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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春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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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他们正坐在已经被封掉的天烟楼屋顶。
  
  天烟楼毗邻渺湖,楼高三层,算得上夙沙城里首屈一指的高楼。
  
  坐在屋顶,目光到处,除了脚下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茫茫水面,便是头顶苍蓝浩瀚,群星璀璨的苍穹。
  
  湖面的晚风带着水汽拂到脸上,衣襟猎猎,长发纷飞,空气中全是潮湿馥郁的酒香。
  
  聂倾城半躺在胭脂色的鱼鳞片般的屋顶上,对着天边的一轮又大又白的月亮仰首喝了口酒,“你不觉得,只有躺在这里饮酒,方得豪爽洒脱之真味么?”
  
  “不觉得。”盛羽托着腮看向远处,“我就觉得你堂堂一个小王爷,怎么净干些无聊事?”虽然这样看月亮的确蛮特别,但休想她会承认。
  
  聂倾城坐起身,懒洋洋地笑,“当王爷有什么意思?我是嫡出独子,生来就是小王爷,可从来没人问过我愿不愿做。”
  
  盛羽侧目看他,“那你愿不愿做呢?”
  
  “当然不愿。”聂倾城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桃花眼斜斜地睨过来,银白如秋霜的月光下,他眼似星辉,鼻似悬胆,薄而微勾的嘴唇似笑非笑,润着一丝星星点点的水光,那模样又骚包又欠揍,“其实我从小立下的志向,是做个浪子。”
  
  盛羽一时看得有些失神,不得不承认,这只一肚子坏水的骚包孔雀,长得还真是蛮孔雀的。
  
  和他接触久了,她多少对他也有了点了解。
  
  这位爷,不是个坏人,却是个十足恶劣的大顽童,一个没吃过亏,没挨过揍,甚至没有完全长大的死小孩,他享受权势身份带给他的方便,却绝不愿意为这种方便牺牲人生自由。
  
  所以他讨厌官场,讨厌营营逐逐,讨厌世俗追捧的男儿当建大功立大业……
  
  在他眼中,绞尽脑汁积极钻营,还不如整一次人看一场戏来得有趣。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和叶朝扉,就是一块磁铁的两极,完全相反的人生观,也许,这就是他为什么老看叶朝扉不顺眼的原因。
  
  正因为渐渐了解他,盛羽原来心中对他的惧意也渐渐消褪,甚至一时心血来潮,竟起了调侃他两句的兴致。
  
  她眼珠一转,纤手支着脑袋,一脸兴致勃勃地问:“那小王爷你……能有多浪?!”
  
  她的声音故意拖得长长的,轻且柔,明明是讥嘲,却带着一种天真无邪,就像八月桂花糖一般甜腻蚀骨,一双睁得大大的杏眼更像吸入了满天星光,明明灭灭清澈动人。
  
  也不知是酒意还是湖风,聂倾城的脸,忽然就可疑地红了。
  
  盛羽叹口气,看吧,就说他就是个披着京城恶少皮的死小孩了,平时总装得很深沉很妖妖孽很不可一世的样子,其实根本不堪一击。他的恶行恶状,都是空虚惹的祸,难怪书上都说,人越是有钱,越是空虚。
  
  什么时候,她也能这样空虚一把就好了。
  
  盛羽正在大发感慨,忽然,噗的一声,一道酒水如激流般喷出,浓烈甘醇的酒香扑面而来,酣畅淋漓地喷了她一脸。
  
  聂倾城捂着嘴不住地猛咳,脸色越发地红,眉梢眼底却满是兴灾乐祸的笑意。
  
  “聂倾城!”盛羽无措地大张着两手,低头看看自己喷湿的衣裙,又恨恨地看向那个坏笑的人,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太恶心了,这人……他,他怎么能吐她一脸酒水?这只死没形象的臭孔雀!
  
  盛羽又难受又气愤,拿袖子拚命在脸上擦,绵绵酒香却已渗入皮肤衣襟,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她气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结结巴巴地骂道:“聂倾城,我,我,讨厌你!”
  
  一个黑影却倏地欺近,两指挑起她的下巴,淬了点点幽蓝暗光的桃花眼摄人心魄,如湖底水妖般蛊惑人心的声音在耳边轻轻道:“丫头,想知道我有多浪,便要这样……”
  
  话音落,不待她反应,一张温软柔腻的薄唇已附在她唇上。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味道有点像竹叶的清香,可温度又带着烈酒的烧灼火烫,更确切地说,是像一个长了无形手掌的螺旋黑洞,引得她魂魄尽数吸汲坠入,疾风骤雨一样掠尽她所有的思想。
  
  盛羽抵着他的肩,脑中瞬间空白。
  
  聂倾城一手搂着她,一手似温柔又霸道地捧着她的头,动作虽猛却难掩生涩,他用牙齿轻轻咬她的唇瓣,几次想攻城掠地却不得其门而入,只能一味急切地在她唇上辗转反复,像是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含进嘴里。
  
  盛羽眼睛瞪着滚圆,只看到他紧闭的双眼,像孩子一样卷翘的长睫毛在视野里一闪一闪,就像只黑色的蝴蝶在她脸上扑闪着翅膀。
  
  渐渐的,她空白的思维里慢慢显出一个人影,他白衣胜雪,墨发如云,眉间带着隐隐煞气,一双如暗夜流波般的眼睛,狭长,微挑,凝时如寒冰,笑时若春风。
  
  那人撑着一把竹柄纸伞,于遮天盖地的斜风细雨中向她一步一步走来……
  
  聂倾城揽实她的腰,口唇相接还待再进一步,盛羽已果断地一巴掌挥出去。
  
  这一巴掌挥得虎虎生风,甚有气势,却还是难逃被聂倾城迅速扣住手腕的宿命。
  
  盛羽炸了毛,再也管不了他是什么王爷,一边推他,一边抬膝就顶,聂倾城却哧地一笑,翻身闪到一边,喝了口酒,笑谑道,“又来这一招,我才不会上当呢。上次若不是叶朝扉那家伙暗地使绊,你绝无可能伤到我。”
  
  月色清若银纱涤荡,星光下,那双晶亮的桃花眼中满满都是得色,边笑边冲盛羽坏坏地舔唇,问她,“如今,可知道小王有多浪了?”
  
  盛羽呆呆看他,她不知道,原来那次聂倾城中招,竟是叶朝扉在背后出手相助。
  
  心头百转千回,纷纷扰扰万般思绪犹如乱丝,抽也抽不尽,理也理不清,生生交杂成一团乱麻。
  
  她扭过头,抱膝看向脚底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暗蓝水面,一时默然。
  
  为什么叶朝扉不来见她,不再找她麻烦,说不认识她,她会那般气恼烦躁,心中郁郁不得其欢?她一直告诉自己是因为不服气,因为不甘心被人当作棋子,说用就用,说弃就弃……
  
  原来却是自己骗自己,一切早已另有答案。
  
  盛羽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她已身不由己坠入一个网,一个叫作叶朝扉的网。
  
  从初初相识到现在,那个人,她害怕过他诡异难测的煞气,可怜过他孤苦险难的童年,钦佩过他于困境中依旧百折不挠的志向,也相信过他对自己全力相护的承诺。当初认定他是利用欺骗自己时,那种滋味真是比死还叫她心凉绝望,可在冰室里的不离不弃,生死相护,又叫她不得不动容感激。
  
  那些复杂的情绪,就像一点一滴的春雨,细碎,绵延,看似漫不经心,却终于润物细无声,叫一粒小小种子悄然在心间生根发芽。
  
  爱情这个狡猾的东西,还真TMD叫人措手不及。
  
  盛羽望着暗蓝的湖面,夜色中,看不清边际,只觉星空的尽头,是浅浅的丘陵,像明月下一波又一波柔软的曲线,叫人觉得圆满。
  
  聂倾城见她久久不言,心里不安,可他身为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小王爷,向来霸道轻狂惯了,尤其是在亲了她的这桩事上,他丝毫不觉自己有错。
  
  在他的意识里,亲你代表钟意你,就凭他的条件,要身份有身份,要长相有长相,要房子有房子,要银子有银子,绝对是夙沙城里首屈一指的黄金单身汉,是多少姑娘早烧香晚拜佛,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可恨这个盛羽,既不羞涩也不惊喜,除了刚刚那一巴掌,便是不言不语摆个木头脸,搅得他心里那是相当不痛快。
  
  可是……此事攸关男儿颜面,就算再不痛快,为了气度风范,他也得撑住了。
  
  聂倾城紧皱眉头闷了半响,从怀中摸出一个栗子,砰地一下扔到盛羽头上,“喂,你发什么呆啊?小王亲你是觉着你……还行。”他皱皱眉,用小指头第一节比划了下长短,“别得意,也就这么一丁点儿行。丫头,我又不是坏人,你别一副被我亲得心若死灰的样子好不好,顶多我明日求父王遣媒人上门提亲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凌小顶转眼珠:小王爷这个大骚包,又不成熟又小坏,为啥大家这么喜欢他呢?最要命的是,连俺自己也很中意他,唉,还真是奇怪。摸下巴。




38

38、琉璃瓦,双影映月华 。。。 
 
 
  聂倾城用十分自然的语气说:“丫头,你别一副被我亲得心若死灰的样子好不好,顶多我明日求父王遣媒人上门提亲便是。”
  
  “啊?”盛羽茫然地看他,她的脑子还沉浸在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喜欢上叶朝扉的震憾中,迟迟没能回魂。
  
  聂倾城横眉怒目,一副恨恨的表情,“啊是什么意思?听了我的求亲,只有一个啊字吗?”
  
  因为向来讨厌束髻戴冠那些繁文缛节,聂倾城一头黑缎般的长发总是随意绑个辨子半垂在脑侧,动作大一些的时候,耳边往往还会垂下一丝半缕,此时满脸不快的他就是这副样子。
  
  剑眉飞扬犹如青锋,桃花眼中波光微闪,似怒非怒,似醉非醉,薄薄的唇紧紧抿着,半缕青丝从额际垂落,沾了酒水,乌刺刺地粘在唇边,红黑相抵,火烫灼眼。
  
  这在一般人眼中本是极不修边幅和失礼的,可偏偏由他做出来就独有一种诱人魂魄的不羁,像极一只毛色秾艳神情倨傲的孔雀王。
  
  盛羽终于听清楚他的话,她最初的反应是一脸惊悚地瞪视,接着是一张张成O形的嘴巴无声翕动,最后噎半天,总算挤出一个字:“……哦。”
  
  并不是在装傻,她是真的没办法搞懂,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小王爷,几时对她有了那种……那种想法?
  
  虽然答案还是只有一个字,可盛羽那副终于回过神的表情让聂倾城心情好了许多。
  
  他眯了眯桃花眼,波光粼粼的双眸弯成一轮上弦月,眉飞色舞道:“我知道你心里很激动,其实我也很激动。”
  
  “不知为何,这段时日小王一直心烦气躁,食不香,寝难寐,直到今夜突然就萌生了这一妙想,而且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顿觉神清气爽,天都光了。丫头,人生苦短,花开堪折直须折,有想法我们就要实现它。”
  
  “你运气不错,虽然长得清汤挂面,亦非出自名门,不过我喜欢。只要我喜欢,即便做不了北峥王府小王爷的正妃,至少能保证做个侧王妃。更重要的是,我有房有田还有铺子,虽不入仕当官亦有高额俸禄,你跟着我绝不会吃苦,也不用再费尽心力抛头露面当什么媒婆。”
  
  “女子韶华如水,转瞬即逝,我会好好照顾你,不叫你在江湖孤苦飘泊。哦,对了,关于聘礼,你有何要求尽管提来,嫁妆嘛,我家什么都有,你人来就好了,我不计较。哎……我都说这么多了,你就不想说上两句?”
  
  盛羽越听越恼,本想打断他,可聂倾城噼里啪啦一堆说下来完全不停气,听到最后倒把她气乐了。
  
  她抽着嘴角问,“你喜欢我?想叫我做你侧王妃?”
  
  聂倾城很骚包地挑眉,“你欢喜么?”
  
  盛羽笑吟吟地答:“欢喜你个大头鬼!”
  
  聂倾城一听顿时黑了脸,可默了片刻,忽又莞尔,“我知了,你在害羞。”他肯定地点点头,“打是亲骂是爱,这个我是懂的。你既然骂了我,定是也偷偷喜欢我了。”
  
  盛羽只觉一头冰水从头淋下,全身上下出现了哆嗦,心律不齐,手脚冰凉等多种心疾猝发现象,她敢肯定,这位小王爷又在玩新把戏了。
  
  如果用一句刻薄的话来形容这位小王爷二十一年的人生,那就是玩物丧志,混吃等死。
  
  这也是没办法,和平年代的皇室宗亲,本来就没有上战场奋勇杀敌以示忠君爱国的机会,要想活得长久平安,只能拥有一颗糊涂淡定的心。
  
  从聂小王爷一惯的做人风格判断,他是个什么好玩玩什么,什么没玩过定要试上一试的地道玩家,盛羽吃他的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比起他刚刚占过的“口头”便宜,现在这番话才更叫她心里发毛。
  
  盛羽默然片刻,考虑到此人的脾气是个典型的顺毛驴,粗暴而欠缺技巧的反抗只会激发他的狂性,在冷静平估了双方实力,以及本人身在屋顶且完全不具备独自逃生能力的情况下,她决定先按下一肚子不爽,选择好言劝说。
  
  “小王爷误会我了,我真没害羞,在火烧眉毛的大事情跟前害羞从来就不是我的风格。要说小王爷你这样的条件,确实是九九赤金级夫君人选,我向来都是极为仰慕的。”
  
  聂倾城“唔”了一声,看样子像是还满意她的评价。
  
  “不过呢,姻缘之事,还是得讲个门当户对,因为……我为人散漫,不爱受拘束,有一小点事业心,还有一小点自尊心,追求独立,空间,平等……啥啥啥的,而且也不觉得当媒婆就是抛头露面,落魄江湖,像北峥王府这样的人家,门规森严,规矩众多,我一个平民百姓委实不敢高攀。”
  
  聂倾城拧眉瞧她,眼底略有不解,“其实,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独立,空间,平等……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他微微一晒,“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小王从没觉得你高攀,我只知道,生在皇家非我所能选,但喜欢一个人,心却能选。”
  
  他冲盛羽一笑,薄如刀削的唇抿得紧紧的,弯成一个柔软又可爱的大弧线,粗手粗脚揉乱她的黑发:“你放心啦,我这人虽然混蛋了点,脾气好像也臭了点,可若娶了一个人,我定会对她好,绝不叫她受一点点委屈,若有人欺负她,哪怕他是天皇老子,我也一定会帮她欺负回来。我的人,谁也不准给她脸色看!”
  
  盛羽怔了怔,再看那对笑弯了的桃花眼,一时哑口无言。
  
  湖风拂起衣袂,不知是谁和谁的青丝于长风中缠绕,气息悠悠,酒香与衣香揉作一体,熏人欲醉。
  
  盛羽的心很坚定,脑子很淡定,舌头却疑似不稳定:“可,可是……可是我,我就是觉得高攀,我若真嫁,嫁给你,世人也都会这么认为。”她咽了口口水,终于找回感觉,“再说,我是绝不可能嫁给一个会娶三妻四妾的男人,更不可能给他做侧妃,做小妾。我的夫君不求富贵显荣,不求名达天下,但求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若非如此,愿终生不嫁。”
  
  说出这番话,盛羽的心忽然奇异地笃定下来,她不着痕迹地坐远了些,眉间那点浅浅红印在月下闪闪烁烁,像滴朱砂泪,“况且,小王爷是真的喜欢我么?还是……觉得好玩?”
  
  聂倾城紧皱眉头直直看着她,向来张扬肆意的桃花眼中,竟然隐隐浮现出……一丝委屈,“你不相信我?”
  
  确实不信。
  
  盛羽叹口气:“刚才那个吻,我当你喝醉好了,到明天,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和叶朝扉,都不会是她的良人,无论是冰室里的肌肤熨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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