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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阵季风飘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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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个高个子叶倩,记得她那时和现实的他遭遇一样,在没人同桌的窘况下,独自生存。一个人一排,实际上不是优待,是以十敌一的针对,把那“一”孤立、冷落,幸亏他早有思想准备,又习惯于一个人的世界,并且对冷眼讥讽早已如鸿毛般看轻。
经过一段时日,田真发现,其实自己不算多丢人现眼,更不必自卑,因为除他是复读生外,还有三个复读生,在其他班而已。只要不是他一个人干这蠢事,他就可以抬起头来走路。虽则如此,亦不乐观,这是风毛鳞角呀,好似濒临灭绝的朱鹮,太边缘了,容易被人遗忘,如此,复读生们只有自求多福了。
田真听课仍旧抱着恭敬的态度,完成作业谨慎认真,但总觉不够新鲜,念过的书再重念,一点没有老朋友见面的亲切,那书本泛起冷峻的光芒。在几十个学生中,田真自认为是听话不遭人话柄的一个好好生,老师应该另眼相看,至少选他当个班干部,官不要很大,一个小头目就行。可复读生好比是被人拣了千百遍卖不出去萝卜,到与新一批萝卜混杂着卖时,仍然没人瞧上它。田真只是一个逃难到另一个国家来的难民罢了。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里,他要左右逢源,八面玲珑,这样就不能不摆出一副见人脸笑的神态,他想,消除人际距离只有如此,微笑是亲和力的重要武器。哪想,他融不进一个民间团体,那些小组织快活在自己的天地里,根本不需要他这生鲜剂。他是异类分子。
班上有个小不点,小小的个头,走路像只老鼠,俗话说人小鬼大,这小不点鬼名堂多;喜欢无事生非。田真就被他整过几次。小不点暗里叫田真哈巴狗,每当田真进出教室,背后总有个声音叫。
“哈巴狗,哈巴狗,鲁迅老爷爷的哈巴狗!”
小不点似乎出了口恶气,连比带划叫着,好几个女生听着好笑,小不点更加得意,加劲卖力。
田真真想揍小不点一顿,凭啥要恶语侮辱他,他好歹是这一届的老大哥,江湖都讲究个长幼辈份资历,这些毛孩儿不大不小像不可调教的猴子。——既然是老大哥,肚量就不该狭小,随人怎么说吧,他又不会少块肉。见了几个和他一样的复读生,他像见了多年老友,上前热情招呼,那几个复读生只简短礼节性的回应,表情与他成反比,他遭此冷遇,冷天喝了凉水似的,不痛快。静心一想,一来没得罪他们,二来没在任何时候与他们发生过冲突,怪了?
复读生呀复读生,谁叫你吃了败仗还要回到营地。
28,被娘家逐出门
28,被娘家逐出门
有一点,田真足以值得自豪,他是文学社的社员。他由衷感谢*秋,不是她,他只是个复读生,多么乏味枯燥的名词,复读生加上文学社社员,听着脖子就粗,他把文学社当成娘家,在外受了委屈不快,便借助文字形式抒发,然后交与文学社。他信赖文学社,认为它是自己唯一一块寄托心情的地方。
文学社加入的新社员对他都比较友好,有几个社员甚至还请他指点呢。他一一传授自己的那点家宝,阴霾之情一扫而去,他欣慰快乐,总算自己还有用武之地,世上总还有一些人赞同他,不贬低他。
可是,新社员犹如走进新院子的孩子,没摸清情况的时候,对谁都是一样的可亲,讨好巴结每一个人,待知道文学社每个社员的根根底底,那份讨好与巴结便如热锅里的奶糖,化了。
田真见他们没来找自己了,很是纳闷。一次社会后,他叫住一个新社员,问:“紫风铃,这段时间干什么呢,怎么没看见你?”
紫风铃是这个社员的笔名,听他自己说,他由于喜欢周惠的“风铃”,又喜欢紫色,笔名自然该叫紫风铃。是个很女性化的名字。紫风铃哼哼鼻子说:“我忙着,哪有时间瞎混,像你们老资格的,当然不用担心啥,到时又来个转世投生就是喽。”
说的啥话呀,田真听不懂,感觉不对劲。
他又找到另一个社员,同样问她不来找他的原因。这是个笔名叫四季花的女生,文章颇有深度,很受社长青睐。四季花白白眼说:“来找你,多不脸红!只有你老元勋才有空串门子,我可忙着平步青云啦。”
四季花戴的也许是六百度的眼镜,眼珠球转动得失真,田真隐约听出对方的不客气,他转题说:“噢,你的那篇文章很好,我看一定登上社报。”
“当然好了,不过比起你差远啦。”四季花走了,语气不容商量。
田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四季花和紫风铃原来对他毕恭毕敬的,怎么一下子就冷冷淡淡,难道是沙漠的气候,说变就变?
当他无意间看到他们和他的反对派在一起时,恍然大悟明白了,有人挑拨,有人在暗处离间他与文学社社员的关系。是谁?似乎人人都有嫌疑。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田真大感意外。
一次社员聚会上,社长,那个铁面无私的呆板老头,发给每人一张纸,发到田真身边时,狠狠瞪了田真一眼。
“大家看完后,发表各自意见。”
田真看着纸上的一篇无名文章,似曾相识,仔细看下去,哦,是他自己写过的一篇文章。与此同时,好几个社员看着看着就捧嘴嗞嗞笑,女社员们则红了半边脸,没看完便扔一边,背着文字,不再瞧一眼,仿佛是一颗毒瘤。
“大家都是本校精英,没有理由当作没看见。”铁面无私环视一圈,目光盯准田真,笑里有笑,“田真,你来读一读其中的一段,从‘我看见了她开始’。”
田真局促立起身,觉得空气压抑,要他念自己写的东西不难,而要当着这么多人念,不仅别扭,而且具有考验性。
“念!”命令如山。
田真拈起纸,开始念道:“我看见了她……她横躺在林里……她的美无法形容……”
社员们开始轻声发笑。
“她由于穿得少,身上的轮廓非常显明……我,我吻在她唇上,心神荡漾……解开了她的上身,胸上的山峰露了出来,放射诱人的光彩,一颗如豆的草莓璀璨生辉……”
田真念不下去了,感觉耳热脸烫,羞愧难当。
社员们笑得明显,见田真停了,就叫嚷催逼:“念呀,念呀!”
“那……那是她的*……”
“哈哈哈!”
“*!哈哈哈……”
田真的手发颤,脸上一阵阵滚烫,心里一阵阵惊惶。
“都别笑了!”铁面无私吼叫一声。室内立刻雅雀无声。
“我不想针对哪一个人。”社长训话了,像个老政委,“你们是国家、社会的未来,正处在接受教育的时期,是绝对纯洁的时代,不容玷污,可是近些年来,一些标榜啥‘新人类’,‘西方化’的艺术家,大胆地创造什么‘开放’,都是屁话!他们毁坏传统,将几亿青少年的思想道德弃一边不顾,自私自利,特别是一些作家受到这股风潮影响,引进欧美*内容,挑拨读者发挥想象。你们可以看到,这股风连纯洁的校园都给污染了。这股风必须制止!”
老政委越说越义正辞严,好像在与谁较劲似的。
“我在这里,并不责备是哪一个人的不对,我要提醒你们,‘黄’毒和海洛英等毒品一样,害人害已啦,这只是提醒与警告。今后若再发现有这样内容的文字,文学社容不下他,学校更容不下他。到时休怪我无情!”
散会时,社长叫住田真,其实田真没走,仍如开会时那样站着,原地不动。社员们像看了场生动幽默的电影,嘻嘻哈哈走出会议室,个别从田真身边经过时,朝着他耳朵吹风:“两座山峰,呵呵,*,哈哈。”
铁面无私走到田真面前,语重心长说:“田真啦,你可知道你写的东西要是放在毛泽东时代会怎么样?现在虽然改革开放,关于人类自身的性也空前解放,但你莫忘了,这是校园,是块干净纯净的土地。你这样做,不是提供*文字吗?当然,你的文章很有想象力,好好发展下去,一定大有前途,青春期是个难熬迷惑的阶段;但你要认清自己的路;一些现状,你还是个学生;并且是个复读生!不好好珍惜,你对得住在家的爸爸妈妈?对得起你自己吗?……”
田真写这篇文章纯属偶然的一个意念,他结合做的一个性梦来创作,自认别开生面,万想不到结局竟会如此严重。他得马上认错,忏悔,不然,你难保这个堂堂校主任不会秉公办理,别忘了,他可是出了名的老毒物。
田真要哭似的低声做检讨:“社长,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再不写这些东西了,你原谅我吧。我家在农村,你也知道农村的苦,来城里读书不容易呀。社长,我向你保证,决不再犯这样的错了。”
低头认错固然好,但必须杀一儆百,这样可防止其他人犯类似的错误。铁面无私不徇私情,作出批示:“我虽然可以不再追究,但你好比是士兵,违犯军纪,必得受罚。你暂时离开文学社。”
田真的心猛地往下坠落,仿佛跳河自尽,丝毫不挣扎,呼一声就沉入河底。
29,四面楚歌
29,四面楚歌
周末后回校;田真走在去宿舍的路上;与他相遇的人都用一双奇怪的眼睛盯他。男生盯着忍不住的嘿嘿,像随时要爆炸出哈哈,女生的眼神充满怪异,畏缩的老远就闪着身,像他身上有梅毒,惟恐传染而避之不及。走进寝室,几个室友霍地看向他,几乎同时立正面向他,满脸写着迷惑,似乎他是一个色狼,闯进了女生澡堂。幸好这样的一幕很快转入正常,田真跟以往一样和室友打招呼,室友的回应含糊朦胧,对他的态度不像上周或上周的上周,总之不像平时那样问长问短。田真没在意,却已觉出空气的异样。
上课时,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吐白沫,下面听课的同学反常的拒听,都毫无目的地将一双眼瞄向田真,好几个大胆的甚至发出轻轻的鬼笑声。一下课,田真走出教室,路上一个人跳出来拦住了他,是小不点。
小不点张扬开手,往前一推说:“慢!田真,想找你讨论事。”
田真放眼四下,许多同学朝他围拢,大有江湖群雄围困乔峰的架势,要真那样,田真只有束手就擒。一下被人当靶子似的针对,他手脚无措。
“喂,田真,听说你们那儿有座黄草山?”
“有。”田真据实答话。
“有没有草莓?”小不点露出鼠齿,一丝蔑气钻出来。
“我们那地方不种草莓。”
“哟,不种草莓呀,那山上有树林啰。”
见着已有人呵呵的笑,田真预料到,在这一问一答下,必然有个浅埋着的雷要炸开。“是又怎么样?”转守为攻。
小不点换成一副严肃相,说:“你去过那树林吗?”
他猜不出对方的用意,奇怪这小不点今天怎么这么有耐性闲侃?“去过又怎样?”
小不点快言逼近主题:“你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田真仿佛被引进迷宫。
“呵呵,让我告诉你,你看见了两座山峰……”
“哈哈哈!”几十个声音笑成一片滚烫的水。
“喂,是草莓啊,还是*,咯咯咯!”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不是笑,而是巨型飞机的轰鸣,犹如日机轰炸陪都,遗下的是惨不忍睹。
田真气愤发怒,又不敢动手打人,那股愤怒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恨恨地走去,像夹着尾巴逃跑的惨兵。上课铃响了,他充耳不闻,他拒绝面对,他害怕孤单力薄。他冲进密林,爬上黄桷树,以为这样可以远离尘世,去到仙境。
有人认为田真是个极大的笑话,说他居然能在林子里看见“山峰”,发现“草莓”,这样的修为,世间罕见,非是个笑话不能成为事实。田真是种了那个因,得了这个果,他孤家寡人一个了。男生们说他是吃不到葡萄梦葡萄,白日做梦,但愿谨慎着梦想成真,以免进了鸡圈(劳改所),女生们起先避之不及,后来疑心他有种危险的病,对他鄙夷冷眼。校内的流言蜚语,卑视冷漠,将田真逼入弹丸之地。他不是躲在寝室,躲在东校区,就是跑出学校,到城市的边缘去独鸣遗忘。获得知识的教室,已变成一个高压场所,每次都匆匆的去,匆匆的逃,再不是令人向往的殿堂,上课变成了接受异教洗礼的仪式。
各大学校准备举行书法联谊赛,要求各校拿出精品力作参赛,田真很重视这一比赛,他曾获得本校书法比赛二等奖,这次他有信心为校争光。他要用实力来向同学们证明,自己其实是多么有才能的一个人。他要让人瞩目,这是他必须所求的,也是北京的她对他的期望。
然而,事与愿违,班上不接纳他的作品,本来他的作品全班独一无二,无人可比,可几个班干部以不屑的神情对待,说没新意,欠缺时代感。
“我写的内容全是积极健康的,你们为啥不收?你们这样做,是埋没人才。”田真愤愤地叫开。一个班干部一点不动怒,慢悠悠说:“健康?山峰和草莓就是健康!知道啥叫羞耻吗?说来你还是文学社的,算一个文人呢,可别学上海作家*裸展示。”
田真没话可说了;这帮人早已将他打入黑名单。
他不甘心;调头去找书法赛的一位负责老师,开门见山道出自己的决心,并递交两幅作品,好让老师确信他有能力和信心。
老师是个戴老花镜的瘦老头,瞟了一眼作品,没立即回话。
田真毛遂自荐道:“老师,请给我这个机会,历年比赛中,我曾得过奖,我有信心,我可以为咱校争光。”
瘦老头退还作品,鼓鼓干瘪的嘴说:“你的字倒是很好,不过嘛,这个联谊赛,说到底离不开思想道德的提倡。不瞒你,文学社已停了你社员的身份,各种建议我们还是要有所考虑的,你明白吗?……”
瘦老头还没说完,田真攥紧作品就走了,不,不是作品,它变成了无数碎片,如雪花飘飞掉落。
“明显说我思想有问题吗,绕圈子,妈的,混蛋!不要我参加,我不参加,八抬大轿请我也不参加。你们这些文化思想官僚地主,满身恶疮。臭—死—!” 。 想看书来
30,名落孙山
30,名落孙山
(请大家重点支持“北宋鬼狐”,谢谢)
不知不觉,不长不短的一年又过去了,黑色七月又一次洒下阴沉窒息的尘沙。
“我跟你们说,这次我非名倾全校,那题太容易了,我老妈说,我出生时正逢流星雨从天上飘过,我没准是颗流星,因此我跟北大分不开啦。”
“有这么迷信说自己的?哼,我说我还是汉武帝出生的时辰呢,照这样说,我高考中状元不说,有可能是美国下一届总统了。”
“瞎掰!几个苦瓜菜充当大南瓜。“
几个女生说说笑笑,迎面撞上田真。田真对她们笑笑,同班的同学,不好装着不认识的混过去。
刚才说苦瓜菜的女生,嘴边放一根指头,意在止声,然后对田真说:“咳,田真,你这回一定满分,吉星高照。”
田真说:“要真满分,不会复读一年了。”
“倒诚实哟,复读有经验,就像山峰和草莓,你早领略过了。”
事隔已久,还有人记得“山峰”,“草莓”,他荣幸笑笑,说“是吧”,径自走了。
几个女生又吵开了,尤其对说山峰和草莓的那女生严厉打击,因为这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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