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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千年的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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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最关键的是要判断出正确的方向,然後才有求生的可能。
可是……TNND!江意这麽一个斯文人也忍不住要爆粗口了,眼下这个黑灯瞎火的海面上,别说太阳月亮,连星星都没一颗,让他辨个毛啊!
至於指南针那样的奢侈品,他一个被绑架的人质有可能会有这些东西吗?
可是,不能生气,不能慌张。
江意努力的回想,到底还有什麽东西是他可以判断出来的。一阵风再次掠过他的头顶,吹起他的头发。
对了,还有风向!
江意突然想起尉迟临风从前练功的情形,那个彻头彻尾的宅男,每天晚上练功之後,总会习惯性的在阳台上闭上眼睛站一会儿。
江意从前还以为他是在吸取传说中的天地精华,可後来又实在觉得不象,被开发过度的大城市里哪有这麽玄幻的东西?
最後忍不住问他到底在干嘛,年轻男人告诉他,他是在感受不同方向的风吹来的感觉。
“……这在平时没什麽用,可一旦在黑暗的环境中和人博击时就很有用了,你可以通过不同的风声判断出他的出拳方位和方向,占领先机。”
所以他才会天天站在阳台上,就是通过感觉四时寒暑冷热,方向强弱不同的风,训练自己对风的感知力。
那时的江意还不太相信,特意找来个眼罩让年轻男人把眼睛蒙上,由他挥舞著!面杖进行偷袭。
结果当然很不幸,年轻男人根本不用听风声,只凭呼吸就能知道江意攻击的方向。可後来即便是江意戴上口罩,屏住呼吸,或是远远的站开,拿东西投掷也都骗不了年轻男人。
江意那时郁闷之余,也跟年轻男人似的,在阳台上站过一段时间,感受各式各样的风声。但也许是他资质有限,怎麽也感受不出那些细微的变化。
现在想想,江意倒有几分怀念,那时的年轻男人虽然话就少得可怜,但只要是自己问起,他总会很耐心的解答。
将手掌平举,直直的伸向空中,江意闭上眼,回忆著尉迟临风从前教过的方法,慢慢旋转著手掌,感受著风吹来的方向。
似乎,找到了。对准风来的方向,江意琢磨著这应该是哪来的风。
四季的基本常识告诉我们,春夏一般会刮东南风,秋冬就是西北风。眼下吹到身上的风凉飕飕的,不是从西边就是从北边吹来的。而他在海里,要是顺著风吹,很有可能就吹到太平洋里去了。
拼一把吧。咬了咬牙,简单定下方位的江意决定逆著风的方向游去。要是错了,那他在九泉之下一定会把那男人骂个半死,谁叫他当年不好好教会自己辨认风向?
就算自己资质有限,那也是他的错!
江意一面怨念著,一面奋力和茫茫无垠的海水博斗。
他这回要是真的挂了,还得怨一个人,就是那个放麻醉气体的,这谁想出来的馊主意?简直就是个渣!
啊啾!某只被怨念的渣正和同伴挂在微型直升机上,在离海面只有一两米的高度低空飞行,搜索著江意的踪迹。
可怜兮兮的揉揉发红的鼻头,却丝毫得不到任何同情,渣人只好继续伸长了脖子,卖力的喊,“江意──江意你快出来吧,别玩啦,我知道错了!你快显显灵,出来吧!”
“你乱喊什麽呢!”罗智贤听到最後一句,很不客气的一个爆栗敲了上去,“这种不吉利的话,不许乱说。要是尉迟来了听见,小心他把你丢下海去喂鲨鱼!”
慕容烈欲哭无泪,“等他来了你一定要救我!要是小石头对我哭怎麽办?还有他家的西西,也一定会很生气的!”
“你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麽去了?”罗智贤全不留情面的数落著妖怪,妖怪越发垂头丧气了。
吸吸鼻子,隐隐带著几分哽咽,“要是江意真的出了什麽事,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见他不似作伪,罗智贤又有几分不忍了,“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责任。唉,当时怎麽就没想到让人守著船底呢?”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作聪明。”妖怪难得诚心诚意的认一回错,“既然要放麻醉剂,就应该想得周全一些。我哥从前就总是骂我做事顾头不顾尾,迟早闯大祸,我还不听。没想到这回真的闯了大祸,还害了江意。”
看他眼泪都啪嗒啪嗒掉出来了,罗智贤只好拍拍他安慰著,“你也别这麽想,江意他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真的吗?”妖怪含著眼泪问他,“他真的会没事吗?”
“一定会的。”罗智贤默默在心里祈祷,老天爷一定要保佑江意。唔,身边的这只妖怪虽然让人很闹心,但也不是坏人,要是从此郁郁寡欢的内疚一生,也不是他想看到的情形。
“要是江意没事,我一定回去好好听哥哥的话,再也不闯祸了。”听妖怪越发老实,罗智贤正想再安慰他两句,却听妖怪猛地又来了一句,“到时我们结婚好不好?小贤贤你对我这麽好,我以後也会加倍对你好的。”
果然,对妖怪就不能抱以同情!罗智贤又有了想把他推到海里喂鲨鱼的冲动。作家的话:小意意:(咬牙切齿)你打算还在我在海里漂多久?桂花:就快了,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了。小意意:你说的话也能信?桂花:向小石头保证!(讨好的笑)也向西西保证!小风风:那我呢?桂花:(假装无视)新的一周到了,大家不要忘记投票票啊~~
(16鲜币)追风(下)24
雀儿岛是东海里的一个小小岛屿,顾名思义,就是一个麻雀点大的小岛屿。它既没有普陀岛那样的佛教盛名,又没有桃花岛般绮丽惹人遐思,甚至都没有什麽值得人称道的特产。兼之岛屿狭小,也没有很大的开发价值,就算当年最兴盛的时候,岛上也不过三四十户人家,一百多位居民。
而到今时今日,岛上居民大多乔迁到对岸的城市里去讨生活了,岛上只剩下最後一户人家,也就是村长老两口,还守护著家园。
村长姓乔,老伴恰好姓梁,认识的人时常打趣,“你们两口子倒是配得好,一个乔,一个梁,又住在这海岛上,正好就是连接两地的桥梁。天生就是甘为人梯,给人作嫁的。”
老乔村长听得哈哈笑,“这话说得有道理,要是我们老两口死了能化成座桥梁连通两地,让人愿意来,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只可惜没那个造化啊。”
别人都劝,“要不你们老两口也搬岸上来得了,你们家几个儿女不是都挺成材的吗?难道还孝敬不了你们?”
老乔村长叹气,“不是他们不愿意孝敬,是我们舍不得走啊。政府说了,若是这岛上没了居民,就会把我们村给撤了。将来要是孩子们想回来寻根问祖,清明重阳的烧柱香都找不到地方了。我和老伴能守一天就再守一天吧,将来实在守不了了,那也就没法子了。”
於是,老两口就在别人敬佩的叹息声中继续坚守著小岛。
这天一大早,乔大伯就跟往常似的,端了只茶壶,沿著海岛蹓弯巡查,等他逛回去,老伴的早饭也该做好了。
要说老伴的做饭手艺,可真是不咋地。这麽些年,会的始终就是那几样。不过乔大伯吃惯了,倒也无所谓。要说他骨子里还有点大男人主义,只要不让他下厨,吃什麽都行。
今儿早上下了点蒙蒙小雨,这要入冬,天儿说凉就凉下来了。乔大伯紧了紧衣袖,缩了缩脑袋,觉得出门时不应该逞强,应该把老伴拿给他的棉大衣穿上,这会子就不会觉得寒意侵骨了。
正想加快些步子,早些回去,却想起南边向阳山坡上今年春天新栽的小树,也不知能不能抗得住这凄风冷雨,得过去瞧瞧。
为了不那麽冷,乔大伯特意一溜小跑著往南边去了,可站在山坡上,却发现下面的礁石间隐隐闪出一抹鲜亮的橙红色。
乔大伯当即心里一沈,他在海上多年,再熟悉这颜色不过了,那是救生衣的颜色啊,肯定是出事了!
他二话不说,把手上茶杯放下,立即往山坡下跑。离得近了,看得更加真切,在礁石之间,确实卡著一个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顾不得大清早的海水冰凉刺骨,乔大伯蹚进过膝深的海水,走到那人的身边,把他翻过来一看,人已经冻得青紫了,但摸摸心口,还有口气在。
这小夥子很聪明,应该是费尽力气游到这里来,却再也没力气爬上岸了,他怕自己一松劲就给海水冲走,便脱下裤子,系在礁石上,再跟自己的救生衣绑在一起,就放心的晕了过去。
不过他也真是命大,今天涨潮的时候还没到,又遇到乔大伯了,否则等潮水一上来,还是得淹死。
没工夫瞎耽误,乔大伯赶紧把这小夥子的裤子解开,把人背著往家跑。
幸好他这天天蹓弯,身体还算硬朗,这小夥子又瘦,费上大半个小时,便半背半拖的把人弄回了家。
梁大妈一看可吓了一跳,这怎麽出去一个,回来俩呀?
乔大伯厉声吆喝,“别光站著啊,快去打一盆热水,这小夥子在海水里冻著了,得快洗了捂上!”
梁大妈一听,知道不好,赶紧帮他把人扶进浴室。
他们这小岛至今不通水电,也没有天然气,但幸好家里的煤是足够烧,热水也是一大早刚烧的。乔大伯三两下把人扒光,先扔进热澡盆子里洗去满身的海砂,再给他换上自个儿的衣服,和老伴一起把人抬到屋里,搁床上拿棉被捂上了。
见小夥子脸色终於好了一些,梁大妈盛了早上刚熬好的稀饭,搁点红糖搅匀端了来,试著喂了几口。
一开始这小夥子牙关僵硬著,怎麽也喝不进去,後来给乔大伯捏开了,倒是喝了小半碗。
见他能吃东西,老两口都放了心,琢磨著等他睡一觉兴许就好了。海上人家身体壮实,却没料到,这小夥子体质太弱,睡到下午脸就红得不正常。梁大妈试探著伸手一摸,这可坏事了,“这小夥子发烧了,得上医院!”
乔大伯闻言也吓了一跳,“这可怎麽办?咱们的船早坏了,下一班船来还等得一个多月呢,这怎麽把他送出去?”
梁大妈也发愁,他们岛上连电都没有,更别提电话了,万一这小夥子扛不住,岂不害了人家?
“儿子早跟你说了,要买个手机给你,可你就是不要。眼下这可怎麽办?”
“那怎麽能怪我呢?不是你也说这里的手机信号不好,花那冤枉钱没必要的吗?赶紧把家里的感冒药找找,喂他吃两粒试试。”
“那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什麽过敏的呀,女儿说了,药是不能随便给人吃的。”
“那现在怎麽办?总不能眼睁睁看他就这麽烧著吧?万一烧坏了脑子,烧成傻子怎麽办?”
“又胡说,小孩子才会被烧坏,大人可没听说。”
乔大伯左右说不通,急得发起了脾气,“这个家谁是一家之主?我说给他吃就给他吃,你别怕,先喂他吃一粒,看看效果再说。”
梁大妈白他一眼,再看看床上的小夥子,确实烧得厉害,不能再耽误了。只好先拿一粒感冒药给他试试,观察了两小时,好象没什麽反应,又加了两粒,等到天黑的时候,发现烧退了一点下来,老两口这才放心。
又想著当护士的女儿平时教的一些护理常识,拼命的给他灌水,熬了米汤姜汤轮番上阵,米汤里搁点盐,姜汤里搁点糖,保证盐分和糖分的供给。
渐渐的这小夥子烧得没那麽厉害了,但估计是底子弱,伤得狠了,一直醒不过来,发烧的情况还时有反复。老两口心地挺好,救人救到底,两人夜里还分了班,轮流看护著这小夥子,一刻都不敢大意。
空闲的时候,老两口也有诸多猜测,这小夥子究竟是怎麽掉海里的呢?
瞧这细皮嫩肉的,肯定不是海员。看救起时的那几件烂衣裳,也不象是游客。那会不会是哪个海底石油矿井的技术人员?可要是那样,公司里的同事怎麽也不来找?
不过看这小夥子斯斯文文的样子,老两口一致觉得不象是坏人。至於具体什麽人,估计还得等他醒来再说。
老两口一边照料著陌生的小夥子,一面瞎琢磨著,却不知找他的人都快急疯了。
“怎麽会没有呢?”慕容烈早失了从前的妖孽模样,蓬头垢面,也不知几天没有心思梳洗过了。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紧盯著面前屏幕上巨大的海事地图,沙哑著嗓子无意识的问,那灼灼的目光恨不得把屏幕都抠出两个洞来。
罗智贤也是一脸憔悴,看著他这样子,却也有几分不忍,“你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过一觉了,先去睡一会儿吧。”
“我睡不著。”慕容烈抓著已经乱得象狗窝的头发,怎麽也想不通这个道理,“我们明明已经在附近可能的地方都转了几圈了,怎麽就是找不到?会不会给冲到岸上了?”
罗智贤看著他不说话,但眼神里明显流露出不赞同的意味。
海岸线沿途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江意要是冲到岸上,就算他们没发现,可他总要跟尉迟临风联系的吧?怎麽可能都过去三天了,还没有半点音讯?
当然,还有最坏的那个可能,只是没有人愿意去点破而已。
但若是那种不幸没有出现,江意又应该在哪里?只凭逄燚那瓶水和两个馒头,他支撑不了多久。时间每多过去一天,他生还的希望就更低一分。
江意,你到底在哪里?连素来不信鬼神的罗智贤都想去庙里抽根签问问方位了。
甲板上,有人抱著只小不点,也在苦苦思索著江意的下落。
“唉──”小石头跟小大人般长长的叹了口气,苦著小脸问旁边的男人,“为什麽找了这麽多地方,也没有大爸爸的消息?”
旁边的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表情都跟他惊人的一致著,“你大爸爸那麽聪明,肯定不会有事的。但问题是,他到底被冲到哪里去了?”
小不点愁眉苦脸的托著小脸,“要是我们能回到当时就好了,我们一定不会把大爸爸弄丢。”
真是孩子气的想法。年轻男人摸摸儿子的头,可是忽地,他几乎和小不点同时眼前一亮!
小孩子嘴快的抢先说了出来,“我知道了!小爸爸,你把我放到当时大爸爸掉海里的地方吧,我也跟他似的漂啊漂的,就知道他去哪里了!”
“办法不错,不过我们得先去查下当天的洋流和风向,看眼下适不适合。西西,跟上!”
大狗欢呼雀跃著摇著尾巴,也在为终於找到努力的新方向而兴奋不已。
(雀儿岛:地名纯属虚构,不要对号入座哦。不过曾经看过一个记录片,真的有对老夫妻替祖国守了一辈子的小岛,特别让人钦佩和感动。)作家的话:西西:我早知道应该用这个方法了,就是我不会说人话。呜呜~小石头:马後炮,别来抢我功劳!哼~ 爸爸是我找到的!小风风:咱能先找到人再说麽?西西:狗狗与小人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小石头:(同时的)小人与狗狗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小风风:我在家就这地位???……(⊙_⊙;)……
(20鲜币)追风(下)25
重回到当初江意掉海的地方,穿上和他一模一样的救生衣,尉迟临风从同样的一条船上,沿著同样的方向下到海里。
小石头在一旁的小船上眼也不眨的看著他,大狗西西汪汪叫了两声,意思也想跳下去。
却被尉迟临风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严肃的看著他俩交待,“爸爸不在,你们能听罗叔叔的话吗?”
小人和大狗同时点头,可罗智贤有些不确定,“尉迟,真的要这样吗?你可以不必下去的,我们弄一个假人,绑上跟踪器,也是一样的。”
尉迟临风却问他,“假人能有真人的感觉吗?他能说得出来在海里的感受吗?今天的风向和洋流和那天是最相似的,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顿了顿,看一眼儿子,压低了声音,“如果再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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