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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庶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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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罗衣纳闷:“你这是上哪儿了?一身的尘土?”
容仪挨着罗衣坐下,委屈的道:“我去看我们屋子了。”
罗衣使个眼色,柚子便带着下人们退下了。“你看了啊?怎么样?”
容仪还未开口,眼泪就刷刷的往下掉:“他们也太过分了,我好歹是候爷亲生的,居然给个破毛棚子。”
“啊?”
“原本看你四哥送来的模型那么小,我还不信悄悄去看一眼,居然……居然……瓦片都全烂了!呜……就欺负我没有人出头!太可恶了!”
罗衣苦笑:“谁让我们是庶出的呢。”她要是嫡女,嫁这么一个主,黄家能活撕了老太太。换句话说,要是萧氏是庶出,恐怕被扫出家门的就是萧氏了。所以,嫡庶的鸿沟莫过于此。
“你说我们怎么办?就住那儿?”容仪想起就生气:“咱们家得脸的婆子住的都比那个好呢!”
罗衣本来想丢他一句——你是当家人你做主啊。话到嘴边又忍住,换了个说法:“改日叫我也去看看,咱们一起想办法。横竖还有三年呢。”
“你不是挺多主意的么?”容仪急道。
罗衣叹气:“有啊,做不到啊。”
“你说!”
“那我说了啊?”罗衣无辜的道:“你去考个功名,然后外放几年捞一笔,就发财了。”
“……”
“书中自有黄金屋嘛。”罗衣道:“我父亲算清廉的了,不也给我们兄妹三人攒了这么多家底么。萧家就是两间破屋子起家的。”才怪,萧家祖上趁打仗狠捞了一笔!
容仪低下头,死死抓着罗衣的手:“你别嫌弃我……”
“呃?”
容仪再次哭起来:“他们都不要我了,我就只有你了。哇……”
罗衣霎时泪流满面,不是被感动的,是被气的。合着你都当爹了,遇事却跟小学生一样哇哇大哭。啊啊啊啊,心疼肝疼肚子疼,那里都疼啊啊啊啊!!!
56懂事
容仪哭的肝肠寸断,他觉得被宗族抛弃了。分这么差的房子,族里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压根就是不打算要他了。如今他只有三千银子和一个老婆。虽说分了庄子,但房子都这么差了,庄子还用说么?想想日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哭的更大声了。
罗衣拿出一万分耐性,不断催眠自己——他还是一个高中生,高中生,高中生。不懂事理所当然,是吧,是吧,咱可以教育的,是吧,是吧?恩,是的,可以教育的。可是怎么还是感觉那么悲催呢?索性一起哭吧!于是罗衣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容仪见罗衣哭的伤心,一边感动罗衣跟他夫妻同体,一边也觉得是真对不起媳妇儿。更是难过。索性抱着罗衣继续哭。好么,两口子就这么抱头痛哭了一钟头。哭的外头的向妈妈也心酸不已。说是说成亲了,两个人还都是半大的孩子呢。庶出的苦啊……
哭完的两人一下一下的打着嗝,看着对方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狼狈不堪。罗衣反倒憋不住笑起来。不得不说我们罗衣同学心理比较强大。穿越这种事都经历了,跟死了一回也没差别,这点打击反而没什么。
容仪见罗衣笑了,忽然也觉得这样哭着丢脸,连一介女流都不怕了,他怕什么?一抹脸也跟着笑起来。两人整理完毕,容仪仿佛突然懂事一般的问:“你真没什么好主意?你也知道我笨,实在想不出什么了。”
说到正事,罗衣也正色道:“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吃穿是不愁的。屋子么,我才问了。向妈妈说外头地段差点的地方,买一个院子也不过一二百两。想来屋子还是贵在地上,木材却是不值钱的。我们推倒重新盖过,加上摆设想来三四百两也够了。”
“木材不是顶贵的么?那正屋的楠木柱子……”
“杉木就行!”罗衣打断容仪的话:“我们用那么好的木材做什么呢?咱们日后可是顾宅,不是安阳侯府。”
容仪霎时泄了气:“也是,不过是平民百姓一个。遇上厉害点的圣上,连绸子都不许穿呢。”
“说真的,”罗衣认真的说:“我们俩都没有身份,光缴税都够呛。你还是去考个功名好,哪怕是秀才呢。好歹免了你一个人的赋税。我也能光明正大穿花裙子。虽说现在早不计较,到底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不好受。”
容仪沉默了半响:“你……替我请个先生吧。”
罗衣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便说:“咱们守孝呢,怕先生忌讳。不如我们自己先读着,不懂的写了条子问我哥哥去?我姐夫秋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让他荐个先生岂不更好?我也趁机好好做做学问。”
“你做学问做什么?”容仪道:“你又不考功名,何苦去遭那个罪?”
罗衣灵光一闪,就酸了一句:“你做什么,我陪你做什么。我不怕!”
容仪觉得被一到雷劈中了,再次紧紧捏住罗衣的手:“你不怕,我也不怕!我就不信我连个秀才都考不中!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瞧瞧爷的本事!你放心,我日后一定让你满头珠翠,晃瞎他们的狗眼!”
罗衣差点就喷了,靠,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晃瞎了狗眼”这话的啊啊啊!倒塌!
容仪虽说发出了努力读书的豪言壮志。可是人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养成,自然也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扭转。何况还是从坏习惯变成好习惯。罗衣只好打出十二分的精神,拿出当年高考的勇气猛啃课本。人还是比较容易受到影响的生物。见老婆如此用功,容仪也只好跟着学。当然有一大半的原因还是无聊。
罗衣不止一次怀疑,守孝这个制度是不是专门为了折磨不好好上学的坏学生的存在。守孝三年,基本就是监禁三年。不许出门逛街,不许考试,不许娶亲,不许纳妾,不许吃肉喝酒,传说还不许睡老婆。除了面对一屋子书,根本没法做任何事。而且看书还不能看闲书。可不就在闲疯和读书之中选一个么?她想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还是选择读书写字的。同时也可以理解为何古代女人的手工活做的好了,纯属闲的。当然这是特指大户人家。普通百姓谁没事蛋疼守三年?不用吃饭了啊?
罗衣没打算把丈夫教成腐儒。实际上儒家也一点不腐(这话这么听着这么奇怪……),都是后来的人闹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生在侯门,白痴也熏陶的懂表面功夫了。乐器孝期不好动用,何况罗衣也不会。所以换成了画画。骑射是纨绔子弟的基本功,不用操心。数数就是算数。微积分那些她自己都还给老师很多年了。于是教的就是算账。还很死皮赖脸的求了大奶奶,借了一个会算账的婆子来,还两口子一起学,毕竟罗衣那个水准管管月钱还行,打理庄子绝对扑街。容仪被罗衣布置的课程表晃点晕了,傻乎乎的跟着罗衣一路学过去。
记得曾经有位会计的人说过,会计不是个好职业。这个职业会把一个好端端的人,变得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所以做了十年之后,便不再想做,以免移了性情。这个说法到底是一家之言还是真实状况,不得而知。但看着那一点一点的银子慢慢收拢,又因各种事哗啦啦的流出,那种纠结的心情,是不算账不能体会的。所以,罗衣在看着容仪开始算计钱才时,突然就撒手不管,嫁妆里所有的财富全部收拢的死死的。家中财政大权一下子落到了容仪手中。
早起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家有小孩,桩桩件件花费更是大。琼英又正处在烧钱阶段。没几日鞋又小了,再没几日衣服又短了。两季相交,一不留神又病了,请大夫吃药,哄孩子的蜜饯,换季的衣裳,小女孩的各色手镯,各种额外的营养补贴。一个月那二两银子的月钱怎么刹的住?容仪名下的庄子收租也要到年底,何况想都知道没什么钱,因为已经有人来报灾荒了。孝期不好料理,也只能咬牙忍着。所以目前一家三口就指着那二十二两月钱过日子。再想想漫长的未来,想想还没有儿子,容仪第一次感觉,鸭梨山大了!
即至金桂飘香时,忽然有一天橘子兴冲冲的来报:“四奶奶,二姑奶奶打发婆子来了,说已经到了通州,即日进京。后日就来看您啦!
罗衣开心的跳了起来,她姐姐要回来了!哎呀,不知道外甥长的像谁呢?对了,见面礼!罗衣扑到装玩物的箱子里一顿乱翻。容仪狂汗:“小孩子,无非就是项圈镯子,你至于么?”
“那是我外甥!”罗衣道:“我姐姐的儿子呢,我没见过呢。不好点的东西能拿得出手么?”
“你侄子不也一副项圈打发了么?”
罗衣听到这话,一瞪眼:“你怎么这么小气!”
容仪被吓一跳,摸摸鼻子:“不是小气,只是风俗。”
“我不管,我的外甥就是要最好的!”
容仪抽嘴角,第一次见老婆大人这个样子,摸摸鼻子不吱声了。又想起罗衣的姐姐要来,岂不是姐夫也要来?探……探花是吧!厄,他能申请出门么?
罗衣翻箱倒柜了一下午,实在没发现什么特别好的东西。锦绣又回来的急,也来不及准备稀奇古怪的玩意。最后还是顺了容仪的一块玉佩。高压之下目前趋于小气的容仪也没敢讲罗嗦。罗衣兴奋的睡不好觉,明知道见面还要两天,就是消停不下来。那个张开羽翼护着她的姐姐啊,马上就要回来了!咱再也不是没娘的孩子了!底气足了啊!翻来覆去折腾了两天,直至锦绣预约的那一天,罗衣顶着两个很恐怖的黑眼圈,囧囧有神的对着镜子化妆。
容仪有点小吃醋:“你就这么兴奋?”当然他也被闹的两天睡不好,脾气自然见长。
“我跟我姐姐三年没见了!”罗衣伸出三根手指:“三年!!!!”
“那也不用这样吧?跟那戏上说的见情郎似的。”
“情郎算什么?给我姐姐提鞋都不配。”罗衣挥手赶容仪:“一边去,别挡着我化妆。姐姐要见我脸色这么难看,准哭死了去。”
“又不是一个娘的,装给谁看呢。”容仪咕噜道。
罗衣心情极好,压根不计较,反而得意的说:“我们就感情好,你羡慕嫉妒恨啊?”
57相聚
“奶奶,我们二姑奶奶停在大门口了。”向妈妈进来回报。
罗衣惨叫一声:“啊啊啊啊,我还没化好妆呢!”
“孝期不能上脂粉!”容仪很不爽的说!
“那也要把我的黑眼圈遮住啊。”
容仪索性用手一摸,妆全花了。罗衣气的半死,这么短的时间,再根本来不及!只好把脸洗干净,略略收拾一下就迎出门去。锦绣也急,要不是昨天要先去娘家拜见老太太,她早来了。人一急步伐就难免大一点,罗衣刚刚出房门,锦绣已经奔了过来。倒把范世俊给丢后头。
锦绣一见罗衣憔悴的神色就哭起来,满脸不可置信的道:“怎么这样?怎么这样啊!”
罗衣边哭边笑:“我听说你回来了,两晚上没睡,可不就这样了?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姐姐不用担心。”
乌七八糟的流言一直没断过,锦绣怎能不担心?只是到底在罗衣的夫家,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两姐妹相互搀扶着进了内室。罗衣跟容仪一起见过姐姐姐夫。又带着去曹夫人——现在的侯太夫人那里走个过场,回来后范世俊识趣的邀请容仪陪他逛花园。姐妹两才能清清静静的说姐妹的私房话。
锦绣抹泪说:“都是我没照顾好你,累的你过这样的日子。”
罗衣笑了笑:“当初便是你在也没辙,哪有出嫁的姑奶奶还能管娘家的事的?嫂子都没法管,太过分了那是不孝。”
锦绣撇撇嘴:“曹家人如何了?”
“听说回陕西了,具体怎样也不知道。”罗衣摇头:“姑太太那性格,总归不会好。那话怎么说来着?每一个伤害你的人,其实早已被报复过了。”
锦绣忍不住一笑:“哪里听的鬼话?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忘了。这么懂道理的话,就当是我自己说的吧,哈哈。”
“你呀,”锦绣点了点罗衣的额头:“像是一点都不懂事。别跟我说那些虚的,有什么事要我帮的,只管使人说。如今嫁也嫁了,抱怨也没用。”
“我还想求姐夫好好调 教一下他呢。”罗衣道:“好歹带出去见识一下,总窝在京里算什么事?一辈子都这样了。”
“我听说他字都不认得几个?”锦绣皱眉。
“现在好些了,上回惹了事,叫老侯爷一顿打。关家里一阵,加上最近守孝,好歹读了些书。我也不指望了,能得个秀才便好。总归是功勋之后,花点银子补个穷县令,出去见识几年,一辈子不也就这样了。倒是我要有孩子,得扔你们家去,这可不许拒绝。”
锦绣才收起的眼泪又下来了:“听你这话,竟是越发懂事了。可见受了多少委屈。你也不用瞒我,昨日回家,嫂子都和我说了。分给你们的屋子都是烂透根子的。这也……”
“这有什么,好男不吃分家田。他是不成了,天资有限。待我生个儿子,照样凤冠霞帔。何况,”罗衣促狭一笑:“屋子小好啊,屋子小,姨娘没地方塞。我不受这个气不好么?”
锦绣勉强扯了扯嘴角:“总归,如今我在京里,你有事可不许瞒着我。”
“哪能呢,正找娘家人呢。”罗衣道:“你们家可有会木匠的奴才?要不熟悉得匠人也好。我那屋子要好好收拾。到时候我画出样子来,须得手艺好的才做的出呢。”
“说起这个,给你外甥的那些东西,亏你怎么想的?叫你姐夫一顿好夸。”
“厄,随便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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