，还是对南宁的习俗，都所知甚少，现在有机会能更深的了解南宁，她自然会很用心的听着。
“每个国家都有一条龙脉，龙脉关系着整个江山，而龙头则是‘龙脉源头’的简称，你知道为什么皇帝每年都会亲自举行秋祭吗？”
“为什么？”
“传说在一千多年前我们南宁的这条龙脉被人下了结界，这一千年间，南宁的兴亡完全取决于掌舵之人，而一千年之后，结界会被命定之人开启，但是龙脉被封印了千年，灵气严重受损，所以每年必须要在龙开口之时喂食神灵指定之人的龙血，龙开口的时日与秋祭的时日正好相近，所以通常皇帝都会将秋祭安排在龙开口的那天，正午举行秋祭，下午便祭龙脉。”
“喂食龙血？也就是说皇帝每年都要用自己的血喂龙脉？”杨宝墨震惊地看着蒲思思，龙脉有多大的作用，竟然能让九五至尊甘愿奉上自己的鲜血？
蒲思思一笑，“你认为皇帝会舍得让自己流血？”
杨宝墨垂下头，小声地嘟囔着：“不是你说要喂食龙血的嘛。”
“皇家之人都算是龙的后代，当然，神灵指定的人只会是当今皇帝，或是与当今皇帝有着极浓血缘关系的子女或同胞兄弟。”
“哦，原来是这样呀，那喂食龙脉的人是每年一换，还是换皇帝的时候才换？”杨宝墨看向蒲思思，发现她双目闭着，有些内疚地问道：“你是不是困了？”
蒲思思双目依旧闭着，双唇也不见开启。
终于，杨宝墨发现了不对劲，明明刚才说话还正常的人，怎么会突然就睡着了？
“是谁？出来！”
一个黑影遮住了罩在她们身上的月光，犹如捕鱼的渔网正向鱼儿们扑面而来，杨宝墨害怕地眯起双眼，却本能伸出双手拦在蒲思思身前。
黑影落在她的身上，她才发现竟然是两张被子。
黑暗中，一位身形娇小的少女双手环抱，倚在牢房的木头上，“还以为你会在这里哇哇大哭呢，没想到在这种环境里，你还有心思聊天。”
“暖暖？”虽然心下已经肯定了来人的身份，可不知为何，她竟在暖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强大气势，那种气势不似故意释放出来的，更像是与生俱来的。
她心想，自己真是又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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