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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襄 作者:镜中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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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狠!”美人心碎神伤,一股咸甜血流在胸口翻腾逆涌,几经压制,仍见一丝血色渗出唇角。
男人仿若未见,一径问:“她在何处?”
“我为何要告诉你……啊!”她脉门倏然遭闭,披裹娇娆舞衣,一盏茶前还在华堂之上让一众贵族子弟竞相倾倒的娇躯跌下座椅,在印着富丽花纹的地毯一气痉挛,翻现大片凝脂丽肤。
男人指间气流稍止,声线平和:“告诉本王。”
尊严尽失,芳心受践,心高气傲的霍阳何曾受过这等的屈辱?万念成灰,已有求死之心,却无论如何也忍受不得体内好似万把钝刀齐割骨肉般的异痛,“我……我和她在阙国境内分离……”
“她的去向。”
“……我委实暗中跟踪了她三日……但她有了提防……”
“辛苦了。”他收回左手,“你在此歇上半刻罢,本王会命下人们迟些进来打扰。”
走到门前时,他想了什么,回头道:“本王还记得,你以往随左风他们叫本王‘主爷’的,虽然本王并无做你主子的意愿,却更不愿‘无俦’从你嘴里冒出。若有缘再逢,敬请改口。”
左丘家主与绝世美姬静室独处,且美人娇呼娇喘之声不时穿门而来,令门外侍立的侍卫下人耳红脖粗。这般韵事,岂逃得开好事者的口耳相传?兹此,左丘家主情史册上添上了最浓重香艳的一笔。
直至许久以后,有求真者解开其中真相,坊间愕然一片,无不为左丘无俦的辣手摧花顿足扼腕,更有俚语一度盛于待头巷尾——
美人霍阳,千里寻郎。郎心如铁,美人泣血。
这是后话。
当前,左丘无俦于寝楼闭门谢客,沉淀杂绪,静心清神三日后,抓住一瞬的至清至明,等来豁然开朗,起身道:“好罢,端看本王与你是否是心灵相契。”
他年少即投身沙场,草内腐朽骨,河畔无名尸,是最最司空见惯的边塞风光。他并不喜欢。而即是乱世,战争无可避免,死亡随处可见。强国欺弱国,弱国吞小国,姻亲与纸契,阻扼不住人们欲望的扩张,除非云国一直屹立顶端,否则终有一日也将为人鱼肉,任凭宰割。
纵然是为左丘家,他蛮要统一各国,平定天下。
云王狄昉属守成之君,满足于云国今时强国地位,不但不能成为他的后盾,反对左丘家的百年基业如芒在背。是以,君王禅位是左丘无俦为左丘家找到的一条不必担承千古骂名的路。这条路并不好走,稍一偏离,便是逼君欺主,欲盖弥彰。与其那般,直接将云王拉下王座岂不省事,他又何苦绕那一遭?
那个几度弃他而去的小女子,说尚存在另一条路。
人想到那条路。
将左丘无倚叫到跟前,他道:“无倚,你未将扶襄消息及时报我,为兄只恕你一次,现在发动你伏于各国的暗卫,将这个小女子找出来!”
“大哥你这是何苦?难不成你爱上她了?”
“爱?”这字儿真真引人发噱。“本王须确定她是否真的那么了解本王。”
左丘无倚偷偷向墙角处翻了个白眼,“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你能够容忍一个对你知之甚深的人存在于敌国么?”
“小弟直接下个诛杀令岂不更利落?”
他容色温和,含笑问:“这是你心中此刻的念头?还是已经传了命令下去?”
“……没没没,小弟玩笑,纯属玩笑!”左丘无倚声色皆变,撒开了腿开跑,远远高声回话,“小弟遵命!”
二十一、且慢操之容我谋(上)
历时一个月,阙国公主的送嫁队伍到达叶国国都元兴城。
装饰一新的阙国会馆门前,嫁车甫一停稳,郎硕健步走到公主嫁车辕侧,抱拳微揖道:“三公主平安到达,末将幸不辱命,就此别过。”
车门虚掩,车内嗓娇声软:“郎将军这就走了?将军一路劬劳,何不进驿馆略事休养?”
“多谢公主,末将告退。”郎硕脚步毫无停顿,率随行护卫跃上马鞍,疾驰而去。
一门之隔,穰永夕一手紧握嫁衣,眸色凄惶,黯然神伤。
“莫说郎将军对公主并无情意,纵算爱上了,也不会带公主远走高飞。”
穰永夕一栗,“你说什么?”
扶襄边收拾着车内细软,边道:“一路行来,公主不是时时刻刻盼着郎将军对公主滋生情愫并带公主离开这潭泥淖找个世外桃园过神仙眷侣的小日子去么?”
“……你胡说!”
扶襄挑了挑眉梢。
“叶国环瑛夫人前来迎接公主鸾驾。”会馆门前,一位盛装贵妇婀娜而立,偏偏欲堕的缀花高髻,贴合身段的广袖长襦,镶嵌珍珠的妇式短靴,十足的华丽耀眼,十足的叶国风情。
按叶国规制,环瑛夫人在宫中属正一品。以正一品的宫妃为迎客者,又是叶国诚意十足的表现。
穰永夕挺直腰身,道:“多谢夫人盛情,永夕一路风尘,妆容残缺,实在不敢失仪唐突夫人,容永夕梳洗过后再去拜会。”
“公主请便。”环瑛夫人笑靥胜花,“馆内的热汤池已为公主备好了洗去一路风霜的泉水,请。”
鸾驾直驶公主寝楼。
“你方才凭什么那样说?”
浴房内,一池水暖,滑若牛乳。叶国元兴城盛产温泉,城中处处可见,此间的池水即引自三里外的一道泉眼。公主摒退左右,只留贴身侍女一人伺候,为得就是这一声质问。
扶襄兀自卸衣进池,待泉水熨浸周身,倦意消去大半,方对杵立池边的公主一笑:“公主不下来洗么,您在阙国一定不曾用过温泉水沐浴罢?”
穰永夕恨恨下阶,不料腿上的力气踩得过大,两足与池底的打了滑步,一头栽进水国。
“公主小心了。”扶襄将水淋淋的公主殿下捞出,看这张花容惨淡,哭笑不得,“这是何苦?”
“……你……你为何说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
“你装什么糊涂?”穰永夕将她推开,攀住池壁站稳,“你为什么要说本公主与郎将军……”
“不是公主与郎将军,而是公主一个人,从头到尾,只是公主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而已。”
“胡说!”穰永夕气得脸儿白,唇儿颤,好不冤枉。
“公主一路对郎将军暗送秋波,郎将军浑然不觉,不是单相思难道是两情相悦?”
“你怎么知道他是浑然不觉?或者……”
“或者觉了装作不觉?”如此不是更难堪么?扶襄轻噱,“他保护你,是叶国的安国将军受阙国大公主所托护卫行经原国边境的和亲婚队,安国将军保护得是阙国三公主,而非郎硕保护穰永夕。”
“你又知道?”
“郎将军与你的姐姐是一种人。”
……姐姐?那个男人的归属方呢。穰永夕心口猝闷,眉染惆怅。
“郎将军这种人,将责任与使命放在性命之前。我说过了,别说他没有爱上你,纵然对公主动心动情,也不会带你私奔出逃。若如公主所憧憬的那般你们二人互生有慕,他送你到叶国的脚步也举有任何迟疑。相形之下,公主不该更希望他没有爱上你么?”
穰永夕目芒隐隐闪闪,泫然欲泣。
“倘使公主不信,去向郎将军表白情意罢。此刻郎将军应该下榻在原国会馆,明日还拜别过叶国的外务使长官方能离境。公主明儿早早即去,捅破隔在你们间的这层窗纸,看郎将军是惊喜还是惊吓。”
穰永夕的泪一下喷涌出来,哽咽道:“你尽说这些刻薄话作甚,如果不是召来那些刺客,大公主又何必委托郎将军前来?他若不来,我又怎么会……”
“若没有我召来的那些刺客,叶国又何必如临大敌,待公主如上宾?”
二十一、且慢操之容我谋(下)
叶阙联姻,阙国公主沿途屡遭行刺,两国皆以为刺客来自于有意破坏两国盟约的第三国,两国结盟之心更加坚定。
实则,叶国与阙国并未接壤,假使阙国并未与原国有盟,阙国的和亲队伍须乘船跨过茫茫海域方能到达叶国。而若当真如此,两国也全无联姻的必要。夹在两国中间的原国没有公主,也没有王族子弟乐意接收骄蛮的沈姜公主,叶王不得不舍近求远找去阙国,藉此等同与叶国也缔下半个盟约,兹此不必因云国的虎视眈眈夜夜寝不安枕,日日食不下咽。
如今,叶王深以为此略已然奏效。
郎硕受穰常夕所托,率军护三公主平安穿越叶境,到达叶国都城,按邦交礼拜会过叶国外务大臣后,即欲率队回国。叶王邀帖到来。
叶王亲自设宴,郎将军自然不能推辞。宴席上,叶王展望三国未来,慷慨陈辞,信心充沛。郎将军向来不擅言辞,惟有默然陪座。
宴请结束时分已是深夜,打马回馆的郎硕瞅着长街无人,便将坐骑催得快了些,银白月下,寂静夜中,顿起蹄声沓沓。
就是在这时,左边楼顶上一物坠下,朝向疾驰而过的郎将军砸落过来。
作为能征惯战的武将,反应当然不弱,双足倏离鞍蹬,以脚尖点推马腹将坐骑推出三尺之外,自己则一手按住插在背后的长剑剑柄,身形骤离原处。
嘭!
重物薄在了叶国路况不弱的青石板路上。
屋顶上一声怒吼,并有切齿骂声:“你这扶门叛逆,毫不顾忌三使死活束手就擒,为求一己苟存残害同门性命,实在无耻至极!”
“敢情你们举刀杀人,还在指望被杀的顾念同门之谊引颈待戮?不如你顾念一个试试,任我砍杀如何?”女子声儿讥冷无温,偏偏还带着笑音。
“待你情同手足的三使因为你被囚进死牢……”
“断手断足总比断了颈子来得舒服不是么?”
“你果然阴毒冷血!”
“请问阁下是位杀手还是一位爱国爱家爱百姓的热血青年?”
郎硕忍俊不禁。
“扶襄,今日是你死期!”嘴皮上讨不到便宜,手底见了真章,隐在指缝间的数枚暗镖齐出,皆取对方死位,方才言旅顺托延,只为一击而中。
扶襄?郎硕心神微恍:这个名字曾经听说过的罢。
“我早晚会死,却非今日。”她缠在臂上的白练一番浅裹缦绕,尽将淬了毒的利物拨打至地,也不恋战,飘身即走。
“不准走!”后面人边追边叱道:“门主已发话,你若敢逃,定将三使斩首!”
她纤足落在一处檐角,回眸道:“请转告门主,他们都是漂亮的人,看在师徒一场,赐个全尸罢。”
“……你当真是扶门之耻!”
“说不定有一日你们还须以我为荣。”
“呸!”
她扬指。
驭身飞来的杀手身子处在半空,腰间突袭一麻,直直向下落去。
“若阁下没有摔死,顺便将你的同门带走,冷水泡上半个时辰,还能落下一命。”扶襄直立檐顶,瞳眸宛若深湖,垂视地底,“告诉他们,扶襄对所有同门只饶一次不死,每个人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月光里,夜风撩一把乌发,现出一张晶白素颜。
郎硕惊屏呼吸。
二十二、山外见山楼外楼(上)
扶襄想郎将军该是认出了自己。
陪着阙国公主的这路,他俱以一张黄脸示人。所用易容药水来自扶门菊使扶粤的特别配制,以之涂面,肤色趋于暗黄,五官亦黯淡无光,若非相熟甚深者,很难将用药前后的两张脸有所联系。何况路上的泰半时光她都呆在公主的嫁车内,偶尔的外出也是垂首低脸扮尽一个侍女该有的畏缩,而那位与阙国公主交谈也不会超过三句的郎将军,更不是不曾正式谋面。
但扶襄细忖与郎硕目光相接那刻,对方表情告诉她,他对她并不陌生。
一个普通的随嫁侍女,不会在夜半时分与人在楼顶高低来去。若他将这夜情形与沿路出没的刺客联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更是引人起疑。他是与阙国缔盟的原国将军,是阙国大公主的未婚夫,于公于私,都不会坐视自己出现在三公主左右罢?
“你这贱婢!”随嫁的嬷嬷仿佛从天而降,疾颜厉色直逼过来,“还有半个时辰公主便要进宫拜见叶王,你不进去伺候,一个人站在这边发什么愣?”
“奴婢知罪,奴婢即刻去。”她垂首移开脚步之前,抖帕施了个礼。走了五六步后,身后老妇的身躯轰然倒地,她讶然转身,“嬷嬷,已是初秋,地气冷,您不要睡得太久呢。”
半个时辰后,阙国公主在侍搀扶下走出寝间,左右顾了顾,奇道:“何嬷嬷说今儿要陪本公主去见叶王,怎么不见人影?”
何嬷嬷是何老夫人的夫家人,也是阙国大公主安插在她们身边的耳目。出于对大公主幼年即始的敬畏,穰永夕对这位存在颇有忌惮。
“兴许又敢了主意,时辰不早,公主上路罢。”
“不等何嬷嬷了么?”
“公主若想安身立命,您首先要将这个人降服。”
“降服?”
“上车罢,奴婢细细讲给您听。”
车舆驶向香叶宫,穰永夕听罢何嬷嬷的去处,惊出一身冷汗,“若她醒来向大姐禀报本公主苛待于她……”
“此处离你的大公主有千里之遥,你真的想一个奴才控制了你在此间的生活?”
穰永夕怔了怔,惶道:“本公主绝不杀人!”
“没人逼你杀人。”
“可是……”
“这世上,不是只有杀人才能解决问题,虽然那被很多人认为是最一劳永逸的法子。”
“……你会帮我?”
“我不正在帮你么?”
“……好,扶襄,我决定信你。”穰永夕痛定思痛,挺了挺胸,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大义凛然,“我与你合作,你帮我,我也会帮你。”
她眨了眨眸,促狭道:“公主不准备求助郎将军了么?”
“……哼!”被窘红了颊,公主扭身到一侧,气闷起来。
她有些快意的浅笑,这位公主,可是要比越国公主可爱多了。
“阙国女人滚回去,本太子不会娶你!”
随着突如其来的车轮与青石板地急剧摩擦,刺耳“吱嘎”声挞伐耳谷,车外一阵人仰马翻,车前垂幔被倏然挑开,一少年面孔携骂声一并撞来。
扶襄疾将公主护持到车内,惊声道:“有刺客!有刺客!”
车外即刻有人回之痛斥:“放肆,这位乃太子殿下,还不下车来跪下见礼!”
她抱头骇叫:“公主快逃,刺客这回又冒充叶国太子前来行刺,奴婢誓死保护公主!”
车前少年不屑扬眉,“你这个愚蠢奴婢,本太子乃堂堂正正的叶国太子……”
“你才是愚蠢,公主以千金之躯远嫁叶国,连叶国王上也派了环瑛夫人去迎接公主,难道叶国太子的架子比王上还大,敢来冒犯我家公主?”
少年一窒。
“啊,救命啊,有人刺杀阙国公主,救命啊——”
二十二、山外见山楼外楼(下)
十二岁的叶国太子,送给未婚妻的第一份礼物,是痛斥怒骂,白眼相加。
太子沈括是已逝王后留下的惟一血脉,被宏出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乖张脾气,但这一回和亲,太子虽竭力反对,叶王执意未睬。是以太子爷的一腔委屈一腔愠火盛凛凛朝向异国公主施发,于宫门前拦车大骂。
叶王迅速得到了消息,勃然大怒,命内事司将太子请回寝宫,令其闭门思过,禁足十日。而后接见阙国公主,一半瑛夫人在旁赔情致歉,好一番宽慰。
“你方才扯我的袖角,是不要我和环瑛夫人多言么?”车外浓暮铺路,车门紧阖,车帘低垂,穰永夕低低道。
这位公主殿下越来越上道了呢。扶襄抿哂,“你可想到了原因?”
穰永夕颦紧眉尖,厌道:“这位环瑛夫人看似温良恭俭让,一副端庄华贵的模样,但让人不喜欢。”
扶襄行有些讶意,后念及这位公主从幼时即被人欺迫的过往,察颜观色的第三自是有的,遂道:“她也有一个儿子。”
“你怎么知……”问到半路,赫然想到等同废话,公主悻悻抿了抿嘴儿,仿着平静淡然的口吻,“然后呢?”
“公主初至叶国,是环瑛夫人前来迎接。公主进宫觐见,还是这位夫人陪在叶王之侧。这已有半个国母之仪。试想一位地位仅次王后的一品后宫夫人,在前王后薨去多年之后,仍未将王后的后冠加顶。你可觉出了这其中的蹊跷?”
穰永夕潜心思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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