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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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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干轻车熟路领着小耗子来到祖府。

来到祖家,祖凤还未躺下休息,一听说是小耗子请见,当下不顾怀了六个月的身子,连忙让仆妇请小耗子到暖阁相见。一旁随护羁押的蒋干见状彻底放松了警戒,他原本打算就此离开,突然想到近来的一些烦心事,便留了下来,和小耗子一道请见祖凤。祖凤常在军旅,和蒋干向来不讲究避嫌的。

小耗子拉着弓蚝一起进了暖阁。祖凤肚子大了,跪坐有些不便,就稍微后仰着坐在一张胡椅上。妊娠期的她脸色有点发黄,多少有些孕妇斑,只是人还很精神。看见小耗子,她双目一亮,欣喜地叫道:“耗子。你可回来了,石青哥哥天天念叨你呢。哎哟,长大了,差点认不出来了……”

“凤姐姐——”

小耗子此番回来不仅欣喜,而且更为骄傲,无论是当初在枋头,还是后来在上党,自己都立下大功,没有辜负半点石青的教诲。可是一声“凤姐姐”喊出口,他心底蓦地一酸,两年多孤身一人呆在氐人部落里的辛苦、恐惧、孤独各种委屈一起涌上心头,双眼一热,泪水忍俊不住流了出来,却再也无法言语了。

弓蚝愕然动容,没想到自己这个任事不在乎的兄长竟然有孩子气的一天。蒋干也是一笑,看出小耗子和石青、祖凤关系不一般。祖凤不知是要做母亲了还是怎地,心肠变得软了,看着小耗子抽抽搐搐极委屈的样子,她忍不住抹了把眼角,柔声安慰道:“耗子,回来就好了,以后啊,你还跟在石青哥哥身边,那就不会受人欺负了。”

听到“受人欺负”这话,小耗子终于止住了抽搐,抹了把眼泪,一挺胸脯慨然说道:“凤姐姐放心!小耗子不仅是立了功回来,还带回来一身武艺准备替冲锋陷阵呢。以后只有小耗子欺负别人,再没有人能欺负小耗子了。”

祖凤被他逗得噗哧一笑,笑问道:“上次在枋头你立的功劳不小,这次又立了什么功劳?”

“这次啊……”小耗子一边拖着声音,一边斜睨了蒋干一眼。

蒋干一见哪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身子一动,便想避嫌。祖凤笑着摆摆手道:“卫戍将军不是外人,小耗子有话但说无妨。”

“是这样啊,是小耗子多心了,嘻嘻,对不住卫戍将军。”小耗子恢复常态,先向蒋干赔了个罪,然后把上党郡的局势一一详细道明,最后重点说了窝盔上党之行背负的使命。

祖凤、蒋干听说皇甫真、伍慈在上党操纵了一系列策反行动,开始是惊讶,后来是振奋,当知道窝盔在替麻秋暗中联络张遇时,脸色随即阴沉了下来。

“哼!大将军这才离开几天,就有人开始动心思了,只怕他们暗地里盼着大将军失陷江东,再不能回来呢!”蒋干被触及心事,一拍案几,愤愤不平地呵斥。

小耗子耳朵尖,心思灵,从蒋干话里听出了一些蹊跷,当下惊问道:“卫戍大将军说得什么意思?石帅怎么可能失陷在江东?难道石帅有危险?”

为了稳定中原人心,为了防备并州、燕国妄动;邺城对石青江东之行一直秘而不宣,对外严守秘密。即便是对小耗子,伍慈也只说石青有事到江东去了,其间隐秘却是一点没说,是以,以前小耗子一直没有意识到石青去江东的危险,此时才听出一点门道。

“危险是有一些,只是还没迫在眉睫;大晋朝廷是想拿石青哥哥当人质控制中原。”祖凤忧虑地说,将石青为了得到粮食援助被迫南下的底细道了出来。

得知根由,小耗子顿时坐不住了,连声嚷道:“凤姐姐。救援上党一事由你作主了,小耗子要去建康保护石帅。”

祖凤想了想,颌首道:“有伍行云和皇甫楚季在上党郡,你不回去倒也无妨;正巧我需要一个得力之人跑一趟江东,把邺城这段时间的事务和窝盔这件事告诉石青哥哥,你愿意去倒省得我在找人。不过,你先别着急,坐下听我和卫戍将军叙话,对邺城的事多了解一些,石青哥哥若问起来,也好有个回答。”

小耗子嗯了一声,再度坐下来。

祖凤转对蒋干问道:“卫戍将军适才话中似有所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有所不知。大将军这才到江东一个月,民王暗地里就赏赐了末将八次,可谓上马金,下马银,三天一小赏,五天一大赐了呢。还有,这段时间,宿卫将军条子三天两头拿着民王手谕来找末将,说是民王顾念老兄弟的旧情,连着在卫戍军安插了十几位屠军出身的校尉、军司马。哼哼,其中用意为何,不言自明,还需末将解说吗?”

蒋干越说越是愤恨,猛然间声音一抬,大声道:“夫人。大晋粮食已经到手,中原粮荒已解;大将军应该想办法回来了。要不然时间长了,这天只怕真要变了!”

“石青哥哥说,去年冬天没怎么下雪,他担心今年会闹蝗灾,不等到夏粮收下来,心里有数,就不宜和大晋翻脸,所以他还想拖一拖,拖到夏守之后再想办法回来。另外,石青哥哥对江东一直不熟,他希望趁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下江东,多结交一些朋友,以备他日之用。”

向蒋干解释了一下,祖凤端坐起身子,一锊额前发丝,截然说道:“卫戍将军放心。石青哥哥之所以有眼前的成就,之所以得到中原士民拥戴;靠得是身先士卒体恤兄弟手足;靠得是持身守正不欺压良善;靠得是节俭朴素不奢侈骄狂;靠得是仁义守信赏罚分明。乱世之中,只有石青哥哥这样的人才能让英雄豪杰钦服追随,也只有石青哥哥这样的人才能威加四海,天下归心。谁若是自身没有过人之处,妄想以奸猾手段阴谋诡计让天下英雄臣服,这等作为要么是自讨苦吃,要么就是自蹈绝路。”

第三十五章 恶客

“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生者,乃所以善死也……”

同泰寺,王濛身子挺拔,跪坐高台;语音抑扬顿挫,正在宣讲 《庄子》 。

《老》 《庄》 《易》 是时下最主要的学问,合称为“三玄”;魏晋以来,天下名士无不赖此名扬天下,作为与殷浩同列为“江东四大名士”的王濛同样不能免俗,即便高居会稽王长史之位也不得不时常开坛清言,以维持自己对士林的影响力。

王濛的影响力不言而喻,“三月初三同泰寺开坛”的消息甫一传出就被建康士子争相传诵,从二月二十六到三月初三,短短七天时间,建康左近士子无不知晓;三月初三一大早,建康北城大通门外僻静的同泰寺就已聚拢了数百年青才俊等候王濛开讲。

王濛不负众望,先是极为精辟地诠释一段 《道德经》 ,然后在啧啧顿悟赞赏声中,话音一转说到 《南华真经》 上来,只一段开场白就赢得了好一阵喝彩。

先生倾囊而授宣讲愉悦,学生心领神会偶有所得;同泰寺清净散地融洽和睦,洋溢着浓烈而又高雅的学术氛围。就在这时,一个很不和谐的笑声从寺侧响起,大笑声中,石青一身戎装,在高崧一帮赳赳武夫的护卫下大步走过来。

人未到,石青欢欣的声音先就传了过来:“好热闹啊,看来石某有耳福了。”

听到声音,原本肃穆谛听的学子哗地一哄,个个兴致勃勃地瞅向石青,仿佛期盼好戏登场似的;唯有主讲人王濛脸色一黑,转眼多晴转为阴晦。他没有想到,自己躲到了偏僻的、与瓦官阁远隔一个建康城的同泰寺,石青这个恶客还是找上门来了。

论坛恶客是近段时间建康士林私下赠予石青的绰号。大半个月以来,建康内外的坛会在被石青光顾了一遍,也被他以辩论为名闹场为实搅得乌烟瘴气难以继续。之所以说是乌烟瘴气,是因为石青的辩论不按常理出牌,抛开三玄三义之理,也不分“贵无”“贵有”之别,用愚夫愚妇都懂得的浅显道理说理寓事。可恨的是,那些浅显的道理到了他的口中似乎生动了起来,常常驳得开坛名士无以为对。

另外,恪于国公的身份,也没人当真敢和石青认真较劲,竹林七贤那种真性情的旷达散漫在这个时代早就成了神话传说。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东平国公府附近的瓦官寺香火大减,文人名士不敢去那儿游玩说文,建康城内外开坛清言的名士越来越少,大家避瘟神一样躲着东平国公不敢露头。

作为江东士林领袖人物之一,王濛不愿出面和石青针锋相对,但也不能任士林风气这样衰退下去,是以特地避开城南瓦官阁国公府,远远地跑到城北同泰寺开坛清言;哪知石青仍不肯放过,还是赶了过来搅场。

时下流行的玄学作为后来的形而上唯心论学说的启蒙,探讨的是万物的起源,生命的终极意义,好如天上的行云一样飘逸高远;石青与人辩说的却是天理人情经事处身之凡俗道理;一个玄妙深奥,一个低俗繁琐;实在不可相提并论。王濛知道,若是和石青辩论,结果就是鸡同鸭讲,各说各话,不可能有个了局。为了不让石青扰了坛会,他决定先下手为强,不给对方辩论的机会,早早驱赶走了事。

拿定主意,王濛从高台上站起身,望着渐行渐近的石青扬声说道:“同泰寺风雅云集,举目所见皆是高冠宽袍之士;东平国公一身戎装,铁甲杀气未免与景不和,大煞风景;若是有兴参与坛会,国公请换了袍服再来。”

王濛毫不客气,竟以衣冠不整的名义进行驱赶。石青闻言先是呆了一呆,旋即自失一笑,和声问道:“请问王长史祖籍何方?”

王濛应付道:“王濛祖籍太原。”

“原来王长史是太原人啊。请问,王长史为何到了建康?”石青又追问了一句。

王濛有些不耐烦地回道:“永嘉靖难,中原沉沦;元帝于江东重塑晋室,中原士人纷纷依附响应,王濛亦是因此来的建康。东平国公难道连这些常识也不知道?”

“常识石某倒是知道一些,石某想问的是,王长史是否真的明白自己前来江东的真正因由?”石青风淡云清,笑呵呵地来到台下。

王濛不悦地责备道:“王濛幼承家学,饱读诗书,知晓忠义之分;元帝重塑朝廷正溯,忠义之士纷纷响应,这便是王濛和天下士子南下因由,难不成东平国公不以为然?”王濛多才辩士,话题稍稍一带,就将石青挤兑到天下忠义士子的对立面上了。

石青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连声叹息道:“知人易,知己南,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王长史也未能免俗,时值今日,犹自不知自己南下缘由……”

石青摇头晃脑痛心疾首的模样看得王濛心中大怒,他正欲开口驳斥,石青忽地将手中长枪往地上一墩,冲在场士子扬声大呼道:“是什么让北方士人南下的?真正的缘由到底是什么!石某郑重告诉诸位,很多士人南下不是因为心怀忠义,不是为了响应朝廷;根本的缘由是贪生怕死!是怯懦胆小!刚刚过了几天太平日子,就有很多人忘记了战乱艰险,忘记了刀枪的犀利,自以为抱着几本诗书就能治国平天下了。殊不知诗书只是装点盛世的鲜花美景,在焚毁一切的乱世争战中毫无任何抵抗之力,所以,在胡人的铁蹄践踏下,在刀枪锋刃逼迫下,他们除了逃亡南下再没有任何抵抗手段。可恨的是,世间就是有这么一些人,刚在蛮夷的刀枪下逃脱性命,立马重新拾起诗书装点身份,对自家战士的刀枪不屑一顾。不将这种人丢尽虎狼窝里走一遭,他们永远不知道什么才是应该被尊重的!”

王濛眼前一黑,羞得差点栽倒台下。他没想到兜了一圈,最终还是遂了石青心愿,双方回到参杂不清、混沌难分的话题辩论中。他知道,这种辩论一旦开始,无论结果如何,都是石青赢了。因为石青的言语对年青无知的士子很有煽动性,或多或少,事后总会有一部分士子倾向石青。江东士林风气也将会因此出现裂痕。

怕什么来什么,王濛脑筋急转,正在苦思避开和石青辩论之策的时候,台下一名士子扬声问道:“东平国公。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相辅相佐;天下事莫不如此,士农工商各有其职,各安本分,否则便失去平衡;岂能如你这般只重武事而罔顾其他?”

士子的问话本来是诘难石青的意思,王濛听在耳中,却是暗暗顿足大叫不好。辩论之道向来没有绝对的是非定论,辩论者所要的不过是在辩论过程中宣扬自己的观点以吸引无知从众,石青的目的显然也是这样,这个士子好心办坏事,给了石青宣讲的机会。

事情果然不出王濛所料,石青对于有人出头很是欣然。“汝能如此说,可见平日功课还算扎实。”

石青对出头诘问的士子好生鼓励了一番,旋即话音一转又道:“学而不思则罔,死而不学则殆。汝的学问是好的,只是思考还不够全面。大道之行,如大河流水,或平坦无波,或暗流回旋,或惊涛骇浪,不一而足。人类置身其中,便如船夫行舟;行至平缓处自然可以稍有懈怠,从事其他营做;但若到了激流之中,攸关生死,船上所有人等都需齐心协力共赴危难,哪里还能再做其他营生?一张一弛说得就是这个道理,繁华富庶之时可以松驰,如中原沉沦、蛮夷祸乱之际,所有人等必须紧张起来,驱除鞑虏,恢复河山。这个时候若是还有人狂言松弛,不仅仅是愚蠢,还是罪恶,极大的罪恶!”

石青长枪笃笃,手臂不时凌空挥动,声情并茂,慷慨激昂。台下不少学子震惊变色,忍不住凝神静思其中的含意。当然还有一部分学子颇为自负,不会随意被三言两语左右。

一位年青士子扬声问道:“东平国公说得有理,只是眼下天下一统,四海堰平,便如舟船行至平缓之处,这时候该当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该当厘清官吏刷新政治,该当崇尚文化休养生民。东平国公在此慷慨激昂磨刀霍霍又为那般?”

“天下一统?四海堰平?”石青微笑着反问,反问的语气和笑容相合一处,让人感觉他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石某不知道天下一统,四海堰平这句话是谁最先说出来的,石某想告诉汝等的是,说这话的人要么是嗑药多了梦呓,要么是从没去过北方无知的如井底之蛙。”

石青看着发话的方向,淳淳说道:“慕容燕国原是塞外蛮夷,两年前趁石赵崩析之际假借朝廷名义占据幽州,到如今却没有丝毫将幽州归还朝廷下辖的意图,这也算天下一统?永嘉靖难,乃朝廷奇耻大辱,造成这一耻辱的匈奴,眼下还霸占着河东逍遥自在,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四海堰平?并州张平世代为石赵鹰犬,与朝廷恩怨牵连极深,岂会甘心朝廷?西凉张氏与江东关山万里,不受朝廷辖治数十年矣;张重华这一代心怀旧恩之士渐趋老迈,不知朝廷为何物之西凉新一代士人开始把持中枢,西凉与建康渐行渐远……北方形形色色诸般事宜,江东英杰可有几人看得透看得穿?诸位,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旧患未去,新忧频生之际,妄谈天下一统,四海堰平;实乃真正的空谈误国。”

石青在台下和士子一来一往,辩驳的热烈。王濛青灰着脸站在台上,走也不是,辨也不是。走——等于示弱。辨——石青看样子根本没准备再理会他。就在尴尬万分之时,一个披甲卫士匆匆赶来向石青回禀事务,算是为他解了围。

听了卫士回禀,似乎有事等着处理,石青没有了辩论的时间,冲台下士子拱拱手,扬声道:“诸位,对不住!石某琐事缠身,今日无法尽兴了,我等留待他日再会吧。”说罢,他也不和王濛招呼,在士子哄闹声中扬长而去。

前来回事的卫士是何三娃。转过同泰寺院墙拐角,石青一边走,一边招呼何三娃和高崧近前,开口向高崧问道:“茂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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