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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圣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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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一听是救了自己命的郎中教的三郎,心中对那人更是尊敬,恨不得亲自上门磕几个头,大郎信以为真,当即拿出斧子,呸呸冲手心吐了吐唾沫,迈步上前,“三哥,让我来,你在一边看着就行。”
说完,咣咣咣砍了起来,顶上的叶子扑簌扑簌往下掉,惊得上面的小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没一会,那根树枝就砍了下来。
“你看这样行吗?”大郎忙捡起来让三郎看了看。
白鑫点点头,俩人继续在这片林子里砍树,没一会,就堆了不少,白鑫负责将它们束在一起,短短两个时辰,就束了三大捆。
白鑫想着再多就搬不回去了,于是大郎背两捆,他背一捆,慢慢下山。
曹氏一见俩人砍了这么多柴禾,连忙迎过去,先从白鑫瘦弱的背上接过,然后道:“家里还不少柴禾了,要不,大郎你待会劈了它们,拿到镇上去卖?”
大郎放下柴禾,擦了擦汗,他下意识看向白鑫,“这个,三郎说要取……取那叫什么来着?”
“取什么?”曹氏也看了过来。
白鑫索性解释道:“镇上郎中教我用松树取脂膏,可以卖钱。”
曹氏的反应和刚刚大郎初听闻时一样,迫不及待问:“能卖钱?”然后又看了看干枯树枝,“如何取脂膏?”
白鑫指了指,“要用锅蒸煮,不过在此之前,先将它们劈成一尺来长的小段。”
大郎听了,拍了拍胸脯,“交给我吧。”
大郎说干就干,喝了碗满娘递来的水,歇也不歇,就在院子里劈起了柴。
这砍柴可是力气活,尤其要砍成能放进锅里的一尺长小段,大郎到底大病初愈,没一会就有点气喘吁吁,大颗大颗的汗珠自他头上滴落,速度也慢了下来。
白鑫见他已劈了不少,长短几乎相差无几,这就劝他歇一歇,自己则抱着这些柴禾走到灶台边,大郎跟自家兄弟也不矫情,扔了斧子,他好奇如何从树枝中取出脂膏,于是跟着来到了厨房。
白鑫将其码放在大锅中,盖上盖子,底下生大火,不一会,木板气味顺着白气飘出,就听里面噼啪闷响,又似乎有细微流淌之音。
掀开盖子,就见锅底聚了不少白色脂膏,等蒸完这一锅,白鑫将那脂膏投入冷水中,立刻冷却下来,这就形成了淡黄色晶状松脂。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方法不是现代取松脂的方法,现代当然更简便
我查了查一些资料,记录的多是些砍下树流树脂,或是用火烧,然后就是这个蒸煮法了
鉴于前两个的破坏性,就采取了第三种方法
☆、卖松脂
白鑫用蒸煮法取松脂,反复做了一晚上,大约取了数斤左右,装在了罐子里。
曹氏他们看着罐子里宛如干涸的浆糊一般的东西,不敢相信这东西能卖钱,更不敢相信这东西还是能入药,是供人吃的。
“三哥,这东西真能卖钱吗?”五娘不确定地问。
“当然能。”白鑫答道,然后看着罐子里的松脂又为难起来,这时的松脂质不纯,真正入药合香,还需进一步炼制,理所当然,精纯后的松脂卖价更高,只是提炼过程繁琐,白鑫也犹豫到底是这样直接卖掉,还是自己提炼?
曹氏并不指望这东西能卖多少钱,甚至她在心里盘算着是煮木取脂卖价高,还是直接卖柴禾合适,毕竟蒸煮的话,还要费不少柴薪烧火,曹氏算了半天,也算不明白,反而头疼起来,最后干脆道:“三郎,要不明天你拿镇上卖个试试,看能卖多钱,回来咱合计下,若是不比卖柴禾合适,还是不费这劲了。”
白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心想柴禾一捆才卖多钱?若能卖上价钱,这满山树早被人伐光了。松脂即便因不纯而价低,也肯定会比直接卖柴禾赚的多。
“行,我明天拿到镇上去卖,看能卖多钱。”
曹氏等他说完,又在厨房翻找起来,从角落里拿出程少爷送的四个盒子其中一个,先掀盖看了眼,忍不住叫了声,“五娘,你又偷吃躺了?”
五娘面上一红,一溜烟跑到大郎身后躲着。
曹氏不轻不重数落了几句,“三郎,明个你把这酥糖糕点都拿到镇上卖了吧,能卖多少是多少。之前那鸡鸭鱼我也说卖了,你偏自作主张让大娘炖了。”
五娘望着那盒子一脸不舍,可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砸吧了两下嘴。
“娘,大哥当时还病着,是该补一补,这糖也不卖了,留着吃吧。”白鑫对于这种不是长久之计的换钱法子,并不上心,他原本不是个爱吃糖的人,只是好几个月一丁点甜味都没沾过,就是再不爱吃甜,也该怀念了。
他随手捏了块酥糖放在嘴里,感受着甜蜜蜜的滋味在舌尖融化,奶香四溢,他吃完一块,又给家人分别递了一块,大嫂和大郎连连摆手,大娘和五娘接了后,没立刻吃,而是看向曹氏,等她点头同意。
曹氏一看女儿可怜巴巴祈求的眼神,心中早软了,点了点头,但还是不同意将糖留下,“那鸡鸭鱼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大嫂还要给狗子喂奶,补一补,奶水足,我孙子也能吃的饱,只是这糖又不解饱又不驱寒的,又不是必不可少,还是卖了吧。”
“娘,这酥糖本不便宜,拿到镇上若当一般糖卖了,未免可惜,若卖的高呢,一般人家也不会买,咱还是自己留着吧。”
好说歹说,总算说服了曹氏,只不过曹氏还嘱咐道:“那你们也少吃些,留到过年,摆着也好看。”
五娘捡糖能留下,心里乐开了花,忙不迭地点头。
第二日一早,白鑫欲往镇上一趟,将昨天炼的松脂卖了,顺便探探价钱,刚要走,就见五娘一脸期待看着他,小声道:“三哥,我也去好不好?”
白鑫还没说话,曹氏抢先道:“你跟着去干什么?你三哥又不是去玩,带着你,不定多前才能走回来,别走一半你闹着累,还要你三哥背着你。”
五娘闻言,连忙保证,“我不让三哥背,我自己能走,娘,就让我也跟着去吧。”说完,扭糖似的在曹氏身上撒娇起来。
“娘,就让五姐跟着去吧。”因五娘模样像极白鑫上辈子的亲妹,所以白鑫对她最为宠溺。他刚说完,眼神随意一瞟,就发现大娘一副渴望的样子看着他,漆黑的瞳孔无辜可怜,不知怎地,就想起没分家之前,连他上山,大娘都是羡慕表情,心中猛地一抽,又因分家时,大娘表现的坚韧,白鑫对她越发心生好感,于是紧接着道:“让大姐也跟着一起去吧。”
大娘没想到自己被点名,身子一抖,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曹氏。
“大娘还要在家跟我纳鞋底了,带这么多人去干什么?”
大娘失落地垮下肩膀,眼中黯淡无光。
“娘,不在乎这一天,平时娘就在家里跟着忙和赚钱,今天就让她跟我去吧。”
五娘也从旁说着,“娘,让大姐跟着去吧。”
曹氏看向大娘,见她想去又不敢的样子,心都软了,一手拍着小女儿的后背,一边点头,“行行行,你俩都跟着去吧,不过你俩可跟好三郎,听他话,莫走丢了。”
大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眨了下眼,才反应过来娘同意她出去了,脸上霎时如绽放的烟花,明亮美丽,“三哥!”
大娘一把背过地上的竹篓,然后牵起了妹妹的手。
白鑫道:“大姐,我来吧。”
大娘摇了摇头,眼中褶褶生辉,笑着道:“还是我背吧。”
三人于是出了门,一路上,大娘和五娘瞧什么都兴奋,丝毫不觉得累,反而觉得还没看够,就到地方了。
镇上人来人往,沿街各种叫卖,穿着上与村里人自不相同,大娘又有些畏惧起来,束手束脚,相较于五娘就有些没心没肺,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看,看见好玩的东西时,双腿就有些走不动了。
大娘拉了拉她的手,“五姐,莫贪玩,先干正经事。”
好在五娘本身也乖巧听话,这就跟上了白鑫。
白鑫对于松脂的认知,全是用来合香,理所当然先在街上找了个香粉铺子,里面的伙计见白鑫他们三个半大孩子,以为好糊弄,价钱给的极低,饶是如此,大娘五娘惊的合不拢嘴,没想到这一罐子松脂,能卖三十多钱,在对比昨日所用的木料,几乎是卖柴禾的两倍价钱。
那伙计见唯一男孩皱起了眉头,还天花乱坠说了一通,“你这脂膏杂质太多,板材取得又不好,给你这个价钱,已经不低了,你往别家店问问,看谁能给你这个价钱。”
白鑫却摇了摇头,心想这松脂虽然不纯,但到底能合香入药,这么一大罐才给三十来文,实在极低,他装作无知地道:“你要这么说,我还真要去其他家问一问,比一比。”
伙计心中不悦,把脸冷了下来,“你若是去别店问完再回来,我们可就未必还要了,到时也不是这个价了。”
大娘悄悄拉了拉白鑫袖子,小声道:“三哥,价钱不低了,比卖柴禾多,不如就卖了吧。”
伙计耳朵尖,听见了那话,眼中露出讥诮神色,嗤了一声。
大娘意识到自己的话让人听到,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白鑫冷笑一声,“冲你这话,我这松脂更不能卖给你了。”
说完,不等对方反驳,拉着大娘五娘就走。
伙计也没好气地在背后骂了几句。
来到街上,大娘有些自责,“都怪我多嘴。”
白鑫摇头,“镇上这么多铺子了,也不非得卖给他家。”
之后问了问,价钱都不尽人意,他想这松脂不仅能合香,还能入药,于是来到他卖香附子的药铺。
白鑫拿出松脂,因这是最初提取的,所以那年轻掌柜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掌柜的,你看这罐子能卖多钱?”
年轻掌柜分辨了一会,道:“五十文钱。”
这几乎是他们听到最高的价钱了,大娘和五娘惊喜连连,相视而笑。
白鑫点头,心中却叹口气,若是将这松脂炼制好了,价钱能高三倍不止,原本想躲个懒的,这回怕是躲不了了。
白鑫将松脂卖了五十文,然后就带着大娘和五娘离开了,俩人还有点不想这么早回去,五娘又撒起娇来,缠着白鑫带她们在镇上溜达了一会,只是大娘五娘都十分懂事,只是看,却什么都不要。
眼见天色不早,三人准备往回走,大娘恋恋不舍看了眼胭脂摊上的瓶瓶罐罐,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下触感干燥粗糙,不用照也知一片菜色,她想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能用上香粉了,再看过往的小娘子,一个个白扑扑小脸,殷红嘴唇,弯弯的柳黛眉,斜飞入鬓,心生羡慕。
走了一路,回了村,大娘将心中那点酸溜溜早不知丢到了哪去,她满心都是为赚到了五十文钱心生欢喜。
一到家,刚进了院子,就见五娘飞快地扑到曹氏怀里,眼笑眉飞,大声叫道:“娘,你知道三哥卖了多少钱吗?”
曹氏一脸期待地看着,等着女儿说下去。
“五娘!”白鑫却忽然板起脸,厉声打断她,“回屋再说。”
五娘吓了一跳,小身体瑟缩一下,然后可怜巴巴地看向白鑫。
白鑫重复道:“回屋再说。”
五娘懵懵懂懂点点头,欢喜之心褪了一半,慢吞吞进屋了。
曹氏狐疑,白鑫没说话,径直往屋里走。
大娘回头看了眼,然后也跟了进去。
不远处的白二叔耳朵动了动,光听到一个钱字了,却没听到他们家卖的什么,不悦地跺跺脚,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真想让曹氏将办法告诉白家,可我在努力洗白她,不想让她再拉仇恨了,所以估计不弄那个剧情了,大家也都轻松些。
☆、第38章 炼松脂
众人回了屋;五娘刚刚被白鑫吼了一句;这会还有点委屈;滴流着大眼睛看着他。
曹氏一门心思扑在钱上面;也没注意儿子为什么非要回屋再说,一个劲儿地问:“咋样?卖了多少;有比卖柴禾多吗?”
五娘原本想炫耀一番,但又怕说错话,嘴巴张了张;有点焦急。
大娘打回来后就没说话,一直看着白鑫,隐隐有为他马首是瞻的意思。
白鑫顺着门缝往外看了眼,然后扭身走到娘旁边,“自然比柴禾卖的多。”
“那是多少?”曹氏一脸期待;眼角带着笑意。
“卖了五十文。”
五娘一听三哥说了,于是迫不及待也跟着补充,“娘,那罐子东西卖了五十文呢。”
曹氏闻言,倒吸口气,不敢置信地问,“这么多?”然后兀自喃喃,“怎么卖这么多?那湿乎乎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怎么卖这么多钱?”
白鑫早解释过松脂的作用,但曹氏没上心,他耐着性子又说了遍,“松脂可以合香,还可以入药,自然卖的不便宜。”
曹氏顿时眼笑眉飞,眼角挤出了皱纹,还不停嘀咕,“那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用处!”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
显然,不仅曹氏没将白鑫之前的解释听进去,其他人也没听进去,大娘忽然一脸好奇,问道:“三哥,你说那个可以合香,可香料都带着香味,那松脂却没有,只有一股木材气味,还不太好闻,这也能合香?”说着,眼中充满期待。
白鑫想了想,说:“这松脂提炼后,有一股淡淡木油气味,单独用自然不香,却适合用来和其他香料合制。”
大娘听得晕晕乎乎,并没有太理解。
曹氏打断俩人的话,“三郎,钱呢?”她理所当然要保管家中钱财。
白鑫原本也不在乎将钱交给谁保管,但是刚刚偷偷摸摸的二叔提醒了他,自己娘心软,白家又都是爱占便宜的,别哪天他们见自己过得好了,就在娘身上打起了主意,以娘的软耳根,被人哄上两句,怕是就要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娘,钱放我这保管吧。”
曹氏一愣,显然没料到儿子会这么说,一时间,屋中其他人也都看了过去,心思各异,但只有五娘这个无忧无虑的会暗想,自己三哥为人大方,若是他掌着钱,以后说不准能偷偷给自己买糖吃。
“你还能天天搁在身上?娘怕你弄丢了,拿出来搁在家里。”曹氏并没多想,以为小孩子刚刚赚了钱,舍不得一下子交出去,她也知道如今大家不至于饿死,多亏了三郎,尤其又知道了日后可以用松脂卖钱,于是在钱方面,对他格外宽松,“你若想吃什么,跟娘说,娘给你卖。”
曹氏继续哄道,她真是很胸无大志的一个女人,心中只盘算日后让大郎砍柴,三郎炼松脂,一天五十文,足够一家老小吃喝,却完全不想再进一步,说不定再过两年,连女儿的嫁妆、儿子的聘礼钱都能攒出来了。
五娘听娘这么说,忍不住酸溜溜。
白鑫索性将话摊开了,“娘,不是我不想给你,而是我怕搁家里,哪天奶奶他们过来找你借钱,你一心软,就将钱借出去了。”
“这……”曹氏真无法一口否认会自己拒绝,从根本上讲,虽在白家过得不好,但她理所当然觉得做儿媳妇都差不多这样,伺候公婆,偶尔被骂上几句,所以也没觉得恨白家人。
大娘见自己娘还是这样,不免忿忿,猛地插过一个尖利声音,“娘,你还想着借他们钱?别忘了当初大哥受了伤,他们都不给钱抓药,看着大哥等死。”
大郎是男人,这种话题并不擅长,见提到自己,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大郎媳妇满娘心底却实打实怨恨白家的,自己的儿子不受待见,自己男人差点死了,只是她身为儿媳,没资格插话,于是紧紧抿着嘴,暗暗期望家由这个有些厉害的小叔子来当,至少几次交锋下来,三郎不会让这个家吃了亏。
“那时不是没钱……”曹氏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大娘在面对白家问题时,格外激动,“我就不信,少给二郎点零花钱他能死,他不去读书能死?”
曹氏见她说的这么极端,不安地动了动,张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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