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飞走的地方-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回去吧”

　　叶子点点头

　　木生睡在床边的地铺，叶子蜷着身体躺在宽大的床上，被褥有木生身体的味道。窗外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月色朦胧，淡淡的黑云忽隐忽现。屋子里很暗。

　　“木生”她说：大家都在奔走，只是茫然的跟随，那么我又要去哪里，是归属自我，还是落为尘埃。我只是静默，旁观别人的匆忙，却忘了，这亦是砭骨的疼痛。

　　木生起身，在叶子身边躺下，从身后抱住叶子，宽大而温暖的手紧握住叶子

　　“不要，不要再逃跑，你知道，我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

　　叶子颤抖的身体在木生的温暖下趋于平静

　　早晨醒来，叶子已离开，被褥里的叶子的味道还未散尽。

　　空气阴冷潮湿，木生望向窗外，天空飘起了细雨。

　　木生坐起，久久的抱着被子不肯放手。眼神落寂而哀伤

　　书桌上留下了叶子的便条：

　　木生，好好保重，我走了

　　叶子

六
魏教授是一位身材矮小瘦弱的60岁小老头，双鬓斑白，在那并不宽大的脸颊上架着一副老花镜，却精神抖擞

　　学生对这位教授都无比的敬畏

　　在能容纳几百人的教阶，教授自信的穿梭于讲台之间。仔细的讲解着不同流派的画家风格。图片在课件上逐一更换，仿佛忘了自己已经苍老，动作十分灵巧

　　木生从心里喜欢这位老教授，偶尔他会在课间讲个笑话，逗得同学哄堂大笑。年老却不乏童真。

　　课堂结束后，教授叫住了木生，让他结束课堂后到他办公室

　　木生敲了敲门，推门而进，教授抬抬眼镜，微笑，脸上的皱纹陷得更深

　　“恭喜你呀，知道为什么吗？”教授神秘的眨眨眼，像个顽皮的小孩

　　木生不知这突如其来的恭喜是什么，只是迷惑的摇摇头

　　教授将一张鲜红色的证书推到木生面前

　　“你的作品在艺术展上获奖了”

　　这意外的消息很快传开

　　木生对此并不兴奋，对绘画并不是十分钟爱，他只是听从了母亲的愿望，其他的荣誉，木生是无所谓的。

　　
　　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那头祥子咋呼的声音震颤着耳膜

　　“在哪里？我们在千百度等你，不要磨蹭，快点过来”

　　电话里声音嘈杂，祥子快速说完，语调里夹杂着兴奋

　　“我。。。。。。”木生刚要推辞祥子已把电话挂断

　　千百度人很多，五彩的光不停闪动，老板娘浓妆艳抹，身体微有发胖，却还风韵犹存，木生与祥子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认得他，她走过来，满面堆笑把木生领到包间

　　祥子端着酒杯高声喧哗，看见木生进来，举起酒杯

　　“我的好哥们，这就我敬你”显然他已醉了，木生在边位坐下，包间里坐满了人，在对角处，木生发现了舞阳，舞阳也正在看他，他笑笑显得很不自然

　　包间里充满酒精味，音响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呐喊。让人承受不了。不知怎么，木生觉得，颓废在角落里增长，让人窒息。

　　
　　“木生，走。。。。。再往前走，我们会看到拐角不是吗？”祥子眼睛里充满血丝，在寂静的街道踉跄，手里提着酒瓶，木生跟在后面

　　忽然他停下来，望着漆黑的夜，酒瓶从手中滑落下来，摔成碎片，刺鼻的酒精味弥散开来

　　他蹲下去，双手抱头，能听到他隐约的哭泣，宽大的肩膀微微颤栗，天天阳光照耀的祥子，木生想，是多么的孤单无力

　　木生远远的站着，双手手插在裤兜，默默地等待

　　祥子站了起来，眼眶的泪水已擦干，他转过身，嘴角勉强向上扯，这样的微笑怕是最苦涩的吧

　　人们总是害怕吧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人群下，因为那是一种禁忌的哀伤。这时的祥子，怕也是这种心境吧。

　　“我跟玲子分手了”祥子表情冷漠，好像是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木生静默，他知道，祥子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

　　“他爸妈给他找了个海龟，说是可以帮她出国”祥子平静，没有了刚才的哀伤

　　“那么，她呢？”

　　“呵呵，我一无所有，她说希望以后的我能幸福。。。。。。，这他妈的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祥子是一个单纯的，能在阳光下露出洁白牙齿　微笑，有着古铜色肌肤的男孩，看电影会感动得流泪，来自农村，身上散发着乡村自然的气息，这样过于纯净的水容不得半点暇眦，如是这样，就会伤得很深。

七
午夜，电话铃声响起

　　“木生。。。”舞阳的声音苍白而无力

　　“出什么事了么？”

　　“。。。。。。”电话里长久的静默

　　电话被挂断，木生放心不下赶到舞阳的公寓。

　　门没锁，屋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玻窗洒下来暧昧的笼罩住暗影里的家具。

　　木生打开灯，舞阳蜷缩在沙发的角落，全身*，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肌肤上发出幽蓝的光，茶几和地板上散落了药片，屋内凌乱。

　　木生走过去脱下外套把舞阳包裹起来，靠着沙发坐在她的身旁

　　长久的沉默

　　“木生，我只是在期许，某一天能得到救赎，可是我无法再漠视自己的伤痛，它真实的存在，与我呼吸，在我身体里增长，我无法控制”

　　身旁的这个女子木生觉得似曾相识，在这样的悲哀面前，他无能为力

　　木生拉过舞阳，将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用手轻轻抚摸舞阳湿漉的头发

　　“不要害怕这无底的深渊，在这条路上你不是一个人”

　　在这个男人的怀里，舞阳的身体微微颤抖

　　“对不起。。。。。。木生，我不能再与你*，我的身体发出恶臭，从内部开始腐烂，肌肤被烙上印记，每寸每寸都鲜血淋淋，怎么洗都洗不掉”

　　木生将舞阳搂得更紧，心开始颤抖

　　相依的漫长时间中，舞阳慢慢睡去，木生将她抱上床，盖好被子，长久凝视舞阳疲惫而年轻的脸，他无法想象这样的女子能把脆弱掩饰得如此隐晦。

　　木生返回客厅收拾散乱的屋子。　最好的txt下载网

八
与母亲再度一起生活的日子里，叶子没说一句话，把自己独自关在房间里，那么幼小的她没有一个玩伴，不久，母亲与伯父伯母商量好，叶子由他们抚养，伯父伯母并没有孩子，既然叶子是伯父亲生弟弟的孩子，在伯父看来也是自己的孩子了。伯父在市里做公务员，伯母是一家公立医院的护士，爷爷在世时与他们很少联络，爷爷的去世让他们回到故乡看到可怜的叶子，难道这是爷爷为叶子做的最后安排么！

　　叶子在继父家短暂的停留结束了对母亲最后的宽恕，叶子没有回头，跟随伯父又到了她的另一个家，

　　伯父伯母呵护着叶子，尽一切满足她，过生日时订硕大的蛋糕，吹蜡烛许愿，叶子讨厌这样人人都正常的日子，她任性，她是一个不被讨好的孩子，有时莫名的哭，对大人大喊大叫，将盘中的食物打翻，夜晚把被子拖到床下，在冰凉的地板上入眠，有时叶子会在深夜里离开去寻找回爷爷家的路，疲惫得在路边睡着。

　　伯母心疼着这个孩子“这孩子以前怕是太苦了吧”

　　在以后的日子里叶子上了小学，调皮的小男生欺负她，说她是野孩子，叶子彪悍的与他们厮打起来，像头发疯的野兽，指甲里都是血红色的肉丝，老师拉住她，小野兽般的力量让她痉挛，孩子们都不敢惹她，也不再跟她说话，叶子总是一个人呆在厕所里自言自语“我不是野孩子，你们这些坏蛋，我爸爸是警察，他会回来找我的，把你们全关起来”在叶子的脑海里，父亲的角色在不停的更换，飞行员、警察、医生······杜撰父亲的故事，因为她没有关于父亲任何的记忆。

　　叶子的父亲在她二岁时死于车祸，他不是个英雄，只是个平凡的公司职员，每天重复上一日的工作，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与母亲的感情并不融洽，只是为了安稳的生活彼此不侵犯，在父亲被撞的那个晚上，母亲在急救室外呼天抢地，这是埋怨已经快离开的父亲吗？不得而知，伯父伯母以及曾经的母亲都不提及死亡的这个男人，也许他们在刻意的回避，叶子从不主动问及，没有父亲的

　　记忆也许能够弥补她对父亲爱的缺失。

九
木生睡眼惺忪，因为烟蒂和酒精的作用让他的头脑发胀

　　夏日的燥热袭来，阳光强烈刺眼

　　咖啡厅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减淡了夏日的炎热，也许是清晨的缘故客人并不多

　　舞阳坐在水池边的雅座里，水池中有色彩斑斓的鹅卵石和人工制作的梨花树，整个设计让人仿佛置身在春季。她吸着橙子，目光盯向窗外偶尔向门口瞥一眼，木生向她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

　　舞阳长长的卷发换成了中长的直发，留整齐的刘海像个日本娃娃。

　　“好看么，这是我中学时的发型，忽然很怀念，所以就做回来了”

　　“很可爱，显得活泼”木生向服务生要了一杯黑咖啡，这是他一直保留的习惯。“一个月不见了”

　　“母亲生病，所以回家一段时间”

　　“不会很严重吧”木生担心的问

　　“医生说是太过忧虑，疗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所以这次想请你帮忙”

　　木生诧异自己能帮上什么

　　“明日母亲要来我的住处，所以要你扮演一下临时男友”

　　“要正式的见个面么？”

　　“恩，当你同意了”舞阳笑笑跟之前那晚见到的的她是两个模样，木生看着这样的舞阳觉得好难过“记得付工钱”木生也开玩笑的说

　　车站里人流磅礴，候车室里挤满了人，入票口的长队在广场上弯了几道弯，乘客更像逃难的落荒者，在不远的空地上无数肮脏的背包上坐着成群的外来务工者围着打扑克，躺在报纸上睡觉的男人，躲在一边面色发黑眼神防备的女人，人群中行为萎缩的票贩子，衣衫褴褛行乞的小女孩，孩子响亮的哭声，电话听力焦急的催促声，治安人员的呐喊声，小偷慌忙奔跑的脚步声，群众的惊慌声，睡梦者的呓语声，小贩的吆喝声，这一切都演奏成生活独有的交响乐。

　　木生与舞阳在车站口等待，下午四点母亲到站，人流从出站口涌出来，无数的面孔或焦虑或担忧，或兴奋或忧伤，或解脱或疲惫，在这许多的面孔中舞阳搜索着母亲，母亲在人群散尽时拎着蓝色的大环保袋出现，舞阳向她招手，母亲慈祥的微笑

　　“人太多，挤不过他们”母亲发现站在舞阳身旁的木生“这是木生吧”用母亲特有的慈爱打量着他

　　“阿姨，东西我来提”木生从母亲手里拿过行李

　　“真是个好孩子”说完拉起木生空着的手轻拍着，透出无限的喜爱

　　“妈这下该放心了，见者真人了”舞阳搂着母亲的双肩看着木生说

　　“好、好”母亲高兴，皱纹在笑容里绽开

　　在母亲停留的七天时间里，木生与舞阳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未露出任何破绽，母亲临走前一晚释放了自己的忧愁

　　“阳阳”已经午夜了，母亲还未合眼，夜色明朗天花板的色泽依稀可见

　　“恩？”

　　“还没睡么？”母亲问到

　　“妈妈睡吧。明天我送您去车站”

　　“阳阳。。。。。。妈妈对不住你”母亲声音哽咽“以前是妈妈太软弱了没保护好你，你这孩子一直以来都这么孤单，现在木生能在你身边妈妈就放心了”

　　“妈妈睡吧，我很好”舞阳眼睛并未合上

　　“只要你幸福就好，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多想。。。。。。不知道萧萧那孩子怎么样了”母亲叹气

　　在夜的深入中母亲渐渐睡去，舞阳脑海中萧萧的影子挥之不去；画面在一张张放映“萧萧。。萧萧。。坚定的脸。。。。。。树会活吗？。。。会的，一定会的？。。。。。。去哪里？。。。。。。西班牙”

十
木生住宿的公寓楼是由成套的单人套间组成，一共四层，在这混杂的公寓楼里有在读的大学生、单身的无业闲置者、夜总会的走台小姐、、、、、、管理公寓的是四十多岁的大妈，跟学生母亲年纪相仿。她受雇于房东，到目前为止房东还没出现在这栋大楼里。

　　木生回来时大妈叫住了他，将一封信递给他

　　“你的信”

　　“费心了”木生知道那是母亲的信

　　“这年头写信的人少了，除了银行催款要钱”大妈煞有介事的说

　　“是我母亲”木生解释道

　　“也只有妈妈才有这份心”

　　木生向她到过谢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不大，书桌正对着床，上面凌乱的摆放着书记电脑和专业制图工具，床靠在左墙在两侧是沙发和大扇的窗户，从窗户可以看到广场上的大时钟，每到黄昏钟声回荡在广场上空，遥远而清浑，成群的鸽子瞬间起飞。木生将自己重重的扔在床上，夕阳西下，余辉洒在屋内，光影交织。

　　信里母亲提到邻家小孩考上了市重点中学，木生记得那个小男孩，在他还是孩童时长长追随者木生乞求他给他做纸飞机，木生上高中后离开母亲独自生活也有五六年了，那孩子现在也是少年了，独自生活的母亲在寂静的房间里也会孤单寂寞的吧！

　　小时候木生不是个听话的孩子，与伙伴阿光一起到池塘里去捞鱼、在田间里捉蚂蚱，把它们穿起来，围在脖子上，或是在夏日炎热的天气了去抓聒噪的知鸟，到了春季，就爬到田埂边上的桑树上采摘桑葚，满树的桑葚怎么也吃不完，于是他们开始玩桑葚大战，在树间向彼此开炮，紫黑的果汁沾满了全身，看着彼此的狼狈样两个人哈哈大笑，不小心从树上掉落落在草地上打滚，躺在悠悠青草上，捂着肚子笑，笑累了停下来，躺在田野里面向宝石蓝的天空，渐渐沉入梦乡，等到繁星满空时才从虫鸣中醒来，回到家是母亲的责骂。

　　在那时也做过很荒谬的事，对街坊刚买来的三只小雏鸡，全身是淡黄色的绒毛，很是可爱，阿光喜欢得不得了，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两个人把小鸡偷了出来，怀着喜悦的心情跑到了河道上，阿光掏出绳子套在小鸡的脖子上，牵着绳子的一端拉着走，也许在小孩单纯的思想里只是对动物的宠爱，可是小鸡却被活活拖死了，木生不甘心把剩下的小鸡也套上绳子拉着走，结果小鸡全被拖死了，那时很不明白这么可爱的动物怎么会死，现在木生想来那时的心理因为无知过于残忍。

　　木生与阿光的调皮让大人们厌烦，他们总会破坏大人的好事，策划一次次的阴谋，一次次的冒险充满刺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十一
远离小镇的森林里的一棵大树下木生和阿光大搭了一座小木屋，木屋只有八平米宽，搭建的木材是从木材厂捡来的，屋里摆放着各种形状的泥人，这些泥人是木生和阿光在山下的田里捞出泥巴捏成的，这是他们的宝贝，每当他们要离开木屋这个秘密俱乐部时就用枯草吧泥人掩盖起来，木屋的四周是高大的树林，所以不易被发现，木生与阿光约定暗号学布谷鸟叫，如果木屋里回应布谷鸟声那么说明他们其中一人已经在里面。

　　小镇上有座古老的桥，听说是红军驻扎这里时修建的，桥的一端有一棵生长四百多年的老榕树，榕树的枝桠覆盖了整个桥面，20米长的桥面上在夏季黄昏时总是坐满了纳凉的老人，榕树是镇里的吉祥物听老人说是树神能保佑这里的人们，在榕树的另一端住着年迈的祖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