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妖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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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再说了，我们的东西不是常常在街市上的绣坊寄卖吗？光是这样，我们的收入也很不错啊！”
“那怎么能跟自己当老板一样呢？咱们娘以前不就是老板吗？”
“那你觉得娘幸福吗？”莲心眉头一皱，又想起那个男人。
“姐，你知道的，爹……他不是故意的……”
“呵呵，不是故意的？莲叶，我亲眼看见爹把刀捅进了娘的胸口，我亲眼看见爹张皇失措地逃跑！还卷走了铺子上所有的钱！”女人明艳的脸上顿时涌起痛苦的表情。爹的逃离，害得她们姐妹一无所有！官府寻来，却见大火雄雄！她不记得这火是怎么燃起来的了，只是醒来时，她的手里攥着那盒祖传的金针。
“姐，爹不是这样的人！哥说过，爹也是有苦衷的！”
“是啊，还好有大哥在，否则，你也会被困在火场里……”
“原来贪玩也会避免危险啊……”李莲叶吐吐舌头，慨叹道。当初要是她也跟姐一块儿按时到娘那里学习刺绣，而不是跟着大哥到河边去抓鱼，估计也会被困在火里吧。都说姐能够醒来是奇迹，换做是她，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都活过来呢……
“好了，别说了，快去把你的东西绣完。咱们寄卖东西的心心绣庄昨天来人催货了。你的荷包很受人欢迎，叫你多做几个送去！”
“姐，我的荷包的确受人欢迎，可怎么也比不上你的手艺啊。当初娘把金针传给你，没有传给我……”
“谁叫你每天玩的时间多过刺绣的时间啊！娘也没说传给我，只是叫我好好学习，以后再来慢慢教你而已……”李莲心懒得多说，总之她是不会去参加什么行会的刺绣比赛的。
李天昊原本是个绣坊的少爷，现在带着两个妹妹离乡背井来到蓉城，总算是尝到了生活的不易。还好李家从来不养无用的人，他凭着自己一身武艺，竟在衙门里找到个捕快的公职。今天收工早，去集市上买了条鱼回来。二十出头的他无论穿上什么衣服，都掩饰不住那股飒爽的英气。在李家姐妹的心里，哥哥就是保护伞，就是他们在这里的依靠！
“咦，这气氛不对啊！”看着气鼓鼓的李莲叶，李天昊明白了些端倪。
“哥，别理她。”莲心接过大哥手里的鱼去了厨房。
莲叶说得没错，朱砂痣的变化的确表明她又想起了什么——绿色的贡品织锦，光彩照人！栩栩如生的刺绣忽而闪现在那织锦上，美不胜收！一个女人，在暮色的中笼罩于火红的晚霞里，静默地笑着，笑着。佳人回眸，竟与自己长得如此相像！或者说，更像莲叶，因为她的眉心亦没有那颗朱砂痣……
奇怪的是，这次没有什么针法的回忆，脑海里只有一些现成的图样：或陈旧或新颖，或夸张或内敛，或华丽或朴素，唯有一幅图样，让她无法形容……
“哎呀——”李天昊循声赶来，才看到莲心将碗打翻在地，不但那鱼白做了，而且还砸到了脚背！
“哥，对不起啊……”
“人没事儿才是好的！”
“姐，你的脚没事儿吧？唉，都怪我，提什么行会刺绣比赛的事，害得你分心……”
“莲叶，你说什么什么行会刺绣比赛？是蜀绣行会的比赛吗？”李天昊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
“是啊。”
“是刘明杰为会长的蜀绣行会吗？”
“是啊，哥，没想到你还挺关心这个的嘛。”
“呵呵，我在衙门里办事听来的呗。我还听说今年的比赛不但规模比往届的大，获胜者依旧可以得到高额奖金以外，宫里还会降旨聘请其为御用绣娘呢！”
“姐……”李莲叶刚刚冷下来的心又热了。
“哥，你在衙门里还听到些什么？”莲心突然抬头望向那个侃侃而谈的哥哥。
“额……莲心，其实，你们去参加这个比赛也没什么，不一定你们就会夺冠，是吧？出去锻炼锻炼，就当是见见世面也好啊！蜀绣技艺大赛，本来就是个切磋的好机会。”
“哥，奖金有多少？”
“好像今年除了一百两彩头以外，宫里的端王爷还专门特设了五十两黄金的打赏，这‘御用’二字还是很厉害的啊！”
“端王爷是谁啊？”李莲叶特别喜欢打听。
“好像是个蒙古王爷，才进京不久。这次特地领了这个差事来蜀地……”
“莲叶，还记得娘教咱们的双针齐发吗？”
“姐……”
“对，咱们要比快，比好，才能比胜！不用双手刺绣，哪儿能脱颖而出？莲叶，既然你这么想去，咱们就参赛！”
“娘的话……”
“只要奖金，不要‘御用’！”
－－－－－－题外话－－－－－－
第二卷锦城乐
清道光年间，锦城成立蜀绣行会。一李氏绣女在行会的比试中脱颖而出！然而命途多舛，本是属于她的辉煌却被行会会长之女夺去！那一份宫廷来的圣旨究竟要的是谁？
愤恨中她偶遇希望，却不料这只是一个阴谋！
当她终于艰难地把自家的招牌屹立起来时，无情的战火燃烧了她的梦……



☆、第32章　巧遇王爷

李莲叶兴奋了！她遍览大街小巷的刺绣手艺，没有谁能比得过她们姐妹。而李莲心更是胜出一筹！偷笑，那些奖金唾手可得！
姐妹俩各怀心事地出门了，报名处已然排起了长队。根据选拔的规则，报名即开始比赛，只有通过初试的绣娘才能最终进入决赛。认锦缎，识针法，交一个小作品，然后可以走人。李莲叶自然是拿出了自己的小荷包递过去，莲心则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条锦帕。
“姐，这锦帕……你……你舍得？”
“呵呵，这有何舍不得的？反正这些东西都是要归还的。”
“那到也是哦……”李莲叶知道这帕子是姐姐的第一件作品，是在娘手把手教导下绣出来的。荷叶田田，莲花玉立，光是那花样便是普通人想不出来的，更别说精湛的技艺和浸润在其中的心思了。姐姐将这个锦帕拿出，必是要一举夺魁的！
蜀绣行会派出的测试官望着手里的两件作品，面露喜色。须臾便说：“你们两人准备好决赛吧。”
“请问，我们可以合作刺绣一幅作品吗？”李莲心追问道。
“怎么了？你们姐妹不单独参赛？”
“是的，我们习惯合作完成。”
“可是奖金只有一份。”
“没关系，我们是一家人。”
“呵呵，好的，只要你们能获胜，又不计较奖金得失，那没有问题。”
“这荷包和锦帕可以还给我们了吗？”
“可以。”
李莲叶一把将荷包装入怀中，只有李莲心一边走一边认真地将锦帕叠起来。她很珍惜这方锦帕，不想它就这样被揉进口袋。
“姐，小心！”
然而，李莲叶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一直很专注地叠帕子的李莲心还是撞到了轿夫身上！“啊——”弱质纤纤，她怎么撞得过身强力壮且还快速行进着的轿夫？摔倒在地，引起一众围观。
“姐！”莲叶赶紧跑过去将她扶起，恨恨地盯着已然停下的轿夫，大声呵斥道：“难道你们没看见我姐吗？”
“是这个姑娘自己朝我们撞过来的啊！”
“我姐撞你们？那现在受伤的是我姐啊！她会这么傻？明明知道要受伤还跑去撞你们？！”
“莲叶，别说了，这事儿怪我，是我不小心，没注意到前方的路。”
“姐，瞧瞧你的手腕，都淤青了！”
“莲叶，快帮我找找那锦帕！一定是刚才摔倒，锦帕飞出去了！”李莲心一看手腕，发现锦帕不知去了哪里。
“姑娘可是在寻找这个？”不知何时，轿中人已然出来，并将锦帕递到李莲心面前。
“是啊，谢谢！”李莲心激动地将帕子揽入手里，半晌才抬起头望向那“拾帕恩人”。只见那人身前五爪行龙一团，头上的帽子并无花翎，面色温婉和润，正值弱冠而已。莲心不由得心中一惊，难道他就是哥口里所谓的端王爷？
果然，身后传来行会会在刘明杰的声音：“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李莲心主动将身子闪开，给那端王爷让开路。
“姑娘不必多礼。你手上的锦帕可是你自己所绣？”拉克申并未挪步，只是站在原地发问。那迎过来的刘明杰也只好陪站着。
“正是小女子所绣。”
“绣技了得，很不错啊！”
“王爷谬赞了。”李莲心从未接触过什么王公大臣，但今天却能如此自如地应对这位蒙古王爷，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可能是这王爷看上去并无想象中的那般严肃，又或者是她总觉得与他似曾相识……
“呵呵，希望你在这次比赛中能获胜！”拉克申说完便随着刘明杰而去。
能够与王爷对话，于李莲叶而言，可是莫大的荣幸啊！只可惜姐姐并不善言辞，只是寥寥数语就将这端王爷说走了，还真是可惜。一路上，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这位年轻英俊的蒙古王爷，甚至开始期待由他亲自督查的决赛了。
“莲心，听说你们今天见着王爷了？！”李天昊一回家便拉着两个妹妹询问。
“是啊，大哥，原来那端王爷还很年轻呢！我原本还以为他是个老头儿呢！”李莲叶一提到那人，又有些小小的按捺不住了。
“他当然年轻啦。现在的端王爷才承袭了老王爷的爵位！说道刚去世的老王爷，还与一件宫里的大事儿有关系呢。要不，怎么能以一个蒙古王爷的身份，在京城里住着？”
“哥，说来听听嘛，你又打听到什么了？”
李天昊神神秘秘地呷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据说这老王爷本来是宫里贵妃娘娘的堂兄，原本是到京城探亲的。结果刚巧碰到皇上遇袭！老王爷与那武林高手大战两百回合，终于将对方制服！可也就是这一场打斗，老王爷落下了病根儿，两三个月都下不了床。皇上体恤其辛劳，就给他封了个郡王，世袭罔替，还把他的妻儿也接到了京城里居住。”
“这事儿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啊？”
“就是前几年吧。”
“唉，前几年，咱们一家人也还完完整整，很幸福呢。”莲叶慨叹着。
“哥，你不饿吗？讲了这么久，你都没说你拿回来的那块儿肉怎么弄！”莲心终于说了句今天之内与拉克申没什么关系的话。
“哦哦，快，快去煮上，做那个你才学会的回锅肉！”
厨房里，烧好水，刚将洗净的肉和姜放入水里，莲心只觉得眉心一热便晕晕乎乎地倒在地上——
这是哪里？一个酒庄！“有人吗？有人吗？”李莲心一遍一遍地喊着，可惜没有人回应！咦，前方有棵大树，那树下仿佛躺在一个人。赶快走过去，才发现地上哪里还有什么人，只是一滩酒和一堆破碎的酒罐子而已。这酒香好浓，哪怕是闻上几下也觉得醉人……
“姐！”“莲心！”
在推搡中醒来，李莲心只感到脑袋里一片空白。
“姐，你的眉心！”李莲叶伸手在莲心的眉间擦了一下，竟真的是那朱砂痣渗出了血！
“莲心，你没事吧？”李天昊急出一身冷汗。
“哦，没事儿……”真的没事吗？刚才的梦境好真实，那里明明有一个人，可为何她走近以后又什么都看不到了呢？



☆、第33章　哥的情事

入围决赛的名单终于张榜了。虽然李家姐妹知道自己必定中选，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随着李天昊钻过厚厚实实的人群，挤到了榜前。
“快看，快看，李莲心，李莲叶！姐，有咱们的名字！”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莲心淡然地说着，欲转身离开。谁知，却被李天昊一把抓住胳膊，带到了另一处地方。
“刘小姐，你好。你也是来看放榜的吗？”李天昊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这边还立着一位伊人，正翘首以望。
“李大哥，怎么是你？真是太巧了啊！今天你不用当值吗？”
“不用，不用，呵呵。今天我是带两个妹妹来看榜的。只是没想到真的能在这里遇到你……”说着，李天昊的脸上竟浮起两抹红晕。
“什么没想到啊，你明明知道，我们小姐会来看榜！”
“兰儿，不可无礼。”刘子瑜喝止了自己的小丫鬟，继而转头过来说，“李大哥，这两位可是令妹？一看便是手巧之人。”
“刘姑娘才是，刘姑娘才是。”李天昊的脸越发红了，说出这话竟完全忽略了两个妹妹的感受。
“哥——”李莲叶自是不服气。还未“开战”，便落人三分，这也实在是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
“李大哥，我先过去了。我爹和大哥在那边等我呢。”刘子瑜走得很快，只留下李天昊在那儿呆呆傻傻地站着。
“哥，你怎么认识她的？”这是李莲心第一次见到刘子瑜，但不知为什么，她就觉得这刘子瑜看上去清秀可人，实则不简单。再见她朝着刘明杰走去，立即明白，这个女孩儿今天真的可以不用来看榜的。她是蜀绣行会会长的女儿，那么进入决赛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有一次我当值，正巧抓到一个小偷。这偷儿手里攥着一个钱袋，正是刘小姐的！当日刘小姐本要给些银子作为答谢，可我又怎么能收呢？只是盛情难却，还是接受了她的邀请，去饮了一杯茶。一来二去，也就算认识了吧。”李天昊一边解释着，一边在人群中寻找刘子瑜的身影。
“哥，别找啦！我看见她上轿子了！瞧，那边那顶轿子！”
“莲叶，别逗哥了。我看见刘小姐随着会长进了行会议事堂，你要是想见她，可以去那边找的。”
李莲心手指一挥，本想指着行会议事堂的大门，孰料，被人从身后一撞，竟指向了自己正前方那缓缓过来的轿子。轿子落稳，下来的正是端王爷！李莲心只觉得心尖一跳，目光早被那人的身影锁住。
“对了，莲心、莲叶，今天下午王爷要见所有入选的绣娘，你们两个快些回去梳洗一下，别丢了咱们李家的脸面。”李天昊突然想起这正事，忙拉着两个妹妹回家。
李莲心的目光无法离开那个背影，那道门，似曾相识，似曾相识……
“姐，你看我穿这身如何？”莲叶喜滋滋地拿着一套粉红的裙装过来。
“莲叶，我们穿这个。”李莲心从樟木箱子里拿出两套鹅黄的衣裙，上边绣着优雅的海棠，“这是娘为我们准备的。她临走那天交给我，我刚放回房间收好，再过去，就看到爹……娘说，这衣服是她一针一线制好的，说是给咱们及笄的时候穿。可现在……咱们也没弄什么及笄礼了，转眼也都快十六了。莲叶，就穿这个吧，让娘的手艺在这蜀绣之都去艳羡一下大家的眼睛！”
“嗯。”抿着嘴，接过莲心手里的衣服，李莲叶的心里生疼生疼的。娘，是她心中最慈祥，最美的女人，可惜走得太早！虽然姐姐总说亲眼看到爹杀了娘，哥又说爹是有苦衷的，但无论如何，她也很想听爹亲口说出这事情的实情。只可惜爹失踪了，这一失踪就是好几年了……
“莲叶，在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大哥的事儿。我看他是喜欢上人家刘会长的千金了。”
“呵呵，我看也是。下午咱们去见王爷，也叫上哥吧，我想，他是愿意见着刘小姐的。”
“嘿嘿。”
“好了，快回去换衣服吧。对了，去提醒一下哥，也换身体面的衣服。”
打开梳妆匣，李莲心看着里边的一个玉葫芦发上了呆。这玉葫芦很精致，是娘临死之前放到她手里的。娘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她只觉得这玉葫芦捏在手里有千钧重！其实，这玉葫芦的材质也不算上等，但贵在工艺的精致。一直将它保存在梳妆匣里，李莲心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
伸手将那玩意儿拿出来，突然眉心疼得厉害！对着镜子一看，那朱砂痣居然又淌出了血！赶紧用手擦拭，却又不慎溅到了那玉葫芦上！莲心只感到天旋地转，那玉葫芦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云绣，我爱你！”
“家兴——”
明明看到他们抱在一起，为何转瞬之间自己便成了那女子？莲心抬头向那个叫“家兴”的男子仔细看去，竟发现他的模样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