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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水穷处-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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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陵望着那湖面,明月倒映水中,随波荡漾,半晌忽问:“翔儿,你说这月亮,究竟是在天上还是水中?”

楚翔笑道:“陛下怎么糊涂了?月亮自然还在天上,这水中的月不过是幻影。”

符陵摇头微叹:“朕真是糊涂了……月在天上,终究遥不可及,月在水中,虽然看着亲近,仍只是幻影……”自嘲地笑笑,拿过一只桂花蜜饯馅的月饼,分了一半给楚翔,道:“你来尝尝这月饼?”

楚翔咬了一口,香甜酥脆,连连称赞。

符陵笑逐言开:“这是朕今生过得最高兴的中秋之夜,定要与你玩个痛快!又不知明年此时会在哪里?不过只要你在朕身边,皇宫荒野,人间何处不是天堂?”

楚翔道:“除非陛下厌倦了,否则我怎会离开陛下?”

符陵气恼地道:“又说胡话了?再罚三杯!换大杯来!”令人换了三个碗口大小的琥珀酒杯来,满满倒了三杯酒,要楚翔喝下,楚翔乖乖喝了两杯,到第三杯时,故意呛了一下,猛咳起来,符陵忙去为他捶背,道:“好吧,且饶了你这回,这半杯朕代你喝了,下次再犯,定要重罚!”接过酒杯来,一饮而尽。

楚翔赔笑道:“翔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乱说。”

待到歌舞阑珊时,月上中天,夜风送凉,楚翔以为就要散了酒席回屋歇息,符陵却拉起他,道:“良宵难得,不必急着回去,何不泛舟游湖,一醉方休?”

第三卷 三十二 今夕是何年(上)

这回符陵不用龙船,只要了一叶扁舟,形如江南的采莲船,仅容二人并一名船夫,另置美酒于船上。小船轻轻地荡漾开去,刚到湖心,便见沿湖岸上四处烟花腾空,像流星火雨一样冲向天幕,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墨色的夜空,让十五的明月顿时黯然失色,再化作千万朵盛开的缤纷花瓣,缓缓落下。接着湖面上的两条龙形彩灯也喷出烟火来,火光散后,竟有点点烛光摇曳在光影幻变的水波上,再渐渐地由红变金,慢慢消逝……

“喜欢么?”符陵问,“朕说过,要为你放烟花。”楚翔静静地凝望着漫天旋舞流动的光彩,终于回过头来,对符陵粲然一笑。符陵只觉呼吸都已停止,一切只为这一刻,比烟花更灿烂的笑容……

烟火燃放了大半个时辰才散去,两人又在船上随波逐流,一面对诗作乐,谁输了就罚酒,直闹到临近五更,天已微明,月轮西沉,这才系舟登岸,楚翔已醉意醺然,双手都吊在符陵的脖子上,口中还含糊不清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将进酒……君莫停……莫使……金樽空对月……”符陵笑笑,半抱着他,拖进寝宫中歇息。醒来时早已过午,自然是误了上朝的时辰。

自此以后,符陵多与楚翔混迹在留春园中,难得在他处过夜。日日欢宴,夜夜笙歌,并邀请上京的学士才子,常作些新词艳曲,让那些歌伎舞女传唱伴舞,或是画船载酒,荡尽烟波。天气晴好时,两人带着侍卫随从,骑马出城,狩猎游玩,流连忘返,常常竟日不归。符陵与楚翔更是朝云暮雨,在温柔乡中抵死缠绵。

符陵十天中倒有七八天不去上朝,剩下两三日只拣最紧要的公务办理,而楚翔若有任何要求,符陵必立即为他办到,赏赐的各种宝物,堆积如山。群臣知道符陵的性子,也不敢冒死苦谏,一些善见风使舵的,还四处收集新鲜玩意儿献给符陵,符陵都拿到留春园与楚翔同乐。偶有敢逆龙鳞上疏的,符陵大都置之一笑,若是不识时务,多说几次,免不了被贬官削职。同时,符陵严令封锁消息,宫外只道符陵在新建的行宫里选了大批美女,肆意玩乐,却不知他专宠楚翔一人。

时光飞逝,转眼秋尽冬来,天气渐渐地冷了,草木都已枯黄,留春园中的欢宴却一日未曾停歇,热闹繁华依旧,象是把所有的寒冷空气都挡在了外面,惟留一园春色长驻。这日午后,空中洋洋洒洒地下起了小雪,楚翔便令人温了酒拢了火盆放在花园的凉亭中,预备了几样精致的下酒小菜,又传了歌女琴师,要与符陵赏雪。

刚安排停当,符陵正从外面进来,落了一身的雪花,楚翔忙上前接过他的大氅,殷勤问道:“陛下上哪里去了?我等陛下一同赏雪饮酒呢!”

符陵笑道:“翔儿果是心有灵犀,就知道朕正要和你饮酒?你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楚翔愕然,一时想不起是什么日子,岔开话题:“不管什么日子,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年四季的美景,都不能错过。这是今年新酿的葡萄酒,陛下先来尝尝。”楚翔筛了酒,旁边乐伎歌声已起,婉转柔媚,正是一曲“巫山一段云”。

符陵也不多说,入了座,接过楚翔递过的酒,抿了一口,才搂过他,轻轻附在他耳边提醒道:“翔儿,你难道就忘了去年今日,你和朕之间……朕可是一刻也没有忘记。”

楚翔顿时想起来了,去年今日,是他第一次占有了自己,那极至的痛苦,自己居然忘了?竟已经过了整整一年!一年来沧桑变幻,恩怨纠葛,蓦然回首,恍如隔世。想起符陵曾说过“你的人,你的心,朕都要”,他还说过“朕总要等到你说愿意”,现在看来,自己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楚翔心里只如一团乱麻,扯不出半点头绪。

楚翔红了脸,低头道:“我怎么会忘记……”

符陵叹了口气,道:“一年过去了,朕真希望能这样与你同度十年、二十年、一百年,等到须发皆白,也能在此赏雪饮酒,那该是多好!只是……”符陵却住了口不说。

“只是什么?”楚翔奇道,“陛下还信不过翔么?”

符陵忽笑问:“翔儿觉得朕比之吴王夫差如何?夫差当日为西施大修馆娃宫,也是一痴情种子了,爱美人不爱江山,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总是无情……”未等楚翔回过神来,又道:“呵呵,时间过得真快啊!说起来,朕还难得有这样赏雪饮酒的闲暇。人不风流枉少年,朕已经不是少年了,可从小到大,日日习文练武,即位后更要外平天下,内安朝堂,多少杀伐争战,多少勾心斗角,甚至同室操戈,手足相残,实不足与他人道。朕食不甘味,夜不能寝,难得有一日清闲,亦不能开怀娱乐。因此朕不惜得罪谏官忠臣,也要与你沉醉一番,只可惜时光不能就此停驻……不多说了,这样的日子,多一天算一天,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咳,明日又当如何?”

楚翔忙道:“我知陛下烦忧,无力分担,只是想让陛下放宽心,好好乐一乐,没想到却让陛下为难了……陛下这样说,翔怎能心安?难道是外面有许多议论?”

符陵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不去管它。不过另有一件事,朕倒要和你商量商量。”

这几个月来,符陵从不与他谈论国事战事,楚翔也从不多问,此时见符陵面色严肃,心头跳了一下,便有种不祥之感,且问:“陛下有什么事尚不能乾纲独断,要与我商量?”

符陵道:“修这园子,并这几个月的花费,都是挪用的军费,开了年就要渡江决战,这军饷尚有近百万银子的缺口,你说这是要周国年底时多进贡些白银呢,还是朕减少我朝官吏的俸银以充军费?”

第三卷 三十二 今夕是何年(下)

“啪!”的一声,楚翔手中的酒杯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脸色刹时苍白如纸。自大半年前陈郁班师后,符陵绝口不提进攻周国之事,留春园建好之后,更是纵情声色,醉生梦死,二人亦是情深意浓,好得如蜜里调油。今日忽然听符陵旧事重提,楚翔指甲插入掌心,一阵尖锐的刺痛,却已说不出话来。

符陵佯装不察,笑道:“天上又没打雷,翔儿怎地吓成这样?”让人扫了地上碎片,换过酒杯,重为他斟了酒,又追问道:“你觉得哪种法子更好?”

楚翔差点要拍案而起,怒斥他用从周国搜刮到的钱财再去灭亡周国,简直是厚颜无耻,丧尽天良!咬咬牙终于强忍下这口气,心知符陵就是要试探自己的反应,尽力平静地道:“陛下如何安排,本不该我来说三道四,但周国的岁贡本已沉重,陛下若要加赋,一时半会怕也筹措不了。”

符陵笑道:“翔儿毕竟心疼故国,不看僧面看佛面,朕便遵从你的意思,那就减少我朝官吏的俸银好了。”

楚翔深深吸气,又道:“这打仗总是费钱费力的事,不管用什么法子筹钱,都所耗巨大。周国现在既已称臣,岁岁上贡,陛下何不坐享其成,就此划江而治?就算能一鼓而下江南,要收复南人之心又谈何容易?那陛下要想有一日清静也不可得了!”

符陵沉吟一阵,方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秦国上下为一统江山准备了多年,事到如今,成功在望,朕决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废!如果军费不措,缓个一年半年虽是无妨,若拖得更久了,恐又生变数……”笑一笑,复道,“今儿是什么日子,朕说这些做什么?坏了兴致。来,休谈国事,且饮美酒!”

楚翔知他心意坚决,无法再劝,强颜欢笑与符陵把盏,但珍馐佳肴此时已味同嚼蜡,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那美酒却分外苦涩,这一天到底躲不过,苦酒终究要自己来尝……符陵谈些风花雪月的事,不住地劝酒。酒入愁肠,本就易醉,不多时楚翔竟至酩酊,伏在符陵身上,酣然睡去。符陵一动不动任他靠着,手中握着的半杯酒,早已冷透了,婉转的歌声仍未停,听那湖面上北风呼啸,雪却越下越大了……

坐了良久良久,天已擦黑,符陵方起身横抱楚翔进了寝宫,自有太监忙着铺床,并准备沐浴热汤。符陵闻到楚翔一身酒气,却觉得浑身倦怠,不想再为他沐浴,就将楚翔放在床上,除了鞋袜,自己也和衣上床,靠坐在他旁边。

隔着床帷透进来的一点微弱灯光,符陵静静地凝望着楚翔睡梦中的容颜,他神情甚是安静,蜷着身子,如一个小小的婴儿,细长浓密的黑色睫毛垂下来,看不见清澈的眼眸,眼角湿漉漉的却似有泪痕。符陵曾无数次在他沉睡时,在一旁端详他的睡颜,此时却没来由的一阵心痛,用衣袖轻轻为他拭去泪痕,低声道:“翔儿,难为你操这份心,只是……只是朕要让你失望了。”

楚翔睡到半夜,忽然低声呻吟要水喝,符陵一摸,浑身火烫,竟是发起了高热。符陵急传当值太医来看过,说是染了风寒,开了副方子煎了药来,符陵亲喂楚翔喝了。初时符陵并不在意,但过了两日,病情却不见起色,除发热呓语外,更添了夜咳,一入夜就咳个不休,不但楚翔自己睡不着觉,连符陵也被搅得夜夜无眠。符陵这才焦急起来,遍请诸位太医来会诊,有说是风寒,有说是肺痨,但就连苏太医也束手无策,不能诊断,开的方子只能不好不坏地拖着。苏太医禀报用清淡饮食好生调养,保暖防寒,莫使病情加重,等捱到开春天转暖了再作打算。

符陵特选了两名御厨专门照顾楚翔的饮食。楚翔喜欢桂花,秋天过后符陵便令将园中的桂花都收下腌渍了,这会却拿出来,用上好的香米,加上冰糖、枸杞、莲子,日日给他熬桂花粥喝,清香四溢,楚翔每次也只勉强喝得下一小碗,眼看着一天天地消瘦下去。

这日早晨符陵喂楚翔喝了桂花粥,轻轻捏了捏他下巴,笑道:“看这瘦得尖嘴猴腮的,倒象是朕没饭供你吃。前几个月朕好容易才把你养胖,这下又前功尽弃了!”

楚翔想笑,却又猛咳起来,符陵忙为他捶背,好一阵楚翔才缓过气来,道:“我的病不妨事,只是累了陛下。”

符陵道:“你无灾无病,朕再累也无妨,只怕良药易求,心病难医啊!”握着楚翔的手,放在掌心中摩挲,看那原本丰润如玉的手指已露出嶙峋的骨节来,符陵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头吻了吻楚翔的指尖,回身将他揽入怀中,道:“翔儿,朕该拿你怎么办?”

楚翔在他怀抱中似有点发僵,沉默了半晌,方道:“陛下既然已知道病症,要治倒也容易,只是舍不得那药了?”

符陵闻言,推开楚翔,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复杂,面色阴晴不定,看了好一阵,终于摇了摇头,道:“不是朕舍不得,你心里想什么,无论你开口与否,朕都会为你办到,只除了这一件……你当知道,每个人,都有他与生俱来的责任。”

楚翔微笑了笑:“每个人,都有他与生俱来的责任,我明白了,原来你放不下的,却要我放下……”

他最后几句话说得极轻,符陵未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楚翔摇了摇头,道:“陛下曾许我求一件事,但原来世上也有陛下给不起的东西,我求与不求又有什么分别?”符陵一愣,楚翔不待他回答,又大咳起来,就着符陵的手喝了半盏茶水,倒下去睡了。

转眼快进腊月了,天气愈加寒冷,湖面上已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楚翔的病情一直都不见好转,整日里都蜷缩在床上,畏寒畏热,心慌气短,精神倦怠却又不能入眠。符陵整夜整夜地抱着他,总是将要天明时楚翔才能小睡片刻,人早已是形销骨立。

第三卷 解禁:三十三 王孙归不归(上)

符陵仍是日日到留春园陪他,若有公务也尽量在这边处理。楚翔病中喜静,和符陵之间也没多少话讲,那些歌舞音乐自是用不着,园子里顿时冷清了许多。一天晚间,符陵阅完奏折,忽对楚翔道:“周国的使团来拜年了,朕明日接见他们,看看带来了什么东西,翔儿,你想要些什么?”

楚翔懒懒地道:“随便挑两件给我就好,陛下不用太费事。”

次日下午,符陵接见了使团回留春园来,进了内室,楚翔听到动静,撑起身坐起来,符陵扶住他,面带喜色,笑道:“今日礼品朕没带来,只带了个人来看你。”

楚翔奇道:“谁?”

符陵笑而不言,轻轻击掌,内侍领了个人进来,楚翔一看,顿时惊呆了,来的不是别人,竟是幼弟楚栩!

楚栩乍见楚翔,也惊喜非常,扑过来抱住他,叫道:“大哥!”眼泪竟已流了出来。

符陵见状,令太监宫女等都退下去:“你们兄弟久别重逢,正该好好叙叙,朕便不打扰了。”说完也转身出门去了。

听到房门关上,屋内只剩了兄弟二人,楚翔握住楚栩的手,忙问:“小栩,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娘她还好吧?”

楚栩扑在楚翔身上,紧紧抱着大哥,仍似难以置信,哽咽道:“哥!我想死你了!托安澜哥哥设法把我安排在使团中,到秦国来进贡,想见你一面。娘……娘当时以为你死了,大病了一场,”楚栩胡乱地抹了抹眼泪,“后来娘听说你给安澜哥哥带了信,才慢慢好了起来,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哥,你怎么在这里躺着,生病了吗?你这一年多过得怎么样?快告诉我啊!”

楚翔初见到亲人,满心欢喜,但听小弟问起自己的情况,脸色顿时黯淡下来,这一年多发生的事,又该从何说起?“我……”

楚栩见他犹豫,怒道:“哥,你怎么瘦成这样?脸色也好难看,病得这么重,难道是那个秦国的蛮子皇帝……”

楚翔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小声点儿,这是他的行宫。他倒也没把我怎么样,只不过关起来威逼利诱想法子劝降……”

楚栩没发觉楚翔的眼神闪烁,语气迟疑,环顾一下屋内,果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他本来性格单纯,也不去深想符陵为何会将楚翔留在这里,只疑惑地道:“哥,那你断断是不愿投降蛮……秦国的了?”

楚翔突然又大咳了起来,半天缓不过来,楚栩见桌上有茶壶茶碗,忙倒了一杯水递给楚翔,楚翔喝了水,仍说不出话,只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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