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童话]无冕之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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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倒是没走一会就看到周围的树木逐渐变得稀疏了，而再过一会，果然就到了森林的边界。果然是那个老太婆施展的魔法吗？

　　　　塞缪尔往村子里走去。他想起汉赛尔和格莱特就是这个村子的，还是被自己的父母给恶意抛弃了，突然脑子一抽，就开始打听起他们的家了。现在村子的情况好了一些，可能是又收获了一次，在里面走着人们并没有那两兄妹形容的饥肠辘辘，倒是面色平稳了。

　　　　塞缪尔停在一栋小木屋前，开始敲门，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一声颤抖的男声：

　　　　“是汉赛尔和格莱特吗？是你们回来了吗？”

　　　　木门吱呀一声的打开了，露出一个面露内疚与期待的苍老男人面孔，只是在看到敲门的是塞缪尔时，却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失望。这个男人不会是以为敲门的会是他的两个孩子吧，当时抛弃的那么干脆，现在饥荒好转了立刻又想念了吗？

　　　　大时代条件不好，确实很容易泯灭人性，即使是现代抛弃自己孩子的父母也有很多，但这并不是可辩解和原谅的借口。

　　　　“你是谁？”

　　　　“您就是汉赛尔与格莱特的父亲吧。”

　　　　“怎么，难道你见过他们吗？我们的孩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一个老妇人从屋子也站了出来，脸上满是苛刻之色，这人就是两兄妹的继母，她听到塞缪尔和男人的对话，虚伪的对塞缪尔说：

　　　　“怎么，难道是那两个小孩给您惹麻烦了吗？”

　　　　“不是，我只是替他们传话的。”

　　　　因为知道童话里这两兄妹已经去了另外的国家生活，终生都没有回来过，所以塞缪尔才敢肆意的说话：

　　　　“我是替这两个已经投归死神的孩子传话的。”

　　　　“死了！我的孩子们，他们已经死了吗？”

　　　　男人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脊背一时都佝偻了下去。

　　　　“咦，您为什么这么惊讶？在抛弃他们的时候，死亡不就已成定局了吗？”
第二十六章
　　　　塞缪尔没有任何铺垫，就直接说了这个被他编造的事实。

　　　　让他们知道好了，让亲者痛且悔，让仇者快。瞧那对兄妹继母的神色，因为是站在男人身后，脸上的表情都不愿意掩饰，眉毛都因为笑而挑的老高。而男人呢，皱着张脸，一滴浑浊的泪沿着粗糙的脸滚了下来。现在再流泪有什么用？既然都硬下了心肠，不如一直就硬下好。

　　　　“他们是怎么死的？对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看到他的？”

　　　　男人突然抓住塞缪尔的胳膊，急切的问着他。他用的劲太大，塞缪尔使劲才甩开他，揉着自己的手臂，一边漫不经心状的回答：

　　　　“我遇见他们的时候，这两个孩子都被野兽吃的只剩下一口气。我赶走了那头野兽，两个孩子就告诉我，他们是被自己的父亲抛弃的，让我给你们带话来——”

　　　　“父亲，你以为我们死了就是死了吗？不会的，等着我们吧，我们会从下面爬出来，但绝不是来找你叙旧的！到时候你们就……”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了这话，还没有说完，就闭上眼睛死掉了。我不知怎么着，就知道了你们家的地址，知道了他们的名字，于是就找到你们来了。”

　　　　男人一震，那个女人则是惊讶的叫了一声。

　　　　“你说什么谎话！你肯定是打听到了我们家的事来骗我们的！两个孩子这么好，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一定是你骗我的！”男人不愿意相信。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有什么值得我欺骗的？不过是看到两个孩子那么可怜，说这话的神情又这么可怖，我也怕不传达这话，同样会造报应呢。”

　　　　塞缪尔说完这话就走了，没再看那两个人的反应。说来这两个人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不管是以后终日生活在惶惶不可终日，到头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也好，还是相由心生，暗示自我，果真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也好，都和塞缪尔没有关系。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发神经的跑到别人家门去呢？连汉赛尔和格莱特都没抱怨过他的父母，他又是以什么立场去的呢？不是早就知道了，自私是人的本性，为了活着而抛弃其他人，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吗？

　　　　但是……果然还是忍不下去吧。塞缪尔不敢相信，自己刚来海奈迪尔的第一个村子，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塞缪尔已经习惯了在新闻上看到父母为救孩子而奋不顾身的新闻，已经接受了孩子是最珍贵的财富这样的价值观，所以看到他们如此轻易的抛弃了孩子会感到难言的愤怒。

　　　　明明还没到最后时刻的。那些树，那些草，那些森林里密布的菌类和野果，都没人动过。压垮他们的不是粮食，而是心志。红军长征，三年饥荒，人们不照样过了下去？而塞缪尔过惯了太平年代的生活，如今到了这样未开化的地方，总觉得难以忍受，想找个缺口发泄一通。而确实，对那对夫妇说完了这样的话，塞缪尔觉得心情都好了很多。

　　　　他抱着小花，往村子外面走去。他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刻。瞧这稀疏的人群，大多是青壮年的年龄构成，在那短短的饥饿中，有多少孩子和老人同人被抛弃了？塞缪尔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

　　　　莫沙彻城。

　　　　塞缪尔对照的地图，确定简陋的地图上，海岸线之后就是这个城市后，才把地图收了起来。

　　　　塞缪尔交了入城费，进城慢慢浏览起来。第一印象，这个城市是塞缪尔在这里见到的最繁华的城市。整个城市都是给人一种圆圆的感觉，有着半圆的拱形，门窗也都是上方是圆形的。塞缪尔试着把这些建筑和初中历史中描述的建筑分类相对照，但是发现这貌似也不是书本上的某一种，因为塞缪尔又往前走了几步，就发现前面的建筑是ding上尖尖的了。

　　　　这是因为童话的时间不可考，所以体现在这个世界里就是大杂烩了吗？塞缪尔这些时间来，总是妄图把所见所闻和历史相对照，然而，他除了确定这是中世纪外，其他的就不能确定了。甚至，到了现在，塞缪尔都没有听过赞颂耶和华和耶稣的，也没看过人们有虔诚信仰，对着他划十字的，这也和塞缪尔所知的历史不相符。

　　　　可是塞缪尔也见过被火烧的，因为梦游症而被镇长当成女巫的女孩，而当初中世纪神权让人望而生畏的原因也包括他们可以随意定人以异端而杀死，被烧死的大部分都是无辜者，而童话不少都是根据这些写的。如今塞缪尔只能大概的想，也许是因为童话的“美好”对残酷性的削弱，以至于那些真正的残酷都被掩在底下，暂时还没有被他发现。

　　　　塞缪尔又逛了逛，才找了家旅馆住下。他躺在chuang上，舒服的叹了口气。虽然他让小花下出的帐篷蛋极其配套都是很舒服的了，但是空间感不同，在那些狭小的空间里睡着多少会有些压抑，而现在躺在这里，才觉得一股疲惫慢慢涌上心头。

　　　　塞缪尔当即决定睡一会，别的先不管了。小花鄙视的看他一眼，开始摇摆着双脚在房间的地板上慢腾腾的散步——房间的地板好平整，一点都不磨脚好幸福！

　　　　塞缪尔是被来送晚饭的小厮叫醒的，他过来送的晚饭。塞缪尔要的是中等房，晚饭相对于以前住过的可以说的很丰富，可惜也只是相对而言。

　　　　一杯苹果酒，颜色并不澄澈，在杯子底部还能看到渣滓，还是塞缪尔凑上去闻到了苹果的味道才确定的；两片烤的焦黄的面包片，中间已经涂上了黄油；还有一个盘子里盛着两大片熏制的咸肉。

　　　　塞缪尔瞧着这些食物看上去也不错，味道也还行，抱着想常常原生态食物的心思先拿起了一片面包，并把咸肉夹了进去权当三明治开吃，面包被烤过，倒是掩盖了本身的硬和粗糙，咸肉太咸了，而且因为储存技术的不发达，弄的十分的硬，很难撕咬，险些噎住。塞缪尔赶紧喝了一口苹果酒，又觉得太酸而勉强咽下。

　　　　塞缪尔已经被这些天自己向小花要的口感和在自己家里吃的一样的食物惯坏了。他要的食物尽是些大鱼大肉，偶尔才吃点青菜，在这里每天都有很大的运动量，也不担心长胖，塞缪尔可谓是吃的肆无忌惮，而之前被关着做牛做马吃鸡食的记忆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现在更不到必须要勉强自己的时候。

　　　　塞缪尔突然觉得很挫败了。他一直想着的要改变世界，却从来没有去想要如何改变，只是因为他并不懂什么吧。塞缪尔不像那些穿越男，他不懂粮食该怎么种植好提高产量，也不懂冶炼钢铁或者做出其他的工具，甚至不够能言善辩，无法忽悠人好煽动群众成为他的附属。

　　　　就拿现在来说，塞缪尔不知道该怎么过滤面粉，好让面包不要这么充满杂质；他也不知道发酵这个过程是怎么回事，怎么弄出来的果酒才好喝。明明看过的小说里，那些主角都会啊！难道区别就是那些主角的作者爱百度，而写他的作者完全懒得查资料吗？

　　　　这么没用的自己，果然……只能静静的旁观吧。

　　　　塞缪尔还是把这些食物吃光了，本来已经准备下蛋的小花又停止了它蹲下的举动。小花是不需要吃东西的，因此又接着绕着房间转圈。这些天要么被塞缪尔抱着，要么就呆在塞缪尔的背包里，都没怎么活动，小花都觉得自己矫健的身形变得臃肿起来，必须得做做运动了。

　　　　只是偶尔，小花才会瞥一眼心情沮丧的塞缪尔。

　　　　它没说出来的是，塞缪尔想的太空了。为什么非要去做那些事情呢？它已经从塞缪尔的想法里知道他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所以有些理解塞缪尔的想法。但是，有多大的力量才会去做多大的事，塞缪尔完全是想多了，还不是有它这么一个厉害人物，不愁吃穿当然有闲功夫去想别的。

　　　　算了，塞缪尔愿意想就想吧，小花多少有些骄傲的想，反正是它养着塞缪尔，不觉得塞缪尔想太多很浪费很闲人。它相信，早晚有一天，塞缪尔会愿意找个地方住下来，盖一栋房子，买一片土地，娶一个媳妇，再生上几个娃。娃，老老实实的过着——

　　　　就像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一样。

　　　　到那个时候，小花又想，一定要让塞缪尔给它盖一个好大的鸡棚，它自己住在里面，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偶尔选几个最好看的公鸡过来让它chong幸。这样的生活，也是很好的。

　　　　嘿嘿，还有点小激动呢！小花走到塞缪尔腿边蹭蹭，塞缪尔不明所以的看着它，又伸手把它抱起来。
第二十七章
　　　　莫沙彻城的居民的气度风貌就是和塞缪尔之前见过的不一样，该说基尔加丹不愧是希尔斯布最封闭的国家，乃至于和外面的世界相差太大吗？

　　　　此刻正是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塞缪尔拉开了窗户站在窗前，有一丝水汽顺着窗户进来，不一会塞缪尔的头发发梢就湿了，金色的光泽变得黝深，从下到上像是渐变的金色效果。

　　　　外面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有挑着根剃头挑子的理发匠沿街走了起来，不晓得谁会这个时候就出来理发。结伴出来买菜的妇人对菜摊上的菜挑挑拣拣一边砍着价，穿着整齐脚步快快的男士们路过他们。他们大多神态安详，并不急躁，也没有面上太困难的人，完全看不出来离这里只有一个钟头路的、后面那个村子，刚刚过去一场饥荒，被无辜抛弃了许多不该死去的人。

　　　　他们就像是塞缪尔曾经在自己家里遇到的那些人，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社会，并且用自己的小心思把日子过的很平常而不困恼。最平凡的城市，最平凡的人们，却仍然让塞缪尔觉得感动。有多久，他没有见到这样安详的地方了呢？没有警备警惕的人们，没有省着吃喝，看到人都眼冒绿光的饥民，更没有望之同情却不敢干涉的可怜之人。那个遇到的游商说的对，外面的世界果然要舒服的多，没有那么残酷。

　　　　一个包着鹅黄色头巾的姑娘，挎着一个篮子沿着墙角往前走，她的篮子里装了一篮子的花，那些花是粉红色的，花瓣很小巧，重重叠叠的半合拢着，无端的让看着心情就好了起来。

　　　　“这花儿多少钱，这位女士？”塞缪尔叫住她。他的房间窗户离下面并不高，伸手就可以买到东西。

　　　　“一个铜子儿三朵，先生。”

　　　　塞缪尔在心里迅速的对比着之前在基尔加丹国的物价和这里的物价，发现差不多，这个价钱算是便宜了，因为当这位姑娘站在他的窗下，良好的视力让塞缪尔可以看清这些花的花瓣都还沾着露水，而露出的枝头也都翠绿翠绿的，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起床就来摘的。

　　　　“给我来三朵，谢谢。”塞缪尔摸出一个铜子儿递给他，卖花女先是把铜子儿仔细收到贴身的兜里，才挑了三朵花给他，然后就继续往前。她没有出声吆喝，只是安静的走着，时不时经过哪家门下就被叫住，从她的篮子里掏出几朵花给人家。

　　　　塞缪尔小心翼翼的捧着这朵花，这才想起来忘记问卖花女这花叫什么名字了。他从房间里倒出一个空碗，把花放在里面，把躺在座椅上动作活似抱窝的小花叫来，让它下了一颗水蛋，把清水注入到碗里。

　　　　这花应该还能多活两天。塞缪尔摸了摸花的花瓣，嗅了嗅它清淡的香气，就把碗放到了橱柜上。

　　　　“塞缪尔，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一口把水蛋破碎的蛋壳吞下的小花问。

　　　　“不知道。”塞缪尔异常干脆的说。他知道自己不是个性坚定细心的人，往往都是想到哪做到哪，并不会考虑到后路。先前想到海奈迪尔，现在就来了。至于来之后？再说吧。

　　　　“真是个不成熟的坏玛丽。”小花在心里嘀咕着。它想让塞缪尔赶紧去买栋房子种上地娶个媳妇生个娃，但是它没说出声。塞缪尔还是个小孩子呢，对外界还太好奇，觉得自己是长辈的小花知道它说了也不管用。

　　　　目前不差钱的塞缪尔打算先在这里住几天玩玩的。危机一没有了，他整个人都松懈了，于是保持着早起跑步锻炼和练剑外，他打不起其余的精神了。

　　　　接下来几天塞缪尔果然到处乱逛。这个城市建设的很好，建筑很新，看在他的眼里却觉得都是历史，这才有少年人的轻松心思，于是往往会用瞻仰的眼神看着，还好他还懂得掩饰，要不连个普通民居都那样看，准会被人以为是精神病吧。

　　　　有一天塞缪尔走的有点远，小花都在他背着的背包里睡着了。在路上塞缪尔看到了一家书店，极其冷清，附近也都没有多少行人路过。好奇之下，他就走进了书店——他倒是想买几本小说看看，这里的精神生活实在是太匮乏了。

　　　　生意这么冷清应该是因为在这里书籍太贵，而对于平常人家，书籍又是没用的东西。也确实，这家书店虽然很大，可大是为了显出书的昂贵，就像是奢侈品总要用昂贵的周边来包装一样，而书么，却是很少的，种类也不多。

　　　　塞缪尔在这里发现了纸书。他原先以为这里还没有造纸术，现在才知道是基尔加丹国太落后了。这里也有羊皮卷制成的书籍，和纸书分成两排书柜对立着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