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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成长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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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十二岁。
  前世他与白锦葵的婚约,也是因为白家遭逢不幸,锦葵双目失明,白父身亡,老国公痛失爱子,不久也撒手人寰,这才求他娶了她,她声泪俱下,说这辈子不愿嫁人,只为了对白母有个交代,不令她伤心,所以想与风纾难做一对名义夫妻,来日若他有心爱之人,她自愿和离出家。
  那时他与锦葵真正情同兄妹,又适逢青君失踪,心灰意冷,便答应了下来,谁知婚礼之时青君突然出现,给锦葵招来了杀生之祸。
  今生因容青君不喜白锦葵,他刻意冷淡疏远了她,但这份情谊尤在。前世白锦葵眼睛受伤是出于*,算算时间,就在不久后,若可以,风纾难总想尽一尽力,帮她避免悲剧重演。
  只是青君……
  “那你要与别人成亲,与别人在一起吗?”容青君执着地看着风纾难的眼睛,追问不休。
  风纾难上前一步抱住了他:“不,青君,我只跟你在一起。”
  “他们说你要和女子成亲。”
  “不会的,不用理他们说了什么,我只和你在一起。”风纾难的手在他后背温柔地拍了拍,给予安抚。
  容青君得到答案,满意地终止了话题。
  他们又在西山上闲走了几圈,偶然间采得了一株灵草,被容青君收入了药园。几年下来风纾难对容青君药园的了解全面了很多,再不对此表示奇怪,甚至还帮着容青君去收集珍奇野物,耐何西山美则美矣,却不是灵草奇花生长的胜地,数量着实不多,每每刻意寻觅不得,反在不经意间偶遇几株。风纾难也试过直接找药商购入上等的人参、灵芝、茯苓等物,但大多品质不足不被药园认可,少许品质尚可的还要看新鲜程度,若是采摘时日太久,会被药园认定为“死物”,仍然不予接受。
  回到山庄的时候下人告诉风纾难长公主来了,正在挽秋堂等候。风纾难叫容青君回了书房,自己去找长公主。
  长公主此来除了看望风纾难外,还带来了皇后将举办春日宴的消息。
  “你已经连着缺席两年了,前几日皇后特意找我说话,今年可是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再推托不去了。”
  “……儿子知道了。”
  春日宴是每年春季都会举办的盛宴,名义是庆贺一年风调雨水,祈愿未来幸福安康,实则不过是贵族男女又一种聚会形式。
  民间百姓的春日祭只是简简单单在家宅里面进行洒扫祭祖,开一坛春日酿,一家人畅饮开怀,再将新封坛的春日酿埋入地窖中,以待来年,这便是一个四季循环了。
  皇家举办的春日宴则花样繁复得多。王孙公子世家千金齐聚,哪怕是玩也要讲究诗意讲究才气讲究别致。
  巧的是今年春日宴举办地点就在西山之上,离风纾难的永望山庄不远。
  容青君风姿清绝,站在一众贵公子间也毫不突兀,虽无人识得他,但有风纾难在侧,也无人敢对他唐突无礼。
  “风兄!”
  容青君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公子脸上挂着大大的笑,一手勾在风纾难肩上。
  “白扬。”风纾难跟来人打了个招呼,此人正是白锦葵的二哥,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不务正业,不事生产,一年里有半年在京城找不着他身影。
  风纾难知道他只是更喜自由自在,不爱走“正途”,为人却不坏,因此前世同样酷爱游山玩水行走江湖不走正途的他与白扬颇有点交情。今生他被诸事缠身,早早成了青年一代里的榜样,与白扬少了同被视为“不思上进”的高门子弟的革命情谊,却因为是少数几个不劝他上进的亲友,而被他引为知己。
  风纾难拍开了他的爪子,继续给容青君找食物。宴会上的糕点酒酿都出自宫中御厨之手,美味自不必说,平素是很难吃到的。难得容青君喜欢,风纾难投喂得很愉快。
  “风兄,可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了,大伙儿都说现在要见你一面比上天还难,难得今天你出来呀,果然还是皇后娘娘的面子大!”
  “你要见我,去永望山庄随时可见。怕是你自己在外玩得乐不思蜀,我这一亩三分地在哪儿,你都找不到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咦,夙……”白扬忽然停住了话语,脸上露出了短暂的迟疑。
  风纾难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撞到了容青君看过来的眼神里。他喊了一声青君,走过去把手里的食物放到他面前的矮几上。
  “风兄认识这位小兄弟啊?他长得可真像我在南方认识的一位朋友,叫萧夙,人称夙公子,小兄弟你认识不?”
  对于不认识的人,容青君自然没理会。
  风纾难顿了顿,淡淡道:“这是我认的义弟,叫容青君,你别认错了。”
  白扬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认了,谁叫他没本事在风纾难面前横呢。
  白扬走了,风纾难与容青君两人所在好似自成一方天地,再没有其余闲杂人等打搅。结果过了一会儿白扬又晃了回来,就坐在旁边看着两人不坑声,眼神透着古怪。可惜两人都不为所动,风纾难是泰然自若,容青君是完全无视了他。白扬几次张口想说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
  “几时回京的,这次预备待多久呢?”风纾难总算肯答理他一下。
  “……回来有几日了,不走了,过几个月外祖七十大寿,爹娘大哥妹妹我,我们全家都去清河给他老人家祝寿。”被风纾难一问,白扬才回过神来,把眼睛从容青君脸上挪开,放到风纾难身上。
  白夫人出身清河纪氏,是当地的名门望族,纪老是先帝朝的元老,在先帝驾崩前已致仕还乡。有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因此纪老的七十大寿族中后辈都极重视,谁又知道老人家还有没有下一个十年呢?
  “纪老七十大寿?什么时候?”风纾难追问。
  “在六月里,我和我娘、妹妹预备五月初走,爹和大哥事忙,可能一起,也可能晚些时日再赶来。”
  风纾难点点头,敛眉思索了下,他知道当时是白父与白母等人先回清河,白绍垫后,结果就在去清河的途中白父一行遭遇了山贼,白父重伤而亡,白锦葵不幸被刺伤了双目,白母与白扬两人幸好只受了轻伤,在侍卫的保护下带着白父和白锦葵狼狈逃到了纪家。
  按理说白父继承了白老国公的一身武艺,区区山贼本不能伤到他,但不幸就是这么发生了,当时一片混乱,事后再去追查也失去了线索,只把那一带的山贼乱匪清理整肃了一遍了事。老国公听闻噩耗一病不起,白家风雨凄惶,等到老国公终于去了,白家声势也大不如前。
  风纾难有心提点白扬几句,这时却见长公主走了过来,只得先把话咽下,打算回头再说。
  长公主有心让风纾难多与人交际,重新融入京城的贵族圈子里,但再三劝说他也不肯,来了春日宴上也只与他带来的男子一起独坐一边,不肯与人交谈共游。说了几句,风纾难意志坚定,长公主颇有些闷闷不乐地走了,临起身前眼带深意地看了容青君一眼。
  白扬早在长公主露出要与风纾难说说话的表情时就走到了一边,但一直悄悄关注着,如今见长公主神色不豫地走了,他看了看风纾难恍若无事的表情,又看看容青君冷淡的双眼,心想他才不信长公主这么精明的人会看不出这两人之间的猫腻,也才不信聪明如风纾难会不知道他娘亲已经看出来了而且心中不快呢!

  ☆、第24章 离京

  从西山归来的第二日,长公主一早就造访了永望山庄。
  容青君在悦木居的药房里检查着他的草药,没有参与他们的交谈。
  悦木居是为容青君而改建的院落,与风纾难的书房博雅舍相邻,中间没有院墙相隔,只有一条人工开凿的水渠,上有水榭回廊联接两边。整个悦木居里除了一排大屋外,就是一大片整齐的药田,种植着从各地寻来的药材,虽不如药园中的草药珍奇,也是许多药方中必不可少的材料。容青君极喜欢与草木为伍,每天大部分的时候不是阅读医书,就在花在侍弄这些花草上了。
  药田里特意从西山上引来了天然的山泉水用心浇灌,加上容青君面对草木时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所有的药材都长得极好。风纾难也有请了人帮他一起打理,但多半时间容青君还是不喜欢旁人碰他的所有物。
  这天他同往常一样打理了药田,将已成熟的药材采摘下来,带入后方的那排大屋,也就是他的药房中。
  药房的格局周正,布置简单,一目了然,正对着门的是一墙的药屉,里面装满了各种已处理或者待处理的药材,前头一道长桌,上头放着小秤、片刀、碾槽、铜杵、小药炉等物,另一侧的靠窗处则放着好几排各色药罐、炉子、汤锅。几年下来这个药房早已颇具规模。
  容青君将新摘的药放在长柜上,又从药屉中取出十多样零星存放的草药,按次序排开,称好克重,按各自所需的手法将其处理好后,先将两三种片好的药材投入汤锅中,加水慢慢熬制,等水快干时,又加入数种,如此循环往复,等到最后一种药材加入后,这一锅药已变成了浓稠的黑浆水。容青君左手持铜棒匀速搅拌着,右掌一翻,一株形似梨花的草药出现在他手中,青绿色的枝叶上开了十来朵小小的洁白的花,花心呈嫩黄色。
  右手微微抖动,一点点嫩黄的小颗粒从花心脱离,乖乖地听从容青君的指挥掉入了汤锅中,融入了黑色的浓浆中,成了整锅药的一部分。
  等这一切处理完,时间已近午时。
  容青君从长柜下方的药箱中取出了十个细长身子的玉瓶,将药剂倒入瓶中封好口。这些玉瓶也是风纾难依据他的要求特地订制的,对于药物存放来说,这种白边玉的器皿是最佳的,它质地细腻,属性温和,硬度在玉器里也是最坚固的,且颜色淡雅,显得瓶身光滑润泽,非常漂亮。除了使用最多的玉瓶外,还有银瓶、木瓶、石瓶、竹编瓶等,数量不多,但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他将玉瓶放入了最左侧颜色较深的两排药屉里的其中一个,这一边放的满满的都是他这几年陆陆续续炼制的各种药物。有一段时间他特别沉迷于找人试药,永望山庄里上上下下人等都成为过他的小白鼠,连风纾难也不能幸免于难,整整几个月每天不重样地被他灌下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药,近距离观察药效情况,吓得永望山庄除了风纾难之外的人都对他望而生畏,几乎到了闻风而逃的地步。
  风纾难进来的时候容青君正收完工,刚从长柜上拿起了放在一边的白花,就从背后伸出来一双手将他抱在了怀里。
  “这是什么?”风纾难将头埋在容青君的颈间,深深嗅了嗅他身上浅淡的香气,然后指着那丛白花问道。
  “这是白离。”容青君说着,将白离花瓣一片片扯落,凑成一堆,然后放入了风纾难的掌心:“放在枕头里,宁神。”
  “好。”风纾难说着,又在容青君耳侧吻了吻,他极享受容青君这种时不时的小心意。
  察觉到风纾难今天似乎特别缠人,容青君感觉不坏,他放松了身体往后靠,微侧过脸用额头抵着风纾难的下巴。
  耳鬓厮磨了会儿,风纾难才说道:“青君,我带你离开京城,云游四海你可愿意?”
  “为什么?”
  风纾难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母亲不喜欢我。”容青君说的是陈述句。
  风纾难摇摇头:“她不在乎我们之间的关系,但她希望我娶亲。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所学所见的积累,这几年容青君的智识以一种惊人的方式成长,这放在一般人身上多少是有些不正常的,风纾难推断这与药园对容青君身体的滋养是离不开的。
  以容青君现在的敏锐,察觉到长公主对他的情绪不是一件难事,所以风纾难没有隐瞒,却也没打算说太多。大雍朝风气开放,南风之事潮流,在贵族子弟间谓为兴盛,长公主得知自己的儿子也有此嗜好时也只是觉得意外,并无多大的抵触情绪。但一般贵族公子就算有交好的男子,在适当的年龄也还是要娶妻生子,承担起成家立业的责任,风纾难却要反其道而行,一意要与容青君相守,起初她以为自己的儿子只是一时情迷意乱,但渐渐的她发现事情不是这样,这就令长公主着急了。
  风纾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回到先前云游四海的提议:“青君,可愿与我同行?”
  “好。”长公主也好,附马也好,其他任何人也好,容青君从未在意,他在意的只有风纾难一人。
  “什么时候走?”
  风纾难笑了笑:“不急,等我准备准备,估计……五月初吧。”
  容青君点点头,此事便说定了。
  在准备离开的一个半月里,先后又有两人登门来访永望山庄,一个是风纾难的父亲附马风集,一个是白扬。风父与风纾难在书房里关起门来谈了不到半个时辰话,很快就走了,而白扬则磨磨蹭蹭赖着不走还想蹭顿饭,被风纾难一脚踢出了山庄大门。长公主则没有再上过门。
  白扬来过后容青君才知道他们要与白家同行,当天就给了风纾难不痛快。他表达不高兴的方式就是不说话,无论风纾难说什么都是一张冷脸回应,后来更是直接把自己关近了药房里不出来。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五月。他们计划在五月初八出行,正好在过完五月初五端阳节之后。
  因为马上就要出门,这个节过得很简单。风纾难没有回长公主府,倒是有个老仆送来了一盒粽子,说是附马吩咐的,还说附马与长公主十分想念风纾难,让他走之前若有空就回去探望一下。
  风纾难接了食盒,却没让老仆带回话,最后几天也没回去。
  容青君已收拾好他要随身携带的物品,他亲手炼制的各种药物,因为加入了产自药园的草药,所以都能被收回至药园中,这就是极大的方便,又带了几个空瓶子以备不时之需,至于炼药所需用到的器具就只挑了几个小巧轻便的,途中若有其他需要就到时再想办法。他悦木居里的药田就彻底交给了几个杂役,这几人平日里干活也算尽心,一应注意事项都一清二楚,按往日规律好好打理即可。容青君这一去短时间内也不会回京城,因此成熟的药草就只能先妥善保存着,待来日归来,或许还要用到。
  出行所需的衣食等物和其他琐事就由风纾难着人处理,到了五月初八,马车载着两人驶出了永望山庄,随行的有杨锐、乌雷及另外几名侍从。
  他们在京城外的十里长亭处与白家会合,风纾难下车与白扬叙话,容青君待在马车里没动,捧着一本医书看。
  在长亭处停留不久他们就准备动身了。
  “纾难哥哥,你与我二哥一块儿骑马吧,陪葵儿说话。”白锦葵的声音很欢快,她只在幼时去过外祖家,因年纪太小早就没了记忆,除那一次外就从没有出过京城,又听白扬讲了许多见闻,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这一次出门整个队伍里就数她最兴奋。
  容青君的手一紧,从开着的马车小窗里望出去,正见到风纾难伸手摸了摸白锦葵的头,她仍梳着小姑娘的鬏鬏头,没有换成更成熟的发髻,看上去稚容未改。
  “锦葵跟你二哥说说话,累了就看看风景,或者睡一觉。”
  白锦葵的嘴一扁:“纾难哥哥你又不理锦葵。”
  风纾难对她露出个笑容:“听话,到了下个城里,纾难哥哥给你买好玩的。”
  等到风纾难回到车里,看到的就是容青君直直地望着他,那本医书歪在了一边,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但风纾难就是能从他深如湖水一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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