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六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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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她的心情好了起来。

第十一章秦东的电话

被吴洋洋一折腾，杜子璇突然想到了昨日在演唱会现场的未接到的电话。想了几下，还是回拨了过去。

手机的彩铃是一首经典的老歌《外婆的澎湖湾》，曲调很柔，像风中舒展开的笑容。

杜子璇很多年没有听到这首歌了，她突然产生一种感动，喜欢这种歌的人应该是一个细腻好相处的人吧。

思绪飘得有些远，正想象的时候，歌声突然地被掐断，唐突地传来了一个男声。

“喂——”

杜子璇呆了一下，犹豫了半晌，还是将信将疑地吐出了一个名字：秦——东——

果然，细微地打了一下盹，对方的声音又传来过来。

“嗯。”没有任何波动。

杜子璇像受尽委屈的小女孩，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话没有了，泪倒是出来了。

“子璇，你——怎么啦？”

“你这个坏蛋。”声泪俱下。

话筒里地声音一下沉默了下去。良久良久才飘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声音有点远。像来自遥远地地方。挣扎着茫茫地无奈。

让杜子璇有一种窒息地感觉。像忧伤。

“师父。你在什么地方？”委屈地心情终是沉淀了下去。

“一个能看到你地地方。”顿了一下。秦东声音地节奏略略地提快了一些。“昨天我看到你和你地朋友们了。这样很好。要快乐。”

原来昨天在路沙地演唱会现场看到地地确是秦东。或许他也是早早地就到了。因为看到了她。才打了她地电话。

杜子璇觉得有些可惜，如果接到了电话该多好呢？说不定已经坐在一起聊天了呢。

秦东于她，是师父，更似自己的亲人，是一个遇到困难随时随地都会为她站起来的哥哥。

“师父，我可以见你一面吗？”杜子璇的思维迅速地转了一下，很得意地找到了一个理由，“我的包还在你那里。”

没有听到秦东的回话。杜子璇正惊讶他沉默的时候，手机断了。再拨过去时，秦东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或许手机没电了。

杜子璇手机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顺手把手机放入了口袋。

然后乐呵呵地哼着歌，笑容满面地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看得一旁的小弟干瞪眼，那女人肯定是交桃花运了。

虽然不是桃花运，但是总归而言，杜子璇的好运气还真的来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愿意合租的女孩。女孩说她看到杜子璇下的帖了，如果房间合适的话，她就搬进来，房租不是问题。因为她在附近打工，她的胆子比较小，一个人住一个地方总是睡不着觉。

毕竟只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小房间。虽然面积不是很少，但总是有些不太方便。

接到女孩的电话之后，杜子璇特意抽了个空，到住宿附近的布店买了一块花布，然后让店里的一个小伙计把房间里床给撤了，拖扫了一下，直接打了两张地铺。又在房间的墙上打了两个钉子，拉了一根绳子，布往上一拉，象征性地隔了一下。又出去买了两小盆花草，放到了墙角。

虽然安排妥当，但是女孩来看房的时候，杜子璇还有些紧张。

现在的女孩都喜欢自主独立，这样简单的隔离，多少有些影响，而且这女孩看上去还是有些身本的人。

说话的时候，杜子璇就有些底气不足了。

“嗯，地方是有些小。你不是说胆子小么，于是我自作主张地把我们的卧室放在一起，还可以省一些空调费。当然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搬到客厅住，用帘子拉开，不会妨碍你的。”

女孩没有表示什么，她打开窗往外面看了下，又上卫生间试了一下淋浴器。

杜子璇的眼睛跟着女孩不停地移动着，手心捏出了一把冷汗。不过比她想象的容易，女孩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没有一点异议地就把合租的契约给签了下来，同时还预付了三个月的房租。

因为女孩在房租包括日常打扫等方面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要求，倒让杜子璇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不，我请你吃饭。呵呵，你也知道，找人合租是因为手头有些紧，所以不能请你吃贵的。我们去街头那边吃一碗拉面吧。”

女孩笑嘻嘻地看着杜子璇，很豪气地摆了一下手，“这碗拉面给记账了，下次有时间的时候请我，现在我还有些事情，要先离开了。”

在杜子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直接打门出去了。

出去了杜子璇才想起来还没有给她钥匙。追出去看时，人早已经没影了。

杜子璇呵呵地笑着，那么豪气的女孩，马大哈倒可以理解，竟然还是胆小鬼。

她低头看了一下合约上的签名“陈燕”，不自觉地念了几遍，这名字简直是美到家了。

因为“拉拉”事件，杜子璇和吴洋洋的关系竟然有了一定程度的好转。至少吴洋洋不会在人前人后高声大气地说着杜子璇什么了。最让杜子璇意外的是，她的拉拉事件竟然没有在咖啡厅大肆地流传。只是偶尔和吴洋洋单独面对的时候，吴洋洋才会拿着饱含深意的眼神看着她，或许幸灾乐祸地凑上来，问上一句女朋友还好吗？或是你的女朋友怎么好久没来了？

当然这种时候，杜子璇通常会选择直接忽视吴洋洋，昂首挺胸的大阔步离开。但是骨子里对吴洋洋的讨厌却慢慢地减少了。那样一个让她生厌的女人竟然没有把持着一点所谓的小把柄，趁机搞得像战役一样，多少还是有些让杜子璇刮目的。

甚至在一定的程度上，杜子璇觉得吴洋洋和她一样，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在这点认知的基础上，杜子璇偶尔和吴洋洋坐在一起吃工作餐，也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了。当然表情还是那样的，一副谁也瞧不起谁的神情。

期间，杜子璇也给秦东打过几次电话。

但是秦东没有再接过她的电话。

倒是有一次上班的时候，有一个穿着名牌西服，脸上没有笑容的人来过，他送给了杜子璇一个盒子，里面是杜子璇落在秦东车里的包包。

包包没有动过，里面路沙签名的CD还在。

杜子璇追了出去，万分恳切地请求那个人把CD带给秦东，说是生日礼物。那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表情地接了过去。

跨出几步，他还是忍不住回头送给杜子璇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秦东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另一个世界，或是天堂或是地狱。至于秦东是天堂的天使还是地狱的魔鬼，杜子璇还真的不知道。

他是不同的，至于什么地方不同，杜子璇一下子也说不上来。换言之，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秦东。但是凭着对他的一些细微的了解，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秦东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销声匿迹了。

这个很长时间或许指的就是一辈子。

杜子璇的好运似乎在找合租者的那一刻耗尽了。在那个陌生的男人出现没多久，在咖啡厅的大门上出现了一张通知：本店装修，暂停营业。

这只是表象，真正的原因是胖老板又一次因为血糖的原因住进了医院。这一次，不管出于喜欢咖啡还是喜欢煮咖啡的人而创建的咖啡厅，他已经准备放弃了。

吴洋洋哭得很伤心。

杜子璇看不到吴洋洋的眼泪里有多少爱情受伤的成分，但是有一点是毋容置疑的，那就是，吴洋洋把自己都投进去的一切都失去了。

看着吴洋洋蹲在咖啡屋的一角嚎哭，杜子璇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安慰，或者应该安慰些什么。毕竟一直以来，吴洋洋都不是她的朋友。她们的存在，是单一的，是一个和另一个的个体。

所以当其他人或安慰或冷讽地对待吴洋洋的时候，杜子璇就像一个影子，沉默却固执地站到了吴洋洋的旁边。

咖啡厅就这样易主了。

杜子璇没有见到新的老板，倒是见到了新老板委派过来的总经理。

那是个三十开外的女人，保养的很好，一直没有结婚。据说做这种小地方的总经理自我感觉很屈才，还和老板闹了一定的情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被老板说动了。所以过来之后兴致极高，一过来便重新画了图纸搞装修，还在装修的过程中来了一期全体员工的培训。

原本吴洋洋是不想再干下去了，但是，就像杜子璇之前找工作时遇到的情形一样，工作不是好找的。于是转了两圈，还是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第十二章会员资料

人大抵都是这样的，有用的时候，你就是一颗烂菜人家也可以把你插在花瓶里，视你为鲜花；没用的时候，你明明是一堆养分，人家也视你为狗屎。

吴洋洋现在遭遇的就是这样的境地。

到现在杜子璇才搞清楚一件事，之前吴洋洋和胖老板的那一点鸡皮蒜苗的事情，每个人心底都像镜子那样的清楚着，就她傻瓜兮兮地到撞到了才知道。只是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顾忌着。一个个放柔着脸把她当成花一样的吹捧着。现在好了，此一时彼一时嘛，那事玩完了，吴洋洋你还算个鸟啊！一个个的脸理所当然地拉长了，也早忘了之前那张勉强自己拉扯着嘴角弧度，狗腿巴子似的嘴脸。

吴洋洋转个圈回来的时候，总经理倒没有多说什么，略略地警告了一下就过去了。但是大家瞅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说白了，情形就是这样，被孤立了。

好歹杜子璇虽谈不上大度，但也绝算不上是小气的人。于是多少在自己的旁边给吴洋洋让一个地方，不至于让她太过尴尬。

处的机会多了，两个人的架也不吵了，眼也不白了，脸色也渐渐好看了。吴洋洋其实也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本质也不坏。充其量就是总爱做梦，巴望着天上有大块大块的馅饼掉下来。

杜子璇是理解她的。哪个女孩没有过不切实际的梦想呢？就拿自己说吧，好好地在街上走着，看到路边一个型男在打车门，也不知道哪根神经见着鬼了，竟然不知脸红地跑过去，拿着师父的“一剪秀”当挡箭牌，光明正大地搭讪。结果是诸多的第一次搭进去了，心也跟着陷下去了，人家却直接把她当玩具给踢了。

踢了也好，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所以瞧着吴洋洋低落的时候，杜子璇只是安抚地拍她一下。很多路是需要自己走的，半路出现的很多状况也是要自己解决的。

咖啡厅重整的时间不长，在新上任的女经理雷厉风行的强悍政权之下，咖啡厅面临着换老板后的再开张。

宣传一下就成了首当其冲地大任务。宣称需要资金吧。但是天下地老板都奉行一样地原则。既希望马儿好。又最好少吃草。

不过这个老板更绝。一句话不说。看也不看。直接把女经理预报上去地资金预算。一下子咔嚓了三分之二。

例行晨会地时候。女经理再受用地脸。也一下变成了青色。

资金也是财务部预算上去地。一项一项地例举得很清楚。但是老板不知道拨打什么小算盘。竟然不是商议着砍某些小项目。而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杀资金。明摆着就是冷眼看好看。更可气地是。三个月地资金回笼还要按大肆宣传地那样。滴水不少。

女经理气爆了。要不是当初和老板私底下地约定地条件很具诱惑力地话。她也直接走人了。所以。她还是耐着性子。把所受地气打包整理。整个儿搬回来了。

这也偏着吴洋洋倒霉。百年不响地手机。在这节骨眼上。竟然响了。

电话自是没有机会接了，直接掐断不算，滔滔的口水立即扑面而来。

于是，万分荣幸地，吴洋洋成了咖啡厅没开业就打发掉的第一人。

吴洋洋被这个结果唬得整个人都懵了。大家也都被女经理的这个阵势怔住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吴洋洋说句公道话。

其实自始至终，杜子璇都是很想为她求个情的，但是，没有实施的事情，拿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杜子璇不是勇敢的人，甚至在那一刻，她还是自私的。当她看着吴洋洋孤零零地走出去的时候，她突然就想到了舞会结束过后的那个夜晚，一个人靠在路边大哭的样子。她想吴洋洋肯定会哭了，这个念头也仅仅到此为止。

少了吴洋洋，地球还是照常运转的。不同的是杜子璇身边空出的位置被其他的人补上了。他叫韩天舒，来做兼职，是一个刚上大学的男孩子，很腼腆，容易脸红。

有东西不懂的时候，他就会“姐姐”“姐姐”地叫唤杜子璇。

因为带了新人，因为杜子璇本人也不是一个很有资格的旧人。于是宣传的事就光荣地赖到了他们的头上。

女经理下达的任务很有声势，三天，填下一万份会员资料。其中三天中的一天半，韩天舒有课。

杜子璇望着手里厚厚的纸，心情什么的都没了。

回过神的时候，韩天舒已经姐姐姐姐地叫唤了老半天了。

“姐姐要不这样，去我们学校宣传，多少可以填上一些。”原本这个方法也不错，姑且不说填到的资料有多少有用，但至少大学生还是热情的，还可以凑一些数。但是，偏偏韩天舒所在的大学就是自己读书的学校，她不想自己和过去熟悉的人牵扯太多，所以有些无奈地拒绝了。

“你就放心去上课吧，我是谁啊，放心放心。”说完推攘着把人给推走了。走了几步，韩天舒还是不放心地退了过来，红着脸小心地从她手里接过了一小叠纸，“我还是带走一些吧，反正顺便。”

杜子璇笑着，直到韩天舒走远了脸才拉了下去。我的娘啊，一万份啊。还不是发广告纸，是要人慢慢填资料的啊。上哪去找那一万个闲人去啊。

杜子璇在咖啡厅的前面，象征性地放了一张桌子。还挂了一张同僚们纯手工制作的宣传画。结果干坐了两个小时，没事过来看看的就已属稀少了，愿意填资料的更是寥寥无几。

这就是再想坐也坐不下了啊。

杜子璇毫不犹豫地拿着笔抱起纸，直接冲上人行道拉会员了。

粉色的身影就像一只彩蝶飘来飘去，但是这时的模样还真难看。

几百米远的一辆黑色的奔驰里，一个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看了半晌，才挥了一下手。

——开车！

迅速地车子从她的外侧的机动车道疾驰而去。

折腾一天，只填了一百多份的资料，整个身子却是酸楚得不行。晚上回家爬楼梯的时候，都要散开了，杜子璇两只手臂互相拍打着，真是累啊。

靠在门边，摸钥匙的时候，门却打开了。一张干净利落的笑脸探了出来。

“呃，小燕子，你今天在啊。”

杜子璇意外地怔了一下，看了一下手里的钥匙，省心地丢回到包里。与人合租还真是不错的事情呢。

呵呵，陈燕爽朗地笑着。勾过杜子璇的肩，往后面退了一步。

“嗯，不是又要付房租了嘛。嘻嘻怕你把我撵走啊。”

啊，有三个月了吗？

杜子璇换鞋弓下身子的时候，忍不住地哼哼了声。

“怎么啦，你？”陈燕皱眉。

“切，还不是那个鬼工作嘛，还真累坏了。”杜子璇低声地诅咒了一下，想想还是不平，忍不住地抱怨，“要我和一个兼职的小弟完成一万份会员资料。别说一万份会员资料的电脑摄入量了，NND，三天工夫找那么些人有够受的。”

“两个人做这么多？一天十小时，三天三十小时，一万人……”陈燕的顿了一下，“每分钟5。55555555个人。乖乖，两个人分开算的话就是21。6秒要完成一份资料。你们老板是吃饭长成的吗？怎么活脱一个变相的变态狂啊~~~”

默默。无语。

“呃，好像也不是这样的，貌似很多资料可以同时完成的。”思路又转了回去。“还有多少份，交给我。”

啊？杜子璇迅速地抬头。

“干嘛这么看我？”陈燕的脸若无其事地转了回去，“我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