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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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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群再次流露出不满,皱眉说道:“节义将军并非一般坞堡渠帅,而是据有泰山,下辖民众数十万之大帅。行事当稳沉持重,万万不可轻忽。”

石青唯唯诺诺,不置可否。

话说到此,已然无味;刘群随意问了问石青伤势,便即告辞。

刘群走后,石青如坐针毡,念及刘群所说言语,再也躺不住了,拄着蝎尾枪起身下床,踱到帐外;忧急之下,身上的痛疼也被他忘记了。

石青到邺城,有两个最明确的目标,其一是杀死张举,避免邺城汉人发生大规模内讧。其二是保住李农,保住乞活军。以便有足够军力抵挡慕容鲜卑。可时至今日,这两个目标都还遥遥无期。

新义军驻防明光宫,进邺城都很坚难,怎么杀死张举?若想事成,除非石青孤注一掷扮作刺客,否则想都别想。

保住李农?石青自身都有嫌疑,若是为李农说几话,石闵会怎么想?何况,李农到底是怎么想的,石青也不知道。不仅仅是李农怎么想,还有乞活军以及跟在李农身边的那一帮人是怎么想得,石青也不知道。

石青能够肯定的就是,李农身处这个位置,可能已身不由己了。他不仅要为手下人着想,更要为自己的安危着想——他不敢随意相信石闵,若是低头服软,石闵不放过他怎么办?所以他只能尽力挣扎。

同样的,石闵也是身不由己,他敢相信李农吗?敢轻易放过李农吗?需知,李农代表的不是他个人,他代表的是几十万乞活和新附乞活的各方豪雄,这是一股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轻心的力量。

石青拄着蝎尾枪郁郁而行,径直出了大帐;左敬亭喊了两声,他也没有听见;下意识地挪着步子,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左也不是,右有不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一时间,心头茫然,竟是没有理想的出路。

难道天意如此吗?

想到这里,石青心头一沉,停住身形,抬头望去;铅灰色的阴云弥漫了整个苍穹,阴晦的天地间,呼啸的寒风四处暴虐,沁的人骨髓生冷。

不!我既然来了,就必杀出个艳阳!

蝎尾枪重重一顿,石青迈步踏上一级石阶。上了石阶之后,石青恍然发觉,不知不觉,他竟然来到了清心阁。诧异之下,他回头看去,只见左敬亭率上百亲卫正散开来,四处搜索警跸。

这回可要落下笑柄了。石青自失一笑。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响,清心阁木门打开,一个紫色的身影映入眼帘;草剑倚着木门正怯怯地凝视过来……

第二十二章 草剑

石青没有犹豫,拄着枪踱了过去,前脚跨进门槛的时候,他冲草剑笑了笑,随意道:“我有些乏,想到你这歇歇。”

草剑一低头,没有回答。石青抬脚进了阁内。

阁内温暖如春,正中一大盆炭火烧得正旺;石青四周瞥了一眼,微觉诧异。

清心阁是个大通间,厅、堂、房没有间隔,让人看来一目了然;阁内很简洁,没有太多装饰之物,不过,各种需用之物却非常华贵;胡床上铺盖的是貂裘,帐幔是丝绢缝制,靠窗长几上,有笔墨纸砚,看品质俱是南方所出上佳之物……

石青知道,石氏诸王后宫女人众多,别说是宫女,即便是嫔妃一级的,也未必有此待遇。

吱呀一声,草剑将门虚掩了,回转过来,搬了一张胡椅放在炭火边。

石青眼光随着她的脚步转过去,发现炭火边原有一张胡椅,上面铺了一张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想来是草剑坐的,这一张被她放在对面。石青知道这是为他搬得,于是走过去径直坐下。

石青刚一坐下,立即怪叫一声跳了起来——他忘了屁股上的伤势。尚未愈合的伤口被冰冷坚硬的木板相碰之后,用痛疼提醒他这椅子坐不得;这点痛疼原本不足以让石青跳脚大叫,只不过,他没见过草剑的笑脸,灵机一动,动作就夸张了一点,想逗一逗草剑。

草剑没有笑,见到石青眦牙咧嘴的怪样,惶得似乎要哭了。凑近来,拉着他的小臂,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眼里竟是泪花滚动。

石青一下慌了,急忙拍着她的手安慰道:“不痛,不痛,我哄你玩的……”

草剑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敢肯定石青说的真假,想了一想,她牵了石青来到床边,一阵拾掇,用各种貂裘将胡床铺垫齐整;随即她拉着石青上前,小声道:“将军可以在这里歇歇。”

草剑声音温婉,听到石青耳中,他感觉心都被融化了。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柔情,记忆里该是很久很久了,遥远的他早已忘却。

石青乖乖地趴了上去。

草剑用脚将炭火盆踢到床边,将胡椅搬过来,放在石青头趴着的一侧,又将胡椅上的皮毛取下盖到石青身上;忙乎了这一阵后,草剑坐在椅上,定定地望着石青侧面的脸庞出神。

貂裘皮毛垫得很厚,床铺很软很暖和;石青趴在上面,如卧云端,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两人没有说话,房间里沉静下来,只偶尔有噼啪的炭火炸裂声响起,气氛显得很温馨。过了许久,石青偏过头,唤了一声:“草剑。”

“嗯。”回答的是轻微鼻音。

“你的胳膊……”石青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宣太子的人砍得。”草剑说得很淡,似乎没将断臂之事放在心上。

石青稍稍松了口气,问道:“是谁?为什么?”

“乱军之中,我也不知是谁砍得……”

草剑回答的很慢,似乎是在回想。“……那还是去年初秋时候的事。宣太子让人刺杀了秦王,然后设了伏兵想诱杀先皇,李总帅瞧出蹊跷,劝阻先皇不要轻易前去。先皇就命草剑乘了皇辇,带了仪仗,前去探个究竟;宣太子不知,以为先皇在皇辇上,带着伏兵杀出来。当时好多兵啊,草剑拼命往外冲,最后丢了条胳膊,才算逃出来。嗯,事情就是这样。”

“原来是你!”石青惊诧一声,他在故纸堆中,曾见过一点野史记载,言道石虎命一宫女假扮自己前往,石宣伏兵大出,宫女被斩断一条胳膊后,逃回皇宫,告知石虎情由;由是石宣密谋造反之事败露。

看到这点记载时,石青还有些疑惑;石虎骁勇闻名天下,石宣设伏杀他,必定备有重兵,怎么可能让一个宫女轻易逃脱呢?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这个宫女是草剑。既是草剑,也就有了解释。草剑独臂之时,一手剑术就不在左敬亭之下,若是双臂完好,岂不是更叫了得。当然有可能杀出重围。

草剑眼睛眨了两眨,探究地望向石青。似乎不明白石青为何诧异。

石青一笑,却不方便解说其中因由;转而问道:“草剑。你是哪的人?父母亲人还在吗?是怎么到宫里来得?哦,还有,你的剑术是谁教的?当真很厉害!”

一口气提了一大串问题后,石青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我这是怎么啦,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刨根问底。哈哈,草剑,你别介意,随便和我聊聊,说些你的事给我听。”

草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只是短短一瞬,她又恢复成忧郁模样。

“我么……我没什么事说。”悠悠叹了口气,草剑秀眉微蹙,努力思索着说道:“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已不知道世上还有没有亲人;打小我就生活在宫里,先皇请人教我们识字、练剑……”

“等等……”石青打断草剑,插口问道:“石虎请人教你们练剑?为什么?”

“先皇喜欢女人,特别喜欢和女人那个……”解释到这里,草剑迟疑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望着石青,似乎再问他懂不懂,待石青点点头后,她继续说道:“……先皇不论白日黑夜,也不论地方,兴趣来了就要……那个,这时候,男子在身边护卫很不方便的,所以,先皇就让我们跟在身边护卫。”

“哦?这么说,你不是服侍的宫女,应该算是贴身护卫了。”石青明白过来,见草剑点头,又问道:“宫中像你这般的贴身卫士多吗?”

“不多的,我们一起原有四个姐妹,轮替着跟在先皇身边;前两年,两个姐姐为保护先皇死了,只剩下我和石剑姐姐;再后来,先皇死了,宫里乱了套;石剑姐姐约我一起出宫,到外面看看;我在宫里待惯了,不想到外面去;石剑姐姐就一个人走了,眼下也不知到了哪里;嗯,现今宫里就我一个贴身护卫了,皇上一会儿换这个,一会儿换那个,乱成一团糟,也没人顾得安排我值守……。”

草剑许是很久没和人说话了,一旦话匣子打开,就絮絮叨叨个不停。石青含笑听着这些琐碎之事,心中一片平和。

“嘘——”草剑一口气说了一阵,似乎有些气喘,长吁口气,随即怯怯地偷看了石青一眼,忙垂下螓首,低声说道:“将军听烦了吧,我。我……”

“没烦,我喜欢听你说话。”石青柔声说着,只怕惊吓了她,声音前所未有的小心温和;说罢以后,他忽地一笑,奇道:“草剑,你可是大内贴身卫士,穿过阵,杀过人的,怎地如此胆小?”

草剑一怔,思索了半晌,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若是有剑在手,我什么都不怕;没有剑,我就很害怕。石剑姐姐约我一起出宫,我都不敢的。”

末了,草剑又鼓着勇气问了一句:“嗯……将军,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好很没用?”

石青右臂撑起上半身,左手伸出,在草剑耳际碰了碰,随后轻轻抚摸着草剑的秀发,安慰道:“没什么,挺好的,胆怯乃是女孩子的天性。”

草剑嗯了一声,象被主人抚摸的小猫一般,偏头在石青手上蹭了蹭,蹭得石青手上、心里直痒痒。

最难消受美人恩。石青暗叹一声,往窗外一望,天色竟已黑透,他屈指在草剑耳垂上弹了两弹,柔声说道:“我歇好了,该走了。”

嗯?草剑诧异地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眼里波光闪闪的,竟全是不舍和恳求。

石青心里一荡,强撑着起床下地。

草剑从胡椅上站起,垂着头,右手伸了伸向扯石青,终究又缩了回去。

石青伸手一揽,将草剑拥进怀里,附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军有军纪,我身为军帅,当为表率。嗯,你等着,不用多久,我就会带你走的。”

草剑往他怀里钻了钻,低低地嗯了一声。

石青凑到她脸庞,轻轻在上面吻了一吻,只觉得嘴唇所触的是凝脂玉肤,鼻中尽是麝兰之香。当真是销魂蚀骨。硬着心肠推开草剑,石青轻轻说了声:“走了。”转身拿了蝎尾枪,推门出去,再不回头。

草剑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的背影下了石阶,看着他和左敬亭一行会合后走进黑暗深处。许久许久,她叹了口气,向胡床上瞥了一眼,随后,拿起铁钳,把炭火埋住。清心阁里顿时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草剑掩上木门,掏出一件黑色大氅披上,转到胡床之后,伸手一拨,竟然打开了一道小门,随即她身子一闪,投入到黑夜里。

一路之上,借着林木掩护,草剑躲躲闪闪,一路急行;径直来到东林寺外。纵身跃过高墙,草剑来到佛图空禅房外,见禅房里亮着灯,草剑凑到门前,低声禀道:“师叔。草剑奉诏前来。不知师叔有何吩咐?”

禅房打了开来,佛图空穿得整整齐齐,手扶房门,道:“进来说话。”

大概没想到佛图空亲自应门,草剑有些诧异,却没有迟疑,闪身进了禅房;随意一扫,没见到一个比丘,草剑又是一奇。她很清楚,这个师叔可是一到天黑就要功课的。

佛图空掩了门,在草剑面前来回踱起步来。

草剑见此,更是诧异,正欲开口询问。佛图空停止身形,斟酌道:“草剑,师叔想杀一个人,你去帮师叔办了如何?”

第二十三章 继赵李

佛图空好声好气地商量,草剑反而有些奇怪,淡淡地问道:“师叔何时变得这般客套?杀人?草剑为师叔杀得少吗?”

“弥勒佛!”佛图空一乐,诵佛赞道:“草剑不错,帮了师叔不少,师叔一直记在心里。嗯,这样,你立即赶赴嵩山,把竺道安的首级给师叔取来。”

大氅抖了一抖,草剑平淡的声音明显出现了波动。“什么?师叔想杀竺师叔!为什么?”

“弥勒佛。”佛图空低声诵声佛号,随即狠声道:“竺道安不再是你的师叔了,他背叛了弥勒,背叛了我佛。”

“背叛?不可能。”草剑的语气很肯定,“据草剑所知,再没有比竺师叔更虔诚的了。”

佛图空阴沉地扫了眼黑色的大氅,逼近两步,咬牙切齿道:“你懂什么?竺道安擅改教义,已走入魔道。他越是虔诚,入魔越深。”

“走入魔道?到底为何,师叔能说说么?”

“哼!草剑有所不知,我弥勒教义原是……”佛图空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后给草剑解释,竺道安是如何擅改教义,如何走火入魔的。

原来,此时佛教刚刚传到中原,中原深精佛理之士不多,论经数典,皆以天竺僧人翻译的教义为准,天竺僧人因此被各地善信大加推崇。此时,佛教在天竺刚刚兴起,流派众多,教义繁杂,不同的天竺僧传到中原的佛教经义也就不一样。

竺道安自小进入寺庙,苦研各种佛典;随着研究的深入,他发现天竺僧人翻译的教义有许多地方或自相矛盾,或含糊不清,或与汉人文化习俗差异太大;于是,他开始以汉人文化为基础,重新翻译解释佛经教义;由他翻译解释的教义随之在中土流传开来,逐渐形成了独特的中土佛教体系,竺道安后来改佛号为释道安,以后的中土佛教因此被称作释家。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佛图空要杀竺道安时,竺道安的佛教体系刚露端倪,离完全建立还有相当距离。竺道安的佛教体系是以行善为本,劝谕世人向善;有着很积极的一面;而佛图空奉的弥勒教义的宗旨,则是劝谕世人泰然承受人间苦难,偿还前世报应;这是种让人麻木的消极思想。

一个积极,一个消极;差别很大的两种教义哪一种更容易让信众接受,结果很容易预估。一得到竺道安自解经义的消息,佛图空立刻感受到威胁,他意欲将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于是招来草剑,命她前去刺杀竺道安。

“师叔。草剑不会奉命。”弄清两种教义的差别后,草剑淡淡地拒绝了佛图空。

佛图空惯常的笑脸倏地沉下,厉叱道:“你敢抗命!”

草剑悠然道:“师叔之带来师父手谕,按说草剑不敢不听;可师父临走前,亲口谕命草剑要听从竺师叔吩咐。两个师叔,两个令谕,草剑不知听命哪一个为好。师叔试想,若是竺师叔命草剑来杀佛图师叔,草剑听是不听?”

佛图空闻言大怒,菩萨脸转变成怒目金刚。斥喝道:“草剑好糊涂。竺道安也算你的师叔?他不过是一挂单僧人,你师父敬他虔诚,称作师弟,原是客套,你到当真了。你须明白,只有佛图一系才是你真正的师门。竺道安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草剑不为所动,平静地答道:“竺师叔自小教草剑学文识字,草剑认了这个师叔;佛图师叔教过草剑什么,欢喜禅么?”

佛图空一滞,旋即有羞又怒。正欲驳斥教训,禅房外当当响起两声木鱼的敲击声,听见声响,佛图空收起怒容,面容一正,只听外面有人禀道:“佛尊。张太尉驾临……”

佛图空一直床后帐幔,对草剑道:“此事待会再说,你且避一避。”

草剑低笑:“嗬。我道师叔为何今日没有功课?原是有贵客要见。”话语中,大氅一抖,已转到帐幔之后。

佛图空没有理会草剑的奚落,哈哈笑了两声,对门外和声道:“弥勒佛。有请张太尉。”说着,他上前打开门户,站在禅房门口,合十念佛,宝象庄严,如迎大宾。

张举却没有大宾的气度,他双手略一合十,马马虎虎和佛图空招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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