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adtoglory-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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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米；五千米，每天都是该死的五千米！上午一次下午一次；开始还是最普通的匀速五千米跑；第二天就变了花样；成了变速跑的五千米。他们必须跟着教练的哨声来调整速度。

要是法利亚的哨声急促起来，就必须加速冲刺，哨声停下，速度就要慢下来。过不了多久，等着他们都适应了现在的速度的时候，哨声又变得急促起来。有时候法利亚想起来，一分钟内哨子就变换好几次，这种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跑步差点没让体能不好的几个人肺给烧起来。有时候法利亚干脆就一直急促地鸣哨，他们就要冲刺整整半圈——相当于是球场上的一个来回！

波斯蒂加抱怨这几天在睡梦里缭绕的都是法利亚忽急忽缓的哨声，他还傻傻的跟着哨声跑，结果梦里自己累得跑不动，给倒下了。现实中半夜腿一抽筋，居然给栽到了床下！

“反正先生的工作是当教练，训练的是我们，他有什么好枯燥的。再说，负责的人是法利亚呢！”

一般情况下，球队都会将体能训练和技术训练、有球训练穿□行，但是像他们这样，连续四天，都全是继续体能训练的，也太罕见了。总是跑不完的五千米简直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们的脊柱上，跑完了一个还有下一个。更别提每次五千米结束后最后一名都要多跑一圈，还有超重的球员——超重多少磅就增加多少圈，每天都要进行体检，直到他们的体重合格为止！

半支波尔图的球员都被磨掉了一张皮，四天下来一个个累得东倒西歪。每天接受这么高强度的训练，回酒店就恨不得直接软倒在床上，在出发之前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心思现在通通都烟消云散。谁还顾得上那些？

面对眼前球员们的情况，穆里尼奥当然是非常满意的。上个赛季他是中途接手，没工夫来进行这些，现在正好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来。他浸淫足球圈那么多年，对这些球员的心思了如指掌，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当然他们脑子里想的都是旅游、观光、放松，这些想法他没法让他们消失在球员们的脑海里，而且事实上他也没有打算那么做。他只是一名教练，关心的应该是竞技层面的问题，至于球员们生活和思想上，只要不影响训练，他也不会干涉他们。

不过，刚来圣埃蒂安就放松也不好，那样季前准备不是就成了一场空谈？穆里尼奥于是让法利亚将这几天的对抗训练、技术训练全部挪到以后去，通通都改成体能训练，务必要让自己手下的这帮球员们除了足球什么也不会想到。

结果当然是成功的。新加入的队员被自己训练的老实无比，老队员们一个个也非常听话，并且在这种“痛苦的非人的折磨”当中，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在倒霉的情况下，你看着一个人比你更倒霉，心里总是会好受点儿。于是有难一起享的波尔图中众球员们迅速的打成了一片。

……

穆里尼奥拍拍手，示意大家都走过来。

“……又要开始训练了吗？”波斯蒂加不情愿地咕哝，从地上爬起来，捅了旁边儿的少年一下。

塞巴斯蒂安回过身向他摇摇头，眼里的意思非常明确，明确的让波斯蒂加心里有些不爽。

切！他明白塞巴斯蒂安的意思，教练说什么就做什么，他们是球员，没有反抗的余地，总归只能跟着教练走。但是，牢骚几句都不行吗！心里愤愤想着，还是走到穆里尼奥那边儿。

“我很高兴大家都坚持完成了这几天的体能训练，相信，给你们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有人都累成死狗，当然，是很深刻的印象。

“我手上有你们所有人的体检报告。当然，结果让我很是惊讶，”穆里尼奥扫视了眼前的球员一圈儿，有不少都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很多人的体重都上升了，或者，脂肪的比例在增加，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是否在这个假期横扫了全葡萄牙的美食，或者是——甜品店。”

他意有所指地补充了后一个词语，眼睛若有若无地朝某个方向看去。

身为体检合格的一人，塞巴斯蒂安表示他非常自豪。本来头还高高昂着，听到甜品店立刻就心虚地想垂头。但是穆里尼奥的目光似乎就一直看着他，让他僵着脖子，动也不敢动。

“你们当中有一部分是本赛季刚加入球队的，或许之前对球队还不熟悉，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熟悉起来。你们同属于波尔图，都是这个集体的一员，我希望你们团结起来。”

——得，这群被折腾的够呛的球员早就团结的不能再团结了。

“我知道你们对一直进行的体能训练有些不满，但是，我告诉你们，这些都是必须的。如果你们有谁查过波尔图本赛季的赛程，我想你们就会明白，从11月开始我们将双线作战或者是三线作战，到时候情况会非常的紧张。”

“国内联赛、欧洲联盟杯还有葡萄牙杯，我不打算放弃任何一项——不要和我说以后的事情，至少现在是这样。那么，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明白，现在都储备一点体能，到时候的比赛就会多一点准备。我不想到时候，如果球队进行了历史上的突破，而你们的体力，却无法支持你们走上赛场——用这样的方式输掉比赛，我决不允许。”

“我需要你们每个人，都最大程度上发挥自己的能力。”

……

穆里尼奥淡淡地把自己的想法讲给他的球员。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不容置疑。

末了，看着这群现在服服帖帖的球员们，他补充道：“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你们可以解散了。”

球员们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一个一个呆愣着，丝毫没有挪步的意思。

这是被训练傻了吗？想到这几天法利亚的手段，虽然这是他所要求的，但是眼下他们全被训练呆了也是有可能的。穆里尼奥觉得有些好笑，再次宣布：“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我对你们这几天的训练很满意，所以，今天放假——从今天下午到今天晚上11点，你们都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好了，小伙子们，现在的时间都是属于你们自己的了，你们可以去搞集体活动，但是一定要记住，在晚上11点前回来。”

他挥挥手，非常“大度”地给球员们放了假。

一张一弛方是正道，这几天自己的球员都被拘的紧，不如现在给他们放个假，正好让他们轻松一下，满足一下他们“观光”的心情，也好回来再进行下一阶段的训练。

……

等着穆里尼奥离开了，众人原地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进行集体活动。一方面这是教练的意思，虽然他并没有明确要求，但是在场谁听不出来？另一方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大家都熟悉一下——虽然在球场上都比较熟悉了，但是生活里并不是只有足球一样嘛！

新上任的队长若热·科斯塔拍板决定，大家回酒店将自己打理一下，半个小时后，在酒店大厅集合。期间维托尔·拜亚说自己想单独行动，但是被大家直接否决掉了。卡瓦略他们都是笑嘻嘻的，强揽着拜亚离开：“维托尔，大家说好的去集体活动，你干嘛要一个人行动呢？好啦好啦，一起走，人多也玩的开心。”拜亚心里堵着一口气，但是也不好拉下脸明说，半推半就还是被卡瓦略拖走了。

塞巴斯蒂安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挑起眉，用看似疑问，实则是肯定地语气，说：“维托尔要一个人走，他确定他会说法语？他确定他找的到路？”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蠢？一个人出去，不知道找翻译吗！”波斯蒂加反口嘲笑他。

“等你把翻译找到了，估计一个下午都过去了，还出门玩什么？或者，其实你对时间的安排就是，全部消磨在翻译身上？”塞巴斯蒂安挑眉，非常不客气地说：“另外，鉴于我会法语，所以，我不需要像你一样，做出一直找翻译的蠢事。”

“得了吧，你当谁不知道，你的法语只学了个皮毛？就你认路的能力，下午出门，我怀疑天黑前你都回不来！两条挨着的街道都找不到人还来说我？”

“总比你离开翻译两眼一抹黑好！”

瞧着俩斗嘴的小队友，又想到离开的拜亚，科斯塔苦笑一下，站出来终止他们：“行了行了，你们俩赶快回去洗澡吧！反正大家都在一起行动，塞巴斯蒂安会法语，不要翻译也没什么大不了。”

……

已经是七月盛夏，白天的圣埃蒂安烈日炎炎，叫人恨不得躲在荫凉处。但是现在已经是深夜，温度早就降下来，比不上白天。还有清凉的风拂过□在外边儿皮肤，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冷。

穆里尼奥和他的助理教练布里托站在酒店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布里托是穆里尼奥家族的老朋友，在20年前他从巴西来到葡萄牙。当时他的教练正好是穆里尼奥的父亲菲利克斯，并且布里托还作为中后卫，曾经打入过葡萄牙杯的决赛，两人的友谊从那个时候就已经结下。因此在穆里尼奥考虑助理教练的时候，在妻子塔米的建议下，选择了布里托。

俩人聊天的内容绕过来绕过去也绕不开波尔图，从训练到球员到战术到阵容，最后还是聊到了现在他们正在做的一件事——等待球员回来上。

“布里托，你猜他们会准时回来吗？”

“所有人？”布里托反问道。

穆里尼奥点头。

“很难，”布里托耸耸肩，长时间的友谊让他和对方的交谈总是比较随意，“何塞，你知道球员的，能玩儿——就不训练。他们总是宁愿交罚款，在外面多玩一会儿也不愿意准时回来。而且又被拘束了那么多天，等会儿大半人都晚归也是有可能。”

穆里尼奥略作沉吟，开玩笑：“或许我应该考虑提高罚款？罚一周的工资？或者是罚他们跑圈？”

“何塞——你是想给球队创收吗？要是罚一周，他们到时候肯定哭都哭不出来。”布里托吃惊，罚一周的工资这个办法不过是说说罢了，根本就不可行，“倒是跑圈，估计他们会喜欢。”这几天法利亚回来给他说训练情况，他自己也去现场观看了的。跑圈跑得众人鬼哭狼嚎。

“那好。”穆里尼奥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现在是晚上10点41分，“到时候晚一分钟，就多跑一圈。”

晚一分钟一圈——要是有人半夜才回来，或者彻夜不归呢？布里托想想那个情况，不禁先为那些倒霉蛋叹了口气。

自求多福吧。

……

可惜这些都没有实现。

布里托所想象的，有个倒霉蛋在训练场上从早跑到晚跑到自己都抽筋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大约在他们俩定下惩罚措施的四分钟之后，也就是10点45分左右，两辆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

穆里尼奥还以为是酒店晚归的旅客，却没想到是自己的球员！

好几个人从出租车里鱼贯而出，和他打招呼，并且都是他所熟悉的面孔。

居然，是几个人一起回来？没有踩着点回来？穆里尼奥有些惊讶，要知道以前的那些球员总是一个一个的回来，顶多三三两两，没有像现在这样成群结队。而且总是卡着时间回来，少在外面待一分钟似乎都让他们觉得吃亏！

“弗朗西斯科？”

“先生？”球队的后腰弗朗西斯科·科斯蒂尼亚回答他：“他们都在后边儿，我们先上车回来的。”

走下车的球员见着主教练还有助理教练都在这儿，也没有谁离开，都站在他们后面等着剩下的人。

“你们是一起回来的？”穆里尼奥盯着酒店前面的黑暗，似乎在自言自语。

科斯蒂尼亚朝他点头，又补充：“队长他们还在后面，应该赶得回来。”

也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其他球员们都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们走在一块儿，每个人都在笑，看得出来应该玩的很开心。

“先生，大家都回来了！所有人，在11点前！”后面有人喊。

穆里尼奥听出来那是自己选的队长若热·科斯塔的声音，科斯塔是波尔图的青训，并且为人稳重，做事一向令人放心。但是穆里尼奥也没有想到，科斯塔居然让大家都一起回来了。

23个只在一起待了五天的大男人，在第一次获得自由活动的时间后，选择了一起外出，一起观光，一起回来——这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他之前还在和布里托讨论要怎么惩罚晚归的球员呢，却没想到他们所有人都按时归来，没有一个人，游离于集体之外。

忍不住想找人了解一下情况，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科斯塔怎么还是落在后面，夜色深浓有些看不清，但是他似乎扶着一个人。

穆里尼奥顿了一下，难道有人受伤了？那就太糟糕了！他不免有些紧张，一看周围，自己的所有球员表情都是轻松的、愉悦的、还带着化不开的笑意，就明白他是想岔了：“科斯塔扶着谁？……那是怎么了？谁喝醉了吗？”

科斯蒂尼亚道：“没谁受伤，那是塞巴斯蒂安……”

话音还没有落，正好科斯塔和他扶着的人越走越近，科斯塔一脸无奈，半拖半拽拉着小孩子向前走。这孩子一路上一点都不听话，扭着要站在原地不走。身为队长一切突发事故自然是交给了他，好说歹说科斯塔才找到借口把塞巴斯蒂安给劝住了，没想到这孩子又哭又闹，拖着他也走不动，这也是他们坐最后一辆车回来的原因。

科斯塔好不容易才把他拽上了酒店，就感到手上压力一轻——不会是塞巴斯蒂安站不稳直接倒在地上了吧！自己明明还扶着他的呀！

科斯塔一扭头就见黑发小孩子急速向前冲了过去。然后，站在酒店门口的全体波尔图球员、包括他们的助理教练布里托，眼睁睁地看着小孩子把自家主教练撞了个趔趄。

在众目睽睽之下，黑发小孩子伸手环住他们的主教练，直接赖在了波尔图少帅的身上。

一丝低低的除了最近的人都听不到的声音，似撒娇，似寻找安慰。

“抱抱……”

酒店前只听得见波尔图少帅气急败坏地声音，划破了宁静的夜空：“谁给他喝酒了！”

……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挺满意前几天的体能训练，于是今天给自己的球员放了半天假。事先说好了11点回来，他自然也不会干涉他们到底是去哪里、是去干什么。但是，基于以前自己作为助理教练、主教练的经验，穆里尼奥觉得11点前一线队所有人全部都回来不现实，于是他和自己亲密的战友布里托商量了一下如何惩罚不听话的球员——罚款加跑圈。

惊讶的是，所有人都回来了。

恼怒的是，粘在他身上的小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波尔图少帅不得不抱着怀里的小破孩子，这只破孩子双手紧紧地抱住他，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赖在他身上。小孩的脑袋正好搁在他肩膀上，在呼吸的热气中，穆里尼奥清清楚楚地闻到了一丝酒气。

他用质问地眼神看向科斯塔，凌厉的让对方都打了一个哆嗦——怎么回事！

他不管他们是去哪儿玩了，反正一群大老爷们儿，都是成年人，酒吧也罢、夜店也罢，哪儿都行。但是塞巴斯蒂安才15岁——这个年龄，灯红酒绿的地方最好绝缘！并且无论在哪个国家，都远远没有到可以接触酒精的时候！

有多少天才毁在了酒精和女人上边儿？

金钱、美女和酒精，最是消磨人的斗志。

之前还刻意告诉了科斯塔，照顾好新队员和小队员，但是现在……

——这是怎么回事？！

穆里尼奥试图把塞巴斯蒂安给剥下来，但是小孩子缠在他身上，嘴里咕哝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力气大的惊人。他一加大力气，结果小孩子就开始低低地抽泣，肩膀上濡湿一片，哭的他心一软，手劲也下不来。

站在酒店门口也不是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