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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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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认识这个幸存者,此人乃是匈奴呼衍部的单于,大赵国侍中呼延盛。呼延盛无力开口说话,他望着石青,眼里满是乞求。

石青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受罪,乞求石青给他一个痛快。在死亡面前,所有的生命都是一样的脆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石青没来由地生出一点感慨,一带马缰,径直离开了。

天色向晚,经过半日厮杀,北城外已见不到逃窜的胡人踪迹,杀场渐渐沉寂下来,石青下令道:“传令。诸葛羽部收容伤患。张艾营打扫战场。其余各营四处搜剿残余。”

石青一方斩杀胡人约一万余,同时付出了两三百损伤的代价,这些损伤需要善后。胡人杀光了,他们携带的大量财物仍在,石青让张艾营打扫战场,收拢财货,这是示之以公。另外,清漳水河岸地形复杂,草丛横生,不定哪就躲了几条漏网之鱼。石青意欲天黑前将这些漏网之鱼全部抓捕,是以,命令大部继续搜剿;否则,天黑后再抓就难了。

三千多新义军士卒分布开来,手持长枪,向河岸边每一处草丛乱扎乱戳。石青和轻骑卫随步卒一道,沿着清障水南岸散开。

“啊……”

……。

惨叫声次第响起,侥幸躲过午后剿杀的胡人未能逃过这次搜剿。

有几个忍不住了,从藏身之处蹿出,亡命狂奔。轻骑卫纵马上去,一阵攒刺,一会儿,地上多了几个筛子似的尸体。

石青任黑雪踏着碎步,沿河堤缓缓北上。走了三四里后,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他看过去,只见一群新义军士卒刀枪指了两人,吵吵嚷嚷地争着什么。

“不要动手!我们是赵人。不是胡人……”

“鬼鬼祟祟躲在这,会是什么好东西?杀了再说。”

“我们真是赵人。你们看,我们穿的衣服……”

“不怕你装的像!”

“兄弟,谨慎点,别错杀了。”

“还是先抓起来,禀报队正吧……”

听了几句,石青便已明白。这伙军士搜出了两个人,却分不清是汉是胡,相互间也有分歧,不知道该不该杀。

石青见此,当即扬声喊道:“你们莫再争执,且让本帅前来决断。”当即,拍马赶了过去。

士卒让开一面,两位难民装扮的年青人暴露在石青眼前。

两个年青人稍大的年近三十,粗布短褂的腰间插着一柄柴斧,看起来倒有几分威武强壮;这人脸色泛红,神色中隐有不忿,可当石青的眼光扫过去后,他眼光一转,躲了开去,显然还是有几分畏惧。

另一位年龄较小,二十四五岁模样,脸型倒有些峥嵘,只是有些精瘦;他身上披了件邋遢的宽袖长袍,北风一吹,长袍向大旗一样,猎猎抖动,衬得整个人越发弱不经风。这人很奇怪,不仅没有胆怯畏缩,反而旁若无人地低吟浅叹,表情萧索落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石青粗粗一扫,便已确定。这两位不是胡人。

两个年青人黑发黑眼黑黄的肤色,面部平板,棱角柔和,是一副标准的东方人长相。不论这些,他们穿着的布褂长袍看上去十分的自然熨贴,没有胡人穿上汉服后的别扭。

令石青得出肯定答案的当然不仅这些。

石青知道,邺城胡人非富即贵;最次的也是中等人家,衣着华丽不说,颈项间也不会积起这等老厚的灰垢,油光闪亮的发间也不会泛起白乎乎的头屑——这可不是短时间能乔装出来的。

被石青审视的两位年青人是被丁析乱棍打出的王猛、王嵩。

昨日午后,哥俩被打出明光宫大营,一路急惶惶逃出华林苑,直到过了清漳水才松了口气。那时,天已黑下来,有了一次教训,哥俩不敢莽撞着再去寻找空闲房屋,只好在清漳水南岸寻了个僻静处,生了一堆野火,躲风避寒。

今天一大早,哥俩就开始在城东城北一带转悠,意欲寻找进身之阶。只不过,转悠了一会儿,王猛就看出不妙。紧闭的东城城门打开,一支大军悄然开出,没走多远,就在东林寺后埋伏下来。城北同样如此,一支支小队悄无声息地游走,消失在清漳水北岸河堤之后。

不等警醒的王猛悟出其中意味,四下里开始响起震天的杀胡声。

当时,哥俩所在的是城外东、北结合部,未曾合围之前,这是一道缝隙,他们原可以从此逃脱的,只是王猛好奇心重,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立意要瞧个究竟,王嵩拗不过,只好跟着他躲在河堤草丛中观察。就这样。他们再次落到新义军手中。

其间的情形,石青半点不知,他断定两人并非胡人后,吩咐道:“放了他们,这二位大哥是赵人,并非羯胡。”

此时天已擦黑,石青急着搜剿胡人,想尽快了解此事,哪有精神理会其他。谁知就在这时,王猛从失神中惊醒过来,他还有些迷糊,没搞清身边状况,就带了几分癫狂,仰天长呼道:“哀哉!痛哉!武德王好糊涂,大好局面,付之流水。罢了!罢了!邺城糜烂至此,事不可为,不如归去……”

石青偏马欲去,听到这话,当即勃然大怒;万众一心,杀胡复汉,逢此大可为之际,这个酸儒如此言语,岂不坏了军心士气。“好胆!汝敢胡言乱我军心。”

听到石青厉声喝叱,新义军士卒放下的刀枪忽地端起,再次对准了王猛、王嵩。

王猛一愕,一扫四周,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望着近在咫尺的锋刃,他的神色急剧变化,似乎在理智和尊严之间作着艰难地抉择。

挣扎了一番后,王猛对石青一揖,不卑不亢地说道:“见仁见智,由乎性情。学生随感而发,小将军若以为不妥,一笑置之便是。勿须在意。”

“有感而发?哼……”

石青冷笑数声,连声质问。“我等为恢复汉家衣裳,不过杀了几个胡人,汝便有感,胡人杀我族人数百万,占我家园数十年,汝可有感?怎不见汝有感而发!”

王猛呆了一呆,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石青,似乎没想到眼前武将口齿这般犀利。旋即辨道:“学生并非不知大义之人,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世事变迁,自有定势,芸芸众生,难测其机;智者应时而动,顺势而为,则事半而功倍;逆势强取,耗神费时,尚且难成,诚不可为。”

他这番言语模糊玄奥,云山雾罩;深得高人名士蛊惑人主,借机晋身的敲门砖之精髓。若是闲暇,石青不定还有些兴趣和他辨上一辨,此时却顾不得;听得这番言语,心中认定此人乃是一酸才腐儒,当下懒得再行理会,断喝一声:“狂徒闭嘴!休得聒噪。来人……”

王猛、王嵩一个激灵。眼前这人年纪虽轻,却一身杀伐之气,当是砍头如割草之辈。王猛暗自懊恼,如此险地,怎能如山中一般,随心而发,随心而叹呢?

“……将这两位狂徒给我乱棍赶走!”

听到这里,王猛、王嵩心里一轻,哥俩有了一次被乱棍赶走的教训,当下再不犹豫,相互一挽手,互相拉扯着跑开。

“哼!便宜了这两个书呆子……”石青不满地哼了一声后,身旁忽然有人接过话去。“石帅不知,这两个妙人也够倒霉,昨日已吃了我一顿棍棒。”

石青转头看去,说话之人乃是丁析。

丁析率锋锐营正自搜剿残胡,瞧见热闹,他便凑了过来,刚好瞧见王猛、王嵩被石青乱棍打走的狼狈模样。瞅见石青眼中询问之意,丁析笑道:“这两个妙人无钱进城,竟想在华林苑找间宫殿借宿,结果被兄弟们当作奸细抓了。其中有个叫做王猛的,原籍青州北海。瞧着这点情份,加之没审出什么破绽,呵呵……这可是巧了,我昨日也是将他们乱棍打出的军营……。哎!石帅,你怎么啦?哎……石帅……。”

“王猛!原籍青州北海!”听到这里,石青脑袋一嗡,再也听不见丁析后面的话了。

过了好一阵,石青乍然惊醒,大声惊呼:“王猛呢?快!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话声未落,他一带马,当先追了上去。

东南方,夜色弥漫之中,王猛、王嵩两人狼狈逃窜的身影正渐渐模糊下来。

第三十七章 包养俩男人

梆梆——

大帐外传来吊斗清脆的敲击声,天已二更。

王猛目光闪烁,困惑地盯着对面的年轻小将;据听说,这位小将身份不低,是泰山一带的新义军军主,大赵朝廷的节义将军。可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将自己和中岳大哥强留下来,不像抓捕,不像招纳,到底意欲何为?

大帐里只有三个人。两幅案几相夹成九十度摆放,上首坐的是石青,王猛、王嵩在下首合用一张;几上有麦粥、窝盔,还有一小盆羊肉汤。

帐内很安静,只有王嵩唏溜溜大口喝汤的声音不时响起,间或他还会发出含糊不清的邀请:“来!吃啊……”邀请也不知对谁而发。

王猛忘了肚饥,下意识地掰着一块窝盔,将其掰成极小的碎屑,随手往口里丢去,只盯着石青出神。石青也忘了厮杀一天的劳累,几上饭菜纹丝未动;他右手拄着下巴,眼光对准王猛这个方向;只是这眼光极其飘忽,看似望着王猛,细看却又不像,倒更像是盯在王猛面前的一块虚无空间。

王猛王景略!不需十年,这个名字就会大放光彩,不容任何人小觑,从那以后,这个名字会让无数后人心怀崇敬永远记住。

良久,石青暗叹一声。

石青不知道历史上,王猛为什么不出山帮助石闵,也不知道王猛为什么不南下投晋,为什么离桓温而去,更不知道,王猛为什么屈身氐人苻氏。他只知道一点,这个人太厉害了,即使不能为用,也绝不能让他被敌人所用。为此,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王猛。

百千念头在胸中翻滚来去,出口时化作一句客气的寒暄。石青挂起三分笑意,道:“景略兄。可曾用好?对新义军中可还满意?”

“可还满意……这是什么意思?”王猛心里打了个突,对石青一揖,试探道:“承蒙节义将军挂念,王猛谢过。猛与中岳兄依然饱腹,对新义军非常满意,只是……”王猛正想托辞,意欲逊谢告辞,却被一阵笑声打断。

“哈哈!好。景略兄满意就好。”石青抚掌击案,大声赞叹,笑对王猛道:“石青一直担心,新义军庙小容不下真神。不曾想景略兄与某竟是有缘,既然景略兄不嫌弃,石青代新义军上下所有兄弟欢迎二位加入。”

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古人诚不我欺。石青双掌撑案,魁梧的身子微微前倾,笑眯眯的如同一只笑面虎;王猛看得有些傻眼,王嵩也是一呆,将盆盏一推,再顾不得吃喝,瞪着大眼望向王猛,等他拿主意。

王猛张了张嘴,起身一揖,诚恳地说道:“节义将军误会了。猛和中岳兄并未答应加入新义军;我二人乃山野粗人,既上不得战阵,亦不识文墨,无用之至,留在军中也是累赘。且,我二人无心军旅仕途,只愿回山落个逍遥快活,请将军允准。”

王猛求恳之时,石青嗯嗯连声,不住点头,似乎意有所动的样子,见此情景,他心头一松,这个节义将军虽然貌相凶恶,谈吐行事还算循礼,看来不会太过留难。只是,快乐总是短暂的,欢喜只是一瞬间,石青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傻眼了。

“景略兄放心,二位若是不想为新义军效力,石某绝不会勉强;二位若想逍遥自在,也可由得二位;石某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景略兄必须待在新义军中。”

新义军为何如此?王猛心下一沉,脑中电光疾闪,琢磨原因,思谋脱身之计。耳中听石青说道。“这么说吧,新义军会将二位包养起来,嗯,包养懂吗?二位什么都不用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玩就玩,想睡就睡,还有兵丁伺候着。只是一条,就是不能脱离到石某视线之外。”

听到要被包养,王猛哭笑不得,欲哭无泪。他胸中藏满治国平天下之良策,却被人当作废物包养?更令他郁闷的是,这到底是何缘由?他竟半点也摸不着头脑。

一时间,王猛傻不楞登地望着石青,不知如何是好。

石青并没有轻易放过王猛,盯着他蹙眉说道:“不行,你这人太厉害了,稍不留心,不定就会被你坑了或者会被你跑了,我必须小心一点……。”

沉思之间,石青声音一抬,喊了一声。“左敬亭!”

左敬亭掀帘而入。“石帅,属下在此。”

石青一直王猛、王嵩,吩咐道:“你给二位客人配属四名机灵的随护。告诉他们,只要客人不逃不离,就好生相待,不许无礼。”

左敬亭琢磨着石青话中的含义,问道:“若是客人意欲不告而辞,又该如何?”

“斩了!”石青心一横,冷冷地迸出两个字。

“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

左敬亭转身欲走之际,石青又叫住他,思虑道:“等等,我还是不放心。这样吧,下次通联小队来了,你记得让他们把中岳大哥接到泰山子弘那去享福。嗯,对,这样很好。两位客人分开后,中岳大哥若擅离泰山,我就斩了景略大哥。景略大哥若是不告而别,就让子弘斩了中岳大哥。”

石青看起来很亲热,一口一个中岳大哥,一口一个景略大哥,交代的却是如何连坐,如何斩杀,哪有一点兄弟该有的情分;王猛听得毛骨悚然,一股凉气透进了骨髓。他牙关磕了两磕,颓然坐下。

王嵩有些不忿,站起身,也不作礼,硬邦邦地说道:“石帅。景略才名闻于关中,多少高官权贵慕名登门,诚请恩招而不得;石帅留我等在此,想来也是听了景略才名,欲纳为己用。只是古来求贤,无不是礼贤下士,你这般作为,焉有诚意,又如何让人心服,着实荒唐。”

王嵩能说出这番有理有据之言,着实难为了他;可用在石青身上,这番难为显然白费了。

石青呵呵一笑,风淡云清地说道:“中岳大哥说的是,只有一点点谬误。中岳大哥须知礼贤下士,那是高官权贵做得,石某一介小小武将,原本就是下士,等着他人礼贤于某呢,怎能再贤于下。何况,景略兄乃是高士,并非下士。哈哈哈……”

石青狡辩一通后,自顾大笑,气得王嵩你、你、你了一通后,一屁股笃下去,再不言语。

事已至此,王猛反而从容下来;见王嵩吃瘪,他起身一揖,淡然道:“承蒙石帅看重,愿意包养两位废人,此等恩德,王猛铭记在心。石帅还有什么吩咐,请一并交代,若是无事,王猛困了,这就告退。”

王猛显然气到极处,连多说一句话的心思都没有,只想尽快避开石青。他的语气看似平淡,其实冷漠如冰,言及‘废人’二字,口气加重了三分,明着告诉石青,不要指望他以后为会新义军出力。

“嗯。原本想和景略兄秉烛夜话的,看来竟是不成了。”石青惋惜地摇摇头,想了一想,道:“景略兄稍等片刻,石某要送二位一件礼物。”

石青随后命左敬亭去诸葛羽营帐,拿两本 《孟书》 过来。

《孟书》 是新义军将尉校官必读之物,这些人有许多不识得字,因此,诸葛羽和荀羡离开前还担负着新义军西进行营讲书、抄书之责。

左敬亭拿了两本 《孟书》 过来后,石青起身接过,随后走到王猛身边,诚恳地说道:“景略兄胸有锦绣,腹藏山川;原本勿须石某赠书。只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本 《孟书》 ,于世、于理,另有一番辟析,实是不可多得之奇书;望景略兄闲暇之时,细心揣摩研读。”

说着,石青将两本装钉粗糙的 《孟书》 郑重地递给王猛。

王猛对石青甚为反感,石青越是郑重,他越是不以为然。就在他有心拒绝之事,脑中电光一闪:我和中岳大哥若想安然脱身,必得先了解石青和新义军,否则怎能定下脱身之计。

想到这里,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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