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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风不度愚门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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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三个人都愕了。

“我不想卖,也不想随便的租出去,所以原本是打算空在那的。但房子有人住着是要好一些。”季淳风停了一下,边想边说道:“如果愿意的话,房租的多少与付款的时期都随意。但是……会有几个要求,一是要保持整洁,二是就你们两人住,三是主卧室不要用。其它的卧室、书房、健身房等与各种生活中所需要的物件都可以随意使用。”

“那么多房间!”余满川怔了一下,看了看秦禺落,“秦哥,老板的房子有多大?”

秦禺落想了想,笑,“反正若是邋遢又不请保洁的话,那做清洁时得累晕你们。”

余满川倒。

晚餐后下楼站到车子前,秦禺落有点迟疑。

虽然他喝得不多、虽然路途不长,但最近这酒后驾车管得严啊。

让另一个开?另一个比他喝得更多。

季淳风在他旁边站了一站,明白他的想法,于是转身,“走回去吧,车子放这,反正明天你也要过来收拾东西。”

“好。”秦禺落点头。这晚上挺清爽凉快的,刚饱餐了一顿,走走路正好。原本的迟疑只是顾及到旁边这位三少爷很少愿意走路罢了。

晚上的风吹着挺好。秦禺落侧头看了看旁边的人一只手勾着搭在肩上的外套、一只手揣在兜里沿着人行道上的花砖上慢悠悠走着的模样,很有散步的味道,就是人的状态有点不协调。

“想什么呢?”

“嗯!”季淳风抬目看看他,停了停脚步,笑,“我在想……已经处决了多年的好管闲事什么时候又重生的。”

第44章

第二天,秦禺落联系了房主,补了已欠下的房租,皆大欢事的散了。然后开始搬家。

由于同租屋是带家具的出租房,所以搬起来也不费劲,也就是一些衣服与电脑之类的东西。只是先前要整理、装箱,然后搬到季淳风那以后又要弄出来,再整理。所以还是给折腾了一整天。一切收拾完毕后,已经天快黑了。

屋子里开着灯,余满川空出时间来仔细打量了一下除主卧室之外的各个以后可能会用的房间,然后小跑到正在听秦禺落介绍厨房各项用具、功能顺带准备晚餐的费某人身旁,“费铮你揪我一下,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我们真的能住这么好的房子里!”

费铮转身伸手拍了拍他脸,笑道:“是真的。”

余满川想了想,转身,“不行,我要再去看看。”

“哈哈哈哈!”秦禺落看着抱着再证实的心态转身而去的人,忍不住大笑。

费铮也笑了。将选好的菜放进水里浸着,同时说道:“以后在适当的情况下,秦哥帮我向老板表示下谢意。我这两天总说那两字,感觉都虚浮了。”

“好。”秦禺落点点头,停了一下,又再笑道:“不过他看到小余儿这么高兴,应该也觉得很值了。他是个喜欢看到别人高兴的人。”

“哦……”费铮停下手里的操作,侧头看着他,笑,“那曾经在游戏里怎么那么血雨腥风的?被他打得跳脚骂娘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游戏总是游戏,再惨,摇身一变就又是好汉。”秦禺落抬手支着下巴想了想。或许,其实每个人都想为所欲为、生得干脆、死得利落的活着,但是现实中总有诸多的不允许,所以一上游戏就变相狂化了?嗯,季某人似乎是个典型。

不论多大的房子,季淳风还是不喜欢与外人同住。所以费、余两人的搬过来,他们走的日子也就迫在眉睫了。考虑到气温、经费等原因,秦禺落提议余满川答应的那一顿就在家里请得了,大不了他完全不插手,跷脚等吃。

季淳风定在了星期三走,周一与秦禺落各自回各自的老宅去了一趟,所以这一顿就定在了星期二。

决定了在家里后,季淳风便也叫了徐恒与宁琪一起来聚聚。徐恒很少到他家里来,也从来没能在这吃上一顿。他都去别人那蹭到很多顿了,也算中回个情吧!只是周二时徐恒兄正工作中,所以时间就定在了晚上。

一大清早,费铮与余满川就出门采购去了。中午就简化了,留个肚子等晚上。

一切都是依程依序、有条不紊的。那两人在厨房忙,秦禺落与季淳风在厅里看电影。门铃响起,秦禺落看了看时间,六点过一些,徐恒他们是差不多该来了。但门一打开,怔了,木了,爆炸了。

你为什么会来!!0_0

季升云看着开门的人没打算让门,有点不解,于是开口打破有点凝滞的气氛道:“你好。”

“你好。”秦禺落回过神,侧身让开。回头看了看同样怔在厅里的季某人。季淳风起身迎了两步,“大哥你不是去邻城了吗?”

“去了是可以回来的。”季升云走到他面前停下,又转身看了看秦禺落,回头笑道:“怎么感觉我有点不受欢迎?好了,有什么安排我不打扰,看在我几百里跑回来的份上,给个椅子坐五分钟,然后就走。”

“哪能!”季淳风伸手攀过他坐下,“昨天电话里我有提说过的那位正在准备晚餐。既然来了,当然要一起吃过了才能走。”

季升云坐下道:“说起电话,我先前打你电话都没人接,怎么回事?幸好上次来过,不然还找不地方。”

季淳风想了想,扶额,“在卧室里,我去看一下。”

自从没有什么正事以后,对这些联系工具的携带意识就疏散了一些。况且又是都在家里,况且房间大,况且先前一直在看电影。虽然有座机,但季大哥很可能不知道座机号,晕倒……

秦禺落估计季某人是不会很快出来的,于是一边给季升云倒茶一边说道:“清清与至君都好吧!”

季升云接过茶,点头笑道:“都好,我是从邻城直接过来的,还没回去,不然可能就会带过来。”

秦禺落心里咯噔了一下。若再带两个小的来,那就更乱套了。保持着声调平稳道:“以前还答应他们过段时间去接送他们,现在只有失信了。”

“没关系,我会找机会跟他们好好说明的。”

两人闲聊了几句,秦禺落见季淳风神色思虑的出来了,便起身向厨房走去。不管怎么样,他觉得他应该要尽量自然的回避一下。

季淳风走到沙发前坐下,看着旁边的人,踌躇了一下,还是只有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这有个聚餐,他也在内。”

季升云一愣,看着他一时无语。回过神后放下杯子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后却又停下,回头问道:“你刚才有给他电话?”

季淳风点头,“他还是会来。”

季升云沉默,还未作多想,门铃已经响起。两兄弟面面相觑了一下,季淳风苦笑,走过去将门打开,门外正是徐恒,当然还有提着装了几瓶酒的篮子的宁琪。

两人走进屋,宁琪边换鞋边问,“小余儿呢?他要的酒我给提来了。”

季淳风示意了一下,“在厨房里。”

“哦。”宁琪走到厅里,看了看站着的季升云,点头笑了笑后走到饭厅将手中的篮子放下,然后到厨房门口看了看,“哦哟,很忙很多人呢!”

余儿一回头见是他,叫了一声店长,有点高兴。

靠一边墙上的秦禺落回头看看他,笑道:“要不要加入观光团?”

“好啊。”宁琪走进去排到了秦禺落旁边,“听余儿吹得某人像易牙一样,今天我倒是要看看怎么个易牙法。”

“哈哈!”费铮双手不空,于是抬脚点了点余某人,“怎么吹嘘的?”

余满川沉默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他,“易牙是个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

厨房里的气氛是相当活跃的,而厅里的气氛相对来说要肃静一点。

徐恒走到仍然站着的人面前略微侧头打量了一会,嘴角扬了扬:“我还是认识你的。”

季升云看了看他,手揣进兜里,轻轻一笑,“徐缓的徐,恒定的恒。”

季淳风觉得,别个春风化的是细雨,他这淳风洒的是狗血。这么多年以来,因他而洒出的狗血已经都可以成湖了。

而眼前的这场景也令他有点时空错位感。

当年去读书时,迎接他的就是这两个人。如今送他离开,也有这两个人。但是从厨房传出的阵阵笑声证明今已非昨。

只有他们,也有他们。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很多年前,这两位认识了,相处了,分开了。走了好大一圈,现在又见面了。虽然有好多东西不复从前。

而自身与那一位,也是很多年前就认识了,共同成长了多年,分开了。走了好大一圈,同样又见面了。虽然也有好多东西不复从前。

跳脱眼下而去看这一辈子已经过的全部,无数的来来往往、缘聚缘散,居然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只不过,他们的不复从前是有遗憾的,自己的不复从前好像是更圆美的。

但是纵然遗憾难免,他们在各自选择的道路上还是走得挺稳的。而自己这个圆美,以后又会怎么发展?

从挡风玻璃透看出去,面前是漫漫的长路,被上午的太阳晒得发光。

一个个的红绿灯过去了,高速路就在前边不远。上去了,就不容易回头了。

看着旁边的人操纵着车辆流畅的汇入高速车流之中,季淳风觉得似乎应该说点什么。但要说什么呢?一些没有把握会一定能办到的事他不想说,其它的又好像还不如不说。

想一想出场时,言语间那是多么的应对如流!

这人生,总还是有混到很无语的时候。

这不是春风不度玉门关,也不是蠢风不度愚门关,而是淳风不度语门关。

想沉默回去,又想起那天那首歌。好吧,沉默也是一种错。

闭上眼冥想了一下,拿过一边的手提电脑打开,找到要的东西后伸手将座位放平缓了一些。

“秦雨。”

“嗯。”

只待应声一起,搁在播放按钮上的箭头就点了下去,旋律悠然而起。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

这麽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这一切也不再重要

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虽然岁月总是匆匆的催人老

虽然情爱总是让人烦恼

虽然未来如何不能知道

现在说再见会不会太早

〖全文。完〗

番外一

一、

费铮不是S城出生的,也不是在S城成长的,更不是在S城读书的。

他来到这座城市的原因,略微有点复杂。

他的初恋情人是他大学里的一位同学。很校园、很萌动、很青春的那么几年。

后来毕业了,那位同学决定要出国深造。他本来也是要去的,各方面的手续都快要完成了,但本来是放在柜子里的事却走光了,然后天翻地覆,一切泡汤。

费老爷子收缴了他除身份证之外的所有本本,勒令其呆在家乡城,并在自家的企业里―――老爷子的眼皮下规规矩矩的工作,踏踏实实的干活。

他对这样的工作安排也并未表示强烈的反对,只是提了一个要求:私人的事不能被干涉。

费老爷子:“哼哼,私人?你从头到脚都是老子的!”

费铮:“爸你这样说实在是很容易让人想歪。”

费老爷子:“……孽子!!!!王临,提冷水来浇他那颗脑袋!让他清楚清楚他到底应该想什么!”(注:王临,费家的老管家。)

费铮:“开始虐了……”

费老爷子:……

面对这样的儿子,费老爷子的神经被狠狠的考验了一把。但所谓知子莫若父,老爷子知道这只是儿子想要自己不再管他的手段而已,并非真的是在观念上烂得连勺子都舀不起来,所以还是很坚持的把他给管制了。

两辈人在抗争了两个月以后,老爷子把他放了。并非是费铮妥协了,也不是老爷子妥协了,只是老爷子觉得看来得换一下调教方式。孩子是要在社会中才会成长、改变的―――家子外教的另一解法。要扭过来的已经并不全是费铮的性向,而是费铮的性格。当然,性格扭回去了,性向也很可能自然的就顺随过去了,虽然可能只是表面现象。于是两代人之间,由在家庭里的对抗战发展到在社会上的对抗战。

费铮走出家门后得到的第一个外界消息就不好,很不好:

与他很校园、很萌动、很青春的那位,在左选右择之下,还是放弃这份感情而只身出国去了。

不久后,在网上还是联系到了。不过,几个月时间、新环境的冲击、几万里的距离、双方处境的变化……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委婉,都只说明了一结果:要想昨日重现,就是谭夜方天。

费铮沉默了。

他不得不沉默,因为他也没有多少人可以说话。昔日的同学都各散八方了,而且也不是是个同学、朋友就能说心里话的。况且他以前很风光,现在很落魄。而且他与那位同学的事,并不是密不透风的。真密不透风的话,费老爷子也就不会知道了。

在这等等的落差与不同于常之中,想要有一个或几个能肝胆相照的人,真的是有点点难。或者说真正能肝胆相照的人是不会计较这些的,所以只是一直就没有遇到过而已,并不是变了。

他有兄姐,之间的感情也不坏,但也不好,很普通、很平常那种。有钱人家的子女嘛,各有各的爱好与圈子,各有各的生活方式,这其实是很自然的。倒是也说不上很高兴把他踢出家门以免得分家产这么严重,但至少在老爷子的威严之下不敢对他在各方面施以援手倒是真的。

但他没绝望。好脚好手、心智健全的一个人,其实是不太容易绝望的。他接受现状了。

在现在这个社会,只要不挑剔、不计较,就算只有身份证,养活自己也还是很容易的。就算有发展的、好一点的工作都一份份莫名其妙的丢了,他觉得也无所谓,正好趁机四处走走。直到有一天,走到S城,一下车,看到眼前这座其实与其它发达城市并没有多少差别的城市,突然的就泪流了。

这城他这是第一次来,但其中的特色、景点、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哪里比较安静、哪里比较热闹、哪里到哪里怎么走比较便捷、哪区比较乱,哪区比较治安,等等等等,他好像都有点印象。

那个同学比较喜欢说话,声音也好听。他喜欢听。

他就想不通了,三年的情份,怎么的就会在一、两个月之间就彻底的烟消云散了呢?他并不奢望对方会留下,但好歹在心情上也应该还留点尾巴吧!从网络线上传来的那些美丽的‘缘尽’之词、辽阔的‘相***不如相****’之语,都好佛祖、好哲人。他一直都不清楚,原本相处的人是如此的一位贤达之士。

他很想理解成对方的这个状态其实是有点勉强的,但在看到其过去之后拍的许多阳光明媚的照片后,还是不得不真的感觉到,那个人,确实是心情不错。

虽然人都说要洒脱、要干脆、要看得开才好,但是难道没有人觉得,在有些状况面前,太洒脱、太干脆、太看得开了其实是很不符合情理的事么!

好吧,其实这一切都很正常,只因为他现在很低谷了,所以才会不洒脱、不干脆、看不开。

幸好天上在下雨。

旁人看到一个外貌上还是很正常的年轻人下车后站在雨幕下又不打伞又不走,大概是多半觉得他神经,少半中的一部份觉得他潮,另一部分觉得他有问题。不过,也还有人会觉得他―――瓜。

“咦,你这人咋瓜兮兮的站在雨淋坝里不走呢!”

费铮侧过头看了看。说这话的,是很年轻的一个人,年轻到好像是刚成年或还是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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