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贵袭人-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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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知道这一次到底会有多少人来赎当，要赔偿的数目也无法具体统计，但谁都明白这般做的话，再多的银子只怕也是难以填满这个洞的。
“各位放心吧，不论这一次叶家要赔多少银子，叶家都认了。而且，我已经将你们所有人应得的酬劳都留齐，只不过，日后各位得另谋高就了。”叶芸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的异常，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是这样的神情看到众人眼中却都忍不住泛起忧伤。
这些天，他们也都看出来了，叶家这次的麻烦怕是难以解决了，就算日后解决了，而叶家这份家业怕也是无怕保全的。这里不少人都在叶家做了好些年的事，叶家对他们向来都是极好的，也不知道这次叶家趟了什么霉运，竟然碰上了这等祸事，实在是让他们心中无法不叹息。
“大小姐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事呀很快便会过去的。”有人还是忍不住安慰了一声，不过却也就是这么一句，而后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其他人见状，亦纷纷劲慰了一句，但叶芸却依旧只是笑了笑，谢过了众人好意之后，先行让他们各自准备着，只怕等不到指定的时候，一会看到告示的当户或者看热闹的人便都会纷纷赶来叶家了。
果然不出所料，没一会的功夫叶家大门口便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直吵吵着让叶家当家人赶紧出来给个说法。
不少当户都显得十分焦急担心，但却不算是比较理智，不再如昨日几处分店外闹事着要打要砸的人群一般。一则昨日闹事之中有不少人故意挑拔带头，二则今日叶家主动贴出了告示让他们都到这里来，看来是要正式解决他们的问题，所以这些人再急却也还是比昨日要沉得住气些了。
当然，这也得归功于外头那些叶家典当行做事的人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维持次序以及劝说安慰，示意众人先行等待片刻，时辰一到，应该来的人基本都来齐后，他们当家人自然就会出来当面给众人一个满意的交待的。
虽说众人都不知道一会叶家所给的交待到底能不能够让他们满意，但是不可否认，叶家能够主动出面解释说明这事，愿意给他们一个交待，这比起前些天只是让他们先行等着等着再等着来说要好得多。
虽然他们也明白这一次叶家关门并非叶家典当行自己所情愿，但不论什么愿意，对于这些当户来说却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们自己的东西不能够这般白白的损失掉了。若是叶家这次卷入到官府所说的案子中去，那么十有八九是没法翻身的了，所以他们谁都坐不住，也等不了，至少在官府没收叶家典当行所有东西这前，他们得尽可能的要回他们的损失。
围拢的人越来越多，将叶家门前原本较为空旷的街道都给堵了起来，大有今日若是叶家不能够给出满意解决之道的话便不会离开的样子，甚至不少人都在讨论着是否要分工围堵叶家，莫让叶家人趁机给溜了，若是如此的话，那么他们可是到哪里找人去呢。
外头的讨论越来越热烈，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叶芸在里头都能够听到外头清楚传来的巨大动静，这会倒是对父亲果断而坚决的决定更加的信服。罢了罢了，如今这么一来，也不用这些百姓乡亲们想方设法的了，叶家主动以最真诚的姿态尽量补偿他们的损失，也以最为当户着想的经营方式表明叶家的坚持，将主动抓在自已手中怎么说都还是稍微好一些的。
时候差不多后，叶芸也没再耽误，从容而淡定的走了出来。看到叶家当家人果真出来了，人群中立马爆发出一阵比一阵激动的声音，一个个全都迫不及待的让叶芸给个交代才行。
“大家先静一静，先静静！”刘管家大声的朝人群说道：“既然我们大小姐主动发出告示让大伙前来叶家，那便说明一切自有安排，还请大家先别急，听完我们大小姐的话后自然就明白了！”
刘管家这次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再加上闹了来闹去的人群多少也都还是对叶家大小姐有几分好印象，所以倒是很快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尽量耐心的等着。
事到如今，叶芸也没什么好说的，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诸位乡亲，各位当户，我叶家各个典当行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暂时都没有办法开门营业，在这里我叶芸代表叶家以及叶家典当行所有的人先跟大伙说声抱歉了。”
“原本我以为这次的事情应该很快能够解决，所以一开始只是请大伙耐心等待一些时日，而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事情一直也没什么进展，这么多家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开张，叶芸心中也着急不已。”她顿了顿，看向眼前那么张焦急的面孔再次说道：“叶芸也明白各位的心情，所以考虑了好久，今日不论如何也会给大家一个尽量满意的交代。”

115　动容

虽说众人来前已经看到了叶家贴出的告示，也听到了各个分店的管事还有叶家典当行这些人所做出的承诺，可是毕竟在他们看来，此事当真不是那般容易，所以单是听这些跑趟的人说说哪里可能相信。
就算是叶家当家人出来亲口承诺什么，他们都觉得并不真实，反正说穿了，谁说都没用，在没有看到真正解决之前，嘴巴说说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而现在，不论怎么说，这叶家大小姐，也就是叶家当家人总算是正式出来解决问题了，而且还说了今日一定会给一个他们尽量满意的交代，所以这会功夫，底下这些人自然个个都伸长着脖子等着听这叶大小姐到底要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
人群更加的安静下来，即使是有什么想趁机闹事之人，叶芸却也没有给任何机会。交代两字一出口，她也没有停，直接继续将叶家典当行的情况一一如实细说。
现下，总店这边算是真正的封了，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解封，甚至于绝大多数的人都几乎认可了没机会再解封，所以里头所有的当品根本就没有办法拿出来，而其他几家分店，虽说并没有封掉，但也被明确下令不得开张，也不能够擅自从里头将当品拿出。
所以，这种情况下，叶家是根本没有办法拿出任何东西让当户来赎当的！
叶芸先前这个具体事实明确而简单的摆了出来，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叶家只能够按照各家典当品的市场价值折合以银两的形式先行付给各位当户，以此抵消无法赎回的当品。当然，若是日后叶家典当行能够再次开张的话，那么这些拿了银子的当户若是还想再取回自己的当品的话，重新付回银两也还是可以再次取回的。
“各位乡亲，叶芸的话就这么多，如何并非叶家不愿做生意，更非叶家想要吞掉各位的那些东西。大家也看得明白，就算日后叶家当真没有再开张的一天，那么店里头所有的东西也不将再属于叶家。所以，在叶家还能够拿出尽可能多的银子时，我们愿意用银两对你们的损失进行赔付。”
“而且，说实话，大家也明白，如今也只有这么一个唯一行得通的办法，若是同意，那便请拿好您的当票一会到这边排除清当，叶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给大家一个公平的交易。当然，若是不同意或者觉得我们赔偿的价格达不到你所想要的，那么请恕叶家无能为力了，我们能够做的只能是这样了。”
叶芸最后一句自然是说给那些贪心不足或者想趁机生事的人听的，末了还补上了一句：“而且，这也是我们叶家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叶芸自问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对得住叶家祖辈相传的家训，所谓公道自在人心，一会给出的价位合不合理，大伙心中都有杆称。叶芸不再多言，还请各位自行考虑。”
说罢，她暗自舒了口气，而后毫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与目光，坚定不已地转头年向一旁的大帐道：“开始吧！”
一声开始之后，叶芸果然不再多言，默默的退到了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如今叶家到了这样的地步，却还能够有这样的气魄这样的承担来，换成是任何一家只怕都难以做到。而她也相信，众人的眼睛都是血亮的，除非是有心闹事的，不然的话，真正的当户在这样的情况下巴不得能够拿着银子走人。
哪怕有些人是真的舍不得所当的东西，可是那些东西若是日后叶家并没有倒掉，还能再开张的话，再拿回来自然还是有机会的，但若是叶家再也无法以开张拿不回的话，那么东西也并非是进了叶家口袋，而是被官府给收走充公掉，那么到时可真是说理都没地方说了。
好歹叶家现在愿意提前用银子抵物件，这也就是叶家这种仁义的商家才会顾他们这些当户的死活，换成是别的商家，哪里可能主动提出来。
所以，叶家这份良知，叶家当家人的这份魅力倒是让在场的众人都钦佩不已，这其中的利弊也是一目了然，谁都不必多想，拿着手中的当票很快便朝着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几处核对换银处跑去排队。
事情倒是比叶芸想象中的要顺利得多，至少，并没有出现什么恶意捣乱生事之人，虽然白花花银子或者银票以极快的速度支付出去，但是这样的局面却已经是她所能够预料到的最好的了。
一天下来，门口排队的人还是很快，好在宋弘文留下了不少帮忙的人维持次序，不然的话也是不能够这般安好平顺的。虽然叶芸让几家分店总店的人一并上了，分成了好多处核对估价赔偿之处，但是每一单都必须得仔细不已才能够保重不出差错，再加上偶尔还会有些讨价还价的事情发生，所以队伍自然就走得很慢了。
天快黑之际，还有许多排除之人，但总体来说，今日的兑换倒算是极为顺利的。见天色不已，叶芸让人跟排除的大伙解释过了好久，虽说抱怨不断，但那些人却民都知道晚上的确不太方便，因此这才不太情愿的散去，等着明日再来。
同时还有不少人不太请放心，索性就留在叶家门口等着，如此一来，第二天一早也能够直接排得前面些，能够早些拿到银两。
见状，叶芸也不好说什么，由得他们去，反正叶家也没打算要跑，有这么多人在府中的银两存放什么的还安心一些。
第二天一早，排除的人便已经多得不行，叶家也没有让这些人失望，继续着如昨日一般，无比诚信的继续着兑换一事。到了第三天仍然在继续，虽说叶芸所准备的那么多的银两已经快要赔尽，但是却还有不少的当户听到消息后赶了过来。
到这会，叶芸才意识到自家典当行以前生意还真是兴隆不已，单单从帐本上倒还瞧不出来，如今看着这几天的人头数心里却真是不由得一声叹息。
“大小姐，银两已经不多了，估计这一两天还会有不少的当户闻讯而来，这可怎么办呀？”大账却是有些急了，看着那么多钱，这么一发还真是快得很。
叶芸听后，一点也不意外，这几天，也没多想：“不必担心，我手中还有些地契、房契之类的，前天几已经交给人拿去卖了，你让他们继续吧，银子什么的会继续补充过来的。”
听到这些，大账心中却也极为不是滋味，叶家这次连地契、房契都一并给压了上来，当真是无惭于一切了。
直到第四天下午，在叶家门口排队的人这才渐渐的少了起来，而与此同时，叶芸所准备的银两，包括后来贱卖了的地契、房契的银子也都快见底了。
除了叶家现在所住的祖宅以外，能够变卖的产业都已经变卖，能够拿出来的银两也都已经用得差不多。来自于当户这一边的矛盾危机基本上已经化解，而化解所付出的代价却是如此的巨大。
叶家那么大的家底自然肯定是不止这么一些钱财，不过几家典当行里头的钱银也好，还是库房里头的那些值钱的物件等等却都是被官府一句话给禁锢了起来，虽然暂时还并没有明确的被官府给吞占掉，但那些再值钱，叶家却也用不到分毫。
所以说，这一次，能够基本付清赔给当户们的银子，叶家真的是连血本都搭了进去。特别是最后贱卖掉的那些产业，当真是亏到了极点。可是又能够怎么办呢？明摆着那些人有意刁难，用了手段打压不让人出正常的价格，再加上时间匆忙，更是没有可能卖得出什么好价钱。
若是赵晋鹏或者宋弘文在的话，那还好说一些，最少找上一家能够出个公道些价格的买也不至于亏那么多，但偏偏这两人却都不在，救急之中却也顾不上太多了。
可不论如何，当户这边的事总算是暂时了解了，叶芸多少心中松了一口气，见反正也没什么事了，便吩咐大帐与刘管家一并将先前便留出来的那些工钱分发给各个叶家做事之人。分发之后，大伙也可以各自散去，找自己的出路了。
但不曾想，竟然有人很快便提出暂时不急着发工钱，因为这一月还有一大半的时间，等过完这一月，到了发工钱的时候再发，而这些日子虽说可能没有什么事情要忙，但他们都还是叶家做事的人，随时有什么要做的随时都可以帮手的。
这话一出，倒是很快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最后竟然没有人反对，全都同意等到应该发工钱的时候再发，不急着这么早。
叶芸心中却是感动不已，她知道这些人都是想帮她，知道这些人都对叶家有感情，都希望叶家能够有柳暗花明的一天，所以他们用这样的方式默默的留下来再陪着叶家一并走上一程。
虽说终究还是会有散伙的那一天，毕竟他们各自都有家，各自都需要挣钱生活，但是这样的陪伴却是十分的难能可贵。
“谢谢，谢谢你们！”叶芸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心中的感激最终也只能化做这一声谢意。

116　你可知道我是谁？

接下来的几天，叶家的日子特别的平静，平静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发生过任何麻烦事一般。没有当户再来找麻烦，也没有官府的人过问，更没有生意可做，一切似乎就这么突然停顿了下来。
宋弘文也一直没有再回来，赵晋鹏那边也没有传回过任何的消息，这两个人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只不过是消失的时间不同罢了。
昨日叶芸让晴儿再次偷偷地去看过郑远成，回来后听晴儿说郑远成一切都还好，并没有受过半点的打骂，也不曾被任何人提审之类的，只是如同被遗忘了一般一直这般关着。
叶芸手中无意识的摸索着那方所谓的传家宝玉质印章，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将这些天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在脑海之中过着，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可那想不通的地方偏偏又总是似有似无的让人抓不住。
良久之后，她轻轻的吐了口气，倒是没有再去想这些，既然对方打定心思故意不急着出手，那么她就静心等着就是。那些人不就是希望用这样的法子逼得她乱了分寸，慌了手脚，失了心智之际再做下一步的出击吧，不过她当然不能如那些人之意了。
可是，这东西的秘密到底在哪里呢？目光再次落到了手中印章之上，这些天一直无事，她都在研究这方印章，只可惜却还是没有半点的发现。到现在，她甚至于有些怀疑所谓的秘密根本就不在这上头，不然的话，这样那样什么样的办法都试过了却依然没有半点的发现呢？
正想着，壁儿轻轻的走了进来，手中多了一个信封，见叶芸已然抬头看了了她，便上前说道：“小姐，这里有您的一封信，是刘管家拿过来的，说是有人特意送到叶家让他转交给您的。”
说着，壁儿将信递给了叶芸，顺便着又说道：“送信之人没有说是给谁送的，只说您看过之后就会明白的。”
听到这话，叶芸也没有多问什么，接过信直接拆开来看。壁儿这般一说，她倒是不必看信都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看来等了这么久，那些人终于开始有了下一步的行动了，只不过却是没想到竟然是直接派人给她送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