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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风不度愚门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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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看来还是一熟人。“对,我们认识?”

“去年春节在C市有见过你。没想到你还在给他开车,哈哈,真是没想到!”

“你是他那几个老朋友中的一个?”奇怪了,这人这么高兴做什么……

“对啊,我姓陈,陈原。游戏里叫撮落岁月,曾经好像还有邀请你来C市玩。”

“哦!”想起了,不是莺莺,也不是燕燕。秦禺落拉开餐椅坐下,“你找他有什么事?紧要的话我可以马上帮你传达一下。”

“不紧要,我就是问问他什么时候过来。年前他说最迟半年,这都要过了。房子帮他买好弄好,又空了这么久,就在那养蜘蛛也太浪费了吧!”

秦禺落轻敲着桌子想了想,斟酌道:“有些事还没确定好,大概还得等一等。”

“哦。对了,你以前说过,他来你就会来,是这样吧!”

“嗯……大概是。”

“那欢迎啊!早点过来。”

放下电话,秦禺落撑着额头想了想,好像是就在说了那话的那天,他们就扯不清了。真是谶语。

背后哗的一声响,门推了开,季淳风擦着头发走了出来,“谁打来的?”

秦禺落回头看看他,“你一个叫陈原的朋友。”

季淳风拿过手机看了看,“什么事?要回拨吗?”

“他问你什么时间过去。说半年之约到底了,房子也已经在养蜘蛛了。”

“哦。”季淳风放下电话,看了看转过身去给那盆植物喷水的人,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如果我决定要走,你呢?”刚才在清醒的洗澡过程中因为回想昨天的事,正好有想到这茬。想起几天前在同租屋里他的话,意思好像还是倾向于留在这里。若是他真决定留在这里,那……任他留下?自己也留下?想办法拐走?

一件事还没决定下来,又来一件。麻烦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

秦禺落给万年青喷水的动作停了停,回头看了看他,“你自己开车过去?”

季淳风默。过了一会,看着他笑了一下,“但我离开这,就真的不是老板了。”

“不是就不是吧。”继续喷水。

季淳风走到他近旁低头看他,“也就是说,如果一起走,你就失业了。”

“嗯……”秦禺落手上的事再次停住。这个问题,有点严重。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谈个恋爱而已,这怎么的就要失业了呢!不过想了想后,还是继续喷水,“你还是说说希不希望我一道走吧,其它的问题都好解决。”

“我若说……”

“停。”秦禺落搁下水壶,突然起身伸手抱住他,“希望就希望,不希望就不希望,不要带什么‘若说’。你不是最讨厌把简单的问题整复杂么。”

季淳风笑,刚才自己说话的方式,好像是有点抽风。“我有点顾忌你会舍不得这边的生活圈。”

“你那些彩虹圈都能舍得了,我那个熊猫圈有什么舍不得的。”秦禺落松开手,拉开椅子按他坐下,“再擦下头发上的水,准备早餐。”说完,一转身进厨房去了。

彩虹,熊猫……

“哈哈。”季淳风边擦头发边想边笑,“你要是变成一个七彩熊猫,那多好看!”

厨房里的秦禺落黑线。我还功夫熊猫呢!……‖

要不要他明确说出‘希望’是无所谓的了,至少他有想到要提前问一下,而不是哪天等行李收拾好后才想起‘好像应该告诉你一声我要走了’。也真害怕他说一句‘我若说不希望呢’出来。若是这么讲,那秦禺落觉得自己还真的一时想不出要怎么应对的好。

换个地方过啊!

刚才话语间才突然觉得,换个地方也好。在这里,其有许多的交往、关系都是早就有的,没有理由突然断了。这季某人,早就应该换一个生活圈了,他应该支持才是。

失业的事情一经说起,才发现还有一个人眼下就真的失业了:那就是有故旷工了N日的余满川。

费铮怕他终日无所事事、想东想西想得多,所以让他一定要恢复工作。但他原本打工的地方已经有新去的人员接岗了,所以只有重新再找。

余某人文凭高度不怎么的,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特长,S城又是一个高消费的城市,所以工作待遇一直都只是在暖饱线上挣扎。一时间要再找一个不太受苦、待遇又还算可以的工作,真不怎么好容易。

秦禺落陪他在外面去转了一天,无果,又抱了一大堆报纸回来找信息。

季淳风看了看在那埋头苦找的两人,想了一下,起身转到另一间房去了。过了一会合上电话走出来,“适合余儿的工作我倒是找到了一个。”

“啊!”两人从报纸堆里抬起头,齐声问道:“什么工作?”

“去宁店主的店里当服务生。”

第39章

论适合,想一想,好像确实很适合。

余满川做事不缺乏活力,这两年脾气也略微的柔和了一些。也没长得多招事,而且那里也是圈内比较规矩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在那里不用隐瞒什么,更是有人关照。

独木难以成林,且谁也免不了会有个三灾九难,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关照那是很重要的。

说办就办,当下两人就把余满川送到黯烨去了。

时置黄昏,店里还不太忙。宁琪正与一个年青人坐在店里靠边上的地方说着什么事,一见到季淳风与秦禺落,便招呼了过去一同坐下。叫来了几杯饮料后宁琪看了看余满川,再转向季淳风问道:“就这位?”

季淳风轻微点了点头,“你看合适吗?”

“挺好的。”宁琪再看向余满川,笑道:“我姓宁,这里的当家人。你自我介绍一下?”

余儿倒是也不太惊场,很是自然的说道:“我余满川。文化一般,特长没有,年龄二十刚出头。”

“噗!”宁琪右手边那位年青人笑喷了,随之连连道歉,“不好意思,真对不起。我没其它意思,只是觉得这话押韵得……”

秦禺落默。余满川这是典型的近墨者黑,因为那费某人有时说话就是挺押韵的。

一个留意间,才发觉那年青人看着挺眼熟,但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宁琪哈哈一笑,站起身向余满川伸了下手,“跟我来吧,我带你先了解一下店里的大体情况,再安排老员工带你。”接着回目对其余三人说道:“你们坐一下,我一会就过来。”

余满川起身跟着去了,留下三个人在座。季淳风与秦禺落在又看了看那年青人后相视了一眼,好像两人对其都有点眼熟,但又都想不起具体,于是齐齐回头再观察。

“我们有见过吗?”季淳风比较干脆,观察了一下还是想不起,索性直接就问了。

“有吧。”年青人看着他笑了一下,“你是我表哥的朋友,我去年年初在C市有见过你们。”

“哦……”季淳风想了想,陈原的?不是。杨平的?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原来是在那么多人的聚会中见过,难怪印象不深刻。再看了看他年龄,猜测,“你在这上学?”

“嗯。”年青人点了点头,“大二马上读完。”

季淳风看了看正带着余满川在了解店内状况的人,“你与宁店主很熟?”

“比较熟吧。”年青人起身提起了旁边的包,“时间不早,今天我先走了。等会店主若有问起,你们帮我给他说一下,装修的事我若还有问题,就改天再来问他。”

看着提着包轻步而去的人,秦愚落挺感慨。

与余儿基本同年啊!但好像活得很轻快,真是同年不同命!

过了一会,宁琪回来后左右看了看,“咦,小海走了?”

“嗯,”秦禺落抬目按交待的说道:“他说装修的事若有问题,就改天再来问你。”

“哦。”宁琪展目看了看四周,笑,“重整了一下店面后,我都成专家了。”说着看向两人笑道:“你们可别走啊,徐恒正往这赶呢。”

两人这段日子挺自由的,无所谓时间这个问题。

简单的说了一下余满川的情况,请他代为关顾一下,宁琪欣然应允。

不一会徐恒就来了。店里的客人也越来越多,于是四人换了一个清静点的座位。季淳风说起大概要去C市住一段时间的打算,徐恒有点意外,“没事跑那么远做什么?”

季淳风端起杯子抿了抿,“度假。”继而又抬目笑了笑,“与陈原他们有约。”

“哦!”徐恒了然的应了一声,转目看了看秦禺落,很有内涵的笑了笑。“度假啊……”

秦禺落黑线:你为毛要忽略后一个理由。……‖

一转眼,余满川在黯烨去做事已经一个礼拜了。

宁琪留了他住在店里看店子,反正与费铮是有联系的,所以他对同租屋倒也不太牵挂。

而就在这一星期里,学生的暑假也到来了。秦禺落也就一直没有再去接送季家的那两个第三代,恢复了原本的职位:季淳风一个人的司机。

但是,季淳风好像是决定了要走,彻底把公司里的事抛开了,除了偶尔出去朋友一下,基本都居家了。

秦禺落知道两人至今未走,完全是因为费铮的问题,但这费某人要何时才能回来却没有个准数。他倒是问季淳风要到了费铮现在用的电话号码,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安全的,怕在不该打的时间打了,那可能就坏事了,所以也不敢打。而问小余儿,则更觉得不好问。本来其一天在店里忙前忙后的可能不太有很多时间想这个问题,他去一问,不是雪里送冰么!

有联系只是解决了初步问题,话说得再好,最终也还是要看实际效果。而时间越拖越长,无形中的变数也好像越来越大。让人一想起这件事,便莫明的有点心慌。

某天在吃午餐后,季淳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了看对面还未吃完的人,说道:“你说,如果费铮不会回来了,那小余儿会怎样?”

秦禺落手一震,筷子差点掉下去,“不会吧!”

“其实很可能会。”季淳风垂目看了看杯中的水,“有些沟坎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跨得过的。原本我以为既然他家里这一两年都知道他的情况,那么接受起来应该是很有心理基础了。这次的事,看似凶险,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但这时间越来越长,好像这个看法并不太准确了。”

秦禺落捏了捏筷子,最后还是主动放下,“我还是相信费铮。”

季淳风轻微的笑了笑,不说话了。

秦禺落抬手按了按额头。天气虽然热了,但室内有空调,还是挺凉快的,凉得好像背上有点发寒了。“我知道我的说法过分感性了一点,不过我确实没有办法想一下余儿到底会怎么样。”

季淳风想了想后说道:“如果保持联系是一种缓冲,重新工作可以开阔视野,这样一星期、一个月、一年的过下去,你觉得又会怎样?”

秦禺落看着他,默然无语。

季淳风再说道:“如果在背他去医院与重新祝福他之间选择,你会选哪一个?”

秦禺落想继续沉默,但似乎不太好,于是反问他,“你呢?”

季淳风抬手支起下颌想了一下,“对别人,其实无论怎么选择也只能接受后果,能有法改变的只有自己。”

秦禺落没心思吃饭了,将碗移到了一边。仔细思量了一后还是说道:“我觉得我们的每一个选择都在影响结果,如果我不介绍费铮到季氏里工作,说不定他与他家会继续拉锯下去。如果你不知道费铮的家并加以帮助,那小余儿可能会旱在沙滩上。如果你不扣下地址,那现在的状况也肯定不会是这样。”

季淳风听后面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们的结果不管是好是坏,都与你我的行为脱不了关系。”秦禺落抬目,见到他神色越来越差,回神过来自己可能这是踩到不应该踩的地方了,于是起身收拾起碗筷回了厨房。

那啥,锋芒,是要避的。……

在厨房里洗洗涮涮了一阵子,收拾干净完毕了。在不经意的模样下有意的看了一眼门外饭厅里的状况,然后在心里晕倒:那季某人居然还是那副模样!今天这是踩到地雷了吗!

洗了手,晾了晾,还是走了出去。

他是百分之百的不想与季某人有什么矛盾,但这矛盾实在要来,他也挡不住。那什么,理不辨不明,话不说不清,对吧!拉开椅子重新坐下,尽量自然道:“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

季淳风抬目看了看他,摇了摇头。“在几个月之前,我去过一次心理诊所。”

“嗯!”秦禺落被他这飞来的一句整得有点晕,一瞬间还以为是两人灵魂交换了:去诊所的是自己才是吧!

季淳风放下手叩了叩桌子,很是踌躇了一阵子后才说道:“我们在一起后,你居然会渐渐想起以前,又想到你对小时候失忆的原因、状况,我觉得这是一种非常态的状况,所以就去咨询了一下……”说着,有点小心翼翼的抬目看了看对面的人,“按说,这是你的私事,我好像不应该这样。”

“没事。”秦禺落摇头。能使得你如此上心,我还有点意外之喜。

季淳风顿了顿,继续说道:“听我说了一下前前后后的大概之后,医师说你能再想起的原因与我有莫大的关系。”说到这,季淳风顿了顿,懊恼的抬手耙了耙头发,“我不知道会这样,当初与你说明以前时,我真的不知道会成现在这样。”

秦禺落看着他,不知道他的思路具体是怎么转的,有点无措了,“现在这样不好吗?”

“难道好吗?”季淳风抬目注视了他一下,“半夜经常被梦惊醒的感觉,很好?”

秦禺落默,闭着眼想了几圈后,他想,他了解季某人的想法了。

倒啊!这个人在愧疚!

这事若不说开了,怕是以后相处的感觉就会很奇怪。但要怎么说呢!挠头。

一直的习惯是无话可以表达心里的想法时,就多想想老人言。这辈子喜欢的长辈,外祖父,对,就外祖父!

“外祖父说,忘记了便忘记了,不必要太过去强求想起。那么现在想起了便想起了,也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概念。”说到这秦禺落抬目看了一下对面的人,“当年爸妈从车祸后到去世前的那几天,对我来说确实很难以接受。但是,前边那些年我却很能接受。要忘记悲,连带着失去了欢。要想起欢,一路的带起了悲。我觉得这也很公平吧。何况,这其中还有你。”

季淳风听后沉默了一下,侧头看了看窗外,“但我觉得一年前的你就很好,至少心里很轻松。”

“那样也好,但现在这样也好,只要能达到一个平衡,那就都好。”秦禺落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落目处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说到余儿他们的事,如果事情再来一次,那我想于情、于理、于势,你我还是很可能会那样做。所以所谓的选择其实是没有选择。这样子想一想,我也就觉得很坦然了。好与歹的想法都只能依着眼下的状况来说,什么或许、如果、为什么之类的东西,我也有想,但不太多。我觉得这样很好。你说呢?”

季淳风回目注视了着他道:“但是人可以纠正自己,总结经验、教训以改变行为方式,这是连动物都有的生存本能。”

“嗯……确实是。”秦禺落顿了顿,同回目看了看他侧开脸轻淡道:“不过也有改错的了。我认识一个人,他说他以前相处了一个人,那个人适合宽松的相处状态,但他严谨了,所以那个人挣开束缚,跑了。后来他又相处了一个人,这个人适合严谨的相处状态,但他却因有了前边的教训而宽松了,所以这个人眼睛花了、瞎了。但我觉得不能说他矫枉过正,只是没有因时、因事、因人而制宜罢了。”

在个人想法上,季淳风是一个不沟通的人。而秦禺落自己因为一些顾忌再加上对方不沟通的气场,所以也很少说到这些。他知道这话题发展到现在,已经从外人穿越到了彼此,从汗毛穿越到了骨髓,但却止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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