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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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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勤低声安慰道:“元才放心。段某自有过河之法,定然不会显露身形,元才随某来就是了。”

蒲雄疑惑不定地爬起来,跟在段勤身后悄悄蹿进河岸边的一丛芦苇里,只见段勤折了两根两尺多长的芦苇,抽去芯上的梢茅,得了两根中空的芦管,随后递过来一根。

蒲雄若有所思地接过芦管,听段勤解说道:“元才还记得敌军从水中窜出来的时候吗……段某注意到,敌军口中都含有芦管,想来就是用此物在水中呼吸。我等亦可效仿,借助此物潜游过河,以摆脱敌军追踪。”

蒲雄眼光一亮,完全明白过来了。

两人含着芦管。从芦苇丛中下水,悄无声息地沉入浪荡渠,潜到对岸后,在水草密集的地方露出头来。

对岸静悄悄的,依旧看不到半点动静,蒲雄和段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庆幸;他们两个很清楚,在那片寂静中,不知隐藏着多少杀机。

两人心有余悸地上了岸,向四周一看。立时又傻了眼。

原来他们来到了陈留孙家坞附近。这里是军帅府在陈留划定的唯一的聚集点,居住的不仅有陈留原住民,襄邑戴施的乡人、姚弋仲部羌人也都搬迁到此。几万民众以原来的三个坞堡为中心,散居在方圆几十里的河滩上。此时正值农闲,当地民众在军帅府的统带下,建房垒屋,忙碌穿梭的身影随处可见。光天化日之下,两人想藏影匿形实非易事。

“哎!你们两个——哪一队的,怎地不干活计?”远远地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吆喝,有人发现了他们,只是将两人当作闲散偷懒的农户了。

蒲雄、段勤顾不得去看谁人叫嚷,宛若受惊的兔子,拨腿就跑。身后的叫嚷声更大了:“哎——跑什么?站住!黑牛,你带人撵上去看看是咋回事?”

蒲雄、段勤跑得更快了。两人慌不择路,一会趟过溪流,一会越过田壑,直惹得当地人一阵阵惊叫。当有人注意到两人手中有刀的时候,当当当的报警锣声敲响了,正在忙碌的村民丢下活计,拎着菜刀、镢头四面八方地围了上来……

“元才。和他们拼了——”

段勤踉跄一步停住身形。此时他就像一个被逼到绝境的野狼,两眼闪烁着疯狂的幽光。“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再跑下去,不用他人砍杀,累也累死了。”

“好!和他们拼了——”蒲雄沉声吐气,望着渐渐追近的村民,篡紧了环刀。

“蒲雄蒲元才?”就在两人绝然之际,一个试探的问候声传了过来。蒲雄没想到在此会有人认出自己,瞿然一惊,循声看去,只见百十步外,房舍掩护之下,一个身材高长的男子正悄悄向他们招手。

“姚襄姚景国!”看清男子的面容后,蒲雄一震,脱口喊出对方的名字。半年前相互厮杀的仇敌在此相遇,只怕再无侥幸了。

段勤听到姚襄的名字耳朵一下支楞起来,脑中忽地闪过姚氏与新义军之间的传闻,再一看姚襄偷偷招手的动作,他再不犹豫,一把扯住蒲雄,道:“走!进庄子。”两人一路之上尽量避着村庄,只怕一进去就会陷入绝地,此时却是顾不得了。

不等两人走近,姚襄先转过身,疾步向村庄深处行去;走到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冲两人招招手。这时候连蒲雄也明白过来,知道姚襄是有意相助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何如此,但是人在绝境之中,哪怕捞住根稻草也是好的。

姚襄尽拣荒僻处走,后面两人紧紧跟随,东拐西转了一阵,来到一堵豁了半截的院墙前,姚襄再次回身招手,随即闪身跨进豁口。蒲雄、段勤一喜,连忙跟过去,进到一个简陋的小院落里。

院落里有四位护卫模样的汉子,见到蒲雄、段勤后恍若未见,蒲雄松了口气,眼光一闪,只见姚襄站在中堂前伸手相请道:“元才兄。事情未了,请暂且忍耐一时,先进来躲躲吧。”

“多谢景国兄援手,大恩不言谢。”蒲雄稳住心神,拱手作礼,答谢了一番才和段勤进了屋内。随后,在姚襄的引领下进到左厢房中。

左厢房没有开窗,大白天里房内依旧阴沉晦暗。蒲雄快速打量了一眼,只见靠里处放着一具胡床,床上帐幔半垂,透过帷幕间隙,模糊之中感觉床上躺着一人。

“元才兄。还请忍辱负重,到床下暂避一时。”姚襄沉静地一束手,指了指胡床。

蒲雄侧耳听听外面吵吵嚷嚷的搜索声,拿捏了片刻,这才故作无奈道:“也罢!只好如此了。”为了活命,其实他早已不再顾及身份,只是不好意思在姚襄面前显得太过心急。

“景国。汝意欲何为?”

蒲雄向胡床走去的时候,听到床上传出一声苍老的问话。跟着他听见姚襄回道:“父亲。请安心修养。有些事情儿子自会担当,勿须父亲操劳挂念。”

“父亲!”蒲雄脚下猛地一滞,姚襄的父亲不就是征西大将军姚弋仲吗!难道床上之人就是……他凝神细细向床上看去,只见帐幔内混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隐约只见一些隆起和低微而又急促的喘息。

“老了。无论是征西大将军或是父王,他们都老了……”蒲雄暗叹一声,跟在段勤身后,爬进了床下。待在床下黑暗之中,姚襄父子间的对话依旧传入耳中。

“景国。汝不是石青的对手,为了族人,不要再折腾了……”

“石青那粗莽无礼之徒,有何能耐能与孩儿相比?不试一试,怎知终究心中不服。”

“景国。汝学了不少晋人知识,却不知汉人之根髓啊。汉人——那是天生高贵之人,无论智勇信义,都不是吾等夷人所能比拟的。这几十年汉人的朝廷大晋无所作为,似乎衰落了,但是汝万万不可小觑了他们,即便衰落,他们的文化依然存在,他们的血勇依然存在,这一切只是没被唤醒而已。一旦唤醒,五胡六夷联合起来,也不堪他们的一击啊。咳咳……”

姚弋仲似乎承受不住辛苦,多说了几句就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床下的蒲雄却听得暗暗心惊,丝毫没有觉得咳嗽声的刺耳。“征西大将军大智若愚啊,父亲似乎还没能有此感悟……”

“汉人是汉人,大晋朝廷是大晋朝廷,石青是石青。孩儿绝不会看轻汉人,但不会因此看重大晋朝廷,更不会因此任由石青鱼肉。父亲!”

“汝怎地还是不懂?景国。大晋朝廷因为受到束缚太多,因此毫无作为;汝可以不在意。但是……咳咳……石青不一样,他不受任何束缚,既有汉人之勇,兼有汉人之智,这种人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汝父依然俯首,汝还不肯俯首么?”

“不!绝不——”

“咳咳——好吧,吾不愿阻汝之志,只是吾有一言,汝必得依从。”

“孩儿愿领父亲教诲。”

“汝意欲如何,须带吾死后方可施行。吾不忍看汝等自寻死路……。”

“父亲——”

第三十章 疏而不漏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心底一声声的呐喊刺得脑袋嗡嗡作响,不可抑制的杀机在体内汹涌翻滚。石青心无旁骛地盯着那个面具,除了杀死对方再没有其他念头。

忽然,那个面具动了,从鲜卑军中越出,缓缓靠近过来,似乎有出阵搭话的意思。石青眼中厉光一闪,机会来临之际,他整个人立时清醒过来。

“雷弱儿!权翼!左敬亭!随我来——”石青不自觉地驱马迎上去,临行前喊上了身手最为高超的三员大将。对方有二十骑重铠甲士护卫,但是,石青相信,只要有机会靠近,他们四人完全可以格杀包括慕容恪在内的二十一名敌骑。

五里、四里、三里、两里、一里……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慕容恪距离本阵已有两里,石青赶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慕容恪停了下来,长枪一指,扬声问道:“石青?”

石青稳住心神,看似随意地驱马靠近,口中漫不经心地应道:“正是石某。汝可是慕容恪?”

“大胆!狂妄——”

“小贼!找死!”

……

连声呵斥从慕容恪护卫口中呼出,他们怎能容许石青如此无礼地冒犯慕容恪这个尊贵的名字。

还有两百步……

石青整个心弦都已绷紧,他轻轻抖着马缰缓缓上前,淡淡笑道:“慕容皝给自己第四个儿子起名慕容恪不就是让人叫的么?难不成这名字只能写在牌位上?”

这话更是无礼,不仅辱及慕容恪。连带慕容皝也给扫了进去。慕容恪护卫俱是大怒,长槊高扬,眼睛望着慕容恪,只待他一声令下,便要冲上去厮杀。

石青见状大喜,暗自希翼慕容恪也如此般忍受不住侮辱,冲上来厮杀雪辱。

“三位不要露出声色,待会若是动手,其他人可以不管,只想法助石某诛杀慕容恪,毕此功于一役。”

石青没有回头,轻声将命令送到身后,他眯着眼,人畜无害地笑视慕容恪,只见对方长枪缓缓举起,然后竖在空中一动不动,却没有向下挥击的意思。

搞什么鬼?

石青目光一闪,估计双方大约相距一百步。这点差距,己方轻骑足以在两里内追平对方重骑,但是不一定有时间格杀对手,另外,一旦厮杀起来,对方本阵立马会有接应。慕容恪只须退回一里就算安全了。

这个距离突袭难以有效,至少在五十步内发动才会有希望。

石青刚刚算定,却见对方本阵越出三五百重铠甲士,向慕容恪靠了过来。敢情慕容恪举枪不是准备与石青厮杀,而是招唤重铠亲卫。

这厮也太过谨慎了吧!石青的心思彻底凉了下来。这时候不要说突袭对手,反而要提防对手突袭才是。

“三位回本阵去吧,小心戒备,谨防对手重铠铁骑。石某单独会会慕容恪。”石青无奈地打发走雷弱儿、权翼、左敬亭,他可不愿让对方钻了空子,趁新义军没有大将坐镇的时候突然袭击。

慕容恪目光在雷弱儿三骑背影上一扫,暗自冷笑。石青平白无故地侮辱让他意识到对手可能是有意激怒,己方重铠甲士增援而来之时,对方三人撇下石青先行离去,说明他们不是石青的护卫,而是军中悍将。这些能说明什么。“石青。汝果然意欲对某不利!哼……”

石青抛去绮念,距离五六十步外勒住战马,大声笑道:“慕容恪。石某只是好奇,想瞧瞧那张鬼脸下隐藏的是什么?为何见不得人罢了,汝怎地生出这许多龌龊心思。”

“你!”

慕容恪钢牙紧咬,任他再是沉稳,也禁不住石青连番挑衅。徐徐吐了口气,慕容恪扬声说道:“石青。实不相瞒,慕容恪天生双面,与人相交便有君子之相,与敌相遇则如恶鬼临凡催其胆魄。此乃天赐神佑。汝焉敢逆天而为,与我大燕为敌!”

“天赐神佑!哈哈——慕容恪,大言不惭!汝看仔细了,汝头顶之天罩我华夏大地数千年,天地之神护佑我华夏生民无数载。鲜卑慕容犯我华夏,天地神灵只会降怒汝等,岂会福佑与你!”

石青长枪前指,怒声狂喝,黑雪跟着凑兴,扬蹄嘶鸣;一人一马威风凛凛,傲立数百重铠铁骑阵前,将十几匹初上战阵的鲜卑战马惊得哀鸣着后退。

“你你你……好好好……”

慕容恪气得嘴巴也不利落了,说了半天依然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越发地让人羞恼,他索性一使力扯下面具,露出涨得通红的俊秀脸庞,并指指着石青喝道:“石青石云重!好利的口舌。但愿新义军与汝口舌一般犀利,否则,天地虽大,只怕也无汝存生之地。”

石青双眉一扬,嗤笑道:“新义军是否犀利,枋头蒲洪知道,鲜卑段龛知道,汝么……哈哈哈——应该早就知道,所以才未战就走,闻风而逃。算汝识趣,否则,蒲洪、段龛前车之辙就在眼前!”

慕容恪原本被石青激得火冒三丈,听到段龛、蒲洪的名字后脑袋猛地一清。原来石青这厮是在激将,他不甘心我大燕军就此退走,三番四次挑衅,是想让某留在渤海与他纠缠。哼哼哼……某岂能让这等伎俩得逞!

想明白之后,慕容恪哈哈一笑,心平气和地戴上恶来面具,从容说道:“石青。汝好生瞧仔细了,慕容恪身后不过章武一郡骑兵,新义军即便精锐尽出也奈何不得,又怎能挡我大燕倾国之军?大燕退军北返,乃是方略调整之需,并非因为新义军。实话说罢,新义军在某眼中,不过是只惹人憎厌的蚊虫,距离成为对手还远着呢。呵呵……当然,慕容恪不会与蚊虫一般见识,临行之前,有一言相告。汝年华正茂,荣华富贵的日子还长,应善自珍惜,休要做螳臂当车之蠢事,该当顺天识命,早日自缚来降才是。”

慕容恪快意地还击了一通,不等石青反击,他一勒马向后回转,招呼也不打一个,径直回本阵去了。

慕容恪说得没错,新义军精锐尽出也没能力进攻章武一郡,甚至于拿眼前的一万多骑兵都没有丝毫办法。如果对方没有三千重铠铁骑,如果以骑射为主的轻骑营参战,石青拼了损耗,也会想办法歼灭这股骑兵,可是,世间的事没有如果……与巨无霸一样的慕容氏开战,新义军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地利坚守,进而消耗对方,等待机会击溃对方。只是慕容恪拒战的态度如此坚决,渤海郡战火无论如何是烧不起来了。

石青是真的没辙了,他怏怏地回到本阵,眼睁睁看着河间郡敌军退到西岸,然后拆去浮桥;眼睁睁看着章武郡敌军步卒渐去渐远,直至没有了踪影;眼睁睁看着慕容恪骑兵本阵开拔,一队队形成整齐的序列北上……

“他奶奶的!太憋气了——回南皮去!”

石青恼怒地啐了一口,不甘心地盯着鲜卑人的重铠铁骑吼道:“慕容恪!你等着,总有一天,石某也要弄出一支重骑,下次见面时,你给石某小心一些……”

大军回到南皮的时候,天已晚了。大部骑兵在城外驻扎安歇,石青带了一小队骑兵进入城内,他要见见刘准、逢约,商量渤海郡下一步的动向。

一行人来到城门口之时,王猛、刘准、逢约、贾坚等人一起迎了出来。

石青跃下马先和刘准、逢约见过礼,陪二人寒暄两句后,他正准备和贾坚、王猛打招呼,王猛身后嗖地一下蹿出一人,扑地跪倒在他面前,扯着公鸭嗓子叩首嚷道:“采风司伍慈拜见石帅——哎呀……石帅。好久不见,想死伍慈了……”

石青不用报名,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伍慈。听到“想死伍慈……”这句话,他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层疙瘩。忍不住一脚踹过去,笑骂道:“滚起来。你伍行云什么时候才有个正经模样……”

伍慈顺势起身,拍拍衣襟,摇头晃脑地说道:“伍慈因想念石帅,这才在石帅面前没正经,在其他人面前,伍慈可是一本正经的……”

“怎么地一本正经?”石青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只笑了两声,他忽然想到伍慈的差事,当下心头一沉,喝问道:“伍行云。汝此来南皮,莫非是因青兖有变么?”

伍慈任职的采风司正在筹建当中,当前的主要任务也是唯一人物就是监视江左来人。

石青对江左来人的心思极为复杂,他希翼江左来人能够与新义军同心竭力,将青兖经营成汉人的一片乐土,同时他又很清楚,那种可能极其渺茫,江左来人的来意绝不会单纯。为了青兖的稳定,他希望采风司监察得力,提前发现江左的图谋,同时又怕采风司真的发现了什么新义军不能容忍之事,以至于不得不与江左撕破脸。

话问出口,石青紧张地盯着伍慈,只见伍慈形容正常,不像有什么大事的样子,不由暗自松了口气。只听伍慈回道:“石帅。青兖原本可能会出事的,不过,呵呵……眼下已消饵于无形。”

石青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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