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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狙杀-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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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运收回目光,勾着嘴角也笑了。
人只要活着,总归是好的。
而且,这样的郝鑫他从未见过,张扬的,阳光的,就算浑身浴血,也很干净纯粹。
他喜欢这样的小三金。
不,应该说是非常喜欢。
不再阴郁自闭,不再畏缩难测,看起来更成熟了。
悬停的直升机飞起,驶向了远处。
郝鑫抓着机舱的杠杆回头去看,白色的阳台上,郝运还在原处眺望,当他们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他看见郝运抬起了手,对他竖起了一个拇指。
这是称赞!
对他浴血奋战时的勇敢的赞同!
郝鑫的眼眶突然就开始热了,无厘头的鼻子发酸,他一咬牙跟,将头收了回来。
真丢脸!
敌人的认同有什么好感动好自豪的?
唔……可正是因为那个人是敌人啊,才会那么的激动啊!
郝鑫坐回到椅子上,狼狈地捂着脸,透过手指的间隙和尴尬医护兵对视,手心下的脸扭曲了好一会,忍住眼泪,哈哈地笑了起来:“嗨,兄弟,我们又多活了一天!”
医护兵想了想,勾着嘴角也笑了:“是的,能活着就好!人交给我吧,我保证让你的兄弟活蹦乱跳,健康地活着。”
“谢谢!”
直升机将他们送到军区的医院就飞走了,洪力进了手术室,郝鑫则由一个美丽的叙利亚小护士帮他包扎伤口,伤口有些深,有个零散的弹片卡在了肉里,小护士手黑心黑,连麻药都没打就用镊子给他取了出来,之后还用双氧水为他消毒,疼得他差点流出眼泪来。
雷神跑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副画面,郝鑫疼得双眼冒星,还有心情用英语说道:“嗨,雷神,这个护士很适合你,都很会折磨我。”
小护士不懂英文,疑惑看他。
雷神扫了眼小护士的脸,不感兴趣,蹙眉道:“你怎么能不和我说一声就出去?你知不知我一睁开眼看见你不在,吓死我了!”
郝鑫吸着凉气翻白眼:“你这些天什么时候睁开眼能看见我了?拜托,你要是为我好,赶快换个房间去荼毒别人吧。”
雷神可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思,只是瞪着蓝眼睛观察郝鑫的伤口,直到确认真的没有事后,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去那边了?还伤成这样?”
这边的治疗也到了上绷带的阶段,郝鑫被刺激过头的情绪总算平复了一点,于是便慢慢说了起来……
郝鑫的伤需要消炎,小护士让他躺在床上休息,郝鑫心里挂念着洪力的伤,干脆提着消炎点滴的瓶子去了手术室的门口等着。
雷神就坐在旁边,似乎还在回忆郝鑫叙述的惊心动魄的那一刻,在他看来,在这场战斗里,这两个人哪怕有丝毫的胆怯和犹豫,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可是很幸运,洪力很搏命,而鬼才也有着他之前不知道的身手和判决力。不过想想也是,当初索马里护航的时候,鬼才可是拿着他的老爷牌狙击枪在战斗,就算那样,准头也强的可怕,再加上那手绝妙的武器改装技术,就算以他的立场来看,也希望鬼才可以永远留在“银之战争”,而不是去投资一个新的佣兵团。
手术室门开了,走出一名带着口罩的医生,郝鑫一个跨步冲了上去:“怎么样?伤怎么样?”
医生说:“放心,我们会尽力的,只是子弹停留的位置有些麻烦,我们必须要花费点时间。”
郝鑫蹙眉,焦急地问:“然后呢?那个位置危险吗?是哪里?”
医生说:“只是位置很麻烦,只要我们再谨慎一点,会没事的。”
郝鑫得到保证,松了一口气,牵着嘴角笑:“麻烦您了,医生。”
医生笑了笑,快步走开了。
再回到椅子上,郝鑫找雷神要了一支烟,把头搁在椅背后的墙上,看着走廊的灯光慢慢抽了起来。
“你最近一直在抽烟。”雷神说。
“嗯,心里有些事。”郝鑫模糊地答着,喃喃地说,“其实我最讨厌清醒的时候进医院了,因为每次进来,总会有一个战友躺在手术台上,我就坐在外面胡思乱想,想以前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就像缅怀一样,很悲伤。”
“我懂。”雷神点了一下头,“比起在这里等着,更希望进去的那个是自己,因为只是坐在这里,会有着有力没处使的焦急感。”
“你说,这世界没有战争多好?”
“呵,怎么可能?”雷神失笑,吐出了一口烟。
“也是啊。”郝鑫也笑了,“那我们就失业了。”
说完,两个人一起笑,笑着笑着又觉得很无聊,顿时沉默了下来。
没过一会,走廊那边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郝鑫和雷神扭头去看,郝运带着主板、以及四名“利剑”的佣兵快步走了过来。
“人怎么样?”到了面前,主板迫不及待地问。
“还没出来,不过医生保证没问题,别担心。”郝鑫开口安抚,扫了一眼郝运。
郝运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见他看向自己,于是问道:“你呢?”
“很好。”郝运指了指缠到脖子的绷带,“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嗯。”郝运点头,说的很轻松,“俘虏已经送进了军区,我要过去问话,你要是没事得跟我一起走。”
郝鑫看了一眼主板。
主板点头:“对口供,孔雀已经先过去。这里就交给我吧,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好。”郝鑫站起了身,还没等他开口,郝运已经将他的点滴瓶子从架子上取了下来,高高举起,郝鑫只能闭嘴了,看这架势他是只能挂着过去了。
医院外的空地上停了一架直升机,郝鑫被雷神和郝运架着送上了飞机,之前没发现,当他开始走路的时候还是感觉到身体体力的不足,想想当初刚穿越到这个身体的时候,腹部中枪都能跑那么远,真是不可思议!
点滴瓶被挂在了机内的架子上,雷神坐在他的身边,郝运则坐在对面,直升机轻轻晃动,郝运对雷神递了个眼色,雷神乖乖地站起来走到机尾处坐好。
郝鑫挑眉看着坐到身边的郝运。
“突突突——”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音在耳边环绕。
郝运靠近他,在耳边说道:“这些人能进来绝对是有人刻意放进来的,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美洲狮。”郝鑫也歪头在他耳边肯定地说,“我们和美洲狮有宿怨。”
“我明白了。”郝运点头,“这个仇我会帮你找回来!”
“很难吧?我想过了,他们有太多的借口了,我们也没证据。”
“证据这种事我来安排。”
“?”郝鑫将头移开几分,蹙眉看着郝运。
郝运深深地看着他:“你差点出事,我不会放过他们。”
“……”郝鑫抿紧了嘴唇,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郝运的注意力从他的双眼转移到了嘴上,神情瞬间变得古怪了,将头偏到了一边。
“Shadow……”郝鑫也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急忙开口要解释,可是一开口,郝运就立着眉毛瞪了过来,郝鑫哑然,再开口,挤了几次都没把“小叔”这个简单的单词说出来,两个人顿时沉默了。
许久,郝运喃喃说道:“小三金,我不太确定你说的是气坏还是真话,因为没人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但是我想过,如果是真的话,我会很高兴,至少我们之间还有很深的感情……可是,不说我们的血缘关系如何,单从感情这一方面,我恐怕永远都只能对你拥有亲情……”
郝鑫歪头看着郝运不断开合的嘴:“什么?”
郝运扭头看他,摇了下头,浅浅地笑,眼眸弯弯。
郝鑫的眉心蹙的更紧了,声音加大了几分:“你刚刚说什么!?很吵!!”
郝运摇头笑,抬手扣住了他的后脖子,手臂一施力,两人的额头轻轻碰到了一起:“臭小子,你可要长命百岁啊。”
郝鑫挑眉,想要讥讽一句,视线却陷入了那片染满歉疚的浓黑之中。
郝运将头移开,厚实烫热的手掌盖住了他的脑袋,揉着他的头发笑道:“乖点,别再吓我了。”
这句话,郝鑫读懂了,突然赧然了起来,这种过分亲密的感觉明明知道是亲人的嘱咐,可他从来没有把眼前的这个人当成亲人,可是作为普通人的话,单单Shadow本身的存在感就足够强烈了。最终,郝鑫叹了口气,视线漂移,抬手架开郝运的手,将身体坐正。
接下来,郝运又问了一些战斗时的情况,郝鑫难得心平气和的与郝运说了一路,有问有答,巨细靡遗。
到达军区,郝鑫被带到了审问室的隔壁,隔着一面大幅玻璃可以看见,那边房间里,一个人正双手抱着头蹲在审讯的桌子上,身上捆了绳子,让他只能维持这样的姿势,而且看起来时间已经很久了,头上流着豆大的汗珠,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郝运打开门走了进去,俘虏抬头看了过去,所有的疲惫像是一瞬间不在了,背脊瞬间挺直。
郝运绕着他走了一圈,然后又出去了,俘虏的头瞬间低下,大力挣扎了一下,却让绳索缠的更紧,更痛苦。
也就是十秒后,他所在的房间被打开,郝运带着两名军官走了进来,其中有一名看得出来是欧盟联军的军官,他们三个人围着他,开始问起了话,问的都是郝运在飞机上问过的问题,郝鑫如实回答。
等笔录做完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隔壁房间的俘虏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了,有时候会往这边看上一眼,似乎知道这边有人,眼神很复杂,有些绝望,又有希望,是挣扎中的眼。
郝运过去又走了一圈,依旧什么都没问,又沉默地走了,这一次,俘虏眼中的失望神色很明显。
“不问吗?”等郝运回来的时候,郝鑫忍不住问道。
郝鑫笑了笑,没说话。
接下来,郝运离开了那个屋子,被安排在一个环境不错的房间里养伤,中午饭还是一份不错的套餐,甚至还有一瓶红酒。
法国人的用餐品质很高,军官们的每顿饭都会配上一杯价格不菲的酒,甚至在军区的小卖店里也有很多的高档酒卖,不过佣兵们还是很少会在任务中喝酒。
饭吃到一半,响起了敲门声,郝鑫打开门一看,郝运拿着装满饭菜的餐盘走了进来,另外一只手还拎着一瓶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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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鑫侧身让他进屋。
郝运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的高兴。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床上,装着红酒的酒杯就放在床头柜上,两个小餐桌并排靠在一起,餐盒的一面也紧密贴合着,郝运看了眼他餐盒里的菜,将牛排切开了一半,问:“肩膀能用力吗?”
“嗯。”郝鑫想了想,“你要给我一半?”
“……”郝运有些无趣的将肉放在了他的餐盘里。
“那个人还没说吗?”郝鑫用叉子叉起肉,大口撕咬下来,一边嚼着肉一边问。
“我没问。”郝运也用叉子叉着肉,只是上面戳了一片蔬菜。
“为什么?”
“这个时候问他可能会给我一些真实的情报,但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郝运看着他,神秘地笑了。
郝鑫突然明白了,这个人是想诱导俘虏指认“美洲狮”,所以如果只是普通的审问就没有意义了。
郝运继续说道:“一共有四个俘虏,另外三个感觉是个硬汉,突破起来很不容易,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这样没问题吗?”郝鑫有些担心这些手段会出事。
“放心。”郝运给了他一个自信的笑容。
他们吃饭的速度很快,不过五分钟,用餐结束,郝运将餐盘放在了一边,然后进了浴室,再出来的时候拿着打湿的毛巾,丢给了他:“擦擦吧,到处倒是血。”
郝鑫拿起毛巾往脸上一按,碰到了左眼的伤口,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郝运走过来要帮他擦。
郝鑫一抬手:“我自己来,我去浴室。”
郝运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
进了浴室,郝鑫一点点将脸上的血迹拭去,仔细地看,脸和脖子上的小伤口还真不少,手雷爆炸掀起的石块刮破了他的皮肤,由此可见,这个身体还真是典型的细皮嫩肉。想起当时在天台上单手抓着栏杆的一幕,看着镜子里郝运的倒影,郝鑫神差鬼使地问了句:“你说我是不是该再练练了?”
“可以啊。”郝运勾着嘴角笑,捏了捏他的手臂肌肉,“至少能够抱起女人才行吧?是该练练了。”
郝鑫笑了:“放心,能不能抱起女人是小事,重点是持久力。”
郝运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不,你这样应该没有什么持久力。”
“你凭什么这么判断?”
“体力。”郝运精辟地说。
郝鑫不爽地挑眉:“持久力里面可包括了技巧。”
“什么技巧?网上学的那些吗?”
“别看不起我,我的经验可比你想的要丰富。”
“哦?”郝运阴阳怪气地拉了一个音,一副不置可否地表情。
郝鑫瘪了瘪嘴,这种东西可没什么证据,不过就是闲闲无事的吹牛。
“我帮你洗头吧。”郝运站了一会,闲来无事,突然开口,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挽起了袖子。
郝鑫想都没想的就把头弯到了水龙头下面,那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毫无戒备的行为,正想抬起来,郝运的手已经扶在了他的头上,于是郝鑫暗自挣扎了一下,最终放弃了反抗。
冰冷的水浇在头皮上,虽然外面午时的气温正热,可这水温却结结实实地激得郝鑫背后的汗毛矗立,初期的时候,唯一热乎的就是那只在头顶游移的大手,结实的,有力的,捋过每一寸的发丝,有种被轻轻抠挠着的舒适感。
“你还记得橘子味的汽水吗?用瓶子装的那个……”郝运的声音从脑后传来。
郝鑫想了想说:“你是说喝完要还瓶子的那种汽水?记得啊,红色的,带着冰渣,一口喝下去透心凉。说起这个我想起小时候都会收集瓶盖,然后用砖头拍扁当筹码,天天揣一兜子,见着人就约战,我玩那个特厉害,能把所有人的瓶盖都给赢了,他们后来都不和我玩。”
“诶!?是吗?我记得你玩的挺臭的啊!”
郝鑫不说话了。
郝运又说:“我想起咱俩一人一个的弹弓了,你爸做的,做的特好,带出去,同学都羡慕咱们,想想那时候你准头就特好,明明才五六岁,十米外的瓶子一打一个准,我都没你好。”
“……”郝鑫抬手,架子了郝运的手,说,“我自己洗吧,你去忙。”
“?”郝运脸上才扬起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定定地看着郝鑫的后脑勺,许久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出了门。
郝鑫弯腰,费力地抬起肩膀抠挠着头皮,闭上眼,蹙紧了眉。
洗完头出去,肩膀的绷带沾湿了不少,郝鑫一边擦着,一边坐在了郝运不远处,问:“下午没事吗?”
“嗯,暂时没有。”郝运倒坐在椅子上抽烟,见郝鑫看着自己的手,于是将烟递了过去,笑道,“虽然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但我觉得吧,这也没什么,尤其咱们在这种环境里,不抽烟不喝酒也太娘们儿不合群了,现在挺好,抽吧,你的烟以后叔包了。”
郝鑫接过烟,挑眉,将烟用一侧的犬牙咬着,笑了,这个话题不错,很安全:“那行,太差的我不要,对身体不好。”
“小事,想要什么?不行就和我抽一样的吧?”
“这个?”郝鑫将烟捏在手里看了看,蹙眉,一串陌生的英文,没见过的牌子,“味道不错,就这个吧。”
“呵呵,我是不是该感激你的喜欢?”
郝鑫勾着嘴角没回答。
郝运则给自己又拿了一根,单手支在椅背撑着头,眯着眼看郝鑫,喃喃:“小三金,我是真的觉得你不太一样了。”
“嗯。”郝鑫笑了笑,将视线移到窗外,“好的坏的?”
“不好说,我很高兴,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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