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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不喜欢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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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合唱,这声音像大海一样淹没了她。她关掉水龙头,她知道那是马勒的《大地之歌》。
当她第一次发表看法,说这个男人的声音激昂而洪亮时,姐姐沉吟了半天,开始对她说:那不是激昂,而是忧伤。因为他的女儿死了,那是他最爱的人。
姐夫也说:一个男人,他的女儿死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是生不如死,怎么还会激昂呢?只是痛苦得没有任何办法。没有办法的痛苦是什么?是沉静,是此时无声痛有声,怎么会是激昂呢?
妹妹说:可是,我觉得就是这个男人的底气十足,你可能是从书上来的,我靠的是感觉。
姐夫当时说,最讨厌国内的这些人说感觉了,什么都是感觉,问题是感觉是错的。
妹妹说:感觉就是感觉,怎么会有错呢?
姐夫愣了,妹妹的无知和无赖,让他无所适从。
那天之后,马勒经常响起,她从姐夫的解释中,渐渐也意识到了一个男人在丧失女儿后的痛苦,她当时想,也许有一天,姐夫也会丧失女儿。
这种恶毒的想法让她害怕自己,她拼命摇头,摆脱自己的罪恶感。
音乐声很大。
她立即从洗手间里探出头,姐夫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紧了。而沙发上空无一人。这几乎是一种暗示,自从他从美国回来之后,他们只要一关房间放马勒,她就知道他们又在做那件事了。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现在刚刚是中午,而他们却提前按响了音响,就像她提前做面膜一样。究竟是谁的手指碰触了那黑色的键?姐姐的还是姐夫的?姐夫的吗?她想,一定是像经常在梦中出现的那个粗大、雄壮的中指让马勒从另一个世界站在他们的床头。
妹妹的脸上湿漉漉的,那是没有擦净的水花,但那仿佛也是眼泪,妹妹希望自己能哭,像马勒一样地哭,她是认真的,是不自觉的,她在下流的仇恨之后,总是在瞬间就进入高尚,至少她个人是这样感受的。
她盯着镜中自己像鬼一样的白脸,心想,在天上是不是有神灵的存在?
在马勒的哭泣中,还没到时间,她便洗净脸回到房间翻出几个月前买来的黑色内衣。在她走出洗手间时,她看了看姐姐的紧闭着的房门。门是深棕色的,四周用纯净的浅红色勾勒,门的正中间正被阳光映照着,那仿佛是人脸上露出的因为放荡而变了形的表情。她真想走过去把耳朵贴在变形的脸上。但是她缺少勇气。她望着面前的内衣报复似的很快穿上它。
她看着它,想,它不会笑,也不会哭,却会用喘息以表明它是饥饿的,用平静来表示它是饱和的,但是她从不遵守它的意志,因为它是她和男人战斗的武器,有时稍稍动点脑筋,就能得个好价钱。
可是,好价钱真的能落到她的头顶?
对此她从不自信,也知道即使自己再蠢,也相信在今天的世界里,女人已经不值得男人们为她们那么多天睡不着觉了。
男人们能化解的方式很多,他们经常只要花很少的钱就能满足自己了,然后,他们内心平静的去干自己的事,比如说去挣更多的钱,可是,留下她这样的女人怎么办呢?
于是妹妹开始仇恨妓女了。
妹妹为什么要仇恨妓女?
你自己究竟是不是妓女?
妹妹讨厌这样的问题,就像讨厌姐姐和姐夫一样。
为何悼词总能吸引我们
在夜色降临的时刻,妹妹出发了。
她没有忘记那个站在姐姐窗下的青年,四周看了看,确无其人。
站在楼下,像是许多有知识的女人一样,她不太为自己的打扮恐惧,因为美感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她相信知识改变了人,而人的最大的特点,就是因为他们有了美感,想想看,一
个人,当她懂得了什么叫美,当她明白了一个女人是因为美才会有吸引力之后,她感到自己内心的力量增强了。
但是站立了五分钟之后她开始不安起来。小仙为什么还没有来?
妹妹现在是为了等待小仙,她是因为小仙才站在这儿的。
她先得跟小仙去参加安蒂的生日晚会。
小仙是谁?
是姐姐和姐夫的女儿,是比姐夫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人。
姐夫曾经说过,不能让自己像马勒那样,他无法想象,如果是那样,那我就不能继续活下去。姐夫那天喝了点酒,说出了这番话。
当时,妹妹在一边听了姐夫的话,同时听着马勒的音乐,她突然感到恐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姐夫的话象是某种预言,这让她眼前充满那种不祥的画面。
似乎在那天的餐桌上,她的大脑中全是种种句子,韵节极其优美,可是,她清楚地看到了,那都是悼词。
妹妹那天发现,悼词的确是世界上最容易写好的文章,因为,那里面本身就充满了某种让人害怕的东西,同时,还有一些亲切感,再加上她的言语磨练,使那文章里全是太阳一样的光辉,使她想起了关于西藏雪山的色彩,还有雅鲁藏布江的流水,难道说这些全都是关于小仙的吗?那个姐夫的掌上明珠?妹妹感到内心在此时出现的语言真是有些来得突然,她还没有思想准备,如果说,她仇恨自己的亲姐姐,或者说还有她的老公自己的姐夫而外,她的确对于小仙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满,她还是个孩子,并且从来都只愿意跟妹妹谈谈自己的思想和焦虑。
可是,妹妹是个清醒的人,她知道,自己的脑子里的确是在有一天,有那么一刻里充满了关于小仙的悼词,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对自己说:真的,我还没有那么样的思想准备。
路上有许多人,灯光已经开始变得亮起来,北京的晚上很有意思,色彩丰富,就像大街上人们的语言,这显然也是一个移民城市,人们的衣服款式都有个性,于是这些衣服就都显得一般了。
她突然在想:是个性让个性变成一般的。
远处有一个女孩在跑着,那是小仙吗?
当她走近时,妹妹发现她不是。
她是前天就和小仙约好的,准确地说是小仙求她的,并发誓说一定不告诉她的爸爸妈妈。
她想,把小仙带去也没有什么不好,也让她见见世面,这对女孩子是有好处的,于是就勉强答应了。
安蒂说在她的生日派对上都是一些大使馆的人,都是她多年的好朋友,但不是亲密的那种,她说:今晚你就随便了。
想到这她笑了一下。
怎么个随便法?
她即使是在只露一点的内衣外松跨跨地套了一件白色短裙,但这是为那个在台湾饭店等她的那个美国男人准备的,是为那一万块钱准备的,是为将要接近自由的一天准备的。
又一个女孩儿朝她跑来,然后说:
“小姨,你今天好美呀。”
妹妹说:“真的。那你应该说漂亮才对。”
“老师早就说了,美才是真的夸人,是说人无论内心,还是外表都好时,才能说美。”
妹妹笑了,说:“那我宁愿别人说我漂亮,这种字眼更单纯些。”
小仙:“你说话就跟别人不一样。”
妹妹说:“你的书包呢?”
“我留在教室了,不会丢。”
刚刚放了学的小仙,穿着一件蓝色的牛仔连衣短裙,头发长得刚好能在后面高高地扎起一个三级跳的小辫子,那分别是用红黄绿色的粗粗的松紧带扎起的。细长挺直的鼻子衬着一对丹凤眼,使这个稚嫩的脸上多了一分妖气。
妹妹望着她薄嫩的皮肤,忽而想起当初最早看见姐夫时他也有一双微微上扬的丹凤眼。
小仙的皮肤不用去偷她妈妈的SK2,她不用作任何美容。
这突然让妹妹惆怅。
小仙是一个羞涩、少语的女孩子,但是一见到她,居然说:“那香水你帮我带了吗?”
她说着,从妹妹的的包里翻出一瓶香水往身上洒。
妹妹笑了:“你什么时候装进来的?”
“昨晚,你还睡着呢,我就悄悄装进你的包了。”
妹妹再次笑了,她感到小仙比姐姐可爱。
妹妹再次地意识到对于姐姐她经常是厌恶的,而对于小仙,她还没有。
香水的运用
抵达餐厅时,强烈的灯光让妹妹有些晕眩,她好像还是没有睡好。
小仙开始有些紧张,她一句话不说。
但是,在坐的每个人都从这个还未发育成熟的身上闻到了浓烈香味。妹妹想,要到什么时候她才懂得香水究竟应该往哪洒呢?
安蒂做作地,柔情地说:“你为什么这么香?让我猜猜行吗?”
小仙没有等她再表演,就抢着说:“那是我在一个商店里只花了三十多元买的假CD牌的香水。”
大家看着这个迫不及待的少女只是笑笑。她一边吃,一边盯着餐厅里的来自菲律宾的男歌手的吼叫的模样,时而发出抑制不住的笑声,幸好她还知道每当这时候,便用手挡住嘴。
安蒂看看妹妹,说:“你看,还是小孩子的好,她们随便洒点香水都会引起我们的注意,可是,我洒了香水,就没有人注意,你也洒了,你肯定洒了,可是,在别人看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如果她洒了香水,那是完全正常的,她不洒就不正常了。”
不知道为什么,安蒂的话竟让妹妹感到了不好意思,她也能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香水味,但是,与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相比,她总是感到自己现在的身体不干净,即使用了香水,甚至用了很好牌子的香水,可是身体上的异味驱赶不走。她经常在想,这种异味总是与一个女人的年龄成正比,随着她们的岁数增长,她们身上的异味,那种不好嗅的味就会增多,无论什么女人都是一样的,这点你从男人们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他们恐惧衰老的女人就像恐惧厕所。
其实,她只是在"那一点"上洒了香水,那是在姐姐家的中午,当时她要把马勒那含着米青。液的音乐声驱赶掉。在她洒的时候,荫部跟一个动物似地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她听到门外的姐姐的脚步声。她像往常一样去洗手间打一盆热水为精疲力竭的姐夫擦洗。说实话,如果姐夫为姐姐擦洗,那她这个妹妹是可以身心放松地住下去的。
诱惑者的场所
妹妹犹豫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礼品盒,打开,拿出一条银色的项链绕在安蒂的手腕上。那上面的亮光刺着桌上每一个人的眼睛。
小仙更是直愣愣地看着,从那眼神从仿佛在怨恨什么似的,好象是在说妹妹没有送给她反而给了一个外人。
其实,饭桌上并没有几个人,安蒂的名单上列出了10个,正好一桌,但是一共才来了五个人。
安蒂和她坐上首,有两个男人分别坐两边,一个是××大使馆的秘书,一个是×××使馆的。
她想,安蒂还真大方,她居然让我跟他们“随便”,都是些穷国家的人,我连看也不要看一眼的。对于诱惑者,出身是重要的,其次就是场所。她从不在一个酒吧里去认识一个什么人和他交朋友,那都是骗人的场所,互相骗。她觉得在大街上和陌生人相遇比较好,比如她和那个美国人,当然,在飞机上更为合适。那么在这样一个朋友聚餐的氛围中呢?
安蒂满心喜欢地望着手腕上的项链,问身边的那个印度人:漂亮吗?印度青年说漂亮。
无聊中,妹妹的目光禁不住落在了对面的空位上,人还没有到,但是已托服务生送了鲜花和生日蛋糕。她伸手捧来鲜花闻了闻,花影落在她脸上,显得脖颈异常地白。
安蒂和这个餐厅放音乐的人认识,所以在座的人面前都点着支蜡烛。小仙望着眼前晃动的光,赌咒似地说到明年我过生日一定也这样过。而妹妹一想到马上要唱那首可怕的生日快乐歌,全身便开始发毛。其实大可不必为安蒂送那样值钱的项链,尽管她有时也把自己不喜欢的衣服送给我,那是因为她曾是姐夫的部下,过去姐夫对她的工作总是不满意,甚至是苛刻的,而妹妹能帮她出谋划策使姐夫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炒她的尤鱼。应该说她对姐夫的趣味是了解的。不过,后来安蒂转到了一家杂志社当记者。
紧挨着妹妹坐的是俄罗斯小伙子。安蒂向他介绍妹妹说:“她是一个小说家并且还很有名气。”
妹妹需要的是他那惊讶和崇敬的表情,然后再跟她探讨些俄罗斯文学。
但是他没有,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于是妹妹主动跟他说起帕斯捷尔纳克,谈论对于他的《日瓦格医生》的看法,可是他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或者这样一部电影,于是她又跟他说肖斯塔科维奇,然而他再一次茫然地摇着头。
他的脸很白,白得就像冬天河流上漂着的冰块。
其实她只是没有话找话说。
她想起了那个正在台湾饭店等她的美国男人,于是一心想着怎么溜走,同时心里在想:这么说来,他的确是喜欢我的小说了,并且愿意出一万块钱。
和这样一个小说家以一万元成交,对他或对她来说,是一种严肃的事情还是滑稽的事?她坐在椅子上的那块裸露的湿润的部分,空旷地感受着来自空调的冷风。
谁教会我们唱
“HAPPY BIRTHDAY TO YOU”
这时安蒂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只手链站起身来走向了小仙。小仙大声地惊叹起来,弄得安蒂又从包里送给她一管口红。
实际上就在刚才,妹妹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边注意着羞涩的小仙,她已经向身边的
印度人进攻了,她学着印度的舞蹈扭着颈子给他看。看着她的模样,妹妹想起自己曾在新加坡,在一个大厦的排练房里,像小偷一样地一整天地站在人家的门外,透过明亮的玻璃,看那些裹着裙纱的印度女郎跳舞,有四个年轻姑娘,还有一个是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大概是老师,盘腿坐在地上敲着鼓板,女孩们便随着鼓板的节奏蛇一样地摇摆着,即使在玻璃门外,她也闻到了她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那是一种被烟薰的味道。
她吸着鼻子,眼睛都看疼了,心想如果我是个男人,一定会被人认为自己是个地道的色狼。
而小仙就扮演着这样的角色。她对那个男人眉飞色舞,并且不断地在问为什么印度姑娘一定要露肚皮等这样一类的傻问题,以至于新来了一个人都浑然不知。
妹妹想:事后我一定要告诉她第三世界的人都不应该叫人,不值得她去扭脖子或是扭屁股。
她轻轻地吹着面前的花朵,花瓣摇了起来。实际上这个新来的人妹妹也不想多看一眼。她只想唱过生日歌之后就走。她开始是惧怕唱生日快乐歌,现在又是那么热切地希望唱生日快乐歌。然而却迟迟不开始。
她低下头,似乎回不过神来。不禁朝那个陌生的男人看去,他光着头,穿一件园领T恤,圆脸,五官长得很清秀,皮肤因为灰黄的原故,在蜡烛光下显得那么恍惚,他正朝她微笑着,那笑容有些拘泥。
妹妹问安蒂那人是谁。安蒂却显得神秘的样子,悄悄对她耳语:
“有些人永远不要明白他是谁。”
这个青年在桌子对面时而看看妹妹,时而看看安蒂,他想大概安蒂对妹妹在介绍他的情况,表情更加拘泥起来,甚至有些紧张。
这时,大厅里突然暗淡一片,轻轻地,响起了菲律宾歌手的声音: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妹妹不禁回过头去,那几个菲律宾歌手的脸无一不充满着温情,他们的声音干净得像是新加坡的地可以去舔。这时候,安蒂带头拍手一起跟着唱……
于是在座的所有的人,一起拍手一起唱,其中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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