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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圣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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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年三十,家家贴门神、对联,一片红火。

白鑫家也把之前程少爷送的,如今还剩下的酥糖等物摆了出来,供在案前,倒也好看。

几人换了新衣,围坐在桌边,虽大多都是素菜,但满满当当也凑够了六个,瞧着热闹喜庆。

这个年在白鑫看来未免寒酸,鸡鸭鱼全无,连酒都没有,只有几个清清寡寡的素菜,但在其余人看来,这未尝不是过的最好一个年,虽没有山珍海味,但不在笼罩在别人阴影下,连多吃一口菜都被骂个没完。

吃完饭收拾桌子,人人吃了个肚圆,连狗子都吃了快两个角子,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也不知说的什么。原本狗子干瘦的一个娃,这些日子吃的多了,脸都鼓了起来,胭脂红的衣服衬得小脸白白的,眼睛黑亮如星,跟年画里跑出来的招财娃娃,曹氏抱着他舍不得放手,时不时地亲两口,心肝宝贝地叫着。

出了正月,娘不时地将某某人家要来相大娘的事挂在嘴边,眉飞色舞地准备着,弄得大娘既期待,又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总算结束了

我其实特别不喜欢写节日,但是过年又不好太一带而过下章就年后,开始剧情了a_a

☆、第47章 打听吕家

这日;白鑫家的人正在院子中各忙各的;就见打外面溜溜达达走来一中年妇人;头挽一窝丝,身着粗布衣裳,脸上抹得正白,两颊又擦得通红,逢人先笑。

众人不知她是谁,唯曹氏见状;眼中一亮,忙迎上去;“孙妈妈!”

其余人没反应过来,倒是大娘最先明白,低下头红了脸;刺溜一声跑进屋了。

白鑫这会也猜到了,这人恐怕就是娘年前说的孙婆,只是这人穿着随便,一看就不是正经媒人,只不过是走街串巷,捎带脚保媒的,光凭这点,白鑫心中就不喜了。

曹氏亲热地拉着人进了屋,又见五娘还傻兮兮地干站着,笑斥了一句,道:“还不快去倒水来?将糖果子一并端过来。”

孙婆堆满笑脸,赞道:“大娘你好福气,两个女儿都水灵灵的,又听说惯会操持家务,日后都能嫁个好人家。”

好话谁不爱听,曹氏闻言,捂嘴浅笑,然后又感叹,“五娘还能在我身边养几年啊!”

这时,五娘端上了水,又将过年剩的一点糖果摆了上来,然后就睁着双大眼睛,在旁边看着,全家只有她还不知这人是干什么来的。

孙婆见了,咂了咂舌头,伸手就捏了块糖放嘴里,没两下咽下肚,然后又吃了一块。

五娘从旁看着,一脸心疼,恨不得将糖都抢回来,她小手紧紧攥着衣服,馋的吞了吞口水。

待孙婆连吃了四五块糖,才想起说正经事,“杏花村的吕家,说下月初五要来人过一下眼,过完了,就能定下了。”

曹氏喜这婚事快成了一半,但同时又有点担心男方看不上他们家境贫寒,连正经嫁妆都拿不出来,这就忧心忡忡问:“他们来的是什么人?”

“是男方的妈妈和嫂子。”孙婆兹兹喝了两口水,她常行走在石井中,抬眼一瞄,就知对方担心所为何事,忙安慰道:“你也别怕,那户人家家业殷实,不求女方如何富贵,只求性格温顺。”说完,看了眼曹氏。

曹氏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连连点头,“我家大娘性子温顺。”

孙婆也跟着点头,“你调教出来的,我也放心。”

白鑫听到这,心里别扭起来,虽对方不求女方家境,听起来不错,可说什么只要温顺的,不免让人担心大姐会变成第二个娘,他忍不住插嘴,道:“那户人家品性如何?”

曹氏和孙婆齐齐将目光投过去,前者不以为意,夸赞的话张口就来,“品性好着了,一家老实本分,那家二郎人物整齐,又聪慧,将家里田地打理的井井有条。”边说边竖起了大拇指。

白鑫听了,连这话里的六分都不信,男方家境又好,品性又好,模样又好,让这孙婆一说,就成了无暇的一个人,若是如此,怎会对媳妇这么低的要求?怎么不在他们杏花村找一户人家?

曹氏不疑有他,听后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忙说:“多亏孙妈妈了,给我家大娘说个好人家。”

白鑫又猛地插话,“那人年龄几何?”

孙婆低头看他,不耐道:“你一个少年郎,对女人家的事这么上心干什么?”

若是一般人,被这么含讥带讽一番,定恼羞成怒离开了,可对方越这样,他越狐疑,反而理直气壮道:“那是我姐姐,自然要打听清楚。”

孙婆脸色有点不自然,“都是男方打听女方闺誉的,还没听说过女方要打听男方,你当你家是什么富贾大商招婿呢?那吕家家境殷实,比之你们这的虞家也差不了多少,这样人家若能看上你们大娘,那是你们前辈子修了大多福分?”

曹氏面露尴尬,忙打圆场,“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孙婆不悦哼了哼,“我这替你家说媒,本也不求什么好处,就是看你家大娘老大不小了,权当做好事行善,你这反而挑三拣四的。”

“没挑,没挑,听妈妈你说的,那人家确实不错。”

白鑫心底疑惑更盛,却没有在开口,等孙婆走后,沉着脸问,“娘,那人究竟多大年纪?”之前双方交换过帖子,上面有生辰八字,娘应该知道。

曹氏有些埋怨他,“好好一桩事,差点让你搅了,那户人家确实不错,也不挑女方嫁妆,也不挑模样长相,说只要性格温顺就好,这样的人家,哪里找去?”

白鑫强忍着怒气,又问了一遍,“那人究竟多大年纪?”

曹氏拿他无法,也并非真跟白鑫置气,想了想,道:“我记得贴在上写的是壬子年四月二日生辰,比大娘大四岁,年龄正好相仿。”

白鑫一开始确实想着各种不好情况,甚至猜测对方是不是个上岁数要续弦的,如今一听也才不到二十岁,心里总算好受点,但仍觉得奇怪,像是一般人家,十六七就该娶妻生子了,就是他大哥,当初没钱的关系耽误了几年,也还是十九岁成的亲,没道理这吕家殷实,却迟迟不给儿子娶妻。

曹氏却想不到这么多,主要是大娘年纪实在不小了,可耽误不起了,尤其家里也不富裕,如今有个条件不错的人家,还不挑女方嫁妆,曹氏只当天上掉馅饼,一直念叨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曹氏冲白鑫念叨几句,心中唯恐过眼时不成,风一般地跑进大娘屋里,嘴上说着,“娘可得好好跟你说说……”

白鑫心中不放心,总觉得这门亲事透着古怪,还说什么吕姓人家家境殷实,请的媒人都是不入流的,他越想越不放心,第二天早早出家门,只跟家人说去镇上,曹氏他们都习惯了白鑫闲不住,并未多想,其实白鑫是偷偷跟人问了杏花村在哪,准备去打听打听这吕家。

这杏花村离白鑫住的松山村不近,走的话要走一天,白鑫又不能彻夜不归,只得在镇上找了辆驴车,中午的时候,就到了。

杏花村建在山脚下,四周青山横斜,一块块水田,隐在茫茫雾霭中。白鑫只把车钱给了一半,然后让车夫等会,他也并没进村,而是在村口外围徘徊。

像他这种外人,贸然进村,也打听不出什么,谁会跟一个生人说太多?

白鑫转了没一会,就见几个孩子一边笑闹着,一边往外跑,你追我赶,他眼睛一亮,忙上去拦住几人,“打扰打扰,可否有劳几位小兄弟,我想打听点事。”

那几人停下来,戒备地看着白鑫,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才站出来一个最高大的孩子,年龄和白鑫相仿,粗声粗气地问:“你是谁?”

白鑫指了指西边,然后道:“我从邻村里,想打听一下你们村有没有一户吕姓人家。”

那几个孩子没有城府,七嘴八舌道:“村里好几户姓吕的了。”

白鑫皱起眉,有些为难,想了想,又道:“听说家境不错,他们家二郎大约十**的年纪,上面还有一哥哥已成了亲……”

几个孩子闻言,变了脸色,周身好像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更加戒备,为首那个努着脸,瞪着白鑫问:“你问他家干什么?”

白鑫拿不准这种态度代表什么,他怕说了实话,万一这户人家真不错,大姐嫁了过来,他来打听的事传进吕家耳朵里,让对方心里不痛快,于是撒了个谎,“那吕家二郎上次来镇上买东西,欠了钱,掌柜的让我来讨。”

那孩子哼了一声,“你这钱别想要回去了。”

“啊?”白鑫下意识后退一步,有点心虚,暗想别再进了贼窝?

就听对方接着道:“他们吕家没一个好东西,仗着有些田地,就会欺负人,你这钱八成要不回去了,下次让你们掌柜的眼睛放亮点,见着他,一文钱都不能佘着。”

“啊?”白鑫心中咯噔一声,忙问,“他们家怎么欺负人?”

“还能怎么欺负?我们这的良田,一多半是他家的,他家将地租出去,那租子一年比一年高,老白家找他们家借个几百钱,转眼就变成一两银子了,那吕二郎是看中了白家女儿,故意设的套,白小娘子进门不到两年,就死了……”

这孩子原本还想再说,可另一个孩子上前拉了拉他衣摆,他猛地住口,几个孩子一齐打量白鑫。

白鑫心中沉甸甸的,他这会还希望是自己找错人了,这杏花村吕姓人家不少,没准是另一户姓吕的,没准是孙婆故意夸大了那人的家境。

这时,就听那孩子喃喃道:“听说吕家在外村给吕二郎找了个媳妇,谁嫁进他家真是倒八辈子霉了,别看他家有钱,我们村没一个娘子想嫁给他,年龄相仿的,不是趁早搬走了,就是早早嫁出去了。”

白鑫闭了下眼,觉得这事真没什么好怀疑的,怪不得那吕家殷实却不挑女方嫁妆,原来是这么个龙潭虎穴,白鑫勉强冲几人道了谢,然后就走了。

直到白鑫走远,那几个孩子还站在原地,这会其中一个人忧心忡忡地说:“二郎,你不该跟一个外人说这么多,万一他和吕家交好怎么办?”

被叫做二郎的孩子一瞬间也有些害怕,乡申着脖子看着白鑫离开的方向,然后安慰自己道:“应该不是,你没看他走的时候,好和他们掌柜交代。”

几个孩子都没了玩耍的兴趣,隔了会,二郎道:“这事都别说出去啊!

☆、第48章 搅黄亲事

白鑫的心可谓凉透了;觉得他们这一家子始终遇不见好事,刚出了龙潭虎穴,前边又有水深火热的坑等他们跳。

他今天去了杏花村;虽远,但乘了驴车;回家的时候并不算晚,家人下意识往他背篓里看了眼,又问买了什么。

背篓只是幌子;实际上出去时什么样;回来时还什么样;里面只塞了块盖在上面的破布,曹氏见他什么都买;欣慰地舒了口气,道:“以后还是省点吧,眼看你大姐这门亲事快成了,虽说男方不要求嫁妆,但若咱能多出点,也能给你大姐长长脸。”

白鑫一听她提亲事,心中越发烦躁,好似有团火灾燃烧,“娘!”

这一声口气不太好,曹氏的话戛然而止,众人齐齐看向他。

曹氏的好脾气倒让她没发火,只是不解道:“怎么了,可是在外遇见不顺心的事了?”

白鑫意识到家里人都在,若是当众说开,大姐肯定觉得无地自容,于是清了清嗓子,道:“娘,咱俩回屋,我有话要说。”

满娘不自在地四下看了看,她多心以为小叔子是有什么事背着她这个外人。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还不能当众说?”曹氏小声念叨几句,但仍是跟着白鑫进了屋。

白鑫将门关上,曹氏还在念叨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娘,大姐这门亲事不能成。”

曹氏显然没料到他好端端的说起了大娘的婚事,大吃一惊,忙问:“好好的亲事,为何不能成?”

白鑫便将自己如何起疑,如何去杏花村打听一一道来。

曹氏听了前因后果,似被人点通了,并不怀疑儿子说的真假,顿时惊慌失措起来,“这可怎么办?帖子都过了,若是相成了,那就定下了。”说完,呜呜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

“娘!”白鑫不耐烦她遇事就知道哭,又太过无知,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险些害了大姐,“又还没过眼,那天想法子让他们看不上吧。”

白鑫说完,叹了口气,这是下下策,难免容易让人对大姐说三道四,可再怎么说也比嫁进吕家强,而且离吕家人来只剩几天日子,也没别的办法让他们不来,或是忽然又看上别家女儿。

曹氏这会六神无主,又自责又心疼,已将儿子当成了主心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哭着点头。

“这事还要跟大姐说一声。”白鑫一想到大姐这两天表现出的含羞带怯,就有点不忍心打击她,“娘,这事我不好张口,还是你跟大姐说吧,好好劝劝她,就说日后咱们给她找个知根知底的……”

现在说的再多,也没人信,到好像空口说白话,他又叹了口气,“娘,以后这事要打听清楚,别媒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曹氏泪眼汪汪地点点头,“我这就去跟她说。”

白鑫又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曹氏将大娘叫进屋里,俩人怎么说的,白鑫不得而知,只知俩人在屋中关了一个多时辰,大娘掩面跑回了屋,曹氏眼睛肿成了桃子,晚饭时蔫蔫的,没吃两口,就去给大娘送饭去。

大哥不明就里,一脸担心地问:“娘这是怎么了?”

满娘更为敏感,直觉是大姑子亲事出了问题,于是下午小叔子背着他们就有了解释,她悄悄拉了拉大郎的袖子。

一连几天,大姐都躲在屋中,眼看再两日就到了吕家来人的日子了,大姐总算出来,短短几日,她瘦了一大圈,人也憔悴了,脸色灰败,她冲白鑫勉强挤个笑容,“多亏三哥为我着想,若不然,我进了那种人家,怕是没两天也活不下去了。”

白鑫见她这样,又听她声音虚弱,恻恻心酸,也忘了跟姐姐谈论亲事的尴尬,不觉道:“大姐,你不用担心,以后会找个好人家,知根知底的,对方父母老实的,你也不用受气。”

大娘点了点头,但看那意思,并没将白鑫的话听进去。

转眼,到了三月初五,天气回暖,春光明媚,白家之前将屋子扫尘一遍,但气氛却格外压抑,脸上没有笑脸,反添了忧愁,曹氏根本坐不住,不时起来往外抻脖看看,手心出了一层汗。

巳时将过,未到午时,耳听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啊啊驴叫,一辆驴车悠悠停在了白家门口,众人心中一紧,道声来了,曹氏下意识就要站起来迎出去,却被白鑫按住。

直到外面响起孙婆的大嗓门,“曹大娘,快出来。”

曹氏这才步履艰难走出去。

那孙婆走在最前面,见了曹氏,不悦地使了个眼色,怪她没过早出来,曹氏这会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哪里顾得上看孙婆。

一老一少两个妇人自驴走了进来,这俩人先不看人,而是先将这房子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然后露出不屑表情,做足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众人进了屋,问了礼,让了座,那年长的妇人应是吕家家母,直接开门见山道:“让你家大娘出来见见吧。”

俗话说,相由心生,一点不假,那吕夫人眉如勾,眼如鼠,两片薄薄嘴唇,生的一副刻薄相,另一个年轻的应是吕家大儿媳,模样却和吕夫人有四分像,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一双眼睛在屋中扫来扫去,里面布满嫌弃。

曹氏紧张的手心都湿了,张了张嘴,吕夫人见她这样,更加不屑,只当小门小户胆小,上不的台面,眼皮翻了翻,不耐烦地又催促了一遍。

“娘,我去叫。”白鑫见娘紧张得都快说不出话了,忙接口。

白鑫去了后头,有心像嘱咐大姐几句,却见她除了憔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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