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河山-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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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克斐斯上校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他手脚不停地抽绪着，眼神涣散，明显得已经不行了。他失神的眼睛看着炮弹飞来的地方，看着在炮弹攻击下四散奔逃的美军士兵，嘴角痛苦的一阵一阵的牵动着。

“炮火实在太猛烈了。”陶克斐斯艰难的说道，接着他叫过了身边官职最高的孟菲斯少校，用最后的力气说道：“少校，看来我已经不成了，现在你将接替我成为这里的最高指挥官，组织士兵们投降吧，不然士兵们会全部死在这儿的。”

巨大的伤亡已经让上校失去了突围的勇气，他不再象战斗刚开始时那样无比自信，他现在最关心的倒不是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而是自己的部下能不能保住性命。

孟菲斯少校沉重地点了点头，虽然他并不愿意投降，但是摆在眼前的情况却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当他想对陶克斐斯上校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上校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孟菲斯少校划了一个十字，立刻把所有中尉以上的军官召集到了身边。

“陶克斐斯少校已经阵亡了，在死前他任命我为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孟菲斯少校对军官们说道：“这仗已经无法再打下去了，按照上校死前的愿望，我将带领着你们投降。先生们，这虽然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但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加宝贵的了，大家回去准备一下吧。”

军官们默然无语，美军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败仗，受过正规训练的军官士兵居然象一群看起来更象农民的游击队投降，这在他们的心里上根本无法接受。

“少校，我反对投降！”忽然一个声音大声说道。

孟菲斯少校看了眼说话的人，脸上立刻露出了不快的表情，那人是才从02号高地上撤退下来的乔治·巴顿上尉，他从自己的好朋友鲍斯少校那早就听说过这名上尉，自以为是，为人傲慢无礼，缺少教养。少校压制着不快说道：“巴顿上尉，难道你还有什么高明的主意吗，难道你能够带领着我们冲出这里？又或者你更乐意看到我们全部死在菲律宾人的枪口之下吗？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或许比我和陶克斐斯上校更有主见，我很乐意听听您对战斗的看法。”

巴顿没有理会孟菲斯少校带刺的话：“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突围，菲律宾人的攻势虽然猛烈，但他们缺乏必要的训练，这点从他们的战斗方式上就可以看出。除了02号高地以外，其它各个地方的射击都毫无准星可言，如果不是我们的士兵过于集中，甚至我们都死不了几个人。我曾经向鲍斯少校建议由我指挥一支200人的队伍，从正面防线突围，但是被拒绝了，现在我再次请求您给我这个权利，我将保证为部队冲开一个缺口，带着我们的士兵成功地逃离出这个该死的地方。”

“正面防线突围？从敌人火力最密集的地方突围？”孟菲斯少校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巴顿上尉，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鲍斯少校拒绝你的建议了，这完全是一个疯子才会想出来的主意。”

看巴顿还想说话，孟菲斯少校不耐烦地制止了他：“够了，不要再争论了，现在我命令你们所有的人全部回到各自的连队，准备向敌人投降！”

“不！”巴顿忽然爆发出了一声怒吼，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他竟然拔出枪对准了孟菲斯少校的脑袋。

“巴顿，你发疯了！”孟菲斯少校愤怒地叫道：“你这么做将会被枪毙的！”

“是的，我将被枪毙，但我不容许你带领着美国士兵上演耻辱的一幕！”巴顿的嗓门远远超过了少校：“我们是美国军人，绝不向那群游击队投降，我们宁可光荣的战死在阵地上，孟菲斯少校，现在我将接替你的指挥，回去后我将接受任何的惩罚！”

巴顿把目光扫向了面前的军官：“为了我们的荣誉，现在我见接手这里的指挥，有谁不愿意服从我的指挥，我会毫无犹豫的把他的脑袋打爆，现在把孟菲斯少校带下去休息！”

军官们的眼睛里明显流露出了兴奋的光芒，他们的想法都和巴顿一样，情愿冒险突围，也不想可耻地投降，只是他们没有巴顿那么大的胆子而已。立刻有两个军官上来，将大叫大嚷的孟菲斯少校强行拖了出去。

“杰克，你带着一个连队对东面阵地猛攻，记得，攻势要凶猛，必须让菲律宾人感受到压力。”巴顿开始行使他指挥官的权利了：“肯特，你带着你的连队在杰克打响后的十分钟后作为增援部队继续保持对东面阵地的压力，一定要想办法把敌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东面的阵地，当菲律宾人注意力转移之后，其他人集中起所有的火力，跟着我一起向正面阵地突击，告诉士兵们，如果不想被菲律宾人用绳子吊着绞死的话，就拿出和女人作爱的力气来，把那帮婊子养的游击队把守的阵地给我冲垮！”

他粗鲁的话让军官们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先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个个兴冲冲的跑去组织士兵实施巴顿上尉的计划。

这时在山顶督战的陈明豪见美军的枪声渐渐稀落了下来，估计美军已经失去了战斗到底的勇气，正准备命令部下全线出击，彻底歼灭这股敌人的时候，忽然一名军官跑来报告道：“将军，美军数百人对我东面阵地发起了强劲攻击，势头非常凶猛！”

“对我东面阵地攻击？”陈明豪皱了下眉头，在军事地图上看了会，自言自语说道：“难道美国人想突围到奎松？”他想了下，问道：“那里我们有多少人？”

“我们在那里布置了700名士兵。”

“再等一等，弄清楚美军的真实意图再说。”陈明豪想了一下说道：“让那里的守军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不得擅自出击，更不允许丢失任何一寸阵地！”

没有多少时候，那名军官又跑了回来，这次他的话语有些急促：“将军，美军又增加了起码一个连队的兵力，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阵地上请求增派援军！”

陈明豪来回走动着，他在思索着美军的真实用意，攻击东面阵地的举动也不算反常，那里的防御力量相对是比较薄弱的。

此时陈明豪的选择有两个，一是主动出击，不管东面阵地，打一场大的歼灭战，但问题他指挥的是菲律宾士兵而不是中国军队，虽然东面阵地有中国军官在压阵，但“菲律宾民族自由阵线”的武装人员究竟有没有坚守到底的决心很让他怀疑。

另一个办法就是先稳固东面防线，等美军的锐气消失之后在发动攻击，相比之下，这应该是比较稳妥的办法。

“给他们增援500人。”陈明豪最终选择了后一种办法：“告诉他们这是唯一的援军，如果丢失了阵地，军法从事！”

美军猛攻东面阵地的行动果然吸引了菲律宾人的注意力，而其他的美军现在则成了分散的队形，几个人为一个小组，三三两两的隐蔽在掩体后面，迫击炮的作用已经不大，加上菲律宾人实在难看的枪法，让“菲律宾民族自由阵线”的武装人员自己都失去了射击的兴趣。

这些都让正面防线的武装人员有些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来。尽管中国军官一再大声呵斥让他们注意警戒，但缺乏纪律的他们在高强度的战斗之后精神松懈了下来，有的士兵居然趴在阵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突然，阵地前面响起了一阵连着一阵密集的枪声，接着是山呼海啸一样的喊杀声，把昏昏欲睡的菲律宾人惊醒了过来，他们伸着懒腰还以为是总攻开始了，但等他们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向前面一看，立刻大惊失色。

上千名美国士兵潮水一样的向阵地蜂拥冲来，军官勇猛地冲在最前线，士兵们争先恐后，每个美国人都明白，这将是他们最后逃生的机会。

“进入指定位置，射击！”中国军官大声命令道。

菲律宾人慌慌张张的趴到自己的岗位上，漫无目的的向阵地前放枪，这次由于美军的冲击阵型过于密集，射击效果倒好了很多，冲在最前面的美国士兵纷纷倒下。不过美国人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害怕，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阵地上发起一轮接着一轮的冲锋。

已经松懈下来的神经很难一下子立刻集中起来，菲律宾人看着不怕死的敌人疯狂的进攻，禁不住害怕动摇起来，有些人已经在向四处看着哪里可以逃跑。

终于，阵地在美军不懈努力之下，冲开了一个缺口，十几个美军冲到了阵地上。

当时被美军冲开的缺口不大，而周围有着上百名“菲律宾民族自由阵线”的武装人员，完全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歼灭冲到阵地上的美军，然后将缺口围拢。但是，菲律宾人已经被美国人的凶猛吓破了胆子，他们呐喊一声居然掉头就跑。

等中国军官重新组织力量扑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100多名美军冲到了缺口上，阻击战一下子变成了白刃战。

白刃战对缺乏正规军事训练的“菲律宾民族自由阵线”武装人员来说，显然在美军面前是占不到半点便宜的，一个接着一个菲律宾人倒在了美国人的刺刀下，而冲到阵地上的美国人也越来越多。

菲律宾人顶不住了，他们在美国人的强劲冲击之下，纷纷败退下去，在他们看来保住自己的性命要比什么阵地重要得多了。

终于，整个正面阵地被美军强行冲开了一条几十米长的口子，这里成为了美军的逃生点，无数美军呐喊着从死亡地带冲了出去。

第377章　统一阵线

“什么，美国人在阵地上打开了缺口？”陈明豪暴怒地说道：“就算美军集中全部力量，也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冲破阵地，这仗究竟是怎么打的！”

“将军，菲律宾人根本就不是合格的士兵！”报信的中国军官愤怒地说道：“我们再三提醒他们注意美军的突然袭击，但没有人听我们的，上百个人对付十来个冲到阵地上的美国人，居然一轰而散，我们已经尽力了。”

陈明豪长长地呼出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命令208团的两个营向正面阵地靠拢，必须把缺口堵起来，现在被我们包围的起来还有美军在东面阵地的两个连队，这股敌人绝对不能够再让他们逃走了！”

此时在被打开缺口的阵地上，指挥战斗的巴顿上尉俨然已经成为了所有美国士兵心目中的明星人物，成功的突围让被架空权利的孟菲斯少校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恭喜你，巴顿上尉，你拯救了我们。”孟菲斯少校看起来还是比较大度的。

巴顿上尉的心情好到了极点，他说道：“我非常抱歉对您所做的一切，少校，等到了圣何塞，我将愿意接受您的任何惩罚。”

“没有人会指责一个胜利者的。”孟菲斯少校耸了耸肩：“你救了我，也救了美国士兵的生命，你将会成为一位功臣，现在让我们说说下面应该怎么办吧。”

“立刻向圣何塞撤退。”巴顿的回答没有一秒钟的犹豫：“敌人现在应该正在对圣何塞进攻，我们将和城里的同伴里应外合，解除圣何塞的危机，菲律宾人很快就会向这里反扑了。”

“那么还被围困着的连队怎么办？”孟菲斯少校有些担心地说道。

巴顿脸上迅速抹过了一丝痛苦和不忍：“看来我们只能放弃他们了。”

“什么，你疯了，那些都是美国士兵，难道你真的准备打算不管他们？”孟菲斯少校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大叫道。

“少校，我们没有时间了！”巴顿痛苦地说道：“敌人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人数太多，我们的伤亡太大，士兵们也都疲惫了。如果还要等杰克他们，相信我，孟菲斯少校，我们的努力将全部白费，我们依然会被包围，会死在这里！”

孟菲斯少校不再说什么了，他知道巴顿说的是实情，何况这名胆大包天的上尉已经充分证明了他的判断是多么的准确。

“那么就撤退吧。”孟菲斯少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巴顿是最后一个离开阵地的，他在阵地上站了很久，看着沟谷内依然激烈的枪声，一滴眼泪从这个刚强的上尉眼中流了下来……

在美国人从阵地上撤走之后还不到十分钟，“菲律宾民族自由阵线”的武装人员就重新占领了这里，但他们并没有追击逃脱的美军，而是加固阵地，准备对沟谷内两个连队的美军进行最后的围歼。

“巴顿应该带着我们的人跑了吧。”枪声稀落了很多，四周也一下子安静了许多，这预示着菲律宾人最后的攻击即将开始，才从东面阵地撤下来的杰克中尉难得空闲的点着了一根纸烟。

肯特从杰克的烟盒里拿过了一支烟，点着后美美地吸了两口，说道：“巴顿那个婊子养的还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他是让我们在送死，四周那么多敌人，难道他以为我们这些佯攻的部队还能够跑得出去？”

“那个婊子养的。”杰克也喃喃咒骂道：“我要是还能够活着，下次见到他一定狠狠地对着他的屁股来上一脚，然后抓着他的耳朵告诉他，不要低估我们的智商，我们早就知道他会放弃我们这些人的。”

肯特笑着说道：“现在我们该考虑是战斗到底还是投降了，杰克，听说你准备结婚了？”

“是的，一个美丽的加利福尼亚女孩。”杰克扔掉了烟蒂，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照片，那上面是个美丽的美国女孩，他深情地看着照片，然后突然说道：“肯特，让我们一起战斗到底吧，让那些菲律宾人看看咱们美国人可不是孬种！”

肯特叹息着说道：“那么你的未婚妻呢？”

“你要是以后还能活着，记得帮我去看看我的未婚妻，我会在天上保佑你的。”杰克悄悄地抹了一下眼睛：“告诉她我已经死了，但我还如此地爱她。”

四周枪声忽然大作，接着呐喊声从四面响起，无数的菲律宾人从阵地上冲了下来，向这支不足三百人的美军发动了围歼。

杰克匆忙将照片收了起来，端起了手中的步枪，大声对周围的士兵说道：“小伙子们，拿起你们的枪来，瞄准这些杂种，开枪！”说着他自己率先扣动了扳机，一个冲在最前面的菲律宾人立刻应声倒下。

美军围起了一个不大的防御阵地，他们准确的枪法让冲上来的菲律宾人吃足了苦头，起码有100名“菲律宾民族自由阵线”的士兵倒在了他们的阵地前，但美军也付出了20多名士兵的伤亡，最关键的问题是，连续的战斗让他们的子弹越来越少。

“肯特，你那还有子弹吗？”一个人就打死了五个敌人的杰克大声说道。

“我也不多了，他妈的得想办法找点子弹来！”肯特端着枪回答他道。

杰克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横倒在阵地前的菲律宾人的尸体上子弹袋都是鼓鼓的，他匍匐着爬出了阵地，冒着纷飞的弹雨收集着尸体上的子弹，不一会他的身上就装满了。

“嘿，肯特，你快看啊，我找到什么好东西了。”兴奋的杰克完全忘记了隐蔽大叫道。

就在他站起身子的一瞬间，一颗子弹洞穿了他的身体，杰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愣愣地看着不断冒出鲜血的胸口，然后缓缓地倒下。

“不！”肯特发出了疯狂的大叫，不顾一切的把杰克从阵地前拉了回来。

“我要死了吗，肯特，我觉得身上好冷。”失血让杰克的脸色苍白得怕人。

“混蛋，你不会死的，那个加利福尼亚女孩还正在等着你回去。”肯特把步枪扔在一边，无助的抱着自己的战友：“你他妈的不能死，我们他妈的还得回去一起踢巴顿那个婊子养的屁股，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杰克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加利福尼亚女孩，巴顿的屁股。巴顿的屁股，加利福尼亚女孩……”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弱，这时候肯定发现怀中的战友已经再也没有了动静，他低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